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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的音乐从竖琴透亮的琴弦中流淌而出，缪斯们邀请美惠三女神和时序三女神一起跳舞，阿芙洛狄忒兴致所起，带着阿多尼斯加入女神们的舞蹈。 雅典娜在工坊里制作新乐器，她将一截拇指粗细的竹子放进火中炙烤，再工具矫直，接着用小刀刮去表皮，调定内径，划线确定洞孔的位置，用特制的工具开凿小孔，接着又用烧红的细铁棍烫孔，让它变的平滑。 接着，她又用小刀修孔调音，隔一会儿便吹奏几个曲调，确定音色。她极有耐心，不厌其烦地打磨和调试她的新发明。 直到明妲小跑进来告诉她橄榄树林里的争斗，“殿下，美神和缪斯中的史诗女神克利俄吵起来了！” 雅典娜拿着笛子，做最后的修音调试，“这次是什么原因？”阿芙洛狄忒几乎和圣山上所有女神吵过架，无一例外是因为爱情和美丽。 “女神们在一起跳舞，美神带着阿多尼斯加入进来。两位肆无忌惮的亲吻，当着女神们的面做出亲密让人羞臊的动作。克利俄看不过，说了美神几句，指责她不顾及身份，过于偏爱一个凡人，让他们想亻故爱回美神殿关起门来随便做。”明妲复述着话，脸也慢慢变得微红。 雅典娜能够想象阿芙洛狄忒发怒的模样，“她一定诅咒克利俄像厄俄斯那样，没脑子的爱上一个凡人。” 明妲连忙点头，“您猜对了！不过史诗女神并不惧怕美神的诅咒，放狠话说绝对不会爱上凡人，丢掉身为女神的体面。美神嘲讽她，说走着瞧。现在，美神已经带着阿多尼斯离开，剩下的女神们也没有心情再歌舞了。” 爱神的诅咒看起来不够狠厉，但却是最致命最无法逃脱的惩罚，雅典娜为史诗女神叹惋：“克利俄要走霉运了。” 女神们很快挤进雅典娜的工坊，向她道别辞行。雅典娜上前挽住克利俄的手：“今天很抱歉，让你无辜受到诅咒。也很对不起诸位，让你们扫兴了。” “与你无关，是阿芙洛狄忒的错。而你也不能直白的拦下她，不让她到你的神殿来。下次去我们的赫利孔山吧，我们已经与她交恶，不用顾忌那么多。”缪斯的首领卡利俄佩说道。 雅典娜答应下来，“当然，我也会带上我的新乐器。” 喜欢音乐的欧忒耳佩眼睛一亮，指着雅典娜手里的乐器说：“是这个吗？看起来很有趣。” 雅典娜拿起她的得意之作交给抒情诗女神：“这是我制作的长笛，还不曾在诸神面前展示过。” 欧忒耳佩仔细观摩手里的长笛，与里拉琴、竖琴截然不同，它看上去并不精致优雅，不过她仍然很感兴趣，“我很期待你的成品，到时候一起切磋一下。”她把竹笛还给雅典娜。 送走缪斯、时序女神和美惠女神们，雅典娜继续她未完的制作，给竹笛涂抹防止虫蛀的药剂。 她把雕刻好的牛角镶嵌在头部，接着将其打磨平整，同时再一次用砂纸打磨笛身，反复刷上几层漆。等漆干了之后，再用与笛身差不多颜色的线分段将笛身缠紧。 等到这些工序做完之后，再上一次漆，做最后的清理和细调。 制作好第一支长笛，她把玩试吹一番，发现许多瑕疵，决定重做一支更完美的长笛。 接连几天待在工坊内，雅典娜终于制作出她满意的笛子，出发准备去寻找缪斯时，却听到阿多尼斯身死的消息。 “死了？”雅典娜放下手里的乐器，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问道。 奈姬点头，虽然她无心婚姻和爱情，但也欣赏美男子，为阿多尼斯的遭遇十分可惜。 “的确死了，尸体在美神殿里，阿芙洛狄忒哭得死去活来。你知道的，阿多尼斯喜欢打猎，经常在山林里追逐猎物。美神也会挽起长发，穿上猎装陪在他身边。 “我听说，阿多尼斯在打猎时被一头野猪撞死了。