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见此,气恼甚重,直接亮出鬼爪对着张桢来了个黑虎掏心,完全没打算给张桢留活路。 张桢双眸微闭,目色骤冷,这男鬼戾气这样重不像是个神,倒像是个厉鬼! 所以她也没有留手,七八个回合后,男鬼落败,令张桢意外的是,这男鬼居然还真有土地神印。 莫非真是此地土地神不成? 张桢纳闷间觉得此事到了这里,就不得不找同僚金大用问问了。 “大仙,手下留情,请放过我夫君!”女鬼此时回转,骤然看见张桢一把长剑架在男鬼脖子上,吓得她立马大喊了起来。 她身边这次没跟着两个小鬼,反而跟着一个浑浑噩噩的赵相如。 “这是你夫君朱铄?”张桢听见女鬼的话后,并未将剑收回,反而将剑往里送了两寸,回头问男鬼道:“朱县令,你什么时候当土地神了?” 就凭这姓朱的在任上干的那些残害女子,遍行酷吏之事,这要是死后都能当神,张桢觉得地府迟早要完,没救了! “张贤妹,有失远迎,你来了怎么也不招呼一声,好歹让我略备薄酒相迎啊!”一个魁梧的身影,忽然凭空出现在废弃旅店大门前,人未到声先至,老远就跟张桢打起了招呼。 毕竟才得了张桢送上门的真金白银,可不得热情些。 张桢先前给金大用去了信,倒是没料到他来得这样快。 “金兄,我在鸣山府的友人出了点意外,跑到你这来捞人来了,还望金兄勿怪我不请自来才好。” “瞧贤妹说的,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金大用一身墨黑色城隍官袍,身形魁梧,看着官威甚重,他瞟了一眼赵相如的生魂,心中大体有数。 朱夫人和朱铄吓白了脸,张桢他们不认识,本地的城隍却并没有眼瘸到认不出来。 张桢将手中剑一收,热络跟金大用你吹我捧起来,好容易废话中夹杂正事将朱铄有土地神印的事问了出来。 金大用看着一脸不服气的朱铄重重冷哼道:“此地土地神绝非朱铄,我料原土地神定是被这恶鬼所杀,朱铄强取豪夺,篡位得到了土地神印。” 张桢恍然,原来如此。 “哼,天下神位,有能者居之,我朱铄身前官威赫赫,死后也是一方鬼杰,不过小小的土地神位,拿了有何不可。” “再说,这土地神连累我一家被灭门,我杀他也是应该。” 金大用闻言大怒:“胡说八道,杀你一家的分明是你自己,戏弄你的是你曾经结下的仇人,跟本地土地神有什么关系。” 朱铄脸色由惨白变得铁青,恨声大骂道:“如不是这土地老儿放任恶鬼不管,那恶鬼如何会借着他的名头行事?我又岂会误杀我全家!” 最可恶的是,他死后那土地老儿假惺惺跑来,从仇家手中庇护他,说是一时不察累他一家受害,早干嘛去了!这样假仁假义的小人,他杀了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朱夫人忽然冲过来拦在朱铄跟前,祈求道:“夫君,求你别说了。” 弑神是大罪呀,天雷罚下来是要魂飞魄散的。 虽然他先前不许她和一双儿女投生,可一日夫妻百日恩,朱夫人转头对着金大用连连磕头:“求城隍大人看在我们一家惨死的份上,饶了我夫君的罪过。” 张桢看着朱铄,心中一股火在烧,手也蠢蠢欲动。她对着一脸怒色的金大用说道:“金兄,还请恕我失礼了。” 金大用干脆点头,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张桢一会儿如何过分,他都当没有看见。 张桢见金大用点头,直接将朱夫人一把按去了火堆旁,老位置。接着一剑抽出,质问朱铄道:“朱铄,你的家人是家人,那别人的家人是人吗?” 朱铄不屑看着张桢,口出恶言蔑视道:“你这样的犯妇,在我的公堂上挨不过五棍!” 张桢冷肃着一张脸,不怒不喜再问道:“那朱大人,是不是还要顺带给我安排个通奸的罪名?” 朱铄大言不惭道:“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妇人,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通奸的罪名何须我安?” “再说了,良家女子岂会上公堂!” 金大用一听,赶紧安抚张桢道:“张贤妹,勿生气,这泼赖货等我带回去,定让他尝遍地府所有的刑具。” 人间的刑具和地府的相比,全是小儿科,毕竟鬼可比人经折腾多了。 朱铄闻言,脸上闪过惧怕之色。他篡位土地神后,在土地庙又搞起了他在人间当县令的那一套,摄来几个游魂当差役,对着周围他认为有大恶的阴魂严刑拷打。 阴间的刑具,他虽然没尝过,但是看着别人尝过! 张桢心中怒气节节攀升,谢过金大用后,再次问道:“朱铄,你任县令时要杜绝妓风,残害了多少青楼女子,你心中可有愧?” 朱铄仰天大笑后,绷着脸道:“一群娼妇有什么好有愧的?” 张桢点点头,很、好! 她手中突然出现一柄长剑,一剑挥出,剑芒直奔朱铄下身三寸,收剑后,一声惨叫声响彻当场。 朱铄惊惧地捂着自己的下半身,疼痛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心里的震动,他被阉掉了! 一旁的朱夫人也跟着尖叫一声,接着冲向朱铄,被张桢一挥手仍旧按回了原位。 张桢如同恶魔低语道:“朱大人,我今日替你想到了另外一个杜绝妓风的好办法,直接将作案的工具没收,我敢保证,嘉县的风气定然好上一万倍。你下辈子有机会,记得用啊。” 古代女子在三贞九烈的教导下,少有人自甘堕落进娼门的,所以青楼里的女子,多数不过可怜人罢了。 更加倒霉的是遇见了朱铄这个酷吏,连活着都成了奢望。 张桢自己也是女子之身,有能力、有立场,为何要放过这个姓朱的东西。 朱铄在张桢充满恶意的低语下,浑身颤动,捂着自己断掉的命根子,整个鬼体开始暴涨。 金大用一看,赶紧出手压制,开玩笑,这个朱铄还想当着他这个城隍的面,化厉鬼不成。 压制完朱铄,金大用惊讶地看着张桢,张贤妹这脾气似乎还挺刁钻?他清了清嗓子,“贤妹,你放心,这朱铄多半要落得个神雷诛灭魂魄的下场,倒也不必与他计较太多。” 张桢笑了笑,“让金兄见笑了,我只是气不过,同为女子少不得感同身受。” 她说到此处,又转身对着快失去理智的朱铄杀人诛心道:“朱大人,平阳县他日重修县志的时候,我定然要让人在上面添上一笔‘新上任县令朱铄,有传言科举场上冒名顶替别人功名,上任路上被落榜者灭满门云云等词。’” “你既然如此喜欢胡乱猜测别人,那我也给你凭空安上些污名,千百年后的野史,想必朱大人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让他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很注重死后名,为了青史留名,连命都豁得出去。 她就不信这个朱铄不在乎这些!
