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听到了叮的一声响。但还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她确定了自己的DNA没有留下,起身离开。 过于孱弱在前期的行动上确实受到了很多限制,在身体上也难免会受到不可逆的伤害,不过由数据构成的身体损毁对她来说也无所谓,反而带来了相当多的好处——单单是在游戏中,至少很少有人会怀疑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走久了还需要休息的人会有条件做这种事。 看来她弱不禁风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这是一个非常好使用的优势,必须继续保持下去,蛰伏,隐忍,也许在未来某个时候就会成为逆风翻盘的底牌。 除了恋爱那种不可控的感情部分,单纯的对抗游戏,一定要赢。 这过程没有持续很久就结束了。她看见有红点在向这边靠拢,从容地离开,接下来是要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一台电梯已经准备好,她无所畏惧地踏进去,然后……然后果断退出了游戏仓。 开什么玩笑,里面一片黑欸! 虽然游戏有保护功能,不过身体长期缺乏运动,保持一个姿势还是有些不适,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结果还没站直就被迎面扑来的猫咪给啪了一脸,被迫在人家肚子上吸了好几口。 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小白猫,明显比上一回见的时候抽条了一点,像块被拉长的白白糯糯的年糕。 两只小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抻得直直的,毛茸茸的猫头在颈边上蹭来蹭去,粉色湿润的鼻头翕动了两下,喵喵了两声——大概是很不满的意思。 妹妹也听不懂它在不满什么,因为它只是一只不会说人话的小猫咪,紧接着就被她无情地往绵软的枕头上一扔,猫当时就愣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两只猫耳朵抖了抖。 “你一个小猫咪吃我的喝我的,才不是什么正经小猫咪,要识相一点。”妹妹把它两只小猫爪摁在床上,疯狂啵啵,把猫都亲懵了。 妹妹哼哼冷笑:“像你这样的小猫咪,生来就是要被妈妈吃掉的!” 猫听了也沉默了。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立着的瞳孔慢慢放大,圆圆的猫瞳看上去可可爱,娇娇软软地喵了一声,两只小猫爪都无意识的开成了小山竹,露出了粉粉嫩嫩的肉垫,小心翼翼地收了爪子尖尖,也没有逃过被啵啵的命运,被亲得喵喵叫。 “现在老老实实被我蹂-躏吧!” “喵喵喵!”请尽情地糟蹋我! “爱不爱我?” “喵!”超大声。 …… 妹妹埋头在猫咪柔软的肚子上猛吸,以至于齐木空助喊她都没有听见。 门边的人无语地看了一阵,脸色在青白之间来回转换了好几趟。 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轻咳了几声,“莲酱,你不能老是这样。” “为什么啊?” 齐木空助委婉地说:“我那里有新研发的化毛膏,来一管吗?” “……” “不过,这确实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金发男人盯着床上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猫咪,唇角一勾,露出了反派的笑,“解决猫掉毛的最好方法果然还是干脆让他掉不了毛啊。” 他不知道从哪里反手就掏出了一个剃毛机。 “让欧尼酱来帮你解决一下这个可爱的小烦恼吧!” 妹妹:“……” 不行,当然不行,这么可爱的小猫咪怎么可以没有毛毛呢? 见挑拨不成,他也只好讪讪地收回了剃毛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小白猫,继续向可爱的妹妹进谏,“最近一定很累吧,小猫最闹人了,放房间里打扰你休息,哥哥来帮忙养一段时间,保证一定把它养得肥肥的。” 最好胖得都认不出来,他恶毒地想。 [想都不要想!]猫在妹妹的手掌心里委委屈屈地缩成了一个团子,咪呜咪呜地叫了几声,[老婆,你哥哥超级坏的,就是要故意拆散我们这对可怜的牛郎织女!千万不可以听他的话!] 带了动物语言转换器的齐木空助额头青筋暴起。 动了。 杀心动了。 比起哥哥,她犹都没犹豫就直接选择了香软可爱的小猫,“不要在小猫咪面前说这种话啦!” 小白猫得意扬扬地闪了甩尾巴。 “……” 齐木空助不死心:“猫不祥的,尤其是白猫,放在床上养,说不定会发生可怕的事……” “啊?”妹妹茫然了一下,有养白猫倒霉这个说法吗?好像有也是黑猫吧。 “会发生什么事啊?” 他语气沉重:“有可能会怀孕——” 这该死的猫现在还没去做绝育,他早晚有一天要发明一个自动绝育机。 幸好没喝茶,妹妹噗的一声,没忍住笑场,“哈哈哈,大哥好笨哦,你弄错了啦,小白是公猫,公猫怎么可能会怀孕……”连这点常识都——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二哥可是动动念头就可以改变世界的超能力者啊,如果把世界设定成“雄性生物怀孕”说不定小白就真的可以怀孕了。 他说的又不是猫。 齐木空助忧愁地看了自家毫无心机的傻白甜妹妹一眼,最后还是咬牙切齿的忍住,不准备给敌人助攻。 反正现在才两个月大的小白猫也做不了什么,就让五条悟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也很好。 小猫打了个寒战。 “怎么突然出来游戏了?”他说,“是选择系统接管了吗?” “接管了,刚好我借机会休息一下,”妹妹说,“接管之后玩家还需要监控吗?” 齐木空助摇摇头:“放心,游戏会根据数据运算得出玩家最有可能呈现出的状态,并且按照状态进行演绎。” “是我的反应吗?” 