那片山林靠近阿尔忒弥斯的领地，阿芙洛狄忒一口咬定，是阿尔忒弥斯唆使野猪杀了阿多尼斯，要和她对峙。” “不会是阿尔忒弥斯做的。”雅典娜相信她的好姐妹，“我更相信是阿瑞斯所为。” 阿芙洛狄忒喜新厌旧，尽管她和阿瑞斯你侬我侬并生下几个孩子，但不妨碍她寻找其他美貌的情人。 要知道他俩偷情的事被公褚于众之后，阿瑞斯就被宙斯罚到人间做苦力，过得很是辛苦，不久前才回到奥林匹斯。 回来看到登堂入室的情敌，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美神的脑子哪能想那么多？”奈姬忍不住说道，“现在她已经去狩猎神殿了。” 雅典娜叹气，“过去看看。” 狩猎神殿大殿外，阿尔忒弥斯站在神殿石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哭闹不止的阿芙洛狄忒。 等到她没有力气再无理取闹的时候，才开口讽刺说道：“我们的确因为希波吕托斯的事情闹得不愉快，你杀死了他，我因此记恨你。但如果我要报复，我只会找你，而非无辜的阿多尼斯。” 和好友几天不见，阿尔忒弥斯何时与男性有了流言蜚语？雅典娜疑惑地看向奈姬，用眼神询问希波吕托斯是谁。 熟知所有仙神八卦的奈姬附在雅典娜耳旁，小声说道：“希波吕托斯是狩猎女神虔诚的信徒和追随者，坚持不婚，喜欢狩猎。 “他向世间所有人宣扬狩猎女神是天底下最好的女神，而爱与美之女神是最坏的女神。阿芙洛狄忒气坏了，让希波吕托斯死于一场车祸。两位女神因此结下梁子。” “你狡辩！你强词夺理！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会伤害我的阿多尼斯！你把他还给我！把活生生的阿多尼斯还给我！”阿芙洛狄忒嘶吼着说道。 但阿尔忒弥斯对她并不客气，用自己的神力将她阻挡在神殿的石阶前。她冷漠地看着悲痛不已的阿芙洛狄忒，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雅典娜？”摔坐在地上的阿芙洛狄忒看到雅典娜的鞋履，抬起头来看她，“一定还有你！你杀阿多尼斯给克利俄出气！” 雅典娜俯身，拭去美神脸上的泪水，指了指她的脑袋，“我不知道你怎么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我并没有那么无聊去杀你的情人。你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阿瑞斯了吗？与爱情伴生的嫉妒有多可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阿芙洛狄忒愣了一下，雅典娜让她想起了刚回到圣山不久的阿瑞斯。 雅典娜又提醒她说：“与其在这里胡搅蛮缠，不如想办法复活你的爱人。身为主神的你，一定有办法挽救。” 阿芙洛狄忒被她点醒，飞快离开不再纠缠阿尔忒弥斯。 阿尔忒弥斯看到爱神离开，嫌弃的叹气说道：“真是的，我为什么要卷入他们的爱恨情仇里面。” “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太在乎阿多尼斯了。”雅典娜想起她的另一个好姐妹来，不知道珀耳塞福涅在这件情杀中充当了怎样的角色。 “我听说你制作了一种全新的乐器，不知道我是否有那个荣幸，做第一个听众？”阿尔忒弥斯挽住雅典娜的手臂，展颜笑问道。 “当然可以。”雅典娜说。 雅典娜吹奏起人间诗人和歌手敬献给阿尔忒弥斯的颂歌，歌颂狩猎女神的贞洁、威严和她高超的远射技艺。 