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真的会有这样不管不顾,没脸没皮,甚至连羞耻之心都没有的人吗? 或许是一开始对韦公子这个人物的预期就降到了最低,等他看到后面韦公子因与亲子祸乱而羞愧时,竟然还稍微改观了一些。 “虽然已经烂透了,但总算还有些羞耻心。” 坐在一旁喝茶醒酒的傅玉衡闻言,不禁笑出了声。 马介甫抬头看他,“五郎笑什么?” 傅玉衡摇头晃脑地感叹道:“我笑世人皆不能免俗,好人做了一件坏事,就会被打做十恶不赦,往日行的善举也都变成了虚伪; 而已经坏透的人,但凡有了半个优点,就会被人单拎出来夸赞,且无限放大,美其名曰:浪子回头金不换。” 马介甫哑然了片刻,失笑着摇了摇头,“多大的人了,还是这般促狭。” 接着,他一口气把剧本看完,对于结局大感满意,“不错,像这样的人,郁郁而终,凄凉独死,才是他应得的下场。” 强行大团圆的结局,哪个年代都有人不喜欢。 马介甫本来就有几分豪侠心性,虽然称不上嫉恶如仇,但也看不惯逼着受害者原谅施害者的事。 傅玉衡道:“别说那么多了,演不演,一句话。” 马介甫合上剧本,正色道:“按照我本心来说,我是想演的。 这个人物对我的冲击极大,只是看剧本就已经让我心神震动,对我修心很有帮助。” “那就你来演。”傅玉衡直接拍板。 可马介甫却摇了摇头,“这个人物好就好在他复杂,可是你也知道我,怕是把握不住其中的精髓。” 他是自家人知自己事。 虽然他阅历丰富,但为人正直豁达,对于那些腌臜事从来都是入眼不入心。 他只救该救的人,却不会因为见过了污浊,就在心上留下污秽的痕迹。 再加上他在演戏这条道上,实在算不上天赋型,遇到韦公子这种坏到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角色,自然就倍感抓瞎。 他觉得像自己那点演技,多半驾驭不了。 对此,傅玉衡哈哈一笑,扭头把润笔喊了进来。 “五爷,您有什么吩咐?” 傅玉衡道:“你去账上支一千银子,交给马兄。” “是。”润笔应了一声,便低头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便捧着一个锦盒进来了,里面装的是一叠银票,从十两到一百两不等,正好是一千两。 话说傅玉衡也是穿越之后才知道,古代的银票,根本没有像电视剧里那么大的面额。 毕竟古代技术有限,防盗版肯定不能做得十分到位。 现代纸币有那么多高科技,还顶不住前仆后继的□□呢,更何况是古代? 若是一张银票面额上千两,被人仿上三五张,对钱庄来说就是巨大的损失。 傅玉衡示意润笔把锦盒递给马介甫,笑道:“拿着吧马兄,这是我给你的经费。” “经费?什么经费?”马介甫一脸懵逼。 这可真是难得的奇景,傅玉衡欣赏了一下下,才解释道:“马兄之所以觉得自己演不了,无非是缺乏这方面的经历。 你拿着这些银票,就从今天晚上开始,到那烟花之地观摩一番浪荡子们的行径。照着那个演,多半错不了。” “那也不用给我银子呀。”马介甫道,“我想进去,多的是法子。反正我又不害人,稍微用点法术天道也不会有限制。” 傅玉衡却坚持道:“你还是拿着吧。相信我,会用得到的。” 马介甫将信将疑,却还是决定听劝,把锦盒揣进了袖子里。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马介甫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便起身告辞了。 “我就听你的,先去观摩一番。如果实在不行,你再换人也使得。” 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袖子,“这些银子多半用不上,到时候有剩的,我还还给你。” 傅玉衡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 送走了马介甫之后,润笔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五爷,我看大马先生是个正人君子,纵然进了青楼最多也就是喝喝茶,哪里用得了一千两?” 傅玉衡负手而立,淡淡道:“正因为他是个正人君子,这一千两怕是还不够呢。” 烟花之地多的是苦命女子,以马介甫的心性,怎么可能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却不施以援手?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韦公子》的故事对大多数宝宝来说,都比较生僻,有些版本的书根本就不收录。所以就写得详细了一些,看过的宝宝们见谅。
第157章 马介甫的遭遇 润笔有些不解, 却也知道自家五爷做事,一向自有一番道理。 这一千两银子究竟够不够,他觉得, 还是拭目以待吧。 只能说,不出傅玉衡所料,他给的银子果然不够。 一开始,马介甫还记得自己来这里是干嘛的。 他使了个隐身诀,大摇大摆从正门走了进去,就在一楼靠近边角的地方,找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里面的气味让他很不适应,那是一种脂粉香、酒香、汗臭味,还有酒被喝进肚子里之后再反胃吐出来的酸臭味……种种味道的混合体。 多重叠加之下, 原本该是馨香的脂粉气, 也变得格外难闻。 更别说大堂之内, 种种纵情声色,放浪形骸,简直不堪入目。 也幸好他是隐身进来了,要是光明正大地走进来, 像那些浪荡子一般被鸨母拉扯着推给某个姑娘, 怕是立刻就要忍不住落荒而逃了。 