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衡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提前备货?” “不错。”董老板的神情还有些懊恼,“也怪小人反应慢了,应该早些来找五爷才是。 如今新电影都要开始宣传了,想来离播出也不远了,留给我备货的时间,可不多了呀。” 傅玉衡……傅玉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按理说有了《开国风云》的成功案例,他应该比董老板更能想到这一头才是。 奈何他就是没想到,还要董老板这个新入行不久的来提醒他。 还有电影节的事,他上辈子不知道亲身参与了多少个电影节,这辈子却还叫一个古人误打误撞给弄出来了。 这固然证明了张子成和董老板都是天生的商业奇才,却也证明他实在是松懈了。 不过,他也不准备改就是了。 左右他的目标一直是咸鱼,如今手底下能人越来越多,需要他操心的事越来越少,本来就与他的初心相合好伐? 既然如此,属于别人的高光,他就不要去抢了。 “现在想到也不晚。”傅玉衡安抚道,“反正咱们又不是只有这一部电影了,日后都可以当做成例。” 董老板暗暗松了口气,“小人也是这样想的。” 对他来说,没什么比大老板认可了自己的能力更重要了。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傅玉衡也想起了前世网络上一个很火的项目——仿妆。 经过长久的钻研,如今翠萍的化妆技术,不说炉火纯青吧,至少也是当世罕见了。 “咱们完全可以把翠萍这个化妆师,也打造成一个形象符号。每到新电影播出之后,就请她单独做一出节目——经典人物仿妆。” 董老板做出虚心状,“还请五爷展开说说。” 傅玉衡道:“每一部电影播出之后,里面的许多人物,都会被广大观众所喜爱。观众的喜爱可是很主观的,往往不在乎什么主角和配角。 咱们就等着看哪个人物受欢迎,就录一期节目,让翠萍详细解析这个人物的妆容是怎么化出来的。想必许多奶奶、小姐们都会喜欢的。” 屏风后的徒南薰暗道:那是肯定的,我只是听听都心动了。 比起徒南薰,商业世家出身的董老板想到的更多。 他几乎是略一思所,便眼睛一亮,抚掌赞道:“高呀!” 既然是仿妆,那可定是要把一个人,通过化妆变得像另一个人。 想要达到这种效果,就不可能使用和以前完全一样的产品了。 他们完全可以通过这个仿妆节目,把一些不好卖出去的品类给推销出去。 无论买家赚不赚,反正他们卖家是稳赚不赔。 董老板当即起身,“五爷,公主,小人这就回去准备。一则吩咐他们加紧开工,二则把那些先前积压的货品都收拾出来。” 这一波儿能不能回血,全看翠萍姑娘的了。 至于给翠萍多少出场费,他相信五爷不会亏待有功之人的。 傅玉衡自然不会亏待翠萍。 董老板走了之后,他和徒南薰就直接出发去了影视基地。 正好红杉还在主持拍摄《包公案》的后续系列,翠萍作为化妆师界的大姐头,自然也在跟组。 因着翠萍一直跟着剧组,和红杉的关系不错,对于内部的行业机密也知道不少。 她见红杉一直在培养新一代导演,并且最优秀的已经有望出师了,便知道日后的电影拍摄,不可能像现如今这样,一次只有一个剧组开机了。 如果她不想被行业抛弃,不想被同行取代,如今最需要做的,就是也学红杉,带出一批徒弟来。 只是,人选不大好找。 等傅玉衡找她商议录仿妆节目时,翠萍自然一口答应。 不说徒南薰是她的旧主,傅玉衡对她有知遇之恩。只说傅玉衡给的价钱,就足以令他心动了。 ——每一部电影的仿妆,底价是五百两。若是需要仿妆的人物不超过三个,统一支付五百两。 若是大火的人物较多,超出了三个,那每增加一个人物,就多支付她一百两。 对翠萍这种神乎其技的化妆师来说,拍一期仿妆节目,最多也用不了一个时辰。 这个价钱,对标这个时间,何止是高价,简直就是天价了。 要知道,本朝皇后每年的俸禄,也不过是一千两而已。 正事谈妥了之后,翠萍也向傅玉衡夫妇倾诉了自己的烦恼。 就是想培养几个徒弟,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徒南薰心中一动,“我这里倒是有合适的,只是不知你能不能看上,人家又愿不愿意跟着你学。” 翠萍忙问:“公主说的是谁家的姑娘?” 徒南薰没有回答她,而是笑着看向了傅玉衡,“不如衡哥先猜猜,看看我说的究竟是谁?” 忽然之间被塞了口狗粮,翠萍有点无语。 ——我的公主诶,我都快急死了,你们夫妻间的小情趣,能不能办完正事再说? 傅玉衡回想了一下两人最近的行程和见闻,立刻就露出恍然之色,“若是那些孩子的话,的确是合适的人选。 