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德洛拉的父亲,斯内普却全然不信任自己的女儿,将所有的责任错处,尽数归咎到德洛拉的头上。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波皮,德洛拉怎么样?” “……斯内普小姐的情况很不好……她的身体很虚弱,长期的营养不良……身上多处受伤——她身上的伤这么多!为什么不来医疗翼!”庞弗雷夫人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她真的以为‘愈合如初’可以解决一切吗?!把西弗勒斯叫来!让他看看他的女儿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不……庞弗雷夫人,不用了……”德洛拉艰难地睁开眼睛,捂住胸口,肠胃泛起恶心,“我……不需要他……不用告诉……斯内普教授。” “梅林!孩子,你是西弗勒斯的女儿,你的身体状况你的父亲怎么能不知道?何况你的身体这么虚弱!”庞弗雷夫人看着德洛拉,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小姑娘说出的话。 “庞弗雷夫人,他从来都不承认我是她的女儿,更何况……我还‘恶意’攻击了他学院的学生,我怎么敢劳烦斯内普教授来担心我的身体?”德洛拉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语调异常的轻快,但讥讽的意味显露无疑。 “德洛拉!”赫敏跌跌撞撞地冲到德洛拉的病床跟前,“你……你怎么样?” “我没事,赫敏。”德洛拉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赫敏的棕色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能!明明是那群斯莱特林学生先攻击你,说你的母亲是——泥巴种——你才动手的——” “格兰杰小姐,你是说,那些斯莱特林学生说德洛拉的母亲是泥巴种?!他们怎么敢!”斯普劳特教授素来温和的眼眸中有无尽的怒火,声音也陡然拔高:“他们竟然敢说德洛拉是泥巴种!那是多么肮脏的词汇!” “是的,斯普劳特教授。”赫敏回答道。 “格兰杰小姐,麻烦你去通知斯内普教授过来,有些事情,需要在这里说清楚,德洛拉不应该遭受这些——”斯普劳特教授厉声说道,尽管她素来温和,但是当她的学生遭受冤屈,受到威胁时,她也能够化身战士,将她的孩子们护在身后。 “好的,教授。” 斯内普被赫敏叫来了医疗翼,黑袍与他的脸色融为一体,德洛拉下意识瑟缩,蜷缩成一团,把自己包裹在医疗翼的被子里。 失去魔杖的这半个月里,德洛拉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欺辱谩骂,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往她身上扔了不计其数的粪蛋,她的早餐中,常常出现金丝雀饼干,或是被加了肥舌糖的南瓜汁…… 还有无休无止的恶咒。 她的书上被人下了恶咒,只要她一碰到书的纸张,身上就会长出疼痛难忍的脓包,或是冒出满身的毛发。 “波莫娜,什么事情,需要将正在配制魔药的魔药教授叫出来?”斯内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此刻显得格外不耐烦。 “西弗勒斯,关于德洛拉,我有话要说。”斯普劳特教授挡在德洛拉的病床前,目光灼灼,直视斯内普的黑色眼眸,斯内普的眼中划过一抹深切的厌恶,德洛拉尽收眼底,嘴角挂上了苦笑,果然如此,她的冤屈就算被洗刷了,哪有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她的父亲,是真真切切的讨厌她啊…… “德洛拉?斯内普小姐又犯了什么错误?她把哪个学院的学生又送进了——”斯内普顿住了,因为躺在病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德洛拉。 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眶深陷,黑色的碎发杂乱无章地被汗水粘在脸上,脖子上,无论怎么看,德洛拉才是那个受了伤,被送进医疗翼的。 黑色眼眸四下环顾,除了德洛拉,医疗翼并没有其他的学生。 “斯内普教授。”德洛拉的声音干涩无力,却饱含讥讽:“您是否又认为,是我,把斯莱特林的学生送进了医疗翼?” “鉴于你的所作所为,我只能这样认为。” “可惜,让您失望了。”德洛拉讥讽一笑,“被送进医疗翼的人,是我。哦,正好还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帮’我进入了医疗翼。” “西弗勒斯,那天德洛拉对斯莱特林的弗林特先生动手,是因为弗林特先生先羞辱德洛拉的母亲,说德洛拉的母亲是泥巴种……并且先对德洛拉用了恶咒,她才反击。”斯普劳特教授盯着斯内普,一字一句说道:“格兰杰小姐目睹了全部过程,你当时为什么不问问那些围观的学生,就把所有的错误,算到德洛拉的头上?” “斯内普教授,我向梅林发誓,德洛拉是先被羞辱,攻击,她才反击的……”赫敏毫不畏惧地注视着斯内普,“您也可以去问问其他学生。” 德洛拉别过头,没有再看自己的父亲。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凡她所求,皆不可得,友情,父爱,皆是她汲汲以求的东西,可是,梅林一次一次夺走了这些。 对他人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于她,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眼泪簌簌落下,浸湿衣襟,德洛拉缩进病床一角,拉上了床帘,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尤其是斯内普,她不想被人认为是懦弱的。 命运不公,她却无能为力。 但是她不愿意被命运如此摆弄,于是德洛拉拼了命的学习,汲取知识,以努力撬动命运的砝码,但砝码太重,饶是她拼尽全力都是徒劳,被打回原形,痛不欲生。 原来,被最爱的人伤害,是真的可以心碎的。 心已破碎,无药可救。 “西弗勒斯,我希望你能够关心一下斯内普小姐,她的身体非常虚弱,长期的营养不良,她的身上还有多处淤青,旧伤!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女儿。”