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朝她微微一笑,语气变得有些低沉,“我要去看望我的父母。” “他们住在哪里?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很不幸,他们住在哥谭公墓。”迪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在马戏团里表演高空飞人。我和我的父母曾经是哥谭最出名的‘飞翔的格雷森’。可惜后来飞翔的格雷森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飞翔了。” “我很抱歉。”她抿了抿嘴唇。 迪克摇摇头,“没关系,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父母将你生下来不是为了让你永远缅怀过去的,不是吗?我母亲在我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就开始教育我,人要永远向前看了。” 罗茜愣了一下。 “肚子里?” 这回轮到迪克愣住了,他没想到罗茜的关注点会如此清奇:“对啊,人不就是这么被生出来的吗?” “对啊,我当然知道人应该是被‘生’出来的,谁都知道……”她摊了摊手,“但我反正又不是人类!” 迪克被她的语气逗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傻姑娘。我的意思是,哪怕你是个外星人,你也应该是有父母的,不是吗?你是被你的父母‘生’下来的,不是吗?” 罗茜挑起一半眉毛,有点讶异地看着他。 迪克犹豫了,他想起来罗茜好像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自己的父母,不知道那是否是她的痛点? “难道……是吗?” 她被弄糊涂了。她能够记得从小到大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有些事情被她储存在触手可及的表面,有些显而易见而又没那么重要的事情就被放在了意识的角落,关于自己到底是如何被“生出来”的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引起过她的思考。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东西……是卡帕和普罗米修斯的眼睛。那个时候她在思考这两个人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的父亲,随即决定应该是那个看上去老一点的那个。 除了这个,她没有关注到其他任何事情,没有母亲,没有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泣,没有温暖的母乳,什么都没有。卡帕很快离开了,留下普罗米修斯陪她玩。 那母亲去哪儿了?那个柔柔弱弱的白发女人,那个名叫塔罗的美丽多病的女人,他们的母亲? “哇塞。”罗茜严肃地瞪着迪克的眼睛,“我有种感觉,你问到问题的关键了。” 也许所有人都想着她和那个发出威胁的白发女人之间应当有些关系,但只有罗茜自己知道她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她一开始怀疑会不会是塔罗,但母亲的脸根本就不长那样,况且她也早在一个世纪前就被那群蛇佬给抓走了…… 手机的铃声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出来,她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红头罩的来电。 “喂?” “去老蝙蝠家里待着干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被密集的枪声给盖得十分模糊,“在家里窝着当乖宝宝吗?” 罗茜只能听见那一边开火的声响,只好捂着耳朵走到一边,超大声地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迪克站在原地,转了转眼睛,“呃……” “我说……都给我闭嘴!”他粗着声音朝什么人喊了一声,这下电话那头完全安静下来,“我说,你去老蝙蝠家里待着干什么?” “唔……我在纽约待不下去了嘛。”她蹲了下来,用手指在毛毛的头顶画着圆圈。 “那我……”迪克清了清嗓子,“走了?”向他投来眼神的只有一只圆圆的蓝眼睛,那个蹲在不远处打电话的姑娘心不在焉地朝他点了点头,他只好悻悻地迈出门槛。 现在的小年轻,像什么话? 红头罩捂住电话,在那个小混混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扯着他的头发往墙上狠狠一撞。在那个男人晕过去之后,他才重新将耳机靠近耳边,“我来接你,带你去玩点有意思的。” “什么有意思的?” 五个小时后,当他们在海平面五百米以下的大型军用潜水艇中,和一群走私核武器的走私犯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她差点被气得浑身发抖,“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东西?!!” 刚刚的一个小时内,大约有五个人用能将口水喷到她脸上的语气威胁要折断她的脖子,三个人真的试图那么做了,六个人因为自己判断上的失误葬送了性命,多出来的那一个人是被她吓得拔腿就跑,结果慌乱之中把自己给崩了。 “你被人类伤害了,当然要踢一些人类的屁股来解气。”红头罩隔着一条走廊好整以暇地对她说,他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头罩都被砸烂了一半,“快过来,别被他们打着了。” “我先踢你的屁股再说……”她飞扑过那条走廊,结果被在走廊寻找他们的大块头给发现了,毫不夸张地说,那个家伙的手臂大概比她的腰还粗上一倍,一身的腱子肉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他咚咚地踩着步子朝他们这边走来,“两个偷偷摸摸的小老鼠,是时候送你们去见上帝了!”说着,他朝他们挥出重重一拳,罗茜惊恐地尖叫着接住他的拳头,狠狠把他往外推,结果反手就折断了他的手臂,大汉动静极大地倒了下去。 杰森手中的枪已经抵在大汉的眉心了,他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姑娘,又收回了枪,在那个男人鼻子上补了两拳。 她惊叹地喘着气,看着自己的双手:“哇,我还不错嘛。” “以你那身小胳膊小腿的标准看来,你的确很不错了。”红头罩费力地将那个壮汉搬到一旁,看着那个白头发的小外星人还在原地“嘿嘿哈哈”地挥着拳头,走回去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走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干。” “你说的好玩的东西是跑来组织走私犯往迈阿密运核武器,那正事又是什么?”罗西不满地捂着自己的脑袋跟在他后面,“不会是要去阻止某个星际抢劫犯吧。” “恰好相反。”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要去吃夜宵。打了这么久,你不饿吗?”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开甜 熊回到学校了……哭泣 医学狗真的超忙,但还是会努力更新的!
