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到底用的是什么药,药效这么强,不怕出事吗?不只是身体上感觉的特殊异样,身体更像是空缺了一部分,胸腔里空空荡荡的,亟待着人去填满。 可是也许永远都填不满,因为对正常情绪的感知能力出现了问题——从离开禁闭室的那天起,关于黑麦威士忌的记忆还在,只不过已经不会再翻动,曾经的爱情已经失去了,心也被切割成两半,一半在恨,一半犹爱,但只剩一半支撑身体。 行动力不足,也许不仅仅是因为药的作用,更是因为药物放大了内心的空虚。 妹妹越走越迷糊,为了避免被其他人撞见,只能自己躲在了安全通道的拐角里,也没注意到有脚步声停在了她身边。 对方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妹妹正想挣扎,搂在腰间的手收紧,声音淡淡,“是我。” 波本啊。 她滚烫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无意识往他身上缩,想要汲取那一丝丝凉意。他被逼得加快走了几步,打开她的房间门,把人放在床上,长长地吐了一口燥气。 “……你一直在、在那里等我吗?” “想多了,”他干脆否认,“只不过就是恰好经过而已。” 她深呼吸:“那你来查房——” “齐木莲衣。” 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妹妹揪着床单,指尖都蹦出了点白,声音委屈巴巴的:“怎么啦。” 波本居然叫她全名! 她伤心地想,她妈都不喊她全名。 波本:“别把普通人扯到我们这种人的世界里来。迹部景吾再厉害,终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为了避免把财团再牵扯进来引来后续的麻烦,这么做是必要的。] 妹妹闭上眼睛试图转移注意力,说实话,有点吃力:“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好像没有在这附近的任务吧。” “嗯。” 他说:“但这是我兼职工作其中一个,有问题吗?” 妹妹有点佩服:“我记得……你好像不止一个工作吧,还有……”濒临死机的大脑努力运转,“当服务生,又有组织的工作,又有那边的……你都不会觉得累吗?” 世上怎会有如此勤奋工作之人!完全无法理解! 蜜糖酒的身体还在恢复期,用冷水洗澡伤害太大。波本从冰箱里取出冰袋递给她,轻笑了一声,“习惯的话其实也还好。” 他拉长了语调:“倒是蜜糖酒你,不会觉得自己太过懒惰了吗?” 监管的那些日子,他也算见证了她糟糕的生活方式,居然可以天天一觉睡到十二点,甚至有时醒来后中午还可以再补个回笼觉。 “现在还是天天睡那么久,”他也学会了她的比喻的精髓之处,精准地讽刺,“生产队的猪都不敢这么歇。” 妹妹鼓起腮帮子,批评他:“我现在可是犯罪分子!犯罪分子这么勤快做什么?给警察添乱吗?” 公安警察降谷零:“……” 她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看来蜜糖酒对自己的身份十分有洞见之明,听上去显得更加糟糕了。 “而且这么多份工作,要在不同状态之间切换,会精分的吧。”妹妹有点好奇,“你都不会错乱吗?” “不会。” 金发青年靠着橱柜站着,卧室的灯没有开,只有玄关处的灯光亮着,他的一半侧脸在阴影中,使轮廓更加深刻,看上去有些神色难辨,他平静地说:“就算让我做一百个角色,都没有问题。” 很有说服力的语气,话里有难掩的矜傲……波本是这样的吗,很像,但是不完全是。 这就是他真正的样子么。 “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有波本呢。”妹妹神情恍惚,有点开始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一天……都睡几个小时啊?” 好像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作息,总之她醒着的时候对方肯定醒着,她睡着之后,他搞不好还在工作。 也不是什么重要情报。于是他说了:“三个小时。” 妹妹:“……” 她呆了一会儿,捂着心脏倒吸一口凉气。 这男人,竟然恐怖如斯—— 他还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皱着眉上前去扶肩膀,突然被反手抓住了手腕,他露出波本瞳,想反制她,妹妹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手一顿,正好微妙地停在了她下滑的肩带上,表情微变,抽回手却反让小礼服的肩带从肩上滑了下去,露出肩膀绯红的皮肤,像剥了壳的荔枝一样细腻,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味。 “你不是、想要、要帮风见报恩吗?”她气息不匀地说,“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机会……还是说,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波本都被气笑了,隔着被子抱住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说的报恩不是指这个,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糟糕的垃圾?” 