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并不气馁,继续可可爱爱地说:“好奇也是个好开端呀。” 果戈里是个孤儿,因为俊秀聪慧的缘故被富人收养,从小就很喜欢看魔术表演,立志当个魔术师。 后来发现自己像被自由眷顾般有着空间转换的异能力,于是很随意地离开了照养他长大的家庭,去做自由随心的魔术师去了。 他是在一次犯罪现场见到费奥多尔的,后者‘慧眼识英雄’,当场就问他要不要和自己做搭档。 果戈里欣然应允,没过多久就被费奥多尔安利了那个宏大而精妙,意图颠覆世界的阴谋。 那时这个计划还只存在于费奥多尔的脑中,疯狂又不可理喻,果戈里是以从无至有,构建奇迹的心态协助他的。 有许多前期工作是由他们俩合作完成,从老家俄罗斯到欧洲各国,真正涉猎到横滨这个约定之地的时机反而不多。 这些工作现在回想果戈里都觉得挺有趣的,并不因为最后失败的结局而显得黯然失色。 考虑到和雾夕见面的时间不会很长,也顾虑她的接受程度,他也只挑拣其中最有趣最刺激的部分说给她听。 比如如何协助费奥多尔收集关键性的证据,旁观他如何三言两语颠覆别人的三观,让他们为计划所用。 再比如去传说中被严密把守,苍蝇都飞不进去拿取情报或者关键道具,要不是费奥多尔要求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果戈里高低得像个有格调的怪盗写封署名信留作纪念。 总而言之,他喜欢做各种会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每每看到别人脸上因此出现惊诧于错愕就格外愉悦。 他也从不吝啬给那些带给他惊喜的人回报,就算会大费周张。 果戈里就曾经在几年前因为吃到了一份意外好吃的料理,提出要实现厨师长的一个愿望作为回报,后来对方提出希望他救救自己身患绝症的孙女。 这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他前后花了几个月时间帮他联系医生,付诊金,等等,最后搞定了这件事。 “完成他们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看着他们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就是给魔术师的表演至高无上的肯定。” 果戈里发自内心的,兴致盎然的如此总结。 他果然是个再经典不过的表演型人格。 而且只追逐愉快和反转,旨在不被任何条规甚至善恶伦常牵绊束缚,是个彻头彻尾的享受派。 这就是典型的传奇人物吧,不管是遇到的或者经由他之手创造的事物,都被格外赋予了传奇色彩,简直是为创造传奇而生。 同样,暂且跳开条框的限制,甚至善恶常理这些,雾夕不由用沾上羡慕的目光打量着果戈里,看着这种她注定无法触及,只能远观的生活方式。 果戈里亦回望着她,在她那如子夜般清澈明净的眸瞳里看见清晰的自己,突然在这时确定她是理解他的。 这倒也没什么出奇,并不是很难办到的事——只要愿意这样坦然不带任何偏见,不被任何观念限制,完整清晰地把他看在眼里就足够了。 只是因为太少有人愿意这样做、可以这样做,才显得弥足珍贵。 又恰好因为这个人是她,是他心爱的女孩,才令人感动,让他的心震颤不已,迟迟无法平息。 他们之间,距离他理想中的爱情就只差一道界限而已,果戈里为此激动难言,战栗不已。 “你看,只要愿意挣脱这些无聊的束缚,世界就会变得充满乐趣和惊奇。简直就像被魔术师施展了魔法一样,你说对吧?” 雾夕稍稍偏开视线,避开果戈里透着狂热的眼神,“嗯,看得出来你的确很快乐。” 在他觉得失望之前,她又说:“你提起的都是些开心的事,不过要说最开心的那些,好像都是和费奥多尔一起。” 果戈里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呢,陀思虽然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但他的思维和计划永远不拘一格,天才横溢,而且他本人也很有趣甚至可爱哦~” 他完全不吝啬夸赞这个已经和自己反目成仇,分道扬镳的挚友,每每说上几句,还不忘看雾夕一眼,得到她的赞同和肯定之后才心满意足着继续。 “你真的不觉得后悔,不会遗憾?” 雾夕眨着眼睛问:“明明是这么合得来,只要待在一块就觉得开心的挚友啊。”
第152章 “陀思是无可取代的挚友,和他决裂当然是件遗憾的事。” 又是这种激动昂扬,能直接上台表演的语调。 果戈里笃定道:“可既然我想得到真正的,不被任何有形或者无形事物拘束的自由,当然要斩断友谊的羁绊,这是非做到不可的事,我怎么会后悔?” 这些天过去,雾夕早就对他为追逐自由并为此如痴如狂的状况心知肚明,闻言也不奇怪,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果戈里痴望着她,声音变得低沉失落。 “我就是如此,无论如何都无法停止追逐真正自由的脚步。无论要为此做出多么过分,不可理喻的事,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雾夕果断摇头。 她就算不能说很喜欢或者欣赏他,可看待果戈里总有种看夸张风格戏剧人物的感觉,有被那种精彩和新奇吸引到。 甚至,撇开这些过分夸张极端的外在表现,她从某种意义上理解甚至认同果戈里的想法,也敬佩他的勇气。 人间不存在绝对的自由,但心可以,也应该向这方向努力才对。 “既然友情的羁绊对你而言非斩断不可,那爱情也一样吧,” 理所当然的联想,就这样随意地问出口了,雾夕道:“如果你得到了理想中的爱情,你就会通过杀死爱侣的方式使自己从爱情的枷锁中解脱,是你的话,应该会这样想才对?” 果然被看穿了呢。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失忆前能办到失忆后当然也可以。 没有记忆或者其他偏见作为阻碍,反而能看清更多事物才对。 果戈里于惆怅伤怀中感到喜悦,正是如此,一切都在向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请你理解我,看清我,最终爱上我。 唯独这般清醒着,不被虚假美丽的表象和激情蒙蔽双眼,发自内心的理解和认同,才能诞生真正的爱情。 他喃喃自语,“是啊,正是这样,想到那样的情景,我既激动又恐惧,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再没有比这更严酷的考验,这是我的命运……所以你什么时候才能爱上我,究竟还要我等多久?” 这家伙不去做个正经舞台剧演员真是太可惜了。 看这自我感动,自嗨自怜的劲头,还有这随时能溢出来,让方圆三米变成剧场的表演欲和充沛情感。 雾夕向魔术师投去侧目一瞥。 要不是她正好是那个被挑中的女主角,没准还真要感动一把,跟着质问女主角为何如此铁石心肠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雾夕喝了口茶,凉凉地说:“我不可能爱上你的,你还是直接死了这条心,放弃吧。” 果戈里猛然抬头望向她,浅金色的眼中激荡一片,“你要拒绝我,是你害怕了吗?” 比起被拒绝刺伤的痛楚,他更感到失望。 如费奥多尔那样,既能理解他,又势均力敌的挚友果然可遇而不可求吗? 不,原本就不需要势均力敌,那是友情的前提,不是爱情的。 所谓爱情,可贵之处不就在于不可理喻,没有因由? 就像飞鸟与鱼,触之不及却能互相望见,彼此理解。 甚至愿意为了看似无由的情愫突破层层阻碍——这才是果戈里理想中爱情的模样。 所以他可以接受作为爱侣的雾夕生长于与他完全不同的环境,接受并且追求普世的幸福。 接受她失去‘光环’后普通的身份,甚至打心眼里认为这一切都完美到恰到好处。 他希望和渴求的,正是这样的她却偏偏能突破一层又一层束缚禁锢着自己的枷锁,真正爱上他。 “你觉得这不公平?” 果戈里颤抖着声音,诚恳且惶然,看着雾夕的眼神就好像溺水的人看着浮木。 “何必被这种想法禁锢,为什么不试着挣开这些寻求真正的自己……我以为你是明白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上泣音。 “如果你想要公平,我也可以给你。真到了那种时候,干脆我们就一起去死,摆脱生命的束缚吧。” 雾夕:“……” 这怎么抢了太宰治的台词,就算是那个混球也从没对她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啊。 “你小看我了,我可不害怕,起码现在是一点也不害怕了,” 她无语地看了果戈里一眼,“你想摆脱爱情的束缚,前提是先得到爱情,也就是我必须爱上你。可这一步是完成不了的,我不可能爱上你,所以我有什么必要害怕爱上你需要面临的后果?” 而不是果戈里以为的,因为害怕爱上他的结果,所以回避爱上他的可能。 雾夕的神情实在是太过笃定,像在说太阳是从东边升起一样理所当然。 果戈里叫起来了,“为什么,我哪里不够好,不够可爱?还是说你心有它属,你才不可能爱上我?” 雾夕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属实是有点自恋了。 好吧,自恋也是‘表演型’人格的一大要素,况且他的话,倒也不是没有自恋的本钱。 不过现在的重点也不是这个。 重要的是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既然已经捕捉到关键的节点,那就利落干脆地解决它好了。 要战胜魔法,当然也要拿魔法当武器,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爱一个人的前提是看清他,理解他,没有这个前提,就算莫名其妙的深爱,终究也只是自作多情,自我感动,这是前提,对吧?” “我就是因为理解你也看清你,才确信自己不会爱上你呀。” 果戈里震惊地看着她,就像在说,他这样自由不拘的灵魂。 还正好这般眷顾爱恋着她,她居然会因为看清了他而确定自己不会爱我? “追逐自由是件很好的事,人活在世上,确实常常被各种东西束缚,” 雾夕有些感慨,“不挣开……不,没必要这么苛刻,应该说,不看穿这些,就很难看清真实的自己。” “你也不例外啊,果戈里。你真的没发现吗,你在被一个冒名为‘自由’的魔鬼蛊惑束缚,真正的自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你打心眼里向往友谊,因此喜爱着费奥多尔,怀念和他一起共度的时光,可‘自由’让你和他反目成仇,再难相见,你期待赤诚无伪的爱情,‘自由’却告诉你,你非得失去它不可。你喜欢自己的生命,觉得它可以过得精彩激情,可‘自由’却让你注定离它而去,因为你要斩断生命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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