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对方面色如常地对他说道,“请给我一张你们「往生堂」的名片。” “……啊,差点忘了!不好意思,是我之前疏忽了。” 方士尴尬地挠挠头,又从口袋里抽出两张黑金色卡片,递给七海,“这是我们的名片。” “十分感谢。” 在心里最后一次确认现在确实已经没有他的事了,重云暗自叹了口气——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再找个地方给胡桃打电话,问问她又想做些什么。 ·· 目送重云离去后,荧和派蒙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忍了再忍后到底没敢多问什么,她们交换了个眼神,打算和重云一样,等回去的时候问问胡桃。 虎杖悠仁的双臂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重伤,急需治疗。但见他本人坚持强调自己没事,再加上现在的情况确实没空先将他送回高专,七海便同意让他跟着留在这里,只是要求他先包扎下自己的伤口。 看着双臂草草缠着白色绷带,从始至终神情怏怏的虎杖悠仁,派蒙忍不住偷偷趴在荧的身上,尽可能小声地问她:“他怎么了呀?” 荧摇了摇头——关于虎杖本身对“正确死亡”的执念,真人制作的那些改造咒灵对他的冲击,这些细节是没法三言两语讲清楚。 见旅行者一副不肯为自己说明的样子,白发精灵只得苦着脸作罢。她晃了晃脑袋,飘在荧的身旁,跟其他人一起保持了沉默。 在这之后,大概过了三四分钟,礼堂的门突然从内侧打开了,从里走出了清秀又阴沉的黑发少年。 见外面几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自己的身上,吉野顺平有些不适应地抿抿嘴,解释道, “我已经和那位伊地知先生讨论过了,在「淀月」解除昏睡效果后,学生和老师就会慢慢清醒过来。” “关于学校建筑被破坏的问题,他们也会想办法遮掩过去的,我想,应该不用担心。” “那,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开口的是虎杖悠仁,那双棕金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望向吉野顺平,他率先一步,向黑发少年发出邀请, “顺平你,要转到高专来念书吗?” “……” 吉野顺平看着虎杖,缓缓眨了眨眼,仿佛是不知该说什么般沉默着。 “在那里就读的都是和你一样,能看得见咒灵,会使用术式,值得信赖的同伴,还有强得离谱的老师……” “……” 这般美好的描述,却在顺平略带忧郁的视线中逐渐停了下来,樱粉发少年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也跟着慢慢攥紧成拳。 虎杖回想起前不久在击退那只咒灵后,在前往礼堂的路上重云给出的分析: [“我认为这次的事件,应该是针对虎杖你的阴谋。” 冰蓝发色的方士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虎杖悠仁再熟悉不过的,散发着浓郁诅咒气息的手指状血蜡。 才只看一眼,虎杖悠仁便觉得浑身血液逆流,他像是被冻住一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是宿傩的手指。 “所以说……这个帐,还有那家伙,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嗯,是因为你。” 方士面容平静,淡漠地接上了他说不下去的话, “这很有可能是一场针对「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你的阴谋。” 方士将手指递给荧,接着,他将那天晚上虎杖所不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 ……如果说电影院,还有顺平结识那个咒灵的事,或许可以说只是个意外。 那么,昨夜先是有咒灵无端袭击顺平的家,接着宿傩手指和真人又先后出现在那里,这几件事无论如何也再找不出其他解释了—— [“是因为我……”彼时虎杖悠仁望着那根手指,禁不住喃喃自语。 “顺平家里会遇到危险……是因为……他和我有了接触。”] 当与黑发少年那透着歉意的祖母绿眼瞳对上时,虎杖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重云说过,在昨夜里,顺平从咒灵口中知道了宿傩手指内所封印的厄运和诅咒。 哪怕此前对此一无所知,但在礼堂内,若是身为拥有入学高专资格的咒术师的吉野顺平,在和「窗」聊天时不经意聊起了关于高专的话题,那他们便必然会说起虎杖那「宿傩的容器」的身份。 而身为高中生的顺平,由此推导出结论简直是再顺理成章不过来: ——会出现在吉野宅内的那个绝不常见的特级咒物,是因为顺平与虎杖悠仁的接触。 “……抱歉。”顺平抱着一侧胳膊,低下头,轻声用道歉作为回应, “我只想要和我妈妈,过正常平静的生活。” ——所以,得出了如此结论的顺平…… 【——会怨恨我也说不定。】 ·· 一小时后。 在众人离去之后,因为需要负责收拾残局,故而来到事发地点记录并清理遗留下来的咒力残秽的某位「窗」,此时表情僵硬地站在那件之前封印着咒灵的教室内部。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哪怕是直面对恐怖的咒灵,这位「窗」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尽管如此,她还是尽可能柔声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你说,你目击了这里的灾祸,还看见了那个罪魁祸首,对吗?” “对……” 还是高中生的少年瞳孔涣散,大概先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说话也颠三倒四,含混不清——「窗」废了好大功夫,才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那个恶魔……头发和眼睛都是冰蓝色,他说……他说……” ——有着优越清俊的少年容貌的恶魔微笑着,愉快地向他那已经完成转化了的猎物进行自我介绍: “啊,差点忘记说了——我是来自「往生堂」的诅咒师,重云。”
