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从萧瑟身后探出头来,“很快的。” 萧瑟伸手将她的小脑袋按了回去,“边境打仗,凌尘带兵,去的人是我,他会更放心。” “可打仗并不是说结束就能结束的。”萧崇皱起了眉,“这个月底你就要登基,万一时间来不及……” “不会的。”萧瑟打断了他的话,“我会回来的。” “毕竟那也是我和阿筝的婚礼。” 见萧瑟的眼里露出温柔的笑意,萧崇低头去看秦筝,小姑娘的耳朵微微一红,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最终,萧崇叹了口气,“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萧瑟微微一笑,旋即看向周围的朝臣,“诸位大人还有什么意见?” 朝臣面面相觑,最终上了年纪的太傅颤巍巍地走出来,朝萧瑟躬身一拜,“殿下,战场上刀剑无眼,殿下身份贵重,万万不能涉险。” 萧瑟伸手扶住了太傅的手臂,“太傅不必多礼,不过太傅所忧心的事倒是不用担心。” 秦筝又冒出头来,“有我在,不会让萧瑟受伤哒!” 萧瑟不着痕迹地又把她按了回去,结果小姑娘猫着腰从另一头探出脑袋,朝太傅挥了挥充满力量的拳头。 太傅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他忽然忧心起了别的,看上去将来的皇后娘娘有点傻里傻气的样子。 雷无桀趴在永安王府的门上看了老久的戏,他一翻身翘起二郎腿,“你们的皇帝陛下能打得很,他去南诀走几步就到了,不说二十万南诀大军,就是一百万也给他吓回去。” 哦不,是气回去。 萧瑟无奈地揉了揉眉,“阿筝,把雷无桀拎进去。” “噢!”秦筝从他背后走出来,一溜小跑进了王府大门,“雷无桀,我教你逍遥游呀!” 雷无桀啧了一声,“老狐狸,就知道让小先生拿捏我。” 红衣一转,他一个闪身就追上前面的秦筝,“小先生,能不能顺带教教我御剑术,万一我天赋异禀,不会摔下来呢?” 院内忽然远远地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人声:“雷无桀,你要是现在剃度去做和尚,我就教你飞天踏浪神通。” 雷无桀当即刹住步子,剃度?当了和尚他还怎么娶叶若依? 王府外,萧崇看着两人走后气势慢慢变得锐利的萧瑟,微微垂下眼眸,“来时我问皇叔,皇叔说没必要来拦你,可我那时总想着还能再劝一番,现在看来还是皇叔了解你。” 萧瑟颔了颔首,“毕竟单从武力上来说,没人拦得住我。” 永安王的武功到底几何,萧崇看不透,瑾玉看不透,颜战天也看不透,只猜测着约莫是神游玄境的水平,可神游玄境到底是什么样子,在他没有与合适的对手交手前无人知道。 “既然你这么决定了,就放心去吧,天启,应当不会再出太大的乱子。” 明德帝虽然退位但余威仍在,即便萧瑟不在朝中,白王和兰月侯可以监国,遇上难事还可以再请明德帝出面。 “我就带阿筝走,其他人留下,一旦发现瑾宣,先拿下再说。”萧瑟微微一顿,“瑾宣是父皇的伴读,最后还是要交给父皇处置。”
第122章 出发南诀 ▍这两个家伙看起来不像是去打仗的,倒像是出去玩儿的。 新帝登基,登基大典上便该有新一任的五大监随侍左右。 怎料萧瑟却笑了笑,“不必,不要了。” 旁边的朝臣有那一瞬没听明白萧瑟的意思。 萧崇也是微微讶异,“你要直接废除五大监?” “北离开朝至今宦官屡次夺权,即便打发了五大监去守皇陵他们也不安分,可见给的权利太多,滋生的野心不是随便换个地方就能压制住的。” 萧瑟扫了眼刹那间神色各异的朝臣,“具体事项等我从南诀回来再议,北离的朝堂也需要换一换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瑟说的最后一句意味颇深,众大臣不敢言表,恭敬地目送着萧瑟踏进王府便纷纷乘车离去了。 第二天一早萧瑟和秦筝便动身了,王府门口,萧瑟正和徐管家一样一样地交代接下去的安排。 秦筝一身朴素的道袍,挎上了久违的小布包,在喂养得十分健硕的夜北马身边转悠。 都是老熟人了,高大的骏马仰天打了个响鼻,晃了晃脑袋低下头来蹭了蹭小道姑的掌心,马鞍旁别着一白一蓝两柄长剑,秦筝一个翻身坐了上去,低头看向另一匹马。 那匹马上挂了一个长长的匣子,外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秦筝知道。 雷无桀郁闷地坐在台阶上,“既然是骑马去,为什么不带我一个?” “往东两百里就是洛城军,骑夜北马用不了几个时辰就能到。 后面要带着洛城军一路向南急行,十六万大军赶路,我们也不能自顾自飞着走呀。”秦筝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回来的路上可以走走快一点嘛。” 唐莲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看开点,他们和洛城军会合之后,若依就能和千落一起回天启了。” 秦筝小鸡啄米地点点头,“等我们回来,你要把若依姐姐拿下呀!” 红衣少年顿时脸色爆红,局促地对了对手指,“那个……咳咳……我……” 一巴掌忽然不轻不重地打在他的后背上,“若依是人屠叶啸鹰的女儿,你要是不拿出点气势来还指望叶啸鹰同意他把女儿嫁给你?” 雷无桀唰的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胸口虬结的肌肉,“我难道没有气势吗!当初在雷家堡,是谁挡在兰月侯和大将军面前的,是我!” 