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傅红雪一定很差很差,傅红雪身上的那些鞭痕就是证明。 温玉觉得这女人相当的不可理喻。 “爱情”, 的确是一种十分珍贵的感情,很是值得称赞,也很是值得尊敬。 但爱情……起码也应该是要两个人相互尊重的吧? 白天羽的桃色新闻加起来,都能一年四季的养活一个报社了,他对花白凤有什么尊重可言么? 真的尊重她,就把她藏在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做外室?她花白凤好歹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白天羽就真的这样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江湖上的人这样瞧不起? 真的尊重她,还在与她确认关系之后,找那么多的女人?到处风流? 为这种男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不是有病啊?! 温玉很是不能理解。 不过,这不是重点。 一个人当然有资格作践自己,一个人想要作践自己、毁灭自己,连她的亲爹亲妈都管不了,更不要说是外人了。 温玉并没有想要管这件事。 但是,作践自己可以……为了你自己的爱情,去作践一个小孩子,就实在是不可原谅的事情了! 她完全是把傅红雪当成是一种一次性的工具在使用,能复仇就行,至于这孩子的人生是否被毁掉,她根本不在意! 真是恶毒。 强者挥刀向更强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白天羽死了,她不去找杀白天羽的人拼命,反而把自己的满腔恶意与执念,全部发泄在一个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孩子身上。 温玉对她提不起一丁点的同情心。 只见这猫猫教的教主大人坐在上首,傲慢极了,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起来,又命令自己的左右护法给自己送小鱼干来吃(一点红陆小凤表示很淦),她大嚼着被炸的酥酥脆脆的小黄鱼干,却偏偏连理都不理花白凤。 花白凤原本就难看的脸色霎时间更难看了。 她冷冷道:“就是你要见我?” 猫猫教主的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道:“是呀,不可以么?” 花白凤冷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儿子呢!” 这绿眼睛的猫猫教主这才瞧了她一眼,唇角绽出微笑,道:“哦……人类,我只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现在只有我问你,没有你问我,你懂不懂?” 花白凤骨爪般的五指忽然收紧,简直好似恨不得用她的衣带把这个绿眼睛女人的脑袋也给打成一个烂西瓜一样。 但她毕竟还是很冷静。 花白凤道:“足下扣下我的儿子,千方百计地把我引导这里来,就只是为了如此羞辱我两句?” 温玉小姐道:“哦!那倒不是!” 花白凤闭上嘴,并不说话。 温玉小姐的目光忽然盯在了花白凤的面上。 她本就拥有一对猫儿眼一样的漂亮绿眼睛,又养了足足六只猫咪,学起猫来,从神态到动作,简直无一点儿不像,此时此刻,她睁着大大的圆眼睛,把花白凤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那种不讲礼貌又理直气壮的感觉……简直和真猫都没有任何区别了。 花白凤端坐着一动不动,倒是颇有气度。 温玉小姐忽然璨然一笑,道:“我喜欢傅红雪那小子!” 花白凤:“…………” 花白凤:“……你说什么?” 温玉小姐理直气壮地道:“昨天下午,你儿子在青蛉山的河畔,摸了我的徒子徒孙,你明白么?” 花白凤:“…………” 她忽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温玉小姐忽然从巨大猫窝里站了起来,又一把抓掉了自己的帽子。 帽子之下,隐藏的自然还是万能的猫猫耳朵,同时,随着她站起来的动作,那条白色的、蓬蓬松松的长毛尾巴,也翘了起来。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花白凤的眼睛里。 绿眼睛的美人、充满野性与天然的动作神态……还有、还有这绝非人类的怪异猫耳与长尾…… 花白凤的心脏简直骤停!! 妖怪!这是妖怪!这是一只猫所化成的妖怪! 无论这结论有多么的令人难以置信,但……但这的确就是花白凤亲眼所见,绝对假不了的! 一件事情,无论有多么的反常识,但倘若是亲眼所见…… 花白凤的脸色已经变了。 她似乎终于明白,自己现在在面对的这件事,与西方魔教、与白天羽之仇……全然都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傅红雪被卷入了怪力乱神之事…… 花白凤的心跳骤然加速起来,因为她在这一个瞬间,忽然就想到:这世上既然是真的存在妖怪的,那么,是不是也真的存在人力不可为但鬼神可为之事……? 譬如说,复活……? 若是换一个人来见到温玉小姐的这幅打扮,或许会想到别的,但花白凤……她整个人既然已被偏执所吞噬,第一反应能想到白天羽,就也并不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了。 她的心脏忽然开始狂跳了起来。 但她面上却仍保持了平静,只道:“不知犬子究竟如何得罪了教主、要令教主将他扣在此地呢?” 温玉负着手,在上头踱了两步,这才板着脸道:“花夫人,你可听说过‘聘猫’?” 花白凤一怔,随即道:“有所耳闻。” “聘猫”是一种中原的风俗。 