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禅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他劝解着,声线都有些不稳。 “我知。” 雨禅心露齿一笑,因为距离近,夏戡玄都能呼吸到她身上馥郁的梅香,那女子的香味,令他更是填了几分心慌意乱。 “那你为何?若是有事,雪禅姑娘还请直说……” “嘘,别说话!” 一根食指忽然堵住了他的唇瓣,夏戡玄冷眸缩了缩,透出几分不解,接着他的瞳孔放大,就见面前女子忽然踮起脚尖。 耳边突来的呵气如兰,让他彻底僵住了修长的身姿,衣袖下的拳头不由捏紧。 “夏掌门,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汝。” “你,你问。”他捏着拳头,面上一直很镇定。 “夏掌门,汝对医者,是否存有好感?” “为何有此一问?恕夏某不解其意。”稍稍动了动脖颈,夏戡玄脑袋偏到了一边。 她是在故意引诱他么?夏戡玄如此想着。 “呵,真是不解其意,还是误会医者已有心上人?” “难道……”夏戡玄陡然抬眸,对上女子星眸,凤凛难道不是她的爱侣? “哈哈,汝果然误会了。” “凤凛那厮,只是吾弟,夏掌门不可误会哦,哈哈……” “什么!?” 夏戡玄呆了呆,等他回神时,雨禅心已经打着伞转瞬不见了人影。 凤凛只是她弟,那他们……那就是绝不可能有那种关系的,是他误会了! 想到这里,夏戡玄心跳加速,袖子里的手握了松,松了又握,瞬息过后,他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扬,再上扬,一种激烈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让他冷肃的面庞好似都软和了下来。 “雪禅……” 夏戡玄伫立在雨中,内心越想越明朗,直至最后变成了一种掩饰不了的喜色,充斥心房,很甜很甜的感觉。 “她知吾对她,那她问出来,又解释给吾,难道……” 原来,他不是单相思。 撑着伞回了曦德殿,夏戡玄把要事都忘了和雨禅心说,等他回来的时候,夏琰正等着他呢。 “主事好似很开心的样子,是和雪禅姑娘谈了什么才会如此?” 夏戡玄微勾的唇角不由僵住,他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把正事忘了…… 看来只有稍后再去一趟了…… 傍晚时分,一封飞信射入落梅居中,将信展开之后,她勾起了唇角。 “医者,谁给您发的信息啊,看您笑的这么欢心?” 缨倩好奇宝宝一样的凑了过来,雨禅心莞尔,将信纸折叠收起。 “秘密。” 负手而行至桌案边,磨墨提笔,此信是凤凛所发,告知她今夜子时郊外相见告别。 她又写了一封回信回去。 《本章完》
第30章 夜色朦胧,月亮泛着惨白的光芒,寂静的永旭之巅上,一道金灿灿的道影伫立在峰顶,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他在等待初升的旭日。 “倦收天!” 忽然一声高喝,一道不修边幅的灰色人影肩杠大刀,步履凌乱而来,此人一手拎着酒壶,喝得酩酊大醉。 “……” 背着身的倦收天身影微微一动,但是并未说话。 “嗝……要不要…来陪吾喝一杯?嗯?整天盯着太阳,太阳看有什么意思?嗝……” “我告诉你,今天你若是不出剑,我就砸了你这永旭之巅,打的你满灵界没处藏身。” “你喝醉了。” 倦收天微微偏了头,心绪无波无澜。 “我没醉!嗝…老子退隐这么多年,唯一的传人竟然死了,死了你知道么?嗝……本来我也就不看重那小子,可嗝……有人找吾出山,说是能为吾找到那个人,但……嗝,条件,条件就是杀了现今的一个医者,嗝,倦收天,你说,这买卖可以答应还是不答应?” “是最近武林广传的医囚?” “嗝……没错,就是她!嗝!且她也是谋害我徒儿的阴谋者之一!” “所以,你要借机报仇?” “嗝!报仇?那不可能!本狐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背信弃义之人,为那个臭小子报仇,不可能!” “可是,嗝~我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也绝不可能反悔?” “医者仁心,一人可救千万人,如何衡量,想必不用吾说的太白。” 倦收天未回头去看躺地上的醉汉,一双金眸始终看着前方。 “哈哈嗝……是有点道理,嗝……可是迟了,我已经答应了,那就只能履行前面的诺言,嗝~” “嗝~而且,而且我还收了人家的宝刀,你看看。” 锵! 醉汉的大刀一下插在了倦收天的脚边,他微微撇眸。 “的确是好刀。” 只看了一眼倦收天收回了目光,心始终波澜不惊。 “可惜……” “嗝,可惜什么?你赶紧直言的!啰啰嗦嗦的!” “可惜,你之刀,血腥味,太重,杀孽也太重,利益交换杀人,你之心真能如此平静么?” 倦收天微微一语,身边的大刀锵的一声,又插回了身后人的面前。 “嗝!血腥味太重?”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之事,哪能反悔?等我结果了医囚,再将这小子也咔嚓了,送他下去赔罪!” “岐路有风尘,江湖路险,你既已决定,便好自为之,天色已晚,请回吧。” 倦收天臂弯拂尘轻轻一扫。 来人眨眼场景瞬换,人已经是到了山下。 “嗝!你……” “罢了,即是如此,那么吾就告辞了。” “不送。” 