想想也是,自己算什么,可能连她的前前前前任都排不上。学生时代那些短暂的回忆,对她来说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段经历,也就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当宝贝珍藏着。 “在这等我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哈?”李宥拉好笑的朝他挑眉。 爱是什么呢。 “爱是痛。” 金泰涥在远处的车里坐着,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那边的状况,不知道到底都说了些什么,田怔国转过身,脸都气的通红。 他把李宥拉抛在身后,大步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坐进来。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他一头倒在座椅上,侧着身子微微蜷缩起来,一点没了刚才的气势。 有一点可怜。 金泰涥看到后视镜中,李宥拉还站在那里,他没多说,启动车子,一直开出地下停车场,他才问一句,“怎么样?” 田怔国头偏向窗外,没看他,轻描淡写答了句嗯,没事。 像是真的没事一样。 金泰涥紧抿嘴唇,隐约察觉到他的难受一一可以难受的,这事儿搁谁谁都不会好受。在酒吧遇见多年前不告而别的前女友,他又是这样一个情绪敏感的人。 他几乎没见过他完全失控的样子,田怔国,他们的黄金忙内,干什么都可以干的很好,就连崩溃,也不动声色,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他的软弱。但眼下,金泰涥似乎瞧见他自出道以来极少向人展露的脆弱。 但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这个时候,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倒是说不出一点安慰的话了,只能保持沉默。 汽车安静地行驶在凌晨的街道上,窗外是五光十色的夜。 经过24小时便利店的时候,田怔国叫金泰涥停一下车,他随手只抓了顶帽子扣上去,金泰涥来不及出声阻止,眼睁睁的看着他顶着凌晨的雾气走进去,待了大概两分钟,带回来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外面的空气透着湿又透着凉,田怔国打开车门的时候,凉气一股脑的钻进车里,金泰涥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车停在路边,田怔国的烟吸了一半,旁边抽了半根二手烟的金泰涥终于没忍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想复合吗?” 田怔国不看他,咬着烟懒懒的摇摇头。 金泰涥觉得着急,沉默片刻,还是咬咬牙把话说了出来:“怔国,你别觉得我多管闲事,我就是不想看你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李宥拉说了什么?真的要复合?你还记得当初她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一点征兆都没有,消失这么长时间也从来没有过联系,她真的喜欢你吗?” 田怔国终于转过头看金泰涥,后者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不是,我只是觉得,当初她伤你那么深,现在出现在你面前,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李宥拉是真的没心没肺的,就算她现在真的说喜欢你,你要长记性,别再一头栽进去。” …… 田怔国就这么看着金泰涥,眼眶突然就红了。 “不可能复合的。” “你说的对,她是真的没心没肺,她很自私,最爱的永远都是她自己,所以她永远不会喜欢我。” 田怔国看上去真的要哭出来一样,他偏过头,像是能把自己的脆弱藏起来似的。 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在一个地方摔过跤,摔痛了,也就记住了。即使最后伤疤脱落,伤口愈合,但他还是会清楚的记住当初的那种痛觉。 所以他在庆幸,还好不会复合,还好你不会重新喜欢我。如果你真的说你喜欢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拒绝你,也不想原谅你。所以,你应该再对我狠心一点,再对我刻薄一点,最好把我打入无底深渊。 这样,我才可能一直讨厌你。 我才能放过我自己。 第4章朱砂痣【4】 李宥拉回到家,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把肩上的包随意甩到沙发上。 那个价值约四千万韩元的爱马仕包包就在沙发上滚了一圈,然后“啪”的一声落到地上,白色的包身立马被摔出了一条黑色的印子。 她像是没看到一样,拽下身上紫色的毛衣开衫一起扔过去,手伸到背后拉下裙子的拉链,裙子两三下就被剥落下来,然后一边解下内衣的扣子,踏入浴室。 直到身体都浸入盛满温热柔软的水的浴缸,李宥拉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浴室里寥寥升起的水雾让墙上大面欧式的白边雕花镜子扑上了雾层,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就像在看模糊的,遥远的过去。 洗完澡,李宥拉套上浴袍从浴室出来,长及腰的头发还在滴着水,软软地搭在线条动人的蝴蝶骨上,滴答滴答随着她的脚步从浴室一直延伸到客厅的羊绒地毯上。 她随手把一块毛巾搭在头发上,踢开刚刚掉在地上挡路的包包,然后整个人仰头躺到沙发里。 包包被踢的远了些,翻了个身,从里面滑出一个白色的手机。 