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见过, 但松田长官女友的痕迹也确实存在。 比如。 “松田前辈吗?”同事之一说, “肯定是有女朋友的啦, 而且超级警惕哦, 动不动就喜欢查岗, 应该是担心男朋友出轨吧,不过她想多了,前辈连联谊会都不去的,完全是多余担心啦。” 关于长相,大部分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主要还是因为没有见过,倒是hagi警官说过一句。 “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哦。”但他的态度又很暧昧,“不过不一定是小阵平的女朋友啦。” 一度让不少心仪松田的女性内心感情死灰复燃。 不过由于这话是萩原警官说的所以又大打折扣,倒不是因为他会说假话,而是因为这话是在他醉酒后说出来的,不排除大脑被酒精影响的可能,所以真实性有待考证。 可是也有人说:“松田老大经常和自己的女朋友打电话呢。” 任务结束之后,通常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他却能在满身灰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给对方打电话报平安,一五一十地给她交代刚才的案情。 似乎生怕对方误会他在和什么人混在一起似的。 爆处组的警员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老大什么都好,就是,啧,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不像我……” 采访到此结束。 到这里,一切似乎有迹可循。 新来的小警员有些灰心。 “就那么喜欢他吗?”朋友劝说,“确实是很优秀的男人啦,不过如果只是单纯喜欢长得帅的话,hagi前辈也不错啊,他人很好的,对后辈提出来的请求一般都不会拒绝……” “才不是因为长相那种肤浅的事情呢,是因为松田前辈救过我。” 不过以他救人的频率,恐怕他早就把自己忘掉了吧。这是因为他不顾一切以命相搏,自己才有机会活下来考上大学又选择警校啊。 吃平常人吃不了的苦、选择危险度极高的爆处组,就是为了能向救命恩人再靠近一点。 “我想要再看看。” 只从别人嘴里听说是不够的,还要自己亲自观察。 在同一个部门和同一个组,相处的机会就多了很多,只是万万没想到,被当成明星标杆式的前辈脾气差得要命,对犯了错的后辈也不会好脾气劝你纠正,而是直接劈头盖脸痛骂到对方无地自容。 “如果脑子不清醒就回去睡清醒了再来上班,这里是警视厅不是你家的床。这样的报告也敢交上来,现在的警校是什么人都招了吗?” 嘲讽,刻薄,尖锐。被敬仰的前辈用这样的言辞批评,实在是件让人难以承受的事,几乎到了令人崩溃痛哭的程度——后来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在处理爆炸这件事上容不得一分一毫的失误。 捂着脸想要逃走,又被他叫回来。 报告是被松田前辈改好的,一直到深夜。 “对不起,前辈……” “抱歉,我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了。” 明明是自己犯的错,没想到前辈还会因为态度而道歉,仰慕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被责骂而退缩,反而更加深刻。 “下次不要再犯了。” 新人在离开办公室后忽然又想起忘了拿东西,于是返回,想要开门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有电话的声音。 “……是今天说话凶了点,不过我把人叫住了。” 空旷的办公室里他的声音响起,显得有些孤寂:“如果那天我强行拉住你,哪怕你讨厌我,不理我,其实也没有关系。” 门外的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松田前辈虽然经常和女友打电话,但都是主动打过去,对方……从来都没有打电话过来过。 手机通话实际上处于留言状态。 因为另一边永远不会再有人接听了。 担心会被停机,所以松田阵平定期往里面交话费,不过有这样想法的人大概不止他一个。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他结束通话走出去,正好遇上了今天被他训斥的新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再见,走了几步又忽然被叫住。 “那个……想问前辈一个私人问题,请问前辈有女朋友吗?” 他没有说话,从衣领里掏出一条项链。 链子只是普通的链子,但上面还串着一枚戒指。 小巧的女士戒指,里面还刻着她名字的缩写。 莲衣走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唯独他,她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 那片爆炸的区域已经被完全炸毁,他在废墟里挖了很久,才发现这枚戒指,后来就一直随身带着,等着主人跑到梦里向他讨要。 松田阵平不怎么做梦。 他做过的梦屈指可数。 二十二岁那年,他和萩原研二入职警视厅爆处组,开完入职迎新会的当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了入职几个月之后的一次拆弹,通过官方和嫌犯的协商,炸弹已经停止运转,hagi大意,没有穿防爆衣就上楼,结果炸-弹又重新开始倒计时。 他的幼驯染就这样死在这场大爆炸里,尸骨无存。 