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间呼吸相闻,傅玉衡看着眼前花瓣般柔嫩的唇瓣,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下一刻,唇上温热,傅玉衡惊得瞪大了眼,简直又急又气。 ——他发誓,他真就只是一时恍神,慢了那么一拍而已,怎么又成老婆主动了? 他真的不是纯情小伙儿呀! 只可惜,已经没人能替他正名了。 而他自己,也很快就迷失在了这两情相悦的奇异感觉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这才不情不愿地拉开了些微的距离,相对着喘息。 片刻之后,徒南薰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傅玉衡点了点头,两人十指相扣,走了没几步,徒南薰突然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怎么了? 傅玉衡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换来老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和一句让他非常愉悦的低语:“腿软了。” “呵。”他发出一声得意的轻笑,弯下腰一个用力,就把她牢牢抱了起来。 徒南薰轻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颈,玉颜烧灼成一片,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傅玉衡心里那个得意呀,恨不得高歌一曲《向前进》。 不过,在绕过屏风,走进内室的一瞬间,他脸上得瑟的笑容戛然而止。 入目皆是喜庆的红色,帐顶上挂满了彩线织成的各种吉祥物,床榻上还撒了一层新鲜的花瓣。 “这……这是怎么回事?” 若说这不是早有预谋,他愿意把外间的桌子给吃了。 此时,布置了一切的红藻,已经迅速把屋里数层帷幔放下,带着一群小丫头深藏功与名了。 徒南薰一直圈着他的脖子,此时就着这个姿势稍微一用力,傅玉衡不由自主底下了头,再次被老婆占据了先机。 两人跌跌撞撞倒在床上,傅玉衡暗暗咬牙: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一定,一定,要让老婆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唔,反正第二天早上,两人都没能按时起来。 徒南薰固然腰酸腿软,傅玉衡也没好到哪里去。 毕竟这种事,还是男方出力最多。 夫妻二人终于完成了生命的大和谐,虽然明面上没人嚷嚷,可等他们用午膳的时候,却接到了从父母到叔婶,再到妹妹的多重关爱。 看着桌子上多出的几样大补菜色,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就不是很有胃口了。 傅玉衡点了点明显带着条状物的一大盆汤,迟疑道:“我这个年纪,还用不上这玩意儿吧?” 绿萝“扑哧”一笑,急忙掩住唇,“这是三老爷叫人送过来的,说是给您固本培元的。” 傅玉衡怒了,“我今年都二十了,固什么本,培什么元?” 不等绿萝答话,银羽拎着一个食盒进来了,“公主,五爷,后头九奶奶让人送来的。” 等食盒打开,里面的东西一露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下人们是在忍笑,夫妻二人则是无语。 因为里面那两样菜色,一个是滋阴的,一个是益阳的。 好家伙,对他们两口子可真是不偏不倚呀! 傅玉衡连气都气不起来了,无语道:“不就是晚了两年圆房吗?至于吗?” 绿萝笑道:“诶,五爷此言差矣,这可是咱家的大事。等公主怀上个一儿半女,恐怕连宫里都要惊动了。” 听见“宫里”二字,徒南薰一顿,突然问道:“对了,你和红藻,没往宫里传消息吧?” “当然没有了。”绿萝道,“没有您的命令,府里的消息,谁敢往宫里传?” 徒南薰放心了,让人把那些大补的东西通通撤下去,两口子总算能安心吃口饭了。 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虽然真正的仙丹只吃过一颗驻颜的,但这两年里,各种好东西却是陆陆续续吃了不少。 且不说莲花公主每个月都会专门送来的茶叶和蜂蜜,还有翩翩游历之前送的十几瓶花露,几个狐仙偶尔也会送些好东西来。 他们俩一路吃下来,没补得气血翻涌,都是因为那些东西足够用灵气,能循序渐进了,怎么可能虚呢? 吃完了饭之后,两人正要到对门公主府去转转,顺便探望一下徐柱,就见润笔沉着脸进来了。 “五爷,公主,徐公子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傅玉衡一惊。 润笔道:“今天早上,徐公子的父亲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他病重了,要徐公子回去为父侍疾。” 早不病,晚不病,孩子要考试了,他突然宣布病了,摆明了就是故意捣乱。 若是同这一病,正好病到乡试考完,徐柱今年是别想参加了。 偏自汉以来,历朝都以孝治天下,只要徐柱将来还想做官,还真就不能置之不理。 徒南薰蹙眉,厌恶道:“这还真是趴在脚面上的癞蛤蟆——吓不死人,恶心死人。” 她尚且如此,郭氏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咒骂不休。 “这个畜生!若非是看在柱子的面子上,我岂容他到今日?” 毕竟,自己双亲中的一方杀了另一方,无论是谁杀谁,对一个孩子来说,冲击力都太大了。 郭氏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心性敦厚纯良。 儿子心疼母亲,也因母亲的苦难憎恶父亲,这一点郭氏很欣慰。 可她也知道,儿子能接受父亲过得不好,也可以接受父亲早死,但若父亲是死在母亲手上的,他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对于这一点,郭氏无奈之余,其实内心深处也是欣慰的。 作为一个母亲,她始终希望自己的儿子心中存着善念。 因为只有经历过最深沉绝望的人,心中才会一点光明都没有。 从前是顾及儿子,自己吃再多的苦,都没想过直接把徐大那贱人送走。 可是如今,他竟然敢耽误自己儿子的前程,着实触到了郭氏的逆鳞。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了一阵,叫人收拾了一些补品,带着儿子就回了多年未曾踏足的家。 谁也不知道她单独和丈夫说了什么,反正徐大的病只挨了三日,就自己宣布痊愈了。 郭氏立刻带着儿子扬长而去,留下小卫姨娘一头雾水,抱怨道:“老爷,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不曾想,徐大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个贱人,想害死本老爷不成?” 想到郭氏轻飘飘的那句“久病之人死了也没人会觉得奇怪”,他就觉得浑身发冷。 他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他到底是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招惹她?