男人要娶老婆,也称之为“聘”,要经过六礼,这才算成功的娶到了老婆……猫也是如此,想要带走一只小猫,须得走完了相应的程序,送上相应的聘礼与聘书,这才能成功的“聘”走一只猫。 有诗云:“闻到狸奴将数子,买鱼穿柳聘衔蝉。”说的正是这种富有奇趣的风俗。① 这风俗还实在复杂得很呢,先是要算好黄道吉日,还要带上小鱼干给猫妈妈,迎娶小猫的那一日,还须得送上写好的猫契,带着一个小桶,像是坐花轿一样的把小猫咪迎回去了哩! 但这种风俗,和现在这大猫妖又有什么关系呢? 温玉小姐翘着尾巴,冷笑道:“哼,花夫人的好儿子,把我的徒子徒孙也看了也摸了,却不打算负责,聘猫的礼都不打算好好的走,难道是想要赖账不成?” 她面不改色,一口大黑锅就给无辜的傅红雪扣头上了。 花白凤:“…………” 花白凤显然已被她这有理有据的话给忽悠瘸了,露出一种一言难尽的神色。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花白凤只好敷衍她道:“教主放心,此事定然不会赖,既然要聘,必然三书六礼的聘。” 绿眼睛的猫猫教主的脸上就重新浮现出了甜蜜的笑容。 花白凤:“…………” 难道呼延叔就是因为这原因,身上被开了十六七道血口子么…… 再瞧那只蠢猫,已又重新窝回自己的猫窝里头了。 她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喜滋滋地狮子大开口:“那很好,多得我也不要,我只要鱿鱼六条、鲢鱼六条、大马哈鱼六条、鳗鱼六条、四腮鲈鱼六条、黄河大鲤鱼六条。” 陆小凤:“…………” 一点红:“…………” 太入戏了,真的太入戏了。 花白凤也好似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片刻之后,她面不改色地道:“就依教主所言。” 温玉小姐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花白凤道:“不知犬子现在何处?” 温玉满不在乎:“他好着呢。” 花白凤道:“我要见他。” 温玉小姐瞥了她一眼。 她似笑非笑地道:“当然好啊,不过……” 花白凤盯着她。 温玉似笑非笑地把话说完:“不过……你若是想带着傅红雪那小子一起跑,我就……把你们两个全杀了。” 她的语气甚至是带着一点言笑晏晏的撒娇感的。 那那句话一出来,花白凤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尖锐的杀气!这杀气是从她下首左右的男人身上来的,那如狼一样的男子,那双死灰色的眼睛好似两点剑芒,丝毫不掩饰地往她身上来,只让花白凤觉得……她浑身上下都好似已被戳出了十五六个血窟窿。 而那吊儿郎当的、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他浑身都很放松,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喝酒,但只要静心敛气地观察片刻,就能看出,在那只蠢猫说完这话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就已盯死了她花白凤的所有行动。 只要她敢对上首那只蠢猫下手,他一定会出手! 这猫妖说出来的话虽然很滑稽,但她刚刚说的那句“全杀了”,却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 这是……妖怪的处世风格。 这世上本就没有任何规则能够束缚一只猫妖! 花白凤原本很是轻视她,如今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温玉傲慢一笑,忽然又轻快地道:“何必那么紧张?我只是说一说而已嘛……哦!你要不要吃水果!” 然后,她忽然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大西瓜来。 花白凤:“???” 花白凤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么小的口袋里,是怎么掏出这么大一个西瓜的? 然后,她又瞧见温玉从口袋里旁若无人地掏出一把……菜刀。 这也是妖怪的妖法么……? 花白凤在心中暗自思量着,刚刚心中那种第一时间的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她有听说过的……什么人死复生的法子。 白天羽死后,她悲痛欲绝,带着刚刚生产过的身子,将白天羽的尸身殓了,就埋在了青蛉山的山顶之上……再后来,她陷入疯魔之中,竟听信那些神婆神棍的“招魂”大法,企图让白天羽复活。 后来被她忠心耿耿的老奴呼延给叫醒,这才开始张罗复仇之事。 但复仇,终究只是退而求其次的做法。 一个人的心爱之人死去,她的第一反应必定是拒绝接受,想尽一切办法去骗自己这是假的、他没死、他一定没死……而当血淋淋的事实真的摆在眼前、连骗都没有法子再骗的时候…… 那时候,就必须要去做点什么了。 复仇,只不过是将快要淹没她的绝望投射在了另一人的身上而已,只有令绝望变成执念,她才能活得下去。 不是她选择了去复仇,而是她只能去复仇。 但倘若……她的爱人还能回来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报仇这件事,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如今,窥见了另一个神秘世界的花白凤的内心,忍不住的蠢蠢欲动起来,她不住地去想:倘若能使白天羽复活,她愿意去做任何事!任何事! 这时,坐在上首的猫妖已经哐哐哐地切了个西瓜出来了,一边的左护法顺手递给她一块手帕去擦手,右护法已把切好的西瓜给花白凤端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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