醒来之后发现这是一场梦,但是这场梦的真实让他有些怀疑人生,以至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hagi看见他都恨不得躲着走。 “总感觉你下一秒就要揍我一顿了。” 最后确实还是揍了一顿。 梦里的事情居然是真的,还好提前有准备,在歹徒重新启动按钮之前,他就已经把对方打成了脑震荡,后来虽然受了一点处分,不过总体来说功大于过,吊在心里好几个月的事就这样解决了。 梦并没有这么结束。 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气盛,夜晚入睡之后,他总是在梦中见到一个女人,隐隐约约,就像是雾里看花,总是不能看个明白,忍不住走上前拍她肩膀,对方回过头的那一瞬间,梦就忽然醒了。 明明记忆里并没有这样一个女人,可是回想到她的时候,心中就有一种奇怪的隐痛难言。 后来梦境就向奇怪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大概是因为一直操心hagi牺牲的事所以太久没有发泄过了吧。 对梦里的女孩,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清楚过对方的样子,却又总是觉得莫名的熟悉,想要拥抱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被班长发的狗粮影响,想要找个女朋友所以给自己幻想出了一个理想的对象……? 不是吧,听上去也太可悲了一点。 而且他的理想型也根本不是梦里那种娇小萝莉的类型啊。 他又不是变态。 之后工作忙碌了起来,松田阵平也就把梦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又过了几年,二十五岁,家里的人开始催婚。 还担心他是不是仍然喜欢千速姐:“听说那孩子最近和当地一个横沟什么的警官聊得挺好,你要是还喜欢人家,那就主动一点,别到时候千速要结婚了你只能到旁边当伴郎。” “……” 要说当时心里没有一两分失落,那也不全然,可是也远远不到想要去往千速工作的地方去和她拉近关系的地步。 他有点惆怅——因为突然意识到了童年那样热烈又真挚的喜欢也未能撑到往后余生,或许这世上的深情,总是败给时间和现实。 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一往情深。 松田阵平忽然想起了梦里那个女人。 可惜只是个梦。 又过了几年,中间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恋爱,总是半途夭折,被拒绝的理由也是千篇一律:如果没有爱,要怎么恋爱呢? 他有点烦躁。 他又不是丘比特,要有爱还谈什么恋爱啊? 还是不谈恋爱好,女人太聒噪,耽误他组装机械的速度。 眼看就要过三十岁,家里的人有点着急,特意把条件也给放宽了。 “你要是喜欢研二,家里也不是不开明。” 他心里骂了句脏话:“才不要。” 萩原研二:“……我还没来得及嫌弃你呢!” 两个男人就这么一路单身下去了。 快三十岁这年,松田阵平在一个平常的下午,像往常一样进了拳馆。 出来之后,身边多了个女人,他心里多了个结婚的念头。 可惜她结婚了。 身为警察,他拥有相当高的道德标准,在犹豫要不要知三当三这件事上,明显比普通人多了那么几秒。 话不能这么说,抚慰民众孤单的心灵也是他该尽的职责。 还好后来她的丈夫死了——他不应该用这样轻快的描述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心疼她以外,确实松了一口气。 [原来我还真是个人渣啊。] 要不是当年进了警察厅,没准现在就进了警察厅了。 小时候过家家总能轻而易举说我爱你,做我新娘子,长大了才知道,原来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爱情,他觉得自己很幸运:活到三十岁,还是对她一见倾心。 他知道齐木莲衣这个女人身上有诸多的秘密,也许后面藏着一个巨大的深渊,会把他拉进去,可那又怎样?他不在乎,哪怕她瞒了他很多事,两人中间隔着难以跨越的沟壑,他也仍愿以一厢情愿,承一往深情。 可她不愿意。 松田阵平闭着眼,想起她为了让他讨厌故意做的事情。她的锁链虽然很牢固,但对于他这个经营机械多年的老手来说,其实也没有坚固到那种程度,一天也许不够,但两天,三天,锁就解开了。 心里的枷锁却无钥可解。 降谷零打开门走进安全屋里来的时候,他甚至刚刚给自己煎了一片吐司,看到对方进来的时候还很热情,“要来杯牛奶吗?没准能变白一点。” 对方对他的行动自如也并不意外,难得没有回击,“你知道……” “如果不想吃吐司的话,这里还有面条。” “郊区的仓库那边……” “都不想吃的话,那就自己动手吧。” 降谷零不再开口。 松田阵平也没说话,看着同期好友沉默的侧脸,吃着吐司,吃着吃着,眼睛就通红了。 她需要他恨她,所以他也就按着她的心意那么做了,想着,先拖住她,其他的,慢慢再说,她要是做错了事,就算要服刑,他也愿意等着,一辈子还有很长,慢慢来,不着急。 这一生未免也太短了。 生活里曾经被充盈的那一部分,又慢慢的干瘪下去,大家彼此默契,对爆炸的事情闭口不谈。 而他也从来都当做不知道。 松田阵平每天都往相同的号码上打电话,他只当他们还在吵架中,等她心情好点没准就会听他的留言,他每天都和她说一说发生过的事,就好像和从前没有区别。 不过是暂时见不到而已。 警察的工作很忙,尤其是处理炸-弹的部门,每天都要遇到形形色色的危机。一次恶性爆炸案,犯人炸塌了半幢楼,有不少民众被压在楼里,没办法出来,但炸-弹还没完全炸完,必须得有人去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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