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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晴雯重生记

作者:司晨客   状态:完结   时间:2023-09-29 04:11:55

  那狱卒摇头道:“听说忠顺王爷大发雷霆,连他最宠的小妾都挨了罚,不像得了宝藏的模样。只是古往今来,从来无人能在锦衣府的拷打之下隐瞒,想来那恒王宝藏,只怕是世人穿凿附会,以讹传讹之物罢。”

  倪二和吴贵听了此语,不知道为何,竟松了一口气,又在那里陪狱卒喝酒,说些闲话,也无非是城中王孙公子的笑话罢了。

  这个说,四王八公这些门户只怕要倒大霉了,起先是裘家出了事,如今是韩家,皆和义忠亲王有关,想来这义忠亲王四个字,竟是丝毫沾染不得的。

  那个说,北静王爷礼贤下士,虽只是个郡王,却得海内许多大儒推崇,可惜不是圣上子嗣,不然的话,将来承继大宝也未可知。

  男人们只管在这里唾沫横飞指点江山,女人们却在那头哭哭啼啼,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梅姨和平哥儿又说了几句话,忍不住呜咽道:“我从未见过这般颠倒黑白的世道。我竟不信,那忠顺王爷竟能一手遮天不成?你放心,我从明儿个起,就请讼师写状子替你伸冤,务必把你解救出来。”想了想又道:“你千万要撑住。好多人都惦记着你安危,胡家娘子昨儿个还念叨的,晴雯更是急得要同我们一道来看你。咦,晴雯哪里去了?”

  梅姨四下张望一回,竟不见晴雯,疑窦丛生。

  平哥儿答道:“想是她见此处脏乱,不好落脚,未曾跟进来。”又自嘲般一笑:“我如今这般境况,倒不如不见她的好。”

  灯姑娘心思转得最快,见他们在这里凄凄切切,心中早已料定平哥儿只怕凶多吉少了。她自然不愿自家姑娘同死囚有甚么牵扯,先前那些热切期盼早抛到脑后,笑着打圆场道:“我家姑娘最是胆小,见不得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何况这里也气闷,我教她在外头等着了。”心中却也在诧异:晴雯去哪里了?如今看了,竟是不如不见平哥儿的好。

  却说晴雯跟着倪二等人进狱神庙之时,原本打算陪着梅姨一起见平哥儿的,谁知这处空气污浊得很,刚等了一会儿,心中便觉气闷,见平哥儿未到,梅姨又只顾同灯姑娘说话,便悄悄退了出去。

  岂料再回来时,暮色已深,一眼望去,那狱神庙尤其阴森,如猛兽张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一般,晴雯便不敢进去,只在门外等着。忽见两个牢子担了一个大黑坛子在连廊上走,怕冲撞到人,只得躲在一边。

  谁知那两个牢子甚是松懈,刚闪过她往前走了十几步,就停住不动了。这个说要小解,那个说要出大恭,两个人四顾无人,竟将那个大黑坛子随意丢在那里,勾肩搭背自寻一个僻静无人处痛快去了。

  晴雯等他们二人走远,才蹑手蹑脚打算溜回狱神庙中,行动间刚有些声响,忽而听得有人声从大黑坛子里传出来:“是教中的兄弟吗?”

  晴雯听这个声音正是胡长忧的声音,不由得如遭雷击,欲要逃走,又有些好奇,颤声问道:“是胡先生吗?你如何竟在坛子里?”

  她大着胆子走近几步,迎面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传来,大黑坛子里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正在那里蠕动,惟有一双眼睛,依然亮若星辰。


第192章 赠书

  晴雯一时骇住了,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那坛子里的人已轻轻叹了口气:“原来是晴雯姑娘啊。”声音里满满的失望之情。晴雯听声音听得真真切切,正是胡长忧。

  晴雯听他这般语气, 虽明知他是早早上了缉拿榜的反贼头子, 却仍不由自主为他难过, 暗想:“似胡先生这样见识谈吐皆颇出众的高人, 若是早早想着从科举上出头,只怕也能挣来个甚么举人生员的功名了,又何必同那青莲教反贼为伍, 做些掉脑袋的勾当?”

