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学校的。”等走远了,老任顶了顶眼睛道:“我从美术系的老方手里抢过来的,在我们中文系。” “那姑娘怎么没收到录取通知书?” “有人来报名了。” “还有两个周晓棠不成?” “把她的档案调出来查一下。淑珍,你叫那孩子把自个儿的身份证明和准考证拿下来。” 校长和几位老师拿了放大镜,仔细对比两人的户口,“章没错!档案里的相片都是报名的那个。” 老郑哼道:“手眼通天!” 校长脸色铁青道:“先去宿舍楼把另一个叫来,同一份试卷,叫她考下。 老郑笑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人走了。学校里有内鬼,有人通风报信。”老任气喘吁吁地问:“要不要去追人?” “追到了怎么办?送公安局?”老何和稀泥道:“咱们学校也不干净,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 “既然不干净,就打扫干净。这样的事,关乎人生命运,也能不了了之?”老郑坚持道:“这种事一定要杀鸡儆猴,否则有一有二就有三。” 老任感叹道:“也不知道那逃走的姑娘是哪家大小姐,能弄来这么份真的不能再真的档案。招生办被蒙蔽了,也在情理之中。” 老唐拍板道:“明天让老杨去萍城找回周子婳的档案,叫他问问他们部门的人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就这么算了?” “还能怎么着?叫我一个小小的校长跑到外省去大闹?”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老任安慰老郑:“再渺小的人,只要懂得争取,也有一线生机。你看,周晓棠不就是。” 老郑沉默不语。 “算了,都回去吧。对外就说通知书弄丢了。老任,你辛苦一下,去给那孩子安排个宿舍。” “原先那个还留了一堆东西,周子婳又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就叫她住那里算了。” 老何摇头道:“另外安排一个宿舍,最好安排到别的楼。她原先不是报的美术系吗?给她转到美术系去,不能叫她知道中文系曾有个叫周子婳的人。被子毛巾一类的东西,咱们几家先凑凑。” “就这么办。等老杨把她资料弄来了,再补办入学手续。” 老郑跟着唐校长回了家,“我去改试卷。” 改完试卷,老郑跟唐校长说:“我要是留了这么一份以假乱真档案在别人手里,又叫人识破了,做梦都不安稳。” 老杨带回周子婳的档案后,就听说招生办的窦志辉因偷盗学生档案被开除了。 唐校长翻着周子婳的档案说:“下次就没将功补过的机会了。” 老杨诚惶诚恐道:“没有下次了。” 多年念想,一朝如愿以偿,婳儿高兴得忘乎所以,不舍得离开学校一步,直到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报了名才出校门。 门卫爷爷打趣道:“你可成了学校的名人了!咯,他给你留的粮票。不过,你现在也不需要了,杨主任亲自给你转的粮食关系,多大面儿。” “都是学校老师好,负责得很。”婳儿没有接粮票,“还烦爷爷把粮票还给原主。我和他只有两面之缘,不知名姓。爷爷帮我问问他呗,我想当面感谢他!” “成!”门卫爷爷满口答应。 还有两天就要开学了,婳儿早就准备好了上学的东西放空间,可是没有隐私的地方可以拿出来,还是得买个房子。 这会子还没有中介,婳儿去了房产管理局。 时机正好,有些人以前被占的房子还回来了,又不想留在本地发展了,就请房产局帮着卖了。 这样的房子,原先住的人有优先购买权,很难买到独门独户的平房,“只有楼房,骑楼老街新街都有,我把地址抄给你,自己去看,和房主谈好了再来过户。” “有卫生间和厨房吗?” “有!”工作人员拖长声音道。 婳儿都不敢问有没有铺子卖了。 婳儿在老街看了几处房子,都不是很满意。那里的房子一幢挨者一幢,后头的天井又下,无论大小,采光都不怎么好。更叫人不满意的是楼梯,又窄又陡,婳儿都不晓里面的人是怎么把家具运上去的。 这骑楼真的是金玉其外。婳儿都不想去新街看了。估计除了房子新一点,布局什么的换汤不换药。 吃了饭,时间还早,婳儿去了新街。 比老街好一点,房子没有紧挨着,两幢房子没有紧挨着,留了大概七八分米的距离,可楼层很高,采光也不会很好。 婳儿意兴阑珊地往前走着,发现楼与楼间的间距变长了,大概有一米的样子。 婳儿格外留心起来,真的是越隔越开,一米二,一米五,一米二,一米,八分米,六分米,一条街逛完,婳儿发现一个规律,越往中间,楼房之间的间距越长,中间好像还有几栋三层的房子。 婳儿按门牌号找起来,希望要卖的房子在中间。 好吧!它在最中间,整条街上最靓的房子,与隔壁两楼的间距均有一米五。 唉!也不知道买不买得起。 婳儿上楼找人,没人应声儿。楼主在墙上留下来联系方式,居然和她住一个旅馆。 有房子不住住旅馆? “买房子是吧?谁叫你来买的?”一个满脸沧桑的男人皱眉道。 “没人叫我买。我自己要买的。” 男人二话没说,就“砰”地一声把门关。 “你这又是做什么?不回去住,又不卖,房子留着能吃?这旅馆住一天就是一块钱,补的工资再多,也有用完的一天。”