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皱眉。“他......杀队友?” “因为这个就叛逃,或许是我不配继续待下去了——至少,纲手是这样想的吧。” “卡卡西居然......亏他还那样说过。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大人啊!”佐助嗬嗬地冷笑出声。“看到你这样,让我想起刚离开时......那时的我,在离开之前没察觉自己原来有多可怜。” 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又要我杀人,又要我保护他们......杀到最后,要杀的居然是同伴......” “纲手说我很像大蛇丸。”我突然笑了。垂着头,没有看他的表情。其实我还是无法释然,真奇怪啊,我竟然一边保护着佐助,一边向他倾诉着绝对不可以对小孩子说的东西。 而他安静了下来。 “大蛇丸应该也明白的吧。一边要人克服多年来形成的行事准则,去手刃队友——虽然只有三年都不到的时间......我还要自己承受这样的心情。” “我就是......我只是工具而已。” 我们怀着各自的心思,在尚可辨认对方头发和五官的黑暗里静坐着。 突然,他打破了我眼前沉寂下去的思考和回忆。 “你和大蛇丸不一样。”佐助站起身来,眼睛湿漉漉的,眉毛却向下压着,并不太高兴的样子。“我的房间在三楼。大蛇丸拜托我来做个任务,大约明天就会走。” 我沉默了片刻。“怎么联系?” “明天下午......不,”佐助点了点下巴。“明天下午,在隔壁的茶屋等我。” 第63章 Episode 63 Episode 63 我没承认自己想找的人其实是佐助他哥。 因为昨天实在是太匆忙了,我想留他,佐助却自顾自地就宣布要走,似乎顿悟了男女有别,也可能是任务紧急,我不好再拦阻。 结果等到他来才点红豆汤的我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想法,反倒被那精心预备的弑师大计吓了一跳。 他披着斗篷坐在那,仿佛手脚都灌了金水银水,南贺川的冷水,坐在那,看起来就像一个满得要被扎破的忍具包。 想起同样死于徒弟之手的三代,我心中五味陈杂。“你有几分把握?” “大蛇丸这几个月来愈发虚弱。若我的新招式开发完毕,再对瞳力多加锻炼的话……应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他状似无意地看了过来。“你的眼睛……” 话音未落,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打破房屋的脊梁和皮肉,轰得我耳朵嗡嗡。 天花板上掉下一堆烂木头和干草屋顶,一层带着往年春日气息的灰尘扬起,又被扫到一边。 除了我和佐助外的所有人都是普通人,他们受不住震动,都被这次突变吓得掀到了地上,还没搞清楚状况,但也下意识地、极有求生欲望地往角落里躲去。 “可恶。” “是任务吗?” “不是。” 我抬起眼。“没解决?” 佐助长叹一口气,嘴巴微微鼓着,脸上又很阴沉,有点滑稽的稚气。“都说了不是了......” “那你也太沉不住气了。”我不想当自己仍然是个老师,却忍不住这样说话。 “......但大概是冲我来的。” 我伸出手去感受,指尖微凉,绕过一缕缕柔风,想必原先是一道带着沙石尘土一齐飞扬的大风,不过是被村内的建筑物所削弱,威力被减小到了能被纳凉的程度。 “你......”我留意着他的动作。“我陪你去。” “不必了。我又不是忍者学校的小孩子——”他脸上的表情变奇怪了。我没看懂那是什么意思,但就像止水无数次的抽身,无数次的先行离场,我并不想在他面前成为这样言而无信的人。 “我没必要留在这里。”我说的很简单,为了观察环境而没有看他,自然没注意到佐助脸上那点一闪而过的异样。“我必须和你一起走。” 我们套着版型相似的披风,飞快地冲出了店铺,从上至下地俯视着去观察,就像两个小小的滑翔翼,尖尖的锐角三角形,还朝着一个方向行进。 这不能不算是一种默契,如此宽厚柔软的防水布料,还都是黑色,或许他的颜色略浅,并未被好好照料,估计是被水洗成这副马上就要退休的尴尬样子。 他轻车熟路地绕过人流,带我从小巷蹿上房顶,再越跑越远,来到一片方位朝着木叶的树林,同样茂密到遮蔽天日的树冠,同样几人抱粗细的树干,只是没那么潮湿。哦,现在是旱季。 我隐隐闻到火药味,脑子里闪回和□□交手的仅有的几次经历。 “宇智波鼬!”一个扎着黄色马尾的少年冲出阴暗处的草丛。“我就知道是——咦,你不是宇智波鼬......哦,投奔了大蛇丸的小鬼而已,刚刚才见过......嗯!” 黑底红云的袍子。 佐助看了站在身边的我一眼。 我默默地先他一步上前。 “你......是个宇智波吧。” 笃定的口气。 却被我忽略了。 “你在找宇智波鼬?” “我在找的是......”他扫来扫去地看着我和佐助,突然大笑起来。“有趣,有趣!嗯!” “你到底在笑什么?”佐助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出手就是三勾玉,又搭配着带火的手里剑,对方不甘示弱地踩着粘土离开攻击范畴,留给我们一堆随时可能爆炸的危险物—— “轰隆!” 我眯了眯眼。 第一次交手,还看不出什么,但能从护额发现对方是从土之国逃出的叛忍。 “好啦,怎么动不动就打架?” 