第65章 朱铄一家的事自然有金大用这个本地城隍管, 张桢不好过多插手,她算了算时间,提溜着赵相如浑噩生魂, 对着金大用拱手告辞道:“金兄, 我得先将人送回去了,晚了怕赵生的躯体支撑不住,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金大用遗憾点点头, 二人聚散匆匆,于是邀请张桢道:“今年的郊祭可要去?愿意去的话, 咱们不如同路, 到时候再邀请上于去恶, 正好一起走一遭。” 张桢、金大用、于去恶分别是中州郡、上安郡、交南郡三郡的城隍,三郡正好成三角相邻。 张桢疑惑问道:“今年是祭哪一方?郊祭不是人间皇帝的事吗?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金大用见张桢不太明白,便细细解释道:“今年祭北郊, 乃祭地之礼, 理论上名川山河之神,还有咱们地府的官员有位置。” 金大用眨眨眼隐晦说道:“可以蹭点香火。” 张桢恍然,原来是有好处。 于是当即应道:“那我就跟着金兄和于兄去长长见识了, 还望两位兄长提拔、提拔。” 二人话别后, 张桢一路狂奔, 扯着赵相如的生魂跑回了鸣山府, 外间就快鸡叫天鸣, 张桢对着桌子一角敲醒趴在桌边守夜的孙禹年, 直接将赵相如的魂魄粗鲁塞回了躯体。 完事儿! “张兄, 你将赵兄带回来了!” “哎哟!” 伴随着孙禹年的激动询问, 赵相如的微弱呻、吟声传进了二人耳中, 孙禹年当即转身扑去病榻上, 大喜道:“赵兄你醒了!” 赵相如微微呻、吟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我的腿好疼!是不是断了?” 孙禹年连忙替赵相如按了按腿,疑惑道:“没有啊,赵兄你的腿好好的。” 张桢默了默,她似乎忘记赵相如就是个普通生魂了,一路从平阳县跑回来,双腿不疼才怪了。 她不是很有诚意的想道:下次她一定注意。 反思完的张桢,听见赵相如一脸后怕,正在说着自己的遭遇:“我和你们离散后,似乎被抓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公堂上,上面不知道是什么官,二话不说,就直接让鬼打我板子,可疼死我了!” “后面我一边挨板子,一边看着抓我的那些鬼在一旁炮制别人。”赵相如说到此处抖了抖,恐惧道,“我,我直接被吓晕了,浑浑噩噩中似乎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再醒来时就看见孙兄你了。” 赵相如说到此处,眼泪忽然齐刷刷往下流,“孙兄,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幸好还能再看见你。” 孙禹年赶紧拉着赵相如安抚道:“赵兄,咱们得多谢张兄的大恩大德,是她不远千里将你救回来的。” 赵相如眼泪都不擦擦,就要挣扎着起身来谢张桢。 “你躺着吧,这一遭你阴魂有损,好好养几个月。” 那一顿板子,可没那么容易消化。 张桢说到此处,终是没忍住说教道:“以后你们几个书生,都给我老老实实在府学读书,别想着跑到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去,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再让她捞人,她可就请这几个胆大包天的书生去地府,夜生活警告了! 房中的两人赶紧乖顺应了,指天发誓说以后再也不敢去奇奇怪怪的地方了。 张桢也不好再骂这二人,见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便告辞离去。 孙禹年将张桢送出医馆门,再三谢她救了赵相如,并道以后有事只管找他们,他们一定竭尽全力。 张桢正在应付孙禹年的功夫,忽然在一颗柳树背后发现了个眼熟的身影。 她赶紧辞别孙禹年,绕上前去:“贺道长,你怎么在这儿?” 贺几道将仰望头顶启明星的双眼收回,看着张桢微微一笑,利落回道:“在等张姑娘,有事相商。” 张桢狐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了怎么也不进去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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