第67章 夜色 红头罩站起身,将半个哥谭都尽收眼底,远处警车和救护车的哀鸣起起落落,被微风吹来耳畔,又漫不经心离开他的身边。 这才是他所熟悉的一切,夜晚的哥谭。 这里是犯罪的帝国,外面千万种罪恶的黑夜中,人们垂死,伤残,被夜总会里闯出来的□□不小心砍死、让穿着小丑服装的人给割喉、叫抢劫犯拿走了包里的最后一个子,人们在已经淹到脖子的悲伤中睁开眼睛,尖叫、怒吼、哭泣到浑身发抖…… 他想,这座城市或许只是精神幻觉的一副黄道十二宫图,终于有一天他们醒来发觉这座城市还是能迎接阳光的,但那样的话,他会不会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忽必烈在遥远的过去就这样问马可·波罗:“如果有一天我熟悉了所有的徽章,是不是就可以真正拥有我的帝国呢?” 那个威尼斯人却说,“汗王,别这样想。到了那一天,你只是许多徽章中的一枚徽章罢了。” 只能也像夜色那般地垂垂宽容了。 “……还有吗?”罗茜在他身后舔着嘴角的沙拉酱,两腿岔开坐在滴水兽脖子上,“还有这种热狗吗?” 杰森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衣服内袋拿出他给明天早上准备的早餐,递给她。 一时无语,于是只好默默抬起头来仰望乌云密布的夜空,偶尔得见的群星宛如一盏盏弧光灯在冷冰的天穹中闪烁,星光灿烂的夜空和静谧温柔的气氛一同竞相增长着,直到那些尖叫和车鸣都变成了凄婉柔和的哼鸣声,一个个光辉灿烂的名字透过它们暗沉的外表绽放出光彩,低声讲述起昔日的故事。 他愣了一下,发现那轻轻的哼鸣声来自身后的罗茜,她满嘴的食物,只好口齿不清地跟着从楼下阳台上传来的电台歌声哼哼着,猫王用低沉柔情的声音唱着爱情。 “Wise men say, 智者说, only fools rush in. 只有傻瓜才坠入情网……” “你瞧,这才是我心中的哥谭。”杰森头也不回地说,“在这里你可以听见一切的故事,霓虹灯燃烧,梦想破碎,甚至星星坠落……它们构成了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仅仅与这座城市有关的,他的故事,同时也是蝙蝠侠的故事。 她还在默默哼着歌,没有对这话做出任何反应。 “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罗茜——我的意思是,罗茜?”杰森转过身来看她。 “嗯?”她抬起头来,瓷白皮肤几乎在月光下发着光,颊边因为食物而微微鼓起的婴儿肥看起来那么可爱。她朝他露出一个微笑,柔软得仿佛可以掬于手指之间,顺着指尖缓缓流下。 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这一方小小天地没有任何声音,坏蛋流氓停下唇枪舌剑,半空振翅的飞鸟静止在拍下翅膀的一刻,一切都渐渐消退远去,就像远处河流中的月牙倒影一般消失了——在这里,小小的滴水兽上,可以俯瞰哥谭的某个角落,只剩下他们两人,或许还有普雷斯利那位摇滚之王安静唱情歌,也不来打扰他们,一切只遥远而又静谧美好。 这情形就仿佛指挥轻轻敲打乐谱架,手臂举起来悬而未落的那个瞬间。 直到她眨了眨眼睛,又咬了一口手上的热狗,那魔法般的瞬间顿时消散。“你说什么?” 他不自觉笑了一下,“没什么,你这个呆子。” 他重新在滴水兽的头顶坐了下来,拿起放在一旁的啤酒罐,“好一个幸运的家伙,什么都不用想。” 罗茜垂下眼睛,认真地将手指上的奶油和沙拉酱擦干净,坦诚地说,“我宁愿做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你宁愿——大概只能做一天吧。你太特殊了,没办法当好义警这个职位。不过光就勇气这一点来说,你已经够格了。” “对于我来说,我的勇气是慢慢增长起来的,就好像树枝从小芽开始长起来,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她慢吞吞地说,“要做一个勇敢的人对我来说并不容易,更别说像蝙蝠侠一样,将恐惧植入别人的心中了。或许想要懂得勇敢,一个人要么非常伟大,要么就干脆是胆小鬼在危急关头的孤注一掷——我两者都不是。哪怕我知道我很厉害,在看到一个拳头朝我挥来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想躲,但是大部分时候我都得学会如何扮猪吃老虎,父亲教我应该学会挡在大家前面,一副生死无畏的模样才好唬住敌人。”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热切起来,“不过我更想知道你是怎样的。还记得你在夏威夷的时候说过的吗?你可以慢慢告诉我关于你的故事。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呢。你怎么和布鲁斯闹掰的?为什么要自己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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