他想了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玩家”的反应,而不是她的反应。没有灵魂的躯壳,到底还是难以模仿出真实的情绪,只能通过数据测算,总结大数据,模拟出在遇到类似情况时,满足玩家性格条件的行为。 “在意这个做什么,”他随口说,“反正游戏可以交给接管挂机,你就出去玩一玩呗,活动活动身体。”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说。 刚好东京最近新开了一家游乐场,好像叫什么,多罗碧加游乐园,传单上说可以带宠物过去,刚好带猫猫一起去逛一逛,还是要少沉迷网络,习惯现实才对。 *** “Hello,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深棕色头发的大男生脸色焦急地扶起地上的女人,他的手掌心有些擦伤,是刚才强行掰开电梯跳进来摔到的,但是现在却完全顾不上这些。 被关在电梯里的齐木莲衣,已经完全失去支撑的躺在了他的怀里,她身上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嗓音在刚才彻底地坏掉了。 他刚才经过的时候听见有尖锐的声音从哪里发出来,那种仿佛刻入灵魂的恐惧感,让他听见后就立马驻足,随后匆匆忙忙地寻着声音赶过来,发现是有人困在了电梯里面。 大楼的供电和防御系统不知道忽然出现了什么问题,大概是在出事前她进了电梯,结果刚好撞上了这场意外。 根据对方歇斯底里的表现来看,大概是有幽闭恐惧症或者严重的恐黑症,他没有犹豫就跳了下来,很快就被当成落水的浮木死死抱住,她呈现出一种惊恐过度的样子,张着嘴里使劲呼吸,却还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脸色也变得特别糟糕。 齐木莲衣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嘴里的声音模模糊糊。 他虽然学习过很多种语言,偏偏没怎么涉足过她嘴里说的,不过多亏FBI里有日本人,还是能够勉强辨认出几个音。 “我、我不敢了……” “声音大点好吗?”他小声问了一句,“……不敢做什么?” 黑发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头一直神经兮兮的重复着相同的语句,就像是卡了bug的机器,有时也会换成别的。 她一遍遍道歉,有时说,对不起,我错了。有时说,我绝不会背叛。他不是一个会深究人过去的人,对此听得云里雾里,不过直觉表明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也许是过度呼吸,受到过度刺激导致的精神紊乱,他没有办法将她清醒的意识唤回来,不过好在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她不再哭喊,神情和状态都放松了许多,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瑞德松了口气。 他着力使语气变得轻缓:“不要害怕,我们并没有陷入很危险的境地,你看,上面就是出口,马上就会有人发现我们,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那种情况……人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没有那么容易消逝。” 女人呆呆地眨了两下眼睛,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眼光显得呆滞无神,似乎现在在这里的只有躯壳而没有灵魂。 “死了。” 她的嗓音沙哑,出口的几乎只有气音,瑞德花了一段时间才听出来她说的是什么。 瑞德不解地说:“什么死了?” 这回他听清楚了,她说的是英语。 “我已经死了。” 是惊吓过度所以思维错乱了吗?这么想着,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口接了一句,“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谁杀你啊。” “是……我。”她说,“我杀死了我。” 等候室。 医院这种地方不管是谁都不太乐意过来,一旦过来了,就有非来不可的理由,几个人站在门外,脸上都带着严肃而沉重的表情。 “所以你觉得,她很有可能是得了病,这点我们事先就知道的……” 这个说法很快就被瑞德否认了,“我想我们的认知可能出现了一点差距。”他纠正了这一部分,“我说的是科塔尔症。” 没有听过的名称,让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瑞德解释:“Cotard syndrome,以虚无妄想和否定妄想为核心症状,与大脑内的顶叶和前额叶皮层密切相关……得这种病的患者往往会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否认自己的存在,认为自己早已经不在人世,同时也否认整个世界的存在——在他们眼里世界是虚幻的,不存在的,花草河流,一切都是幻觉,就算他们不抵触和其他人说话,但内心还是判定自己为‘死亡’状态。” “你是说,”赤井秀一念出了那个有点晦涩的单词,“她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他思考片刻后还是没有给出否认的答复:“我觉得有一定可能性。” 科塔尔综合症本身并不会致死。 它不是什么病毒,只是一种错误认知,但患者往往没有办法正常饮食,因为认定自身是死者亡魂,无需饮食。她的胃口总是很糟糕,什么东西都吃不了几口就放弃了,完全无法和从前相比,长久以往,身体迟早会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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