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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拿小甜饼的手停顿了一下，她放缓进食的速度沉默片刻后鼓起勇气抬头问管家：“阿福爷爷，父亲是不是很讨厌我？” “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能感觉到父亲对我的漠视与敷衍, 他总是用很忙做借口躲着我。” “老爷他的确是比较忙，但我能保证他………” “忙着出去和别人约会吗？”莉莉安看着阿福, 一副‘我就知道你会给他找借口’的模样，“他出差前明明说好一回来就带我出去玩的。” “父亲在家的时候也说自己很忙, 可是他每次都会陪提姆哥哥和达米安, 他会在书房里指导提姆哥哥处理公司的事, 会教导达米安功课, 或者就单纯的在书房陪他们看书……… 今天他一定是为了陪迪克哥哥和提姆哥哥才耽误时间的吧！我看到他们又从书房出来了！” 莉莉安话里的委屈让老管家沉默, 也让外面隔着半敞门缝偷听的老父亲心生愧疚, 他还自以为做了改变是个好父亲，却全然没有站在女儿的角度看待问题。 “阿福爷爷，我很喜欢父亲，所以我今天只是在难过自己不是男孩子而已。”莉莉安绞着手指非常自卑地说道：“如果我是男孩，父亲肯定也会喜欢我。” “…………”阿福一时间找不出能辩解的话，除非他家老爷能想通把这个家族的秘密坦白出来，不然这个误会和隔阂将永远横在他们父女之间。 “阿福爷爷……”莉莉安轻轻拽了一下老管家的手臂，她眼眶里全是泪水，语气里的乞求是那样的卑微：“您能不能和父亲说说，让他多喜欢我一点？” 小女儿的话让门外的老父亲眼眶湿润，他微张着嘴巴才感觉呼吸能够顺畅，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自嘲自己可真是个失败又虚伪的父亲。 当初是他恳求莉莉安给他一个能够弥补的机会，也是他承诺自己会成为一个好父亲……… 可他一样都没有做到，还把孩子的心伤透了。 “噔！噔！” 布鲁斯敲门走进来，莉莉安看到他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乖巧地坐好。 阿福收拾桌上的东西选择离开，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女。 布鲁斯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来，沉默了几分钟莉莉安只听到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认真的？她卖力表演把自己哭成狗，就得到一句“对不起”？ “您不需要和我道歉，是我太任性了，不该缠着您。”莉莉安越是这么说，布鲁斯就越难受，内疚自责之下他更沉默了。 “…………”沉默，又是沉默，要是其他人看到这一幕肯定见怪不怪，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的沉默态度气到肺疼。 莉莉安在他的沉默中改变策略，主动出击地问道：“父亲，如果我是男孩子，您是不是也会像喜欢哥哥那样喜欢我？” “我从来没有不喜欢你，甚至很高兴自己能有一个女儿。” 这个问题布鲁斯可不会保持沉默，他可是读过儿童心理学的，知道重男轻女的观念会对女童造成多大的影响，这也是他自责的主要原因。 莉莉安一脸不信，布鲁斯也无法解释她耿耿于怀的那些事，所以又一次选择沉默。 五秒、十秒、二十秒……莉莉安总算明白她父亲是个多么拧巴的人了，怪不得网上的人说想要保持对一个偶像长久的喜欢就要远离他的私生活。 在脱粉边缘徘徊的莉莉安看到老父亲身上的蓝色泡泡又气不起来，她嘟着嘴轻声说道：“可是您都没有哄过我睡觉……” 布鲁斯没想到小女儿渴望的事情会这么简单，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能会和孩子的相差万里，他把莉莉安揽进怀里虚心求教：“我该怎么做个爱女儿的好爸爸？”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和贝拉一样每天晚上都有父亲哄睡，然后还有晚安吻。” 这个简单，这也是作为父亲应当陪孩子进行的亲子互动，唯一困难的就是每天…… 莉莉安见他又沉默当即表现出生气的模样，她挣扎出老父亲的怀抱语气平淡地说：“您不需要勉强自己，我在过几个月就去天空城了，那里是个寄宿学校，我放假了可以接达米安去麦特家玩，不会再回来的。” “没有勉强，我也很期待能给你讲睡前故事……可是有时候我需要去应酬或者出差，做不到每天晚上都给你一个晚安吻。”布鲁斯不想再做言而无信的家长了，惹哭孩子这种事就终结在今天吧！ “真心话？”莉莉安认真看他，脸上的表情半信半疑。 “当然。”他也挺想拥有那种‘被孩子缠着非要听自家爸爸冒险故事’的苦恼。 他甚至已经想好如果莉莉安再三恳求他的话，他会讲哪一段蝙蝠侠的故事了。 “那我们做个约定，在我去天空城之前您要保证每晚都来哄我睡觉，如果缺席一次您就要许诺我一个条件。” “条件的内容？” “不能没有任何限制吗？” “…………” 莉莉安简直讨厌死他这种沉默了，“我会把条件限制在有关亲子活动上，这样可以吗？” 布鲁斯再次把自家的小女儿揽进怀里，“只要你保证不会做出离家出走或者放假不回家这种事，那我们的约定就可以成立。” “好~我可是乖孩子呢！”