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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成大事，岂能缠绵于儿女私情。明日就赐封吧。西启，愿与北临结秦晋之好。西启公主容乐，将于阳春时节，出嫁北临。” 符鸢嘴角终于扯出一抹弧度，“皇上，下旨吧。”
第80章 符鸢的动作比预计中的更快，…… 符鸢的动作比预计中的更快，一场大雪过后，窗外春意翩然。 容齐停下手中之笔，眸中一有流光闪过，“小荀子，给朕备车，出宫！” 他必须赶在符鸢之前送走秦漫，冬日天禁一过，人和动物都变得蠢蠢欲动。 容齐让秦漫换上太监的服制，连夜趋驾马车离开了西启皇宫。 冷月弯悬，开春的宫外染了一层毛绒绒的嫩绿。马车出了皇宫，行驶一段距离后避开大道，钻入一片偏僻路径。 车顶上通了一路婆娑树影，秦漫在颠簸的马车中，迎着帘布飘忽投进来的斑斓月光，看到容齐肃目谨慎。 “连夜出宫，怎的这么急？” 容齐在颠簸的马车中依然坐的端直，放在双膝上的手心卷握，“若是再不走，母后就该亲自去找你了。” 秦漫不置可否。 马车继续前行，约莫两个时辰过后，终于晃晃悠悠地停下。 容齐率先探身出去，“此时城门已经宵禁，你我先在这宅院之中暂歇一晚。” 秦漫跳下马车，容齐在前面带路，车夫牵着马跟在后头。厚影重重，院子坐落在环水的山林之中，倒还风雅得很。 过了亭轩进得临水的屋子，里面陈设简单，靠窗的矮桌上，墨蓝色釉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枝开得干净的杏花。 容齐顺手从门边挂着的竹筌中掏出一张卷成圆筒的纸条：凉虢来犯，熠王领军亲战，军队失联。 如此一来，宸国此时无暇顾及西启。北临就算和亲不成，不借兵过来，也还能有一段时间寻找《山河志》。 秦漫见容齐还能收到情报，着实吃了一惊，“此处离皇宫太远，消息传递未免太受阻了些。” 况且就这般随处放置，岂有安全可言。 自然安全，这地方是源儿带他来的，甚少有外人知道，情报也是源儿会替他来取。只是仙家不能过多参与人界之争，她做这些已是越界。 容齐捏了信纸，“进入宸国以后，拢月楼的人会来联系你。关于宸国人文国情，你了解得如何了？” “放心吧，不会让人看出端倪，只是你就这么放我走了，太后那边，真的没关系吗。” 怎么可能没关系。 容齐端水递口，耳中就听到了簌簌的脚步声接近，细微的绷动声后，似有利刃刺空划过。 容齐目光挤压将水杯一掷而出，拉着秦漫扬身侧避。 一支冷箭射破水杯以后紧紧钉在窗边木横上，接着一群黑衣人砸门破窗而入。 刺客手中都持长剑，进来就是一阵横刀肆虐，刀光晃了人的眼。容齐截住砍来的刀剑，握回一弯折碎了刺客的腕骨。秦漫那边也将一人踹出屋外掉落水中，回身一脚横扫了两个刺客倒地。 到底是刺客人多，容齐方夺了一人的武器被击中一掌，那方又一剑斜刺过来。 秦漫看的心急却被绊住，眼看那剑就要刺中容齐肩胛，一抹灵光弹闪剑折了一半，清脆声后，袭击的刺客全部诡异停住不动。 秦漫惊异，容齐舒了口气，“源儿。” 容齐的身子一直是个累赘，几下打斗就用尽了他的力气，脚步不稳往后倒下，被一袭水蓝色衣裳的姑娘扶住。 “容齐，你没事吧？” 源儿语气焦急差点要哭，脉着手腕就为他输送灵力。万幸方才那一掌不重，而且有她的灵力，容齐歇缓之后便无大碍。 接近天明，三人坐在马车之中赶路出城。 秦漫坐在侧面看着源儿，目光打量，她竟是凭空出现的，莫非，是妖怪？怪不得会把容齐迷得神魂颠倒。 “源儿，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容齐笑笑宽慰她无需担心，源儿鼓了鼓面颊，却转向了一边不理他。 “源儿？” 对方只给他一个后背，容齐扶着胸膛忽然又轻哼了一声，源儿担忧连忙回身探他，被他捉了手，温暖一笑，“源儿生气了？” 源儿抽了抽手，丧气又闷闷地回：“嗯。” 秦漫：真是实诚的姑娘…… “你要出宫，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保护你。还是小荀子跟我说的…” 源儿是真的生气，为什么要瞒着她。 她委屈得不行，容齐仿佛真的做了多大恶劣，软了声音道歉，“是我不好，以后，我什么事情都不会再瞒着你，好不好？” “我不用你什么事情都告诉我，我知道你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没想要干预你。可是像今日这样危险，不该不带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为什么要把她当个小孩一样呢，源儿控诉地看着容齐，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可以保护他。 是啊，他的源儿是小仙女，厉害得不得了，也不需要他的保护，反而他才是个拖累。 容齐沉默执起源儿的手，她是真的恼了，用劲挣扎却还顾及会伤了他。 “源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想让你为我的事情为难，母后要封秦漫为公主，让她到北临和亲。西启不能与北临结盟，所以，我要送她离开西启。” “这一路，我也未曾想过会遇到如此大的风险。