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剑仙那里还是我冒着被剑仙一剑削了脑袋的风险帮你说来的。” 秦筝笑嘻嘻地看着他,“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 萧瑟一噎,他有些烦躁地放下手里的杯子,“这世上可没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唔……那你图我什么呀?”小道姑习惯性地歪了歪头,眨着清清亮亮的眼睛朝他看来。 “图你笨,图你蠢,图你好骗!”萧瑟没好气地起身就回房间,没走几步就听到小道姑那自以为小声的嘀咕。 “哼,不说实话。”就知道拐着弯儿骂人。 那一瞬,萧瑟有种被人当场揭开的窘迫,他图个什么? 他回过头去看,只见那小道姑正津津有味地啃着刚拿起的包子,桌下一双不安分的细腿晃来晃去,连眼风也没朝这里扫一个。 心口那团火忽然熄了,随后百倍千倍的火燃了出来。 他可能在图早点被她气死吧。 在客院住着的那位小先生同二城主约了比剑,百花会上众目睽睽之下萧瑟替秦筝邀约,不到一个晚上的功夫整座雪月城都知道了,第二天甚至有地方摆了赌桌,赌的内容各种各样,有赌谁赢的,有赌秦筝能在李寒衣手上坚持几招的,有赌两人这一战需要多久的。 司空长风曾开玩笑似的问秦筝:“不若你自个儿说说能不能打,打多久,待会儿我就让唐莲去跟风下个注。” 赢,秦筝觉得自己大抵是赢不了的,但她不会没出息地说自己输定了。 她想了想,伸手一根手指头。 “一剑?”司空长风讶异。 秦筝坐在窗栏上,“我只见过前辈的一剑月夕花晨,一剑之内的结果可以预料,第二剑就不知道了。” 司空长风轻轻挑眉,“哦?” 玉清玄明在她身后飘来飘去,似乎比以前更恣意了。 他看了她一会儿,“曾经我以为修道之人终日在道观中修身养性。如今见到小道长这般好剑之人才知一叶障目。” 秦筝摸了摸鼻子,“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可经中又言: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师尊说争与不争必将贯穿修剑悟道的一生,我叫秦筝,自然是想争一争的。” 司空长风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直到秦筝踩着剑不知道又去霍霍哪位长老才轻轻一笑。 一粒白子丢到他面前的棋盘上,他抬眼看向对面脸色寡淡的青衫男子,口中缓缓地念着小道姑的名字:“秦、筝。” 萧瑟眉头一挑,面露怪异。 “萧、瑟。”司空长风看着那倏然变了脸色的年轻人,抚掌哈哈一笑,“你们这两个名字有点意思。” 一晃三个月过去,当初约好三月之期,可也没说三个月后到底哪一天,秦筝自六月开始便不曾用剑了,每天抱着玉清玄明坐在屋顶上看着苍山的方向。 一日,苍山之上忽有剑光起,秦筝猛地站了起来,玉清玄明飞出剑鞘,乖乖平躺在半空,她一步踏上,滑出数十丈,直奔苍山,前方跃出三道人影,为首的正是雪月城三城主,枪仙司空长风。 他的一左一右跟着萧瑟和唐莲,远近也来了十几个人影,全都是这段时间跟她切磋过的雪月城长老和门下弟子。 “小道长,万众瞩目啊。”司空长风和蔼地笑着。 “难道能看到小先生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场面,不能错过了。”长老中也有人轻笑着接话,“一会儿可得叫二城主好好收拾收拾。” 没有恶意,有的只是朋友间的打趣。 司空长风点了点头,“有理,不然我雪月城的面子往哪儿搁。” 秦筝嘿嘿一笑,习惯性地去看萧瑟,可后者却别开了视线,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 最近这段时间萧瑟格外不对劲,人前板着脸不睬她就算了,人后……哦,人后她都在抱剑打坐。 秦筝不禁反省她是不是因为要和剑仙比剑所以把萧瑟冷落了,待今天结束她送点他喜欢的东西去哄哄他好了。 唔……萧瑟喜欢什么来着? 哦,他最喜欢钱了,可她没有钱。 等到了苍山脚下,尾随的人已经有了三十之多。 雪月城已经入夏,秦筝自幼生活在终年积雪的华山上,未曾经历过真正的夏天。如今到了这苍山附近,才隐约觉得凉爽了一点。 都说山中有四季,一行人往山顶疾行而去,跃过了一片仍旧繁花如春的花海,再往上,空气便渐渐泛起冷意。 秦筝仰头见那山巅皑皑,这是在雪月城里看不见的白雪,一瞬间她有种回到了家的感觉,“我喜欢这里。” 她轻声道。 疾行中这近乎低喃的话本无人注意,萧瑟却在话音落下之后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 等到半山腰时,只见一道赤红灼热的光芒从山脚袭来,那是一道剑光,直奔山顶而去。 一剑杀怖。 那柄被雪月剑仙钉在下关城头的杀怖剑,如今寻主人去了。 众人赶到苍山之巅时,山风呼啸,剑气如踏破荒原的野马般侵袭而来,天上惊雷滚滚,阴云密布,转瞬间大雨倾盆,将还在竭力抵抗剑气的众人浇了个透心凉。 “平日不敢上山,今天倒来了个齐全。”李寒衣的声音冷冷地传过来。 迫于这滔天威势,众人讪讪一笑,只一抬头却有些傻眼,也不知这姓雷的小子使出了什么样的一剑,居然将二城主的面巾划破了。 而那面巾之下,居然是一张…… 一张女子的脸,冷若冰霜,却又风华绝世。 