  胡长忧只略想一想, 已猜到晴雯来意:“你是来看平哥儿的,对吗?”

  晴雯不好说是, 也不好说不是, 只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又听他叹息般道:“我此刻手脚皆折,走不得路, 虽未被他们做成人彘, 却也差不多了,莫要吓坏了你。你是不知道,我这次可把平兄弟给气坏了。他定然以为我盗用了他的菜,但他也不想想看, 我既然号称从小生在淮扬, 怎能一味拿鲁菜充数?”

  晴雯忍不住道:“你冒用义忠亲王遗孤之名, 的确是大大不该。你可知道, 那真正的义忠亲王遗孤……”

  胡长忧目光闪动:“难道那真正的义忠亲王遗孤尚在世间不成?”

  晴雯心念急转, 忙道:“在与不在,我等又怎能知晓。只是我想着, 皇室血脉众多,当年太上皇老人家单成年的皇子皇女就足足有四五十人,这些皇子皇女各有子孙,太上皇老人家纵使慈爱,又岂能面面俱到。胡先生你假借义忠亲王遗孤之名,在那里密谋大事,只怕早就被人看在眼里,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胡长忧轻笑一声:“故而你早知道我举事必然不能成功,生怕受了牵连,这才要哥哥告发我们?”

  晴雯心头一震,暗想:“此事做得何等机密,如何竟被他知道了?”

  胡长忧似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我耳力甚佳,那日你隔墙偷听之时,我早发觉了。只是我未曾料到你竟有这般胆色,竟敢要哥哥出面告发。”

  晴雯道:“青莲教据说已立教数百年,每每造反,悉被平叛,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为民做主,实则老百姓要受你们和官府双重盘剥罢了。朝廷里固然有许多贪官污吏,但你们教中之人,难道个个便是英雄好汉不成?”

  胡长忧沉默片刻:“不错。我青莲教中,自然也有许多贪慕富贵、见利忘义之徒,为了一己之私竟不惜投奔朝廷,不然的话,我又岂会落到这般下场?”

  原来,胡长忧几场审讯,虽是被严刑拷打,却也察觉出事败之由。见忠顺王爷一方的人前来盘问,这才知道竟是被自家人告发的。至于晴雯之兄吴贵告发之卷宗,倒在其次了。

  晴雯劝道:“胡先生想开些。烹小鲜易,治大国却难。胡先生虽善烹小鲜,但有朝一日就算改换门庭,你教中人也未必善于治国,到时候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岂不有违先生最初的志向?如此看来,一动不如一静,又何必做那些乱臣贼子的勾当?”

  胡长忧叹道:“好一个一动不如一静!想不到一个姑娘家也能有这般见识!只是,若非实在过不下去,又有谁愿意背井离乡,当那人人唾弃的乱臣贼子呢?你猜猜看,我今年几岁?”

  晴雯想了想道:“你曾说过你和平哥儿同岁,今年十九。”

  胡长忧摇头笑道:“我那是诳你们的。教中兄弟早打探得明白,说那义忠亲王遗孤若是活到现在,便是这个岁数了,我既然冒名顶替,少不得要把话说圆的。”

  又道:“我如今已是三十九岁了。年轻时候也曾想着读书科考,搏个封妻荫子,岂料我十九岁去乡试那年,乡里的恶绅看我妻生得貌美,强占了她,待到我落第归来,已是妻离子散……”

  晴雯听到此处,方知胡长忧从前有过妻室子女,生活安逸,心中说不清的失落,又转念一想:“既然胡先生从前有这般遭遇,怪不得……”

  胡长忧道:“我也不瞒你,我十九岁前,皆在淮扬一带长大,十九岁后,便受人引荐入了我教,走南闯北,一心以推翻朝廷为念。便是那做菜的手艺,我也是那些年在山东时候,慢慢学会的。我所擅长之菜,只有那么几道,若论厨道上头的真本事,是万万不如平兄弟的。”

  晴雯听他对着自己一口一个平兄弟,心中好生诧异,暗道:“此人好生奇怪,他言语里对平哥儿多有歉意,对着我说了又有甚么用?”

