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珍贵的,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干涉现实的力量,果然还是留下来等无法可想时用来掀桌子、赖账吧。 至于面对的人心里究竟有多深多沉的黑暗,都已经是既定事实。 那就好好相处,争取转亏为盈吧。 话来,因为契约的关系,魔鬼无法对她说谎。 但它是纯粹的恶,对契约的本质与构成一直避而不言,并且常常试图混淆她,带偏她。 雾夕除了能在某人扭亏为盈的节点有所察觉,之后他提供多少盈余她是不清楚的。 目前的三个盈余对象,她能清楚中原中也是其他两个加起来的倍数,也是因为他们扭亏为盈的时间不同,她估算出来的。 可以想见,等以后人数多了,她是不可能算得出每个人提供的盈余的,只能推算个大概。 诸多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也不过是半分钟的事。 爱丽丝与森鸥外已经走到近前,森鸥外按着腰眼转着脖子,向她提议:“要不要陪我走走?整天坐在电脑前面,真是腰酸脖子痛。” 爱丽丝嘲笑他:“林太郎真没用,果然是年纪大了。” 森鸥外抗议道:“怎么想都有爱丽丝的错吧?让你帮我按一下,结果你直接在我背上跳起来了,差点没把我腰给踩断!” 他们俩凑在一块永远都热热闹闹,雾夕反正也看不进书了,于是把它拿在手里开始和他们沿着河边散步。 爱丽丝跑跑跳跳,很快就到了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你们怎么这么慢啊?” 因为真正精力充沛无限的小孩子就只有你一个,虽然你也不是什么正经小孩。 雾夕这样想着,只能无奈地冲她笑了笑。 爱丽丝很快被前面的风景吸引了注意力,又转过身背着手雀跃着跑远了。 “森医生,” 跟在身为mafia的的成年男人身后三两步的距离,雾夕有些迟疑地问:“果然还是很介意,能问你一点关于mafia的事吗?” 森鸥外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放缓了些步子,等她走到自己身边,“机密方面的当然没办法,一般的问题可以回答你。” 雾夕沉默了会儿才道:“我想,森医生这样的人,既然会选择加入mafia,那肯定是在某种程度上认可这个组织存在的必要性吧。” 这下森鸥外是真意外了,他眨眨眼,听她继续道:“但我没看见那种必要性。” “横滨好像只因为mafia变得糟糕,mafia的黑色暴君,大家这样称呼那位首领,他一直以来都把恐怖和不安带给大家。” 森鸥外叹息一声,就像无言以对。 雾夕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像一面清澈的镜子,少见地显出些执拗。 这孩子果然很有意思,这样也算是有些信任我了吧——森鸥外为这个念头感到愉快。 “你会有这种想法也是理所当然吧,” 他抓了把头发,“从前mafia不是这样的,首领算得上英明果断,不然也没法坐上那个位置。” “不过呢,有些人年纪大了就会变得固执古怪,正好他身体上也出了点问题,反过来影响了精神和判断,一般的老人家也就算了,顶多带累家人,不过在他那个位置上,说是灾难也不为过。”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得小了起来,像是沉浸在某种思绪里。 雾夕等了会儿,问:“所以森医生你,有什么打算吗?” 森鸥外猛地抬眼望向她,眼神锐利到让人有被割伤的错觉。 雾夕维持着那种等待答案的,微带迷惘的神情望着他。 很快,森鸥外就恢复了那种温和老好人般的医生模样,“欸,什么打算?” 雾夕皱起眉来,道:“森医生是大人吧,既有学识又有能力,当医生虽然不是很轻松,可养活自己不是绰绰有余吗?结果你选择加入了mafia,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抱负和决心的呢。”
第13章 这话实在有点质问的味道,但因为孩子气并不让人觉得被冒犯。 至少森鸥外没有被触怒的不悦,反而觉得雾夕实在有点可爱,傻笑似地说:“我当然是希望情况变得更好,不管是mafia还是横滨。” 对于他的回避,雾夕脸上显出些不悦。 森鸥外决定换个话题,于是回答起她最初的问题。 “横滨是座很特殊的城市,” 他目光投远,辽望着这片秀丽景色与城市,“虽然不大,但历史和构成都很复杂,发达、开放,混乱并且富有活力。” “这里是对异能力者的约束相对最少,所以他们会聚集在这里,日本政府也有意无意地促成这点。” 雾夕便问:“森医生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来横滨的吗?” 她看了眼爱丽丝,“您的这种异能,还远称不上危险吧,况且您这样的医生,不管在哪里都应该很能适应才对。” 这种话说得,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森鸥外微妙地感觉被小看了。 他望向身侧的女孩,后者用澄澈无垢的眼神回望她,森鸥外从没像现在这样意识到这个很有点意思的小姑娘,到底也是个单纯的孩子。 “我会留在横滨大概是因为这里很有趣,” 他低低地笑出声来,“会遇到各种有意思的人和事,真是很不错啊。” 雾夕疑惑地看着他,森鸥外正了下神色,道:“回到mafia有没有必要存在这个问题来,答应是肯定的,有些事物看起来突兀,存在不一定就合理,可起码有一点道理在。” “起码在横滨,□□是一定会存在甚至必不可少的,这里的势力构成太复杂了,并且有外界势力干涉,不允许它形成强政府统治。” 