听着走远的脚步声,倦收天微呼一口气,望着东方,依旧在等待旭日初升的到来。 寂静的荒野上,醉汉杠着大刀一步一摇晃,嘴里还在不住念念有词。 “我明狐,堂堂灵界一代宗师刀客,如何能做那损害苍生的事情,嗝……可是我不能放弃这个线索……嗝,德风古道,德风古道……” “我找了她千年余年,为了她,我夜夜不能寐,如今这曲凌云说有她的线索,我不能放弃,嗝~可是损害苍生之事……” “嗯,有了!这几粒毒药是那个曲小人给的,医囚,你的生死就让天意决定吧,哈哈哈…嗝我,真……聪明!若是你能自解,我就放弃……” 砰。 “呼呼……” 彻底醉倒在路边上,醉汉依旧手不离刀,刀不离手,不修边幅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容,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就在他倒下之后,远远走来一对人影,凤凛护着凤七七缓步在夜色之中,还没近身,数道森寒刀锋就席卷向二人。 “阿凛。” 嗖嗖!! 凤凛冷眉一动,搂住凤七七就是一个旋身快速闪避。 “好强劲的刀气,此人就连睡着都有这么强悍的刀域护持……” 金洲凤族。 而为凤凛拦住凤眠的,南黎此刻。 几分苦涩哽在喉头,温柔的吻落下来,南黎强忍着病痛,意识似乎有些凌乱,一个模糊的影子与眼前之人重叠。 “阿黎……” 凤眠温柔的喊着他的名字,南黎睁眼,一双温润青瞳有片刻迷糊。 “阿眠,我想,可以吗?” “嗯,只要阿黎想,阿眠随时都可以。” “哈……傻丫头。” 床帐落下,旖旎一室,不知乱了谁的心,算算算,一个连自己都算进去的人,南黎此刻,心中无波无澜,看着凤眠动情的容颜,他冷硬的心一如既往。 德风古道处, 落梅居,夜色寂寂,雨禅心沐浴完毕,赤足踏在地毯上,身上的水珠顺着她珍珠般细腻的皮肤滴滴滚落,在上好的白毛地毯中。 双手将一头银白发丝微微拢了拢,手指勾下搭在屏风上面的衣袍穿戴整齐。 赤脚行至铜镜前坐下,拿起木梳梳理着发丝,她的思绪却是飘到了九霄云外。 这么久的时间,曲凌云谋划这么久,应该马上就会浮出水面,凤凛虽是他针对的第一目标,但自己应该是他最想除掉的其中之一,而其次便是德风古道…… 咚咚!!! “进来。” 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进来,雨禅心只以为是缨倩这小丫头,照着铜镜,将头发梳理整齐,从梳妆盒里拿起黑玉簪,对着铜镜插上看了看,银白的发髻上,是几根通透的黑玉簪,上面流光溢彩的闪烁着光辉。 和她额心的黑色花细交相呼应。 “嗯,夏,夏掌门?” 忽然铜镜里映出一张模糊的冷肃面容,雨禅心呆了呆,然后转头看着无声进来的夏戡玄。 “抱歉,吾唐突了。” 夏戡玄显然没想到她刚沐浴完毕,只是听见进来,所以便推门进来了,面色微僵之后,他立马转过了身。 “吾在外面等你。” “噗。” “竟然纯情的这样可爱。”雨禅心噗呲一笑,喃喃自语。 穿戴整齐的雨禅心,一出门就看见了那修长的背影,夏戡玄仰面对着天上的明月,沉静的侧颜略有几分孤寂的味道。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夏掌门,汝在思索什么?”步下台阶,她微微一笑。 “没有。” 闻言转身,夏戡玄一瞬收回了那孤寂,碧眸扫了眼她之穿着。 “你的打扮,现在要出去么?” “是啊,吾要出门一趟,可能明日一早才能回来,夏掌门若是无事,不知可否陪吾走一趟?嗯哼?” “好。” “耶?答应的这么干脆?”歪了歪脑袋,:“汝没有事情了么?” “嗯,手头的事情暂时处理完了。”夏戡玄浅浅一笑,:“走吧,吾正好也有事和你说。” 解开了误会的心结,夏戡玄面对心仪女子,笑容也自然胸怀坦荡。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不一会儿就出了德风古道,看着外面寂寥的夜色,一只小手偷偷的伸出来,然后主动牵住了他的大手,那种感觉软软的。 喉头滚了滚,他撇向雨禅心的侧颜,女子则也同时抬眸,对他眨了眨那双星眸,夏戡玄内心苦笑,这算无时无刻对他撩拨么。 但不得不说,他心中是欢喜的,不由下意识握紧了女子的小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找到了要共度一生的人了。 “不是有话对我说么,这样看着我,君要如何说呢?” “咳,吾,禅儿,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从宇文烈那里得来的几句诗言。” 夏戡玄捏了捏掌心里软软的小手,一路边走边和雨禅心说着。 绕过一片荒林,夏戡玄说完了,雨禅心却陡然停下了步伐,抬眸对上夏戡玄的碧眸。 “医入棋盘,必焚身心,乱世板荡,儒者憾世……” “夏掌门,我早已步入棋盘之中,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君,既立儒门,儒者之志,当安定天下,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切,都以君自身门内为重,不论发生什么,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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