莉莉安回抱她的老父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和好如初的父女俩手牵着手去餐厅，莉莉安抬头看老父亲，“那明天滑雪还去不去？” “明天吃完早餐就出发。” “太好啦！”莉莉安向前跳了两步，表现出特别高兴的样子。 老父亲看着重新恢复活力的小女儿勾了勾唇角，以后他在家要更注重言行，不能再出现让莉莉安误会的事情了。 ****** 晚餐结束，莉莉安和达米安一左一右坐在布鲁斯的身边，一家三口在看龙族书谱学习龙语，迪克也想过来凑热闹学一学，结果被提姆面带微笑地拖去书房。 今天莉莉安情绪失控的原因管家在私底下和他们说了，所以他们要尽量避免和布鲁斯同时间段待在‘书房’。 此时布鲁斯要待在外面陪孩子，那夜巡的前期准备只能是他红罗宾独自完成，这种情况下逮个游手好闲的兄弟来帮忙不过分吧！ 龙语是种非常难学的语言，达米安的自学进度并不理想，但今晚在老父亲的疏理下，就连旁听的莉莉安都直接赶上了达米安的学习进度。 “父亲，你学过龙语？”莉莉安开始对她的偶像进行深入了解。 布鲁斯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接触，不过各种语言学多了就能找到快速学习它们的方法。” “那您学了多少种语言？” “法语、德语、汉语、西班牙语……父亲精通大概18种语言，至于其他语言虽不精通，但是简单的交流不成问题。”达米安说完仰头看了他父亲一眼，对于自己能拥有这么一个完美的父亲他还是很满意的。 “哇哦~”莉莉安惊讶她父亲的博学多才，更惊讶她和达米安喜欢的偶像竟然是同一个人。 之前她还不明白人类世界的超级英雄那么多，为什么达米安会崇拜父亲这个花花公子，原来人家入坑比她还要早。 这可有意思了，她正愁不知道要怎么报复这个臭弟弟呢，或许今晚可以让他小小的难受一下。 距离夜巡还有一个小时，布鲁斯合上龙族书谱递给达米安，嘱咐他不要熬夜看书再揉揉他的头和他说晚安，随后站起来牵着莉莉安回房。 达米安跟在他们身后上楼，当他听到莉莉安询问老父亲一会儿会讲什么故事哄她睡觉的时候，他不干了。 凭什么同是崇拜蝙蝠侠的粉丝，他就不能拥有这种待遇？ 尽管他从来没想过要听什么幼稚的睡前故事，可如果讲故事的人是蝙蝠侠的话………那、那他也不是不可以。 莉莉安打开了房门，她进去了，老父亲进去了，达米安也进……他被推出来了！！！ “你干嘛？”莉莉安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这是我房间。” “你这不是还没睡吗？”达米安抱着龙族书谱，没好意思说他想进去蹭睡前故事。 “嘿嘿……父亲答应我，每天晚上讲故事哄我睡觉，所以我一会儿肯定就睡着啦！”莉莉安抬手对他一挥，“晚安达米安，祝你有个好梦！” 酸气冲天的达米安眼睁睁看着房门关闭，那种心情就如同昨晚莉莉安眼睁睁看着蝙蝠侠载走达米安一样，让人嫉妒又心酸。
第46章 睡前故事 ◎心塞的老父亲◎ 昏暗的房间, 只有一盏台灯照在摊开的故事书上，孩子抱着一个棉花玩偶乖巧地躺在床上，认真地聆听父亲讲述的睡前故事。 外面是呼啸的冷风，漫天纷飞的雪花会落在房顶上、阳台上……更多的是飘落在地上。 布鲁斯的余光看到窗外落雪的场景不禁有些恍惚, 他仿佛只身回到了过去, 看到一个小男孩抱着泰迪熊躺在母亲的怀里, 一边享受母亲的拍抚一边凝听父亲讲述的故事。 同样是下雪的夜晚，同样是昏暗的房间，布鲁斯听到自己与父亲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他们缓慢又富有情感地说：“最后，坏脾气的小熊体会到了帮助他人的快乐，它再也不会孤单一个人了, 它得到了所有小动物的喜欢。” 故事讲完, 布鲁斯轻轻地合上故事书，抬头一看，和他女儿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对上了。 “…………”老父亲倾斜想要起身的身躯又稳稳坐回椅子上，他清咳一声开始讲这篇故事想要表达的寓意。 “助人为乐？所以……这就是你们喜欢做那些事的原因吗？” 布鲁斯心里咯噔一下，眼神微动露出不解的神色, “什么？” 莉莉安见他装出面露不解的样子心里暗笑，“迪克哥哥做了警察行侠仗义, 达米安见到不好的事情喜欢出手帮忙，父亲您资助了很多公益项目……你们做这些难道不是像小熊一样喜欢助人为乐吗？” “当然！”布鲁斯放松身体倚在靠背上, 他看着莉莉安认真地说道：“当我们有能力帮助别人的时候, 就没有权利袖手旁观。莉莉安, 我希望你也能像小熊一样成为一个助人为乐的好孩子。” 莉莉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布鲁斯也没指望靠一篇小故事教化她, 孩子还小又没有暴虐倾向, 潜默移化下的教育才是最好的。 “父亲，您能不能和我讲讲蝙蝠侠的故事？”莉莉安捏了捏怀里蝙蝠侠玩偶的尖耳朵，祈求道：“蝙蝠侠是义警，我想听听他行侠仗义的故事。” 布鲁斯垂眸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既然女儿都这样恳求了，他也不好直接拒绝……… “那就讲上个月蝙蝠侠将毒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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