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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展架的照片还有但不限于……音乐会上，舞台上的女孩手持小提琴演奏。赛道上，身穿机车服的酷飒人影在风中定格。也有剪报，玻璃镜框覆盖的是某数学顶刊上发表的英文论文。台子上放着雕塑，是缩小版的身披睡袍的作家像——用大理石刻成，每个细节都按照罗丹的《巴尔扎克》而作。 看似繁杂的东西有着一大共通点：它们的主角或者作者，是同一个人。 风见记得，在雕塑摆上去后没多久，墙上便多了一幅写实风的画作，勾勒的是深蓝色的海面与山崖。 那天，长官的状态……就和眼下差不多吧。 降谷零将新的油画挂在旧的油画旁边，后退一步，仔细打量位置是否合适。 风见眯起眼睛看了看，道：“长官，这是抽象派？” “不，是新印象派。”降谷零道，“色彩更明亮，也会有合乎科学比例的构图……” “啊……” 风见无意义地拖长声音叹了一声。知识盲区，他没什么想说的。 又盯了画一会，风见总觉得中间看不到脸的背影有点眼熟。 “莫非？”他出声问道，“这幅画的主角是您吗？” 身边人面上浮现起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是笑容没错。但，笑容的主人有在压制什么。因此，纵然月牙状的蓝眼睛，扬起的唇角等诸多笑靥的基本组成元素都齐全了，这个笑脸仍然有着哪里奇怪的肌肉走向。 风见绞尽脑汁，决定将这个表情命名为“我得意但我不讲”。 他望向展架最下面一层。 那里有一枚扎着绶带的勋章。上个月秘密颁发的，据他所知，经过上层各方长时间交锋才迟迟到来，以褒奖他的长官在长年卧底生涯里的杰出贡献。 风见清楚地记得，当这枚来之不易的奖章到手时，降谷先生没什么夸张的情绪表现。他就是收下，礼貌浅笑，回来后在抽屉和展架间犹豫了两秒，把亮闪闪的奖章放在了展架最底层——一次到位，没有位置调整环节。 风见裕也又想起上次早上降谷零和他讨论工作时，递给他一个精致的饭盒。那时，戴眼镜的公安警察再次感动了。他常常早餐很随便，有时一罐玉米汁就对付了。为此，卧底时的长官还给他带过便当，告诉他要保重身体，话说完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风见打开饭盒，这次不是改良法式料理，是一种巧克力淋面上画了音乐符号的甜点，还有闪闪金粉，非常华丽，一层又一层漂亮的棕色。 长官告诉他是歌剧院蛋糕，他开心地吃了一大口。接下来…… 始终感受到某种视线，是降谷先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风见差点噎住。 “抱歉！我不该现在吃！那个工作……” “没事。”那双蓝眼睛很平和，“吃吧。” 长官又推给他一杯红茶，两相搭配，风见夸道：“味道真好啊！” 但，长官依旧盯着他，深蓝眼眸上似有厚厚云层。 “您的手艺真不错……”蓦然间，风见福至心灵。 “是您做的吧？”他试探着问。 “是她做的。”这次，金发男人好看的蓝眼睛弯起来了，“一次就成功了。” 他很轻快地笑了一声，“这款蛋糕做起来很复杂的。” “这样吗？” 风见忍不住看了看展架上的各种成果，心想那位小姐还真是个毋庸置疑的天才，并且，在学业、音乐、赛车、雕塑之后……最近又对料理感兴趣了吗？ “枡山小姐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呢。”他由衷地感叹。 “是吧。”长官笑道。 “好了，之前你在资料里标注的对策……” 等他吃完，降谷零收起笑容，开始说正事。 ——难道说，先前降谷先生一直在等我问那句话吗？ 这是离开办公室后，风见脑子里突然弹出的念头。 ——不不不，不会的。虽说长官比我小一岁，但这不是他的风格！ …… 时间回到现在。 “Maimi？”风见努力辨认着油画右下角的曲线。 “是小瞳的署名。” 风见侧过脸，只见望着前方的长官抱臂笑道，“她说这幅是最高水平了，我猜她又要换兴趣。” ——到底有哪里好笑了？
第286章 番外（6） 下班时间到了。 扫过手腕上的时间, 办公桌前的降谷零加快了书写速度。 将做完的工作放好，回到办公桌前，他拨通了住宅的电话号码。 无人接听。 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下。 拎起西装外套, 公安警察离开了办公室。 . 白色马自达RX-7停在山路一角，紧邻清澈秀丽的奥穗湖。这座山上的山路很有特点, 人也来得少, 因此经常被选作摩托车赛的比赛场地。 降谷零远远就看到了临时树起的比赛标志牌，围栏, 还有位于终点的黑白方格赛结旗。旁边是身穿骑行服的人们, 各式各样的摩托车。 枡山瞳的身影出现, 他心底的担忧放下了些。赛车毕竟是有着一定危险度的运动。 越发接近人群，降谷零发现熟悉的面孔不只有一张。 清丽女孩身旁是一名半长黑发的帅哥，两个人正微微侧着头交谈。 而他们之间的距离…… 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公安警察走过去, 下一秒对方便发现了他的存在，眼神里泛起了明显的波澜。 “这不是……”萩原研二见到同期，挑挑眉, 并没直接说出他的名字。 “是我，安室。”降谷零道。 对话期间两个人飞速打过手势, 萩原研二顿时明白身旁女孩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这么说, 小降谷是认真的啊。 这样想着，他笑眯眯道：“安室先生怎么来了？” 偶遇旧友的降谷零心情也不错, 但他忽然想到了更重要的问题。 “这就是你说的……”他转向枡山瞳，“对你很好的车队前辈和队长？” 仿佛根本没听到语句里不太对劲的重音, 清丽的女孩子点点头。 “是呀。” 反倒是人际关系专家萩原研二先气笑了。 ——一把年纪的小气鬼！ 他用眼神控诉自己的警校同期，嘴上故作惊讶, 带着打趣的询问说来就来。 “瞳小姐, 难道说他就是……” “是。”枡山瞳道, “是我的恋人。” 扑哧一声，萩原笑了出来。 降谷零：“……你笑什么？”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见到这种场景还听到这种话！哈哈哈……对不起。” 萩原研二很努力才收起了过分夸张的笑容。这位外貌卓越的帅哥一样身穿专业的骑行服。想到对方从警校时期就有这样的专场和爱好，降谷零也不意外。不管是哪种类型的赛车，萩原都有所涉猎。只是想到平日里枡山瞳话里话外的欣赏…… “呀，我没想到瞳小姐对我评价这么高呢。” 听完好友的“转述”，萩原表现出很真实的高兴。他着实是笑容很容易感染人的类型。 “不过她真的很有天分就是了，退出也怪可惜的。” 萩原说着话，看向枡山瞳。 “小瞳，谢谢你这次特意来帮忙，以后当真不再来了吗？” 女孩摇摇头。 “不了。” “不会是某些小气鬼不同意吧。” 萩原顶着来自旧友的不友善目光，即使近在咫尺，他也能当作完全没看见。 “那种类型的男人可太糟糕了呀。” “是啊。”枡山瞳道。 “咳咳！” 旁边的公安警察咳嗽了一声。 “……那种类型是挺糟糕的。”枡山瞳笑道，“但不符合我的情况就是了。” 女孩漂亮的眼睛里有着会闪动的流光，“是我有了新的兴趣。” 与此同时，萩原挨了一肘子，伴随的还有一句低声的“谁会那样啊！” 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那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你给我说清楚！” 明明如今都是成熟风的两个男人，在一起时又都幼稚了起来，像小学生一样打打闹闹。 “对了，这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降谷零正色道。 她在本该回家的时间没有回来，这才是他放心不下来寻的原因。 萩原收起了笑意。 “是出事了。”他道。 “怎么回事？”降谷零最初想到的是赛车高危活动的性质，重新借着昏暗的天光打量二人。 “我们没受伤。”不需要他询问，留意到恋人视线的枡山瞳自然答道，“是佐野先生摔了一下，但已经确认没事了。” “是发现了尸体。”萩原说，“刚才一直在等待警察赶过来，一会还要录入证词。” 名为佐野的赛车手在比赛时滑出了山道，好在所处的位置就在终点附近，不至于跌下山崖，只是冲进了附近的草丛，众人七手八脚去查看情况的时候，却在被掀起的草皮下发现了被掩埋的尸体。一开始是萩原作为警务人员在维持秩序，等到搜查一课警察赶来，他和接触过现场的枡山瞳便被要求留下来提供情况。 “怎么又……”降谷零皱起眉头。 “又？”萩原捕捉到了关键词。 “这不是第一次撞见了。”枡山瞳解释道。 说完，她示意不远处的人影。 “喏，你看，就说不是我的缘故吧。” 降谷零顺着望去。 “工藤？” 萩原：“是那位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 今日出现在现场的观赛者同样有毛利兰和她的竹马，工藤新一，还有私下参与了赛车赌局的毛利小五郎。 “我就说。”女孩道，“他有某种因果律在身的吧。” 她眨了眨眼睛，降谷零也就无奈地笑了。她回国后遇见案子的几个现场，次次都有以前的眼镜小侦探在。 “是。”他道，“那你没有去破案吗？” 见萩原不解，降谷零道：“她有在苏格兰场帮忙的经验。” 又顿了顿。 “没错，就像是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 “嘶……”萩原夸张地捂住脸。 降谷零：“你这是什么反应？” “牙酸。” …… “案子很棘手吗？” 说回正经事，降谷零问。要知道，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解决，这算得上罕见了。 “那倒没有。”枡山瞳道。 “犯人就在我后面。”她说，“但取证流程还没走完。” “哈？！” 震惊的是萩原，他怀疑自己错过了什么。他明明从头听到了尾，怎么不知道凶手已经找到了。 更了解枡山瞳的降谷零很淡定，但萩原留意到他站得离枡山瞳近了些，姿势在不动声色中调整为更方便出手的状态，身体也绷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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