萧瑟敷衍地嗯了几声,“那时是理直气壮,等你想求娶他女儿的时候指不定是个什么夯货样。” “呃……”雷无桀下意识地一挠脑勺。 萧瑟翻了个白眼,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他跃步上了马,“如果情况顺利的话下午若依和千落就能回到天启,你去门口接她,可别再说什么好久不见一路辛苦的土话。” 秦筝握起小拳头挥了挥,“雷无桀,加油呀!” 雷无桀脸红得像煮熟的虾,支支吾吾地不接话。 旁边的徐管家不禁露出慈祥的笑容,“我看叶小姐和雷公子挺配的。” 英姿飒爽的将军小姐和傻头傻脑的江湖小子,话本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故事。 “雷无桀,不然我们打个赌。”萧瑟一扯缰绳,青竹般的披风随风扬起,“要是我们回来前若依点头同意嫁给你,我亲自帮你去叶啸鹰那里提亲。” 两匹骏马甩开蹄子朝城门狂奔,雷无桀看着他们远去,半晌才骂了一句粗口,转身就扯住了唐莲的衣襟。”大师兄,我们是不是好兄弟!兄弟的幸福你管不管!” 唐莲轻咳一声,“兄弟自然是兄弟,但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见少年立刻耷拉着脑袋像只垂头丧气的大狗,他适时地挽救了一下,“不过我可以帮你去问问蕊,她会比较清楚。” 对啊,有天女蕊! 雷无桀的眼神又明亮了起来,“对对对,我现在就去问天女蕊,要是事成了她就是我姐,哦不,我嫂子!” 唐莲一口气岔在胸口,咳出了满脸通红,红衣少年撒手没,一转眼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徐管家笑眯眯地看着这些少年人青涩的模样,年轻时的光阴是多么美好啊。 直通城门的大街上,禁军列队,城门大开却无人通行。直到两匹雪白的神骏一前一后从长街另一头驶来。 兰月侯和白王并肩站在城楼上,看着两人两骑奔驰到城楼下。随后穿门而出,没有停留,骑在后面的小道姑扭过头来冲他们挥了挥手,笑嘻嘻的。 “这两个家伙看起来不像是去打仗的。”兰月侯抬手挥了挥算是回应,笑道,“倒像是出去玩儿的。” 萧崇微微垂眸,“六弟总是这般恣意洒脱,有时候我很羡慕他。” 兰月侯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想那么多,你这样也很好。” 萧崇有治国之才,只是行事时有太多掣肘,容易被他人左右,他固然可以成为一名贤君。但那样对他来说太累,还不如做一个贤王。 夜北马是日行千里的骏马,在王府里关了几个月,一踏出城门见到天高海阔便铆足了劲狂奔起来,久未吹到旷野的风,连秦筝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要去的是战场,你怕不怕?” 出发前,萧瑟这样问过她。 秦筝不喜欢打仗,即便她没有去过,那些战争残酷的画面却仿佛身临其境般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在最初的时候甚至让她夜里噩梦连连,难以入睡。 但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 “不怕。”小道姑眨了眨眼,目光安静地望着萧瑟,“我不是小孩子啦。” 那个被师兄师姐护在身后的小师妹已经长大了,一步步从往昔的心魔中走了出来。 “不过你要记得答应我的哦。”秦筝戳了戳萧瑟的胸口,“以后不要再打仗啦!” 萧瑟握住了她的手指,“南诀这次事发突然,等解决了这件事,往后北离四境百年止战。” 小姑娘迎着晨间还带着凉意的风眯了眯眼,官道在前方蜿蜒延伸,小脑袋忽然一歪去看骑行在自己身侧的萧瑟,准确一点是看那个挂在马鞍旁的匣子。 神游玄境,天斩之剑。 在战场上威慑四方远比在都城中和人打一架更有影响力,这一战的结果直接关系到北离边境今后的安稳。 “在想什么?”萧瑟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微微扯了下缰绳放慢了速度。 秦筝的脚尖戳了戳马肚子,整个人瞬间超过了萧瑟,她回过头轻轻哼了哼,“迟早有一天把你打趴下!” 明明在和洛青阳打的时候她隐隐有了破境的态势,可后来怎么参悟都感觉差了点,她一个人纳闷了好久,听萧瑟说要去南诀的时候她才忽然意识到差的那一点是什么。 夜北马沿着官道连续奔跑了两个多时辰,勒马的时候呼出了一大口热腾腾的呵气,一甩脑袋打了个响鼻,马蹄刨了刨前面的地面,停了下来。 萧瑟看着驻扎在前方的一大片军帐,巡逻的士兵在大营外面来回警戒,他从布兜里摸出一根漆黑的管子,指尖一抹便点燃了引线,黑管呲溜一声蹿上了天,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这好像是雷家的火药。”秦筝仰起头,“我们不直接进去吗?” “军营入口有塔楼,我们不清楚洛城军的情况,贸然上前会被弓箭手射成筛子。” 萧瑟收缰牵制住了有些受惊的夜北马,“如果顺利,若依听到这个信号,应该会出来接我们。” 虽然直接闯进去也不是不行,但洛城军接下去还有用,浪费自家的弓箭做什么。 信号发出后,军营的方向明显气氛一紧,萧瑟和秦筝策马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距离营门三百步的位置,这个位置弓箭手们能看到他们,但是却在射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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