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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精神状态似乎有点恢复得太好了一点儿？好到令人感觉不太正常…… 吹着口哨的九州安然自若地把自己的手拿回去：“你就是这样子才交不到女朋友的，多练练嘴皮子……喂、喂，女人，别揪我耳朵！我刚买的耳钉很贵的！” “我不是说了不许欺负博人吗？”史考宾一脸不悦地把九州拉过来。 大学毕业但娃娃脸的鞍马博人哭笑不得地把脸从汤汁里拿出来，灰原默默地递给他餐巾纸，然后看向不远处的前杀手和前警察。 “什么欺负我这是在教他，还有臭女人，你把手拿开啊，你扯坏我耳朵你可是要赔我医疗费的，别忘了你养那些猫猫狗狗的钱是谁给你的啊混蛋……” “有小孩子在这里，不要说脏话。” “那你动手虐待我不更是教坏小孩子吗？穿和服都不能改一下你这战斗民族的性格吗，你好歹表现得更符合一点儿吧！” “我只揪你耳朵已经够便宜你了大少爷……还有，我这也是在教你做人，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别再这么幼稚……” 和九州一起下楼的平良鲛一脸木然看着眼前的景象，显然是欣赏着景象欣赏过很多遍导致再看到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他还记得劝两人，虽然他一边劝一边表情变得更奇怪。 灰原抬头看向嘴角不断抽搐笑容都有些保持不住的黑泽银，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腹部，眼里也是染上淡淡的笑意：“我现在相信你的话了。” “啊？” “这里的人对你没有杀意。” 杀手姐弟会在厨房讨论八卦，警察把凶手按到菜汤里后被杀手揪着耳朵教育，犯罪策划者为了和平劝架…… 真搞笑，这种地方和组织一样没有社会秩序，但是这些人却可以敞开心扉和谐相处在一起。 “嗯……以后你会看到比较正常的画面的。”黑泽银觉得灰原只是单纯在吐槽这里的人的不像话，他咳嗽了一声，表情有些尴尬。 灰原的唇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第1029章 日常篇：过去的犯罪者（下） 鞍马把洗过自己脸的汤端去厨房又重新端了一碗汤回来，这一来一去，回来的时候平良鲛坐在史考宾身边，无神的眼睛沉默盯着史考宾和坐在她另一边的九州热火朝天聊着。两人谈论着Times-时代时讯，而由于这个话题最近在日本火热，黑泽银和灰原也能偶尔插一句，于是气氛比刚才更和谐了。 “哟，小博人回来了呀，我为刚才的粗鲁道歉，坐哥哥身边吃饭，我昨天在网站上看到你一直想要的布料，已经订购了，大概明天就可以送过来……来来，我给你夹了一个鸡腿……” 嗯，还是平常的模式。 鞍马博人很高兴对打了别人一棒子很娴熟塞给别人一颗糖的九州露出笑容，屁颠屁颠跑过去坐到原来的位置、也就是九州的身边，加入了聊天话题。 餐桌上的气氛很不错，蒸腾着热气的食物也在被快速消灭。 很满意史考宾虽然对他恶言相向但是考虑到他的口味在他面前放了一罐甜到掉牙的蜂蜜，再加上习惯性把注意力放在在场的人身上观察他需要的信息，他下意识忽略了什么，直到他的筷子伸向一条鱼的时候，灰原再度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低声询问一句，黑泽银才反应过来—— 等等，近江洉人呢？ 他的交际能力不应该是他们三个大男人之中最厉害的吗，而且在发生了那种事情见到活生生的九州宏作他不应该寸步不离跟着对方吗？ 现在九州在这，他人呢？ “那阴沉沉的家伙我就没见他出来吃饭过，我好歹也会出来帮青池干点家务，他倒好，饭菜都得别人端过去，比我还大少爷呢。”用筷子戳着米饭的九州毫不客气吐槽，“我趴二楼看他刚来那会儿对青池平良和鞍马那叫一个甩脸色，且，都是被你召集到这里的人，他装什么清高啊，最烦这种人了。” 灰原哀的瞳孔倏然睁大。 她曾亲眼见证一个男人为了自己被毒贩杀死家里人的友人拼命付出，付出到了好几次濒临死亡的地步也要帮忙复仇的地步。 “暂时把我能报复的对象全部解决了。” “所以，能好好跟我说话了吗？” “生日快乐，近江。” 所以能为近江做到这种地步的九州为什么现在对近江是这种鄙视的态度？ 因为九州把仇人的照片拍摄下来放到信封里连同生日礼物即将递给近江的那一天，近江杀了他在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而他被友人当成了最后一个仇人险些射杀？ 那么生恨是一件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如今九州对近江的态度太过简单，简单到只有轻易的鄙视，简单到史考宾都看不出两人曾经的过往以至于把九州当成了小混混…… “……喂，怎么连你们两个都这么看我，我就说一下那阴沉沉的家伙的坏话嘛，干嘛这种表情？”撇着嘴的九州扫了一眼平良鲛之后，又看向另外两个知道他和近江故事的人，一脸莫名其妙。 “他醒来之后缺失了关于近江的一切记忆，不过这些记忆都被自动补全了。”而这段话在灰原愣神的那一段时间已经由黑泽银写到了灰原哀的手心里。 灰原哀稍有沉默，不过也明白九州能从医生断定为植物人的状态下醒来的最大原因了。 他不想醒来的理由就是难以面对友人要枪杀自己的事实，但他忘却了近江之后，自然能正常生活。 ——黑泽银搞的鬼。 “他不记得，近江又没失忆。”灰原把目光转移到平良鲛身上，她自然看出平良鲛也是知晓九州失忆的人，“近江没见到他吗？” “不是，九州虽然当过警察，但性格和我们合得来所以经常在一块玩，但近江……他是罪犯，但他看不惯我们，一直闷在房间里不出来……”平良鲛一脸尴尬地解释。 