佐助又要攻击,却被我伸手拦住。“他并不想战斗的样子。” 明明面容还只是少年模样,却似乎很有战斗经验的样子...... 毕竟是加入了晓的叛忍啊。 “还是这位大姐懂事啊~” 态度真嚣张啊,听得我有点烦躁。“宇智波鼬根本不在这片区域,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耸了耸肩,神情不似作假,但行走在外的人最擅长的不就是七分假三分真地扯谎? “我只是来这附近准备作战的,嗯。” “作战?你们晓要作什么战?”我明知故问。 “呵呵,这是那些大国应该担心的事,嗯!”迪达拉伸手低头,去够脚下的土地,手掌心里一下子长出两柱纯白黏土,将他一下子带到天上,又一个翻转,正欲向后翻去—— 他流畅自如的动作一滞,如同被倾倒出的水流在空中停顿,极其不自然。 就在这瞬间,一直开着眼的佐助突然指剑向前,一道雪白的电光直直地射进了空地边缘,层层草叶遮掩后的暗处。 “离别礼物~!” “轰——” 碎片式爆炸没造成什么伤害,我立刻后撤,躲到了不会被波及的地方。 爆炸带来的轰鸣和尘烟几乎断掉了所有的感知方法,除了...... 我第一时间开了眼,看到三个颜色不同的查克拉集合体。最近的是佐助,对面的两个......其中一个正在高速移动着逼近! 我握着苦无向前一抵,战器碰撞,铿锵清脆,那只独眼死死盯着我,又迅速消失在未散干净的雾里。 雾?! “佐助,卡卡西使用了雾隐之术!” 没有任何回答或声响,看来是跟着隐蔽了...... 还是正在和迪达拉交手? 我静下心来,飞快地思索着回击,同时用上了每一个细胞去辨别身周的动静。 封锁了视觉、嗅觉...... “风遁·风之刃!” 某处传来了布料破损后被撕扯带出的狼狈声音——在那里! 我冲上前去,凭着多年来的直觉阻住一刀。 他的眼睛很红。 左上有破绽,我猛地向前一刺,扳过手腕又跳起在空中格挡,右腿劈下,还未踢到他肩膀就被躲过;我们整个扭转了站位,再次跃起,苦无和苦无交叉,没有人放松,因为摩擦达到平衡的瞬间只有一秒;然后卡卡西放松了,我竟然顺利地刺破了他的绿色马甲,几乎砍进腰腹的肉里。 “不——” 他皱着眉头,徒手抓住了我手里的苦无,尖端毫无阻挡地一路向下,扎进指根和手掌前端,指间血流如注,伤口的可怕程度决不低于我刚刚的大叫。 我几乎要不认识自己了。 在和卡卡西兵刃相接的同时,对练的一幕幕出现在我脑海里。那些绿蓝色的,紫色的天空,那些心无旁骛的日子,木叶的copy忍者,说着“你和卡卡西就是黑白双煞啊”的疾风...... 我们只用体术,掌风呼呼地面对面过招。卡卡西的血在我眼前飞溅。他尽量避免着用手攻击,而只是不断地招架着我越来越凌厉、越来越激烈的攻势。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卡卡西,回答我!”我的脑子乱了,里面有个声音在说:不对,你要说的不是这个。 我不得不抓住了他后退的间隙再次开口。“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 在哪里......他在哪里? 他就从来不会让自己受伤啊! 你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个声音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放过我,如阴魂不散的密谋,又像梦里无边无际的雨林,丰沛水汽催生出气根和胡须,在空中仓皇而迷茫地垂着,吸收养分,密密麻麻地垂着,编织成挡住一角的棕色帘子,纤维被结构得细如渔线,无力,并不笔直,毫无美感,如同我和卡卡西过去一起度过的任何一个晚上。在这些时刻里抽出来看一看,都是干巴巴而如同嚼不烂的瘦肉般的可怕的欲望。这是我永远无法释怀的部分,而卡卡西更惨,他已经无法纾解了。 但是,我到底在等什么? 我要......要说的是...... 我重重地挥出一拳,打在他胸膛上的伤口附近。旗木卡卡西吃痛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被我胡乱抓起领口,用飞雷神带到了远处——佐助的身边。 宇智波佐助料到了我早就在他身上打下印记,没有很惊讶,只是继续和站在鸟背上的迪达拉对战,一颗一颗地戳破他的小黏土。 “为什么要让我伤你?”我掏出一支新苦无,对着卡卡西大半被黑色面罩所掩的脸摇摇欲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伤我?卡卡西,你为什么这样伤我?” 电闪雷鸣,一千只鸟儿同时鸣叫起来的声音撕裂耳膜,这感觉还真是痛啊。 黑色的头发几乎和我的融在一起,远看如同停滞的墨块,传真里常有的深色粘连。佐助挡下了卡卡西的杀招,眼里,那三颗小而锋利鲜明的黑色勾玉不断颤动着...... 沿着眼睑涌出、再因重力而降下的血滴落在我因战意而激动得发烫的脸上,炸开鲜红的花蕊,死鱼身上滴下的流动的家乡的河水。 我一下子陷入了动静之间的无法思考,一切都是直觉,一切都是条件反射,一切都是无目的的情绪,但谁说情绪就不带计算、不带私心、不带着我过去一丝一毫从冰点的晶体积累至雪崩的不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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