妹妹毫不犹豫:“装了你。” “……”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不是有冰袋吗?”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下药的老头,已经拟定了对对方公司包括消防检查,卫生检查,安全检查等等的一系列检查。 化掉了。 而且冰冷地贴着皮肤,反而起到了糟糕的反作用。 她意识已经有些凌乱,本能逐渐占据上风,细声细气地呜咽着,微微起伏,波本终于察觉出她到底在做什么,脸色不由得一僵,幸好皮肤黑加上灯光暗,才没能被看出脸红。 “……不能自己解决一下吗?”他咬牙低声说。 当然试过。 但没能成功,由于她这方面的经验不足,又一派胡来,不仅没能成功摆脱困境反而变得更加难受,妹妹从被子下抽出了手指,以事实来证明自己不是没有尝试过自给自足。 糟糕透了,他在心里骂了声脏话,压着火气抓住她的手指摁下,掌心触碰到了湿润的滑腻感,心想,一切都糟糕透了。 她湿润的眼睛简直像被雨淋湿的小猫一样可怜。 “不是说自己什么都能做吗?” 他简直要崩溃了:“……都说了不是那个意思……不要随便把人家的话往糟糕的方向曲解啊!” 妹妹咬住唇:“你就当做又接了一个工作兼职好了——” 波本哭笑不得:“……” 这算哪门子兼职? 妹妹觉得他实在是没有挖掘到自己身上的特长,这相貌身材,标准头牌。去做酒托也完全没问题。 “你们做卧底的不是很擅长吗?”她气喘吁吁地说,“Horap什么的。” 哦,波本神情复杂:“你还知道这个啊。” “我可懂了,”妹妹得意地说,“就是管目标对象叫honey~” 波本:“……” 确定了,莱伊那家伙果然就是彻头彻尾的人渣。 对这种笨蛋他怎么好意思下手的?良心不会痛吗? 说了半天话却还是光看却吃不到,她难受地扭来扭去,想挣脱他的束缚,身体却软得一丝力气也没有,声音也娇得能掐出水:“波本,你是不是不行啊?” 波本:“……” 看样子,没准对方真的是有难言之隐,要是这样的话……妹妹朦朦胧胧地想,自己刚才的行为真的好过分哦。 [我这样做是不是在戳波本的伤口?] 他现在都不说话了,一定很伤心吧……我却只顾着自己难受想要纾解。 妹妹顿时很愧疚:“对、对不起……” 她一向不会藏住自己的脸色,有什么想法也都写在了上面,波本轻松读懂:“……” “你不是知道么?”他收敛起笑容,冷淡地说,“我是警察。” 妹妹本来还同情他,闻言鄙夷地说:“波本君!你这样就不对了哦!” 波本:“?” 妹妹义正辞严:“自己不行也不能直接上升到整个警察群体!”这种抹黑警察形象拉集体陪葬的行为非常不可取! 波本:“……………”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会随意上升问题的人吗?”她苦口婆心地安慰劝说,还在难受的情况下努力举例子给波本听,“不会的,我是个很公正的人,又不是说黑麦威士忌好我就会上升到FBI,你差我就上升到日本公安——” 波本:“。” 妹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不同于黑麦威士忌品酒需要的讲究和耐心,喜欢循序渐进,波本酒的味道更辣、更野,舌尖抿到的第一口开始,刺激到有些疼痛的味道就开始席卷味蕾,铺天盖地,呼啸而来,好像吞了一把火,从口腔到喉管,一直烫到了胃里。 她本来就像是着了火,现在被烈酒一泼,几乎要直接被烧化成灰。 好空虚—— 内心像一片长满了乱草的原野,荒芜又寂寥,迫切的想要被什么填满。 “不、不要手指,”呼吸的间隙里,她嗓音沙得简直像被砂纸磨过,带着小女孩似的爱娇,“你快点嘛……” 波本笑了一声,但偏偏不按照她说的做,很难说是不是为了报复刚才的话。 总得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个笨蛋,不是所有的话都能随便乱说,尤其是在曾经、或许现在仍然是的警校第一面前。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动作还有些茫然的笨拙,很快就找准了诀窍——不知道是不是天赋异禀,还是他一贯的执着——不管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最佳,让人无可挑剔的第一名。 融化了的冰袋终于被人想起弄下床,但床单已经湿得不能用了。 灯没有打开,从之后来回顾这一点似乎是个绝佳的巧合,要不然她很有可能会因为害怕而放弃,宁可难受也要拒绝波本。 药物带来的负面效果已经模糊了正常感知,她半清醒半模糊间好像看到了一块布料被强撑撕裂的画面,难以磨灭的恐惧让她想要逃避,意识几乎要彻底坠入晕厥中,又因为痛楚而被迫清醒,朦胧间似乎有人吻去了眼角的泪水。 已经有很久没有正常进食过的胃部居然出现了奇妙的饱足感,内心深处那份深不见底的空洞被稍稍填满了,她好像终于又能够重新体会爱意和快乐,食欲也略恢复了一些。 身体居然有些痴迷起这样的疼痛,不适感反而让人愉悦。 或许,她已经没有办法再通过正常的交往来感受爱,只能以这种扭曲的方式来确认证明自己的存在。 可是还不够。 远远不够。 “……结束了吗?”妹妹还在恍惚间露出了不解的神色,眨了眨眼,逐渐聚焦的眼中倒映出了金发黑皮男人略显僵硬的神色,很快恍然大悟。 药效终于开始褪去,她的脑袋也慢慢恢复清明,回想了一下刚才,意外地得到了一个让人有点吃惊,但又好像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波本他,该不会是二十八岁的大龄DT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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