  只听胡长忧又道:“松鼠鳜鱼和清炖蟹粉狮子头这两道菜,颇见功力。我仓促之间,哪里学得会,只能依样画葫芦,图个形似罢了。似平哥儿这般,才是真正不世出的厨道天才。我虽运道不好,却盼着他将来能青云直上,琴瑟和鸣……”

  晴雯心中更觉怪异,忍不住打断胡长忧的话:“只是他亦身陷其间,只怕没有那日了。”

  胡长忧的眼神黯淡下来:“都是我对他不住。”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晴雯想起当日初见之时,胡长忧满身贵气,一副万事皆在掌控的模样,今日一朝落魄,满面血污,屈身大缸之中,昔日教中的兄弟,竟然无一个肯冒险来看他的,不觉唏嘘。

  末了,胡长忧突然开口道:“他们要回来了。你快些躲起来,莫要被他们看见才好。”

  晴雯虽未听到甚么动静,却依了胡长忧之语,果然躲在穿堂后头。又等了约莫十几息的工夫,方见那两个牢子说说笑笑往这边来了,这才信了胡长忧耳力甚佳之语,暗道:“如今想来,当日之事,却有几分莽撞了。幸得胡先生心存善念,未曾据实告知他教中兄弟,不然的话,我等恐难逃一劫。”

  此时天光更暗,晴雯不敢再行耽搁,忙匆匆赶回狱神庙,梅姨和灯姑娘果然已退了出来,在那里东张西望寻她。灯姑娘一看见她就低声责怪道:“姑娘到底去哪里了?倒教我担惊受怕半天!”

  晴雯忙胡乱编了几句话应付过去了。梅姨只在那里悲悲切切,哪里顾得上许多。

  回程之时,三女依旧坐在一辆车子里,气氛远比来时更为沉闷。梅姨只拉着灯姑娘的手,与她反复道:“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我家平哥儿是真正的龙子凤孙,又救驾有功,如今反倒被当做青莲教贼人同党,这还有王法吗?”

  灯姑娘也知道梅姨委屈,只是这天底下不讲道理的事情,又何止这一桩?只好耐着性子劝道:“平哥儿吉人自有天相,兴许将来有甚么转机,也未可知。”

  梅姨掩面痛哭道:“哪里还有甚么转机?平哥儿已是被屈打成招了!”

  灯姑娘被她哭得烦了,忍不住道:“事情不是这般算的。若说救驾有功,连我们家里也早早上都察院告发过姓胡的一回,还不是挨了板子关了几天才回来的?难道如今事情出来了,官府岂会论功行赏不成?再者你说甚么龙子凤孙,上了宗牒吗?既是未上宗牒,到底做不得准。”

  梅姨被灯姑娘的话唬得一愣,安静了片刻,紧接着哭声反而更响了,嚎啕大哭道:“哥儿啊!都是我误了你啊!”

  好容易到了家,天色已全然暗了下来。灯姑娘连忙拉着晴雯下了车,逃一般回了屋里,抱怨道:“真真晦气。她除了哭,还会干甚么?”

  晴雯胡乱应了一句,心中却反复想着和胡长忧临别之时胡长忧所说的话,甚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甚么要她去后院隔壁那废弃的院落梅树下头寻一件油纸包着的书,说误了她的终身,甚是过意不去,只愿她福缘深厚,得觅良人,总而言之是一些没头没脑、毫无联系的句子。

  当夜晴雯只管想着胡长忧之语,胡乱睡过去了,梦里似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前方不远处,说甚么“古人曾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自妻离子散那日起,便改名唤作胡长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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