不过，你最终还是赶来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容齐自知理亏，“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源儿才招架不住他的攻势，完全认错，真心剖析。只是她还保留最后一丝脾气，不想这么轻易就原谅他。 秦漫沉默地看着二人，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在车轿外和车夫一起赶车，而不是和他们一起坐在车内。 “咳咳。” 秦漫干咳了两声，“陛下若是要儿女情长，我们也挑些时候。既然熠王失踪了，趁着这段时间，《山河志》我会尽快寻找。” 源儿还没有开口说原谅他，容齐听了秦漫的话只低落地嗯了一声，可怜巴巴的意味。 秦漫无语得想翻白眼，倒是源儿好奇问道：“《山河志》是什么？” “《山河志》记录天下山川河海，还有各国的疆域城池，以及各国的防兵布阵，传闻得《山河志》者得天下，所以各国君主纷纷觊觎。” 秦漫问：“怎么，陛下没跟源儿姑娘说过，他要寻找《山河志》吗？” 她竟还提？容齐不满，源儿侧头回来看了他一眼，眼神越发嗔怪。 秦漫又道：“看源儿姑娘神通广大，想必更有可能寻找到《山河志》的下落吧？” 容齐终于抬眼向她警告，“《山河志》的事情，与源儿无关。你若是还想与北临和亲，也不是不可以。” “我只听老胡说过《山海经》，至于《山河志》，如果容齐需要，我可以试着找一找，探寻它的下落。” 源儿说完这话，容齐嘴角微扬，“傻源儿，国土争夺之事，你不应该插手，我也想尽我的力量，好好保护好你。” 源儿就没办法硬气了，反正她就是对他坏脾气不了多久啊，她早就放下了坚守，“那你说话算话，下次要带上我。” 容齐的眼神比春水还要柔和，望着源儿，柔声宠溺：“好。” 秦漫把车帘一掀，“我出去赶车。”
第81章 开春后气温回升，新雨过后，…… 开春后气温回升，新雨过后，城外的道路泥泞，倒映出乌黑稀碎的影子。两旁树木葱茏，还湿漉漉挂了一层水珠。一辆马车遥遥而来，车轮缓缓碾过稀泥压出凹陷，泥珠溅到刚洗了脸的小草上。 杏花亦是纷纷开了一路，衬得春日的早晨格外娇嫩。 车帘被撩起一角，在车内斜靠着睡觉的秦漫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了视觉，不适地睁开眼睛。 这一个晚上又是追杀又是逃亡，睡姿不佳更导致腰酸背痛。秦漫倒不是受不得这等苦，就是难免有起床气。怒目而视扰她好梦的人，发现是容齐躬身进来。 “此处已是宸国域内，前面就是宸国都城，我们不方便送你进城，你自行入内。” 说完就靠近秦漫对面的源儿，她亦是靠着侧睡，想来也没有多舒服。容齐温柔多了，将她放靠到自己肩上，温声道：“源儿，宸国都城到了，此处杏花盛放，你要看一看吗？” 源儿昨夜用灵力赶路，此刻也未恢复过来乏得很。在容齐的肩膀上迷迷糊糊晃了晃脑袋拒绝了，软软糯糯的声音嘟囔，“困…” “好，那源儿再睡会儿，我让车夫就在这附近转转。” 容齐嘴角柔软地看着源儿困睡的憨态，手指拈开她凌落下来的发丝，动作都带着不自觉的轻柔，转眼却看到秦漫身形未动还在盯着他们瞧。 “你怎么还未下车？” 秦漫抱手环胸，“陛下，就算是嫌弃我阻碍你们情意绵绵，也找个像样的理由吧。西启到宸国，是一个晚上就能到的吗？” 容齐压眉一笑，“下车。” 呵，男人。 秦漫深刻觉得容齐要对源儿图谋不轨才将她赶下车的，不想一下车才发现，前方竟真的是宸国都城，把守的士兵身着宸国战衣，对进出的百姓排查。 秦漫回头看，容齐吩咐车夫调车回头跑了。 空山新雨，水湖如镜，马车晃晃悠悠，悠闲地在郊外景致中穿过。源儿还靠在容齐怀里，一路迷迷瞪瞪此时才醒过来，外面鸟雀声响彻山野。 “不困了？” 容齐轻柔将她放开，肩臂有点发麻。源儿晕眩着揉了揉眼睛，撩开车帘一瞧，满目葱绿。 “容齐，这里还是宸国域内吗？” 源儿甚少戴珠钗，容齐瞧着她此刻的发髻倒也不怎么乱，轻声应道：“嗯，秦漫已安全混入宸国，即便母后再派人也无济于事。源儿不必再着急用灵力赶路，我们一路游暇回去就好。” 西启有符鸢在，容齐倒不担心会出岔子，索性这么多年源儿也闷坏了，正好与她一同转转。 一路上走走停停，天气放晴后，容齐和源儿的马车来到山下的一座凉亭茶肆歇脚。 这几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容齐定的路径一直是僻静之道。遇见的自然也是些乡间之人，传闻宸国有专为王室研制药膳的圣医一族，深出简居，就是隐蔽在这一带的山麓之中。 此处远离宸国中心，百姓们消息闭塞，都只听得自家的熠王是个威名远扬的战神，传说一人能敌千军万马，是如何如何的威武厉害。 日光偏洒在山林之中，站驿经停，亦有不少宸国百姓就坐在茶亭中，听说书的老者捋着胡须赞不绝口传颂熠王的功迹。 搭着帕子的小厮忙前忙后，拎着茶水给客人倒茶。容齐整了整衣摆坐下，位置在说书人的右侧。这位置有些偏，不但离旁的人远，还有些看不清人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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