妇人叹气道:“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你那公子毛病又犯了。” “哼!我就是把房子放着生霉,也不卖给那群人。”男人咬牙切齿道:“一群鼠辈,别的不行,玩阴谋诡计倒是厉害,晓得我不会卖给他们,就叫个小姑娘来。” “就不许人小姑娘买房子了,好歹听人说说。” “真的是我买,没有骗您。”如意的房子不好买,婳儿没有放弃。 女人开了门,“进来吧!我家那口气有些舍不得买,生自个的气呢。” “没进去看,但从外面瞧着就不错,舍不得也是正常的。” “可不是。要不是……唉,我是舍不得卖的,好歹住了十来年的房子。” “那您卖,还是不卖?” “我看你挺年轻的,成家了没?买房子做什么。” 婳儿摇头道:“没成家。我萍城来的,来这儿上大学,独来独往惯了,不想住宿舍。” “不想住宿舍?”这是什么理由。 “我想接个孩子过来住。” 生了孩子的知青,女人明白了,“我带你去看下房子。” 女人问男人要钥匙,男人瞅了瞅婳儿,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 “我还以为楼上会分几户呢!”房子实在是大得出乎意料,“这又两三百平米吧?” “建筑面积三百三十一平米,不算楼梯、阳台一类的话,有二百二十八平米。” “太大了。”比乡下的房子还大。 女人以为婳儿嫌房子太大,就道:“有小一点的,在三楼,有个大露台,建筑面积小一些,一百八十平米,便宜一些。” “这层看着好些。” “当然好了,没被破坏,又是分给一家子住的,没改得乌七八糟的。” “这个多少钱?” “不跟你讲虚的,两千。” “楼下呢?” “两千五。” “我再想想。”这会儿两三千都能在首都买个小四合院了。 “这有什么好想的!这会子买,怎么都值。知青一拨拨地回来,有的是人没处住。再等些日子,想买都买不着喽。” “我看这一栋房子都要买,都是你家的吗?” 女人叹道:“可不是!家里那么多房子,捐了不计其数,就留了这栋,也没保住,好在现在又还回来了。不过,先跟你说明白。一楼公私合营的时候拿店铺入股了,分了一段时间红利。现在地契房契是还回来了,怎么用,我们说了不算话,今年年底能不能拿到红利也不好说。” “那一楼应该能便宜些吧?” “还了以前,肯定要贵一倍不止。现在嘛,就跟二楼一个价。” 婳儿试探着问道:“一起买能便宜些不?” 婳儿只有八千块钱,还有五千是要分给书灵舅舅的,只是时机没到。 婳儿打算先挪过来用。 “你能出什么价?”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婳儿厚脸皮道:“五千五。铺子往后怎么样不好说,二千顶天了。二楼大是大,不过被改得乱七八糟的,想修复要花工夫。三楼不说冬冷夏热,一千五您卖得不亏。” “我们这冬天不冷。” “台风天也吓人的好不?” “再加一点。” “我就只有六千块钱,口袋里总要留点吧!” “你和一个孩子,也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二楼四个房间,租出去,一个五块,一个月就有二十,读书还有补贴,身上没钱也没关系。” “我总要置办点东西吧!” “说不过你。六千,少于六千不卖。” “成!”婳儿心里乐开了花。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月上抚花说,男人想要的女人,要含笑,要带欲,要身材火,但不能太聪明,要小女人单纯,要青涩,随便他哄。 男人满心以为他能找到这样的女人,却不知这样的女人大多数是装的。或许,他也知道她是装的,只是不在意。只要她愿意装,他就乐得享受。 女人呢?谁不想要一个又钱有颜有能力的大佬,最好那个大佬哪怕冬雷震震夏雨雪,还爱她爱得死心塌地。 却不知道他宠你爱你,是你对她还有价值。一旦年老色衰,感情消磨,龌龊顿起。也许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能接受,不敢接受。 大多读者想要在小说里寻觅现实里的绝迹的东西。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别做梦了! 很多人骂女主蠢。她是蠢,蠢得就像一个个被伤得千疮百孔还渴望一份真挚感情的我们。 我只是写了一个普通的女主,她没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我却爱她爱得要命,因为她像极了身边那些可爱又普通的女孩。 我爱她,怜惜她,所以想让她清醒地活着。 我给了她一份奇遇,让她在不同的世界生活、探索,希望她在绝望之后依然昂首挺胸,追寻自我,找到快乐。 看文的人,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 我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改变写这篇文的初衷。 在此,我特别感谢橘猫猫、纸薄情浓、螺蛳粉。你们的鼓励和支持,我将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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