雪月剑仙是女子,众人被这个真相惊得说不出话来。 秦筝摸了摸头,踩着剑飞了过去,“前辈好。” 李寒衣瞥了她一眼,忽然一剑把旁边单膝跪地,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的雷无桀挑了出去,“你来得倒积极。” 小道姑又是一摸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月白色的气晕将雨水阻隔在外,一身道袍仙气飘飘。反观对面比她实力高出不知多少的雪月剑仙李寒衣,不知何故被那漫天大雨淋得浑身湿透,眼底似乎也有些红。 怎么看着,好像是哭了? 小道姑善解人意地说道:“前辈要不要休息一下?” 李寒衣冷冷地甩下一句不必,刹那间剑光冲天而起,一剑劈开雨幕,大雨骤停,“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剑。” 秦筝从玉清玄明上跳了下来,长剑立起静静地浮在她身后,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请前辈指教。” 不远处,司空长风看着那一甩剑身上雨水的李寒衣,道:“今天这时机不巧。” 萧瑟在旁问道:“如何不巧?” “寒衣向来不喜叫别人看见自己的软弱,刚刚和雷无桀姐弟相认,正是伤怀过往,难得有几分人情味的时候,小道长这个时候撞上去,怕不是……”司空长风顿了顿,“会被痛打一顿。” 雪月剑仙李寒衣的母亲是剑冢传人李心月,父亲是雷门前辈雷梦杀,她未入雷门,随母姓。但她有个送到雷家堡的弟弟,叫雷无桀。 这是一对师徒,亦是一对阔别多年的姐弟。 秦筝自知实力不足,月白色的剑气铺开便直接祭出了三把气剑。 李寒衣看着那犹如实质的剑,不知想到了什么,片刻又回了神,“的确是道剑。” “还请前辈不要手下留情。”秦筝挥出一剑,玉清玄明的剑身融入重重剑影,气浪如潮,满地的积雪刹那间飞起,一时分不清是剑影还是雪影。 一剑流光,同样揽起满地霜雪,李寒衣冷笑一声,顷刻就将秦筝聚起的剑气扯开大半,没有月色,没有落花,却仍旧是那一剑,月夕花晨,“听说你想破我的剑,且试试!” 两团同样的雪色撞在一起,刹那间淹没了那两道白影。
第26章 萧瑟,我喜欢你呀 ▍如果你对每个人都说一遍,这叫滥情。 秦筝手中无剑,那一扯几乎要将她和玉清玄明之间的联系扯断,月夕花晨的剑气闯入她破风箱似的剑气之中,她凝了凝神,三柄气剑如惊鸿游龙,飞速斩落那无孔不入的剑势。 光影交织,秦筝看不到李寒衣的身形。却觉得这剑意铺天盖地,仿佛兜头罩下要将她网入其中切成粉碎。 说不留情,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留情,好凶。 忽有一道剑光自鸿影中来,那一剑仿佛点在她的胸口,又仿佛在遥遥远方,秦筝蓦然伸手,探入周围那肆虐的剑气中,月白色的气晕荡然无存,“剑回!” 长剑溯回,熟悉的剑柄入掌,一剑撼地,剑气砰然破开,漫天飞雪溅出十尺之外,无数尖锐的细雪如利刃般划破山石,有的甚至波及到了那边观战的一众长老。 萧瑟低声道:“一剑。” 雪雾散去,李寒衣手上的绑带绷开了好几条线,线头一松,就这么掉了下来,她垂眸看了一眼,继而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拿剑的手止不住发抖的秦筝,“你做到了。” 数道鲜红从白皙的手背上划落,秦筝按了按手臂,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忍住,龇着牙原地跳了跳,“好疼。” 李寒衣:…… 她板起脸,“还来?” 秦筝松了手,呼喝一声:“来!” 李寒衣却收剑入鞘,“不来。” 秦筝:? “再比一剑,你的手要废。”李寒衣瞥了眼她还在流血的手,“刚刚这剑叫什么?” “人剑合一。” “你管这叫人剑合一?”李寒衣的声音蓦地冷了一个度,“人出了事,剑怎么没事?” 秦筝一个激灵,吓得抱住了飞回剑鞘的玉清玄明,死死地护在怀里,“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比完了?不打了?就一剑? 长老们顿觉无趣,不过看着那小先生在雪月剑仙面前吃瘪,心情还是稍微好过了一点。 司空长风笑呵呵地转过身,往山下走,长老们也跟着离开,萧瑟和唐莲看着那边连剑都不敢放出来,一路小跑回到他们身边的小道姑,再看雷无桀,后者冲他们挥了挥手,和李寒衣一道离开了,许是姐弟俩有话要说。 萧瑟看了眼她破破烂烂的衣袖,那蜿蜒浸染的红色在雪白的道袍上格外碍眼,护手里的轻甲全都被割破了,露出底下道道血痕,“为何不穿我给你的那件?” “那件好漂亮的,万一弄破了怎么办?”秦筝摸了摸那些伤口,疼得倒吸几口气,她最怕痛了。 “弄破了就买新的。”萧瑟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他缺那钱? 小道姑哎了一声,忽道:“萧瑟,你肯跟我说话了!” 萧瑟:…… 他再也懒得给她一眼,直接头也不回地就往山下走。 秦筝痛得龇牙咧嘴,唐莲看不过去,摸出一个药瓶给她,“止血止痛,先洒上吧,等下了山再找个大夫包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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