第181章 徐柱的觉悟 徐大后怕不已, 多年来头一次庆幸自己是徐柱的亲爹,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孰不知,这一次, 郭氏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 他准备装病耽误徐柱的前程时,就已经为自己撅好了坟墓。 在回公主府的马车上,徐柱的情绪很低落。 他一直都知道,父亲不喜欢他,却没想到,父亲对他的不喜欢,竟然能够到了要毁了他的地步。 看着儿子恍惚的神色,郭氏心疼不已,轻轻叹了一声, 把儿子抱在怀里。 “柱子别怕, 娘在这里。” “娘……”徐柱想问这是为什么, 但一个字说出口,却又怎么都问不出来。 但知子莫若母,郭氏已经猜出儿子的心思了。 她冷笑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小卫氏有孕了, 还让你爹觉得, 她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儿子。” 这三日她因为害怕儿子也像长子一般出事,一直陪着儿子留在徐家。 那小卫氏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那不经意间的得意,还有在郭氏靠近时,下意识地护着自己肚子的行为, 都已经让她暴露无疑。 若非郭氏不屑对胎儿动手, 小卫氏哪里能挺得过这三天? 可怜那小卫氏还不知道, 自己这三天,是在鬼门关过了一圈,兀自为计划失败而懊恼呢。 郭氏劝不了儿子,回到公主府之后,就把儿子送到了傅玉衡这里。 “驸马爷,您劝劝他吧,这孩子……唉——” 傅玉衡点了点头,对徐柱道:“柱子,你跟我来。” “是,老师。” 师徒二人走出堂屋,傅玉衡立刻叫人套车,带着徐柱就去了外城。 “这些日子,你来过这里吗?”他指着那些坐在路边,衣衫褴褛神情麻木的乞丐们问。 徐柱摇了摇头,“我娘怕我出事,不让我和他们接触。” 听到这句话,傅玉衡就知道,自己有些失算了。 他把徐柱送回郭氏身边,一共有两个目的。 第一就是把徐柱从即将考试的过度紧张中拉出来,第二就是让徐柱见识一下民间疾苦,消除一下眼高手低。 如今看来,第一条目的虽然达到了,但第二条目的却败在了人性上。 郭氏虽然精明强干,但作为一个独力带孩子的单身母亲,她仍旧逃脱不了大多数寡妇带儿都会钻进的怪圈。 那就是一边对孩子严厉,迫切地希望儿子成才;一边又对孩子过度保护,试图隔离一切危险源。 在她们眼里,孩子根本不算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自己的附属品,自己的精神寄托。 如果再放任下去,这种病态的心理还会加深病理,等孩子结婚之后,会在潜意识里,把孩子的伴侣当做是自己的情敌。 前世他就在新闻上看到过这种情况。 一个儿媳妇控诉婆婆,连她和老公行房,婆婆都要趴在门缝上偷听。 有一次,夫妻二人商量好了,要玩一点女上男下的新花样。 结果做到一半,婆婆破门而入,把儿媳妇从自己儿子身上拽了下去。 那一瞬间的难堪,纵然没有被外人看到,也足以让儿媳妇体会到什么是社死。 好在那个儿媳妇性子比较果决,并没有因为爱老公而继续忍受,而是果断离婚了; 还有一个案例,就是丈母娘总是对自己女儿说,女婿背着女儿给她脸色看。只要女儿不在身边,女婿说话就很不客气。 一开始女儿是不相信的,她和老公是自由恋爱,自认了解对方的人品。 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以讹传讹…… 自古流传下来的这些成语,无不表明了,人类的意志,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坚定。 看起来坚不可摧的信任,也很难经得住经年累月的挑拨。 终于,女儿背着老公和母亲,在家里装了监控。 事实证明,是老太太在说谎,女婿对她很尊重。反而是她背着女儿,经常对女婿阴阳怪气。 这对夫妻,也是以离婚收场了。 女婿是个正常人,不是超人,也不是忍者神龟,怎么可能在忍受丈母娘刁难的同时,还忍得了妻子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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