听天书的鞍马博人和史考宾：“？？？”嗯，这就是信息不对等的坏处了。 “切，人家以为他复仇干的是自以为正义的事情呢，博人老弟都比他有自知之明。”九州一脸不屑，看样子短短几天的新开始他对近江洉的感觉并不怎么好，“要清高也得有资本好不好，要说摆架子我才是最有资本的那一个，要不是这工伤估计我能在警视厅待成厅长。” 他直接把自己身上穿的衬衫衣领往下一拉，露出了有着一个狰狞伤口的蜜色胸膛。 黑泽银条件反射去捂灰原哀的眼睛，史考宾脸一黑眼疾手快伸手把九州的外套狠狠一拉：“你这行事能当上警察还真是难为你了！警视厅的标准什么时候放低到这种小混混都能进去的地步了？” “嘶——我伤口还没彻底好呢你轻点！” “轻什么轻不知廉耻！” 黑泽银抱着灰原默默远离即将爆发战争的餐桌，顺便拉走了鞍马博人和平良鲛。 “黑泽前辈，放他们两个在哪里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我刚来一次就认清了，他们顶多打着玩呢，我们别被波及到就好了。近江洉的房间在哪？” “书房附近，他挑了一间最偏僻的……我在他刚来那天见过他，不过接下来他就不出门了，我只需要把饭菜放到他房间门口一个小时后过来端盘子就好了……嗯，感觉他像是在坐牢……”讷讷说这句话的是平良鲛，他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之一，所以在前面轻车熟路地引路，很快就把身后的三人带到了走廊的尽头。 这里采光就不怎么好，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看样子他的心理素质在你们这些人中最差。”灰原侧头看向其他人，“这种自暴自弃的性格，你似乎不应该招揽他进来。” 后一句话主要是对黑泽银说的。 “他只是需要精神支柱罢了，当初他能为自己的信仰毁灭自己的世界，自然也能用新的信仰开辟新的世界观。”黑泽银却是微微一笑，他走上前去瞧门。 “菜放外面。”冰冷沙哑的声音让人难以想象是曾经那个笑容温和的青年发出来的。 他变化很大。 “我是黑泽银。”黑泽银说着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平良，“有人大概跟你说过我今天来了所以让你下来吃饭，不过你似乎是准备让我自己找到这里来着。” 房内一阵沉默。 近江沉闷的声音再度响起：“门没锁。进来。只许你一人。” “我知道。”黑泽银笑了，他对其他人打了一个后退的手势，自己把手搭在了门把上，“那么……我进来了。”
第1030章 人形印钞机 本就偏僻的房间没收纳到多少阳光，近江又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开灯的这里就是一片死地。然而即使开了灯，那特意调制昏暗的灯光配合潮湿的空气，给人的压抑感更重更强。 宽敞的房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即使排列整齐，但中间只空出两条只容纳一人通过的道路，给人一种此地狭小到寸步难行的感觉。 门对面的书桌恐怕是唯一没有放置太多东西的地方，它上面只余下一本摊开了的、写满了笔记的书籍，除此之外桌角放置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洁白干净，表面光滑，甚至连雕刻在中央的字体都给人一种圆滑感觉，显然这里的人经常触碰它。这十字架唯一给予人诡异感觉的恐怕就是字体微微突出的位置有着不能擦干的黑色血迹。 黑泽银有一段时间没看见过近江了。 果然某些真相的揭晓给他的压力非常大，他整个人的感觉已经和当初完全不一样了，不是什么天之骄子，只是缩在角落里不想见日的蘑菇，头发乱七八糟的，长到遮住眼睛，长到要落到肩膀，他看上去都毫不在意。 “看样子我高估你的恢复能力了？”黑泽银挑眉看着脸上有着清晰黑眼圈的近江，“这么早就把你从戒毒所捞出来看起来不太合适。你或许还需要心理医生帮个忙？” “不用，我很正常。” “听这里的人说你可跟他们相处得并不愉快。某个人还特意跟我抱怨你故作清高呢。” “嗯，我知道，是宏作。” “……呵。”黑泽银忍不住笑了，“我说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一段时间你怎么可能连住在这里的人都没认全，看样子不是没见过九州，而是见过了特意逃避他才故意把自己整天锁在屋子里连吃饭都要人伺候啊。……怎么，不敢面对这个差点被你杀了的好友？” “如果不敢面对的话当初我就不会在他昏迷的时候痛哭流涕求他醒来了。”近江面无表情说着事实，“更不会因为你可以救他跪在你面前下跪了那么久。” “嗯哼……”黑泽银轻笑了一声，“那为什么躲着他？”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上去干什么，抱着他说哭哭啼啼说对不起吗？那样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神经病。”近江碎发下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黑泽银，声音平古无波到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不想打扰他现在的生活。我感谢你给了他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让他可以体会到他曾经没有体验过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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