第45章 幕后之人 “虎杖——虎杖?你还在想吉野同学的事情吗?” 耳边传来的呼唤, 让正撑着下巴,对着窗外发呆的虎杖悠仁回过神来。 樱粉发的少年眨了眨眼,转过头, 对上一双担忧的琥珀眸子。 “啊…?嗯……” 虎杖点了点头,面上带着些许怅然, “之后, 不知道他那边会怎么样。” 正在前面开车的伊地知自然地接过了话题, “关于这点,请不要担心。” “虽然吉野顺平拥有成为优秀咒术师的才能, 但毕竟是否要走上这条道路还是取决于他本人的意愿, 我们高专方是不会强迫他的。” “尽管如此,考虑到这次事件的复杂性和严重程度,他后续可能仍需要接受一段时间的观察期——届时咒术协会会派人去注意他的动向。” “不过,仅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这对于吉野同学来说也可以算作一种保护。” “确实……” 虎杖叹了口气,抱臂靠在后座上,“毕竟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是能过上平静祥和的生活最好吧。” 他保持着靠坐的姿势, 仰头望着车顶, 心里却在一遍遍回想之前的对话: [“顺平你, 要转到高专读书吗?” “……抱歉, 我只想要和我妈妈, 过正常平静的生活。”] ——发出那样邀请的自己,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 [“是否要走上这条道路还是取决于他本人的意愿,我们高专不会强迫他的。”] 是啊, 他忘了一件事——只有他, 虎杖悠仁, 如今是作为被判处死刑的「宿傩的容器」,为了延缓死刑而不得不入学的。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有着【选择其他道路】的自由,在这之中,就包括了吉野顺平。 ——他那突兀的邀请,估计在在场的人看来,是相当一厢情愿且幼稚的吧。 【所以,难免会觉得有些孤独。】 一股脆弱的情绪不知不觉浸染上了胸口,虎杖阖上眼睛,抿起了嘴,即便如此,改造咒灵临死前留下的泪水和恳求的话语,依旧在眼前耳边挥之不去。 【想要引导他人走向正确的死亡。】 【——可是,究竟什么才是正确的死亡?】 在刚刚那段对话进行的时候,坐在前排的七海建人并没有回过头。然而此时掩盖在镜片下的湛蓝双目却通过后视镜,瞥到了后排少年那不自觉颤抖的眼角。 “……” 车内一时间没有人再开口,只有坐在后排的荧和派蒙玩着无聊的手指游戏,偶尔会发出些细小的声响。 ·· 车一路顺利地开回到了东京,开往的方向却不是高专。 “如今距离姐妹校交流会,只剩约莫一周半的时间了——考虑到人员流动问题,为了避免暴露,你的住所需要暂时转移到这里了。”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对着虎杖简单地解释他们会来这里的原因, “顺便一说,这边相对你之前所待的地方,活动空间应该会相对宽松一些——毕竟这里是你班主任的个人名下财产,一般不会有人过来的。” “在此期间,我和五条先生会定期过来的。如果是在我们不在的时间,你有什么需求,你也可以随时联系伊地知。” 说是打算就此告辞,但结果还是忍不住又多说了些啊。七海叹了口气,又补充道, “你的伤口暂时不要碰触,待会伊地知会带着家入小姐过来给你治疗。同时晚些时候我也会过来——在提交完这次任务的报告之后。” “诶,那我呢?” 身高矮众人一截的金发少女睁大着眼举起手,试图以此刷刷自己的存在感,“七海先生,我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荧同学的话,在此期间也请尽量注意自己的行迹——正如你所说,或许我们已经被某一方绝不算良善的势力盯上了。在确认安全之前还是慎重些为好。” 看来这句话意思就是让她平时尽量低调些,不要常来看望还处于“死亡状态”的虎杖悠仁了。 荧默默放下手,带着些许为难地看了眼身旁的虎杖, “……我知道了。” 看出自己同学的担心,虎杖便上前两步,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安心吧,我一个人也可以——好痛!” 突然被摸头杀的荧一脸冷漠地收回刚刚捅出去的手肘, “就算你比我高,这也不是你可以随便揉女孩子头的理由,笨蛋。” 最后一句斥责,明显是故意模仿野蔷薇的腔调。刚刚还有些低落的气氛一扫而空,听懂这个梗的两个人会心地笑了起来,另外两位大人则是站在车边看着他们道别。 等到跟虎杖告别之后,这下他们是真的要回咒术高专了,也不知道魈和其他人怎么样了。 ——啊,对了,说起来还没问胡桃最近是有什么打算。 这么想着,独自坐在后排的荧掏出手机,开始给胡桃发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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