等他好不容易再次做好心理建设, 努力适应环境,准备好好观摩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了纸醉金迷般的繁华。 伴随着鸨母气急败坏的怒喝声,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逢人就拉住哭求, 求人救救他们家姑娘。 可来到这里的人, 个个都是寻欢的, 哪有做慈善的? 小丫头被人推了好几下,还踹了两三脚,被人骂骂咧咧地嫌弃坏了兴致。 纵然有一两个见她生的可爱,愿意耐着性子多问两句的,一听说她们姑娘是得了花柳病,就立刻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满脸嫌弃地让她快滚。 这时候,鸨母带着两个龟奴追了上来。 “快,把这死丫头给我捆起来,狠狠地打,吊起来打!” 鸨母叉着腰骂骂咧咧,一边指挥龟奴,一边拿口水啐那小丫头的脸。 “呸,不要脸的小娼妇,若不是老娘收留你给你一口饭吃,你们一家子都要饿死了。 你不尽心尽力报答老娘也就罢了,还敢坏了客人的兴致,打扰老娘做生意。” 啧,把买卖人口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这老虔婆也是个人才。 两个龟奴显见是做惯了的,一个上前把小姑娘反剪住,另一个从怀里掏出一捆绳子,就把人捆了个严严实实。 鸨母先上前,先左右开弓打了两个耳光,小丫头干瘦的脸颊立刻就肿了起来。 “呸!把她给我拉到柴房吊起来,不许给她饭吃,更不许给她水喝。” 小姑娘哭哭啼啼被拉到了柴房,直接被吊在了房梁上。 那两个龟奴手脚还不老实,一个摸她的脸,一个捏她的屁股,嘴里不干不净的。 小姑娘吓得瑟瑟发抖,哭都哭不出来了。 好在她年纪还小,模样生得也还不错,鸨母颇有几分奇货可居的心思,龟奴也不敢太过分。 “走吧兄弟,过上两三天,这小贱人就老实了。” “自己都是个x子,还学人救风尘呢,真是可笑!” 两人嘻嘻哈哈,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不想前边那个出去之后,后边那个脚下一滑,一下子拌在了门槛上,整个人措不及防往前趴去,把另一个砸了个结结实实。 “咔嚓嚓”两声脆响,仿佛是骨头断了。 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两个龟奴都在地上翻滚了起来。一个抱着胳膊,一个抱着大腿。 马介甫隐着身悄悄跨进了门,顺便把门槛边的一颗小石子捡了起来,捏成粉末毁尸灭迹。 柴房的门自己打开了一瞬,又自己合上了。 被吊在房梁上的小姑娘蓦然瞪大了眼,流露出恐惧之色。 ——难不成,我是要死了吗?若不然,又怎会白日见鬼? 想到这里,她不禁悲从中来,心里十分害怕,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滚落下来。 见她实在害怕,马介甫出声安抚,“小姑娘,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可是,杂乱无章的环境里,门板刚刚自开自合,如今又是只闻声音不见人影…… 种种元素叠加在一起,更加印证了小姑娘的推测。 “啊——鬼呀!” 小姑娘瞬间破防,闭着眼睛娃娃大哭,“鬼大爷,你别吃我,我的肉是酸的,不好吃!” 那两个龟奴本来就觉得自己摔得莫名其妙,听见这声鬼叫,两人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连滚带爬,屁滚尿流,恨不得插上翅膀飞离此地。 等人都走了之后,马介甫才缓缓显出身形,“小姑娘,我真不是鬼。你不是要救你家姑娘吗?快带我去吧。” 对于绑住小姑娘的绳索,被他握住轻轻一拽就断了。 小姑娘震惊地瞪大了眼,忽然道:“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是救苦救难的神仙吗?” 马介甫道:“至少我可以救你,也可以就你家姑娘。” “哦,对,我家姑娘。”小姑娘慌慌张张地说,“我家姑娘下身红肿溃烂,妈妈让人把她抬出去了。乱葬岗,对,一定是在乱葬岗 。”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鸨母气势汹汹的呼喝,“老娘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里装神弄鬼?” “妈妈,是真的有鬼啊。” “是呀妈妈,我们俩好好地走路,莫名其妙就摔了。” “就算真有鬼,老娘也不怕。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马介甫眸光一凛,一把抱起小姑娘,打开后窗跳了出去,又略施了点小法术,让窗户从里面串了起来。 “好孩子,别出声,我带你走。” 因着抱了个小姑娘,他赶路便不能动用遁术,只能带着小姑娘走到围墙边,先把小姑娘驮了上去,再自己爬上去。 然后,他先跳出墙外,又让小姑娘跳进他的怀里。 “汪!” 一声狗叫打乱了他的计划,饶是马介甫这么好的涵养,也没忍住把一块石头踢了过来,正中狗子喉腔。 这条恶犬也是青楼里豢养的,只看它血气罩顶,还有看见人时兴奋又凶残的模样,马介甫便知道它平时没少撕咬人肉。 “快追,在这边!” “快快快,我听见狗叫了。” “大黄怎么只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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