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见寒衣?” 听到那个名字,赵玉真的笑容露出暖意,“要去的,国师托我做的事情已经完成,我这就准备去见她,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年少时的模样和小仙女最般配,百里城主以为呢?” 幼稚。 远去的小船上,众人再度驶进了迷雾,秦筝蜷睡在斗篷里,司空千落照看着她,三个男人奋力划着船桨,划了有大半日才从那片浓雾中划出,众人松了口气,却不知道接下去该往哪里划。 萧瑟看了看星象,往某个方向一指,“那边。” “可恶的赵玉真,他就不能直接把我们扔到金错号上?非得把我们扔到岛上。”雷无桀划得气喘如牛,“就算要扔岛上,也扔三蛇岛啊!” “这么说起来,为什么当初我们过去的时候是散开的,回来反倒是在一起的。”唐莲一边摇橹一边问道。 是啊,去华山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拆得七零八落的,回来一落地居然大家都在同个地方。 萧瑟在心里想了想,觉得那位祖师爷可能在消遣他。 几人轮替着又划了一整晚,天亮以后才隐隐看到了三蛇岛的影子,三蛇岛旁那艘巨大的雪松长船还靠在那里,上面的凤凰于飞旗猎猎起舞。 雷无桀激动地一拍大腿,差点喜极而泣,“他们还在!他们还在!” 船上望风的护卫很快发现了这艘海面上飘来的小船,连忙去通知了沐春风,闻讯出来的人看到他们大喜,连忙下船朝岸边奔来,“你们真的回来了!” 船一靠岸,雷无桀当场给了沐春风一个大大的拥抱,“沐兄,以后你就是我雷无桀过命的兄弟,你还能留在这里等我们真的是太好了!” 沐春风被他抱得险些胳膊都给勒断,不过他能体会这种感觉,“多亏叶姑娘在,镇住了那些请来的船夫,不然这会我还和他们僵持着呢。” 对了,叶若依! 雷无桀抬头朝船上望去,刚好看到一袭绿衫在晨风中轻舞,那一刻他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只能磕磕绊绊地说:“叶姑娘,好久不见。” 尬死了。 翻来覆去就这一句打招呼的话,谢宣给他的书到底有没有好好看。 萧瑟面无表情地抱起秦筝下船,沐春风见状连忙甩下雷无桀朝他走过来,“小师父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手怎么回事?” “先上船,你再给她看看。”萧瑟脚步不停,几步轻点就掠上了雪松号,直奔秦筝之前睡的房间去。 划船的中途秦筝醒来过几次,但是她的精神很不好,吃了灵虚子备下的药丸又让萧瑟给哄睡了。沐春风给她把了脉,大惊,“小师父怎么伤得这般重?” 华山太冷,秦筝的伤养了几天没养好,金错号回程的路上沐春风专门给她配了很多补膳,就差把这次带出来的家禽家畜全宰了给她炖上。 一连几天秦筝都有些蔫蔫的,一是因为她的伤,二是因为离开了华山,小丫头心里藏不住事,心情好坏都露在外面。 萧瑟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仔细照顾了许久才叫她精神好转。 “丫头,你要是再蔫下去,我都有些后悔带你走了。”萧瑟轻轻一叹。 秦筝正趴在窗台上呆呆地看着海面上掠过的飞鸟,闻言动了动仍旧不太灵活的手指,“是药太苦了。” 萧瑟笑了笑,不予置评。 那笑容的意味太过明显,小道姑终于有点以前被戳中心事时那种懊恼的感觉了,她撇了撇嘴,“坏东西。” 久违地听她喊了这么一声,萧瑟居然感到欣慰,他觉得自己约莫是走了偏路,非得小丫头骂他几声心里才舒坦。 到秋水渔城的时候,沐春风试图邀请秦筝跟他一起回沐家去好好调理一番。但雪月城里还有个药王传人司空长风在,人家的医术怎么也比他这自学成才的医术要好,便只好约定常往沐家寄信。万一缺什么药材沐家一定想办法送到雪月城。 看着凤凰于飞旗远去,唐莲叹了一声:“我总觉得,沐家好像蹚了一趟浑水。” “赶紧回雪月城吧。”萧瑟看着乖乖巧巧站在身边的秦筝,帮她拉了拉头顶的风帽。 秦筝的话少了,以前嘚吧嘚吧能说上好久,现在很多时候都安安静静地看着,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夜之间忽然长大了。 素天白还说等她长大要二十岁,其实哪用那么久,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如当初的他,又如现在的她。 “阿筝。”他微微俯下身去看那双安静的眼,“回家了。” 秦筝的目光有些恍惚,随后左手攥了攥他的袖子,“嗯。” 马车一路往西南方向去,时快时慢地走了一个多月才到雪月城,早就接到传书的司空长风站在下关城的城门上,看着那一辆缓缓行来的马车。 彼时已经入了冬,苍山上的积雪明显得在下关城里就能看见,司空长风垂眸看着坐在车架上的雷无桀,后者抬头一见他就兴奋地招手,热忱灿烈的少年气让他忍不住笑了,“一晃半年,你这个弟弟真是进步神速。” 旁边有个声音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女儿也不错。”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司空长风得意地挑起了眉,看向已经从马车里钻出来跃步朝他飞来的司空千落。 随后马车里又出来一人,还是那般老实样,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二师尊,三师尊,我们回来了。” 