庞弗雷夫人的声音中充斥着怒火,说着,她小心翼翼拉开了床帘。 德洛拉蜷缩成一团,被褥微微颤抖,双眸紧闭,有泪痕残留。 “西弗勒斯,你来了。”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斯内普小姐被‘倒挂金钟’倒吊在屋檐下整整一天一夜,我放她下来的时候她就直接昏倒了。我认为,无论斯内普小姐犯了怎样的错误,她都不应该遭受人格上的侮辱。我和波莫娜都会彻查到底,到底是谁,敢在霍格沃茨这样侮辱自己的同学!” 斯内普沉默不语,只静静注视病床上过分瘦弱的女儿。 德洛拉醒着,但她并不愿意见到斯内普,更不愿意听教授们带着怜悯的口吻谈论她的事情。 她非常讨厌被人怜悯的感觉。 “德洛拉是我的女儿,我有话对她说。”斯内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带感情,斯普劳特教授还想要说些什么,被麦格教授劝走了,其中还夹杂着庞弗雷夫人“不许让她情绪激动”的声音。 医疗翼里,就只剩下站着的斯内普,和躺在床上的德洛拉。 他们父女,需要独处。 德洛拉睁开了眼睛,背过身,并不理会斯内普。 斯内普也不恼怒,只是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德洛拉床边,黑色眼眸注视着德洛拉,两双同色的眼眸相对,一双空茫呆滞,一双深不见底。
第5章 父女谈话 斯内普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女儿。 尽管那双黑色眼眸一直盯着德洛拉,但是目光中的情绪,复杂到斯内普自己都无法辨别,只能通过德洛拉的瞳孔,他才能窥见一二。 德洛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抗拒”的气息,她并不想见到斯内普,更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跟斯内普大眼瞪小眼。 “斯内普教授,我要休息了,请您出去吧。您不必来关心我,我只是一个继承了您姓氏,跟您无关,没有资格做您女儿的人。”德洛拉饱含讥讽的声音回荡在安静如斯的医疗翼中,“毕竟,我是个——泥巴种。” 斯内普眼中满是愠怒,“泥巴种”这个词,是他的禁忌,因为一句“泥巴种”,他失去了唯一的朋友,此生最爱的人。 如今,他的女儿却拿这个词讥讽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心底翻涌。 但是他说不出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进行反驳。 十三年了。 他的女儿,德洛拉,已经这么大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的女儿,从那个五岁被送到蜘蛛尾巷懵懵懂懂的小丫头,长成了一个十三岁的大姑娘。 他不喜欢,甚至讨厌这个女儿是事实,但也不容许德洛拉这样自轻自贱,说自己是“泥巴种”。德洛拉,是他的女儿,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闭嘴!”斯内普暴怒异常:“不许——不许说这个词!德洛拉斯内普,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你都不许说这个词——听见了吗?!” 德洛拉没有说话,别过头去,合上双眼,一行泪水轻轻划过脸颊,父亲,你既然这么讨厌我,甚至羞于承认我的存在,那为什么还要抚养我?送我去麻瓜的孤儿院,眼不见为净,不是更好吗?抚养这样一个麻烦,只会让你心烦。 从小到大,德洛拉几乎从来没有在斯内普面前哭过,她懂事安静得让人心惊,甚至从来不会像其他孩子向自己的父母提出要求,斯内普觉得德洛拉很省心,好养活,尽管——她的魔药成绩那样的平庸。这也是他愿意养着德洛拉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德洛拉任性娇纵,他是绝对不会容许德洛拉继续在蜘蛛尾巷生活下去的。 “你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答应妈妈,抚养我长大,直接送我去孤儿院不就得了?一了百了,眼不见为净。”德洛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室平静,她转过身来,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斯内普,目光纷繁复杂,压抑着许多情绪。 “……”斯内普惯常的讥讽话语,面对德洛拉时,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你是我的女儿,抚养你长大,是我的责任,仅此而已。”斯内普语调淡漠,“你是个女巫,在麻瓜世界长大,对你并没有好处。” “好……”德洛拉反常地大笑起来,眼眶猩红,泪水涌出:“我明白了,斯内普教授,我不会给您添一点麻烦。暑假我会在对角巷找一份暑假工——他们会给我提供住宿,我会搬出去,这样,就不会打扰您了。除了上学期间,我保证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不,德洛拉,你怎么会这样想你的父亲? 斯内普双手交叉,注视着德洛拉:“对角巷并不安全,作为你的监护人,我不会允许你在假期离开我的视线。”斯内普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你跟弗林特先生的冲突,我会进行调查。” “说到底,只是您不相信我罢了。”德洛拉冷笑道,“可是,无论事情真相如何,您都只会认为是我惹是生非,是我主动挑起争端。可是我也不想这样!谁想活得提心吊胆,日日夜夜害怕被人欺负?!谁不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我从来都不求什么,只求完成我的学业,过我的自己的生活!可是凭什么!就因为我姓斯内普,我就必须要擅长魔药?!就因为我姓斯内普,我就必须是个斯莱特林?!就因为我是姓斯内普,我就要忍受整个霍格沃茨的孤立欺辱!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告诉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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