曲调严肃的部分赞颂狩猎女神的至高神性，空灵轻快的部分用以歌颂她象征的自然和作为少女纯洁可爱。 阿尔忒弥斯很喜欢这首颂歌，经常哼唱，阿波罗也会弹奏它来哄她开心。 笛声清脆悠扬，较之里拉琴多了几分活泼轻灵。阿尔忒弥斯拿着另一支笛子，轻轻拍打着手心，闭着眼，跟着节拍轻轻摇晃着脑袋，附和着哼唱。 等到一曲终了，突兀的掌声响起，“从未听过的天籁之音，我知道一定是你又做出了新东西，看来果然如此。” 雅典娜放下手里的笛子，看到阿波罗靠在窗边，神情迷醉的鼓掌。 “能进来吗？”阿波罗礼貌地问道。 雅典娜点头：“当然可以。” 下一刻阿波罗站在阿尔忒弥斯身边，拿过自家姐姐手里的竹笛，把玩欣赏一阵后说：“出自你手的东西都是精品，它会名声大噪的，希望下一次我的音乐会能看到它的身影。” “能得到你的肯定，是它的荣幸。”雅典娜说。 阿波罗把笛子还到阿尔忒弥斯手里，双手搭在她肩膀上问道：“我听说阿芙洛狄忒找你麻烦了？” 阿尔忒弥斯轻哼一声，“她也要有找我麻烦的本事。你不在德尔斐坐镇，不去偿爱情的苦了？” 阿波罗对自家姐姐的吐槽十分无力，看向雅典娜，笑容迷人地说道：“当然是被雅典娜的笛声吸引回来的，在大地待久了，也会想念圣山的安宁。” 雅典娜很清楚阿波罗是为阿尔忒弥斯回来的，看他们两个斗嘴，突然很羡慕她。如果母亲还在的话，她也应该会有弟弟或者妹妹…… “噢雅典娜，你最近没去雅典吗？近来你的城邦很不太平。安菲克堤翁发动政变，驱逐了克剌那俄斯，自立为国王。”阿波罗说道。 雅典娜当然知道雅典城发生的事情，“我虽是雅典的保护神，但并不过多参与人们的纷争。政变不见得都是坏事，克剌那俄斯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国王。” “变动才会有跌宕起伏的故事和诗篇，我相信后世的戏剧里一定会有它。”阿波罗也同意雅典娜的说法。 “不过，我需要去处理另一件事情。”雅典娜明亮的眼眸变得凝重肃杀，她已经觉察到了另一件不妙的事情。 阿尔忒弥斯见她陡然变了脸色，急切地问道：“什么事。” “我要去阿尔戈斯一趟。”雅典娜对这对光荣的兄妹说道，“你们请自便，我先走一步。”
第90章 父权与夫权 “达那俄斯，停止你罪恶的手！”雅典娜出现在阿尔戈斯的牢狱中，从行凶的国王手里救下浑身是血的囚犯。 达那俄斯听到女神的怒斥声，手里染血的刀掉落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屈膝下跪：“女神殿下，您何故在此……” 雅典娜看向眼前受她庇护的人。来到阿尔戈斯之后，达那俄斯如她所愿，成为一位光荣的国王。 只是想起他后来的作为，止不住胸中的怒意：“达那俄斯，你实在愚蠢！你已经是这片土地的王，可以带领军队抵抗埃及普托斯的五十个儿子！但你没有，你同意将女儿嫁给他们。 “你有此心，当年何必费力逃出利比亚？既然应允了婚姻，就按照允诺的那样进行婚嫁，为何还要唆使她们在新婚夜里杀死新郎？你可知道，杀人是多大的罪过？你将那些可怜的姑娘们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面对盛怒的女神，达那俄斯不敢开口。 雅典娜看向天空，乌云正在汇集，雷霆在云层里酝酿，这桩人间的惨案已经惊动诸神。司掌法律与正义的忒弥斯女神正在召集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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