雾夕试图理解他的话,可总也想不清楚。 森鸥外摸了把她的脑袋,道:“嘛,你这样的小姑娘还没必要考虑这种事,就让我们大人烦心吧,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她很介意地确认,好像非要他说个缘由。 森鸥外便道:“从大趋势来说,近些年国与国之间爆发战争的可能性极小,各国各地都趋向于稳定发展,大环境如此,没理由横滨是意外,人们也需要它有基本的稳定,才方便纂取利益。” 雾夕似懂非懂。 森鸥外道:“说来我也很好奇,雾夕你加入羊多久了,觉得如何?” 既然雾夕主动向他问及mafia,那当然不会对羊避而不谈。 她毫不留情地评价道:“是个很脆弱,不合理的组织,或者,说它是个组织都有抬举它了。” “怎么这么说?” 森鸥外很感兴趣似地问:“那可是和mafia公然对抗的组织呢。” 雾夕漠然道:“羊哪能和mafia公然对抗,可以做到的是作为强力异能力者的中原中也,按死羊却奈何不了他,到最后被他不管不顾报复是件不划算的事,如此而已。” 她一副对羊看不上的模样,森鸥外便问:“你们的那位羊之王,中原中也是个怎样的人呢?” “中也吗?” 雾夕想了想,道:“他很好啊,既强大纯粹,能在个人武力上有所建树的,好像也只能是这种人吧。” 她叹了口气,“不会想复杂的事,凭心而动,意志坚定,定折不弯,撞破南墙不回头……” 森鸥外赞同似地点头,“确实。” 一副很感兴趣等着她继续说的样子。 雾夕忽然醒过劲来,望着他问:“森医生究竟是对羊感兴趣,还是对中也感兴趣?” 这孩子对羊不以为然,对中原中也倒是很在意看重,好像它们二者在她心里是割裂开的,这倒是有趣。 森鸥外这样想着,道:“当然是对羊这个组织感兴趣了。” 那就继续说羊吧。 “现在提到羊大家都会想到中也,但实际上羊不是他创立的,老实说,他不应该是羊的首领。” 脸上带着惆怅和惋惜,雾夕道:“最开始,羊是某个家伙,聚集无家可归,流落到镭钵街的孤儿们成立的互助会,努力在那个地方撑起一片小孩子也能活下去的天地。” “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由中也撑着,让那些孩子无所事事,成天惹事生非混日子的地方?” 这样接近絮语的问句,大抵是在自言自语吧。 作为听客的森鸥外偏偏回答了,“因为没有压力吧,当时不团结努力就会死,现在危险被被严严实实挡在外面,索性过起了随意的生活。” 是啊,正是如此。 雾夕她皱着眉头道:“当初的理想和抱负,像个浮到半空的彩色气球啪得一声就碎了,碎片混进泥土里,谁都不在意,在残骸上任意踩踏,比泥巴还让人恶心。” 这样的话语也无法表达她的失望和不快,她又说:“不,不止这样。更恶心的是,那个气球没有掉下来,它还浮在那里,但已经不是道标和指引了,只是个幌子和麻痹自己的药而已,需要的时候就抬头看一眼,然后做完全相反的事,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事?” 雾夕真切地生起气来,紧紧抿着嘴唇,森鸥外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么情绪外露的模样,和平时那温软到有些怯懦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眨了眨眼,道:“人总会如此吧,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理想美好而遥远,脚却是站在地上的,想追上它得付出努力和坚持,要忍耐常人无法忍耐的痛苦,退缩了或者后退了都很正常。” 雾夕抬眼望他,道:“是挺正常的,所以呢,就要原谅吗?” “这样下去,我们也会变成那样可恶又恶心的模样吧?” 森鸥外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雾夕愣了下,窘迫起来。 “啊,抱歉,莫名其妙对森医生你说这种话。 森鸥外摆着手说:“没事没事,偶尔和别人聊聊这种话题还挺有意思的,不过我真没想到,雾夕你会这样想。” 雾夕郁闷道:“是啊,我这样的普通又弱小的家伙,偏要说这种话,真可笑。” 森鸥外意味深长地望向她,“但你并不普通,你是个很特别的孩子。” 雾夕毫不闪躲地回视他,“确实有点不一样的地方,森医生果然发现了,嘛,毕竟是个异能力者,再说横滨又是个会发生各种奇怪事情,大家都见怪不怪了的地方。” 森鸥外挑了下眉,见她没有回避的意思,便继续道:“但你这种特殊,似乎和异能无关呢。” 异能力也是有基本法的,况且受影响最深的人里,就有个被动就能免疫异能力的太宰治。 “怎么想这都不是异能吧,” 雾夕有点把不准地说:“算是特殊体质?在异能力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前,偶尔也会有我这样,天生就带着某种异常,但与力量并无关系的人出生吧。” 森鸥外道:“据你观察,那究竟是种怎样的异常呢?” 雾夕想了想,说:“只要认真请求的话,很少有人能拒绝我,再如何不近人情的家伙,应该也能听得进我的话。不过也没到迷惑神智,影响判断的地步,几乎所有人都挺喜欢我的,就是那么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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