李宥拉眨眨眼,还是跳下来,捡起那个手机,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这是今天晚上田怔国在地下停车场掉的,他转身的时候,跟一阵风似的,“咻”的一下,手机就“啪”的掉在了地上。 结果前方那个人一点也没发觉,面色铁青着大步流星,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 摁下开锁键,是简洁风的壁纸,李宥拉的手指放在home键上,提示了好几次指纹不匹配,最后跳出来一个密码解锁的页面,四位数的。 “切。” 李宥拉撇了撇嘴。 让你那么拽,手机掉到我手上,有你着急的。 刚准备把手机扔到一边,下一秒,它就响了。 李宥拉看着屏幕上的“泰亨哥”。 直觉告诉她是田怔国。 直觉也没有让她失望。 她点下“接通”,“喂”了一声。 “李宥拉?” 电流中果然传来田怔国的声音。 电话中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了一些,硬邦邦的,李宥拉有些恍惚。 记忆中柔软的少年也终于跨过光阴与故事,成为了冷冰冰的成年人。 “昂,有事吗?” 李宥拉吊儿郎当的歪在沙发上,完全没有此刻握着的是别人的手机的自觉。 “没什么事,只是想确认一下,我的手机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我拿走了?你会不会说话?”李宥拉轻嗤一声,“要不是我好心捡走了你的手机,落到别人手里,那可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嗯,那谢谢你。”田怔国声线平缓,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李宥拉:…… “没事我挂了。” “等一下,你能不能把手机备忘录里最新的那一条发给我?” “啊?”李宥拉皱了皱眉,“现在?” “嗯。” “我凭什么帮你?” 田怔国不说话了,隔着话筒,只能请见他轻浅的呼吸声,好一会儿,他才淡淡的开口。 “不帮就算了。” 李宥拉觉得无趣,也不绕弯子了,便直接问他。 “你手机密码多少?” “……” 田怔国又一次不说话了,他在电话另一头紧抿双唇,突然觉得难堪,他说不出那个答案,李宥拉在对面不耐烦的催促,他心跳跳得更加快了,最后干脆直接放弃。 “不用了,不麻烦你了,再见。” 他慌慌张张的挂掉电话,通话时间一共46秒,与李宥拉通话的这46秒,像是在他本就烈火燃烧的身体里浇了一桶油。 田怔国把手机甩在一边,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想要平复些什么。 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好不舒服。 该去冲个澡了。他从沙发上直挺挺的站起来,闷头向浴室走去。 而另一边的李宥拉被他突然的挂断电话弄的一头雾水,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都什么人啊这!!” 无语,真的无语。 “啪”的一下把手机扔到了茶几上,坚硬的大理石桌面一下把手机边框磨掉了漆,李宥拉仍然气不打一处来,想了想,又探身把手机给够了回来。 她看着开锁的界面若有所思,好半天后,一边想着“不会吧……”,一边在数字键盘上按下自己的生日。 0323。 最后一个数字输入成功的一瞬间,解锁界面跳转到了手机桌面—— 解锁成功了。 ———— 十七岁是最好的年纪。 ———— 洗完澡出来,田怔国回到房间翻箱倒柜,终于找到那个长方形的铁皮盒子,那个代表着他的过去的盒子。 金南俊已经睡着了,田怔国拿着盒子去了客厅。时间久远,这盒子早就生了锈,他费力的把它扣开,扑面而来的是岁月尘封的味道。 他盘腿坐在地上,把盒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板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全是他学生时代的“宝贝”。 盒子最下面是一本笔记本。 田怔国掀开笔记本,从里面滑出一张照片。 拿起的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过了这么长时间,照片已经有些泛黄,却依旧保存的完好无缺,上面的李宥拉青涩美好,微微的对着镜头笑。 田怔国心情复杂,眼眶突然就红了。那时候的李宥拉,已经离他好远了。 翻开日记本,前面几页写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 那时候自己正高一,哪有什么耐心写日记?这个本子还是当时妈妈给买的,自己也就无聊的时候才隔三差五的往上面添几句话。 直到李宥拉出现的那一天。 — 6月3日,晴 斜后桌的那个女孩很漂亮。 她是新转来的,我走进教室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愣。 我们班里哪来这么漂亮的人。 漂亮的和这里格格不入。 我假装不经意的向同桌问了她的名字,同桌看起来也很激动。 原来她叫李宥拉。 — 6月4日,晴 今天我来到班里,发现李宥拉坐在了我同桌的位置,我是走到座位上才发现的,她当时正趴在桌子上,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然后对着我笑,对我说。 “嗨。” 她眼睛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我当时有点想骂人。 靠,这哪个男人能受的住。 更让人受不住的来了。 李宥拉成为了我的新同桌。 — 6月5日,晴 不敢相信,我连续三天来上学了。 我开始期待上学的日子,开始期待见到李宥拉。 我就坐在她旁边,离她不到两指距离,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香味,是柔和的花香,又有些辛辣。 我从来没见过比她更精致,更美丽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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