司空长风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赞赏的笑意,“看来这回还是大师兄胜了一筹。” 还有两人没有露面,马车直接驶入下关城门,司空长风跳了下去落到车架上,车帘一撩,看到里面的情形,不由摇头笑道:“你们这一出一出的,送的全都是些伤患回来啊。” 萧瑟收回了按在秦筝背上的掌心,“阿筝的身体还要师父多费心了。” 司空长风一愣,旋即无奈道:“你正经喊我师父的时候,多半没好事。” 他伸手搭上了秦筝的脉,“让我看看那冠绝榜首把我们的良玉榜首打成什么样了。” 萧瑟正欲闭目调息,闻言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金榜重开了?” 司空长风颔首,“两个月前开的,你也是他徒弟,你不知道?” 萧瑟反问:“我在海上,我能知道?” “百兵榜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剑仙少了一位,你这小道长的剑和那小子师父雷轰的剑都断了,没有入列,刀仙的名字换了一位。” 司空长风搭在秦筝脉搏上的手指点了点,“良玉榜可就有意思了。” “千落、雷无桀、唐莲的名字都在上面,还有之前来闯登天阁的那青城山道士,你家这位本有能力入冠绝的。但是断了剑又受了伤不好算,便暂时放在了良玉榜第一,所以你猜猜第二是谁?” 萧瑟想了一会儿,“无心?” 司空长风点了点头,“还有。” 还有?第二就第二,哪来的还有,萧瑟轻轻皱了皱眉,“并列?” “无双。”萧瑟念出了一个名字。 “不错。”司空长风收回了手,“小道长一路奔波,先静养一段时间,待我回去配药,早晚一帖让人送来。” “多谢前辈。”秦筝乖巧地应了一声。 司空长风一愣,觉得秦筝哪里不太一样了,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两下就叫萧瑟打开了手,“良玉榜一共八席,还有一个人呢?” “哦,唐门的,叫唐泽,听说这人同样年纪不大,在英雄宴上使的手段却有些厉害啊。” 司空长风被打开的手毫不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唐门继唐莲之后又多了个厉害的后生。” 马车停在了半年没人住的院子里,萧瑟扶着秦筝下了马车,司空长风瞥见从车厢里搬出来的两个剑匣,“这是小道长的新剑?剑心冢老爷子给的吗?” “阿筝师尊给的。” “你们还去了华山?”司空长风啧啧两声,“良玉榜报名字的时候一并报了师门和名号,现在江湖上的人都疯了,有不少人在打听纯阳宫,可惜华山里里外外的地皮都给掀起来了也没找到纯阳宫的影子。” 秦筝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苍山上的雪,心念一动,两个剑匣内同时传来震动,一银一蓝两柄长剑挣开匣盖脱鞘而出,悠悠鹤鸣,光华四射。 萧瑟握住秦筝的手,“灵虚真人说过你还不能动内力。” 秦筝眨了眨眼,两柄剑立刻回了剑鞘。 “剑仙之剑,果然够仙。”司空长风站在门口,“看来虽然受了伤,但境界倒是没有跌,比寒衣好多了。 仔细休养吧,接下去的路可是风雨欲来呢。”
第63章 剑仙的境界 ▍这丫头,话是少了,可也越来越毒了。 虽然入了冬,但雪月城的冬天比其他地方要暖一些,苍山上的雪经常下,但是上关城里却不曾落雪。 秦筝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屋顶上,时而看远处的苍山发呆,时而看萧瑟在院子里练棍法。 她以前听师兄说少林寺的罗汉僧们使得一手好棍子,无风扫叶纵四方,她看着无极棍下卷起的片片落叶,心道要是萧瑟去当和尚,那肯定是个无心还俊俏的和尚。 约莫是那眼神太过明显,萧瑟收了棍子问屋顶上坐着的小丫头,“在想什么?” 小丫头老实回答:“想你当和尚。” 萧瑟:……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月明天清的夜晚,素天白看见他手里拿的无极棍时说的两个字,他扯了扯唇,“有无心那样不正经的家伙当和尚,只怕世人对和尚的评价都要差一圈,我可不想风评被害。” 秦筝想了想,摇头,“一个邪和尚,一个坏和尚。” 谁也别说谁祸害谁。 这丫头,话是少了,可也越来越毒了。 萧瑟乐了,他一步跃上屋顶,小道姑眨了眨眼起身就跑,身前棍影一晃,无极棍将她的腰往后一拨,她后退几步站稳脚跟,仰起头,“你不能趁我不用内力欺负我。” 某人收起棍子往腰间一挂,双手搂着他的小丫头,“你总说我是坏东西,总得做点坏事,不能白担了这名头。” 缠绕在耳边的话语熏得耳根一烫,湿润的感觉裹了上来,秦筝的脸一红,抬脚踢了踢他的靴子,“坏东西!” 不光趁她不用内力,还趁她一只手不灵便,坏透了。 萧瑟笑了笑,捞起扑棱的小腿就地坐了下来,“别踩,我这靴子可是极北的雪狼皮做的,一张雪狼皮价值千金,只能做一双靴子,贵得很。” 秦筝撇撇嘴,“你又不缺钱。” 她到现在身上一个能用的铜板都没有。 萧瑟帮她拉紧了斗篷的领口,确认她的两只手都好好藏在斗篷下面,“华山上的小绵羊毕竟金贵,我总得想办法多赚点银子买上好的羊草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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