只是不知道,她们乐不乐意放弃继续读书,跟着翠萍做学徒了。” 翠萍左看看,又看看,这两口子明显是当着她的面达成了共识,却把她给蒙在鼓里。 真是叫人又好气又好笑。 “公主,五爷,你们俩就别打哑谜了。到底是哪里的孩子呀,两位就行行好,告诉我吧。” 见她急得恨不得抓耳挠腮,徒南薰好笑道:“你从前是多沉稳的一个人呀,怎么两年没在我身边伺候,竟变成了个急性子?” 翠萍无奈道:“整个剧组就我一个化妆师,一旦忙起来,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就算是头老牛,时日久也能练成千里马了。” 说完这些,她又忍不住催促,“好公主,你就告诉我吧,别叫我着急了。” “好好,告诉你。”徒南薰也不再逗她,“我和衡哥在庄子上开了个学堂,你知道吧?” 翠萍道:“听说过。据说里面不但收男学生,还收女学生。” 话音刚落,她就露出了恍然之色,“公主的意思是说,准许我从那些女学生里,挑几个做徒弟?” 徒南薰点了点头,解释道:“因为是才开始办学,好些学生入学的时候,已经十一二岁了,根本学不了几年。 如今这世道,女孩子又不能考取功名,她们日后能过的日子,无非也就是嫁人生子。 但若是在化妆上有天赋,能跟着你找个饭辙,趁着年纪小就能养活住自己,自然也就有底气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就像翠萍,她今年已经十九岁了。 寻常人家的女子像她这么大时,都已经当娘了。 可她自己有稳定的高收入,能做自己的主,不想嫁人谁也管不着她。 至于朝廷规定的,过了十六岁之后,不嫁人就要每年交罚金,一直交到三十五岁。 那点钱对翠萍来说,洒洒水啦。 翠萍点了点头,却道:“公主说的容易,但做起来却难了。我之所以能做自己的主,主要是因为当年爹娘把我给卖了,严格来说,他们已经管不着我了。” 但书院里那些姑娘却不一样。 她们都是良家女子,父母是有权利做主她们的婚事的。 若是她们的爹娘强行给她们定了婚事,无论是从法律层面,还是道德层面,都没有她们反抗的余地。 这也是最让人无奈的。 见徒南薰变了脸色,傅玉衡道:“世上任何权益,都是靠反抗争取来的,而不是别人施舍来的。 我们提供了这个机会,能够抓住的,自然海阔天空;不能抓住的,就算靠着外力得到了身体的自由,她们的心依然困在樊笼里。” 翠萍道:“就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对。”傅玉衡点了点头,“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虽然是虚构的,但里面蕴含的反抗精神,却是真实存在的。” 劳动人民看起来逆来顺受,可一旦被逼急了,改天换地的也是他们。 翠萍怔怔道:“可是,那样惨烈的结局,真的值得吗?” 傅玉衡笑了笑,淡淡道:“那就要看看,在你的心目中,是喜欢自由自在地活一天,还是憋憋屈屈地活一辈子了。” 人的一生会无可避免地面临很多抉择,有的可以逃避,但有的一旦退缩,就是退入深渊,永远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了。 徒南薰吐了一口气,“不错。我们只能提供机会,却不能替她们选择。” 人生的道路,终究还得是该谁的谁走,别人是永远代替不了的。 而翠萍也想明白了,她不敢做的事,不一定所有人都不敢做。 “这样吧,如今这部电影很快就要完了。拍完一部之后,会有七天的休息时间。 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先录节目。等录完了仿妆节目,就请公主带我到学堂里去一趟,招几个有天赋的学生。” 徒南薰自然没有意见。 正说话间,红杉那边拍完了最后一个镜头,端着大茶杯走了过来。 “师傅,师娘,让你们久等了。” 傅玉衡笑着对她照了照手,“行了,快过来坐吧。看你,嗓子都喊哑了。” 等红杉坐下,徒南薰递了块手绢过去,柔声道:“快擦擦汗吧。” 红杉接过来擦了擦,递给了侍立在一旁的绿萝,“麻烦姐姐清洗了。” 绿萝笑道:“瞧姑娘说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红杉对她笑了笑,转头问傅玉衡,“你们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傅玉衡直言道:“《韦公子》那部不是早就制作好了,却一直压到现在都没有播出。 人家沈姑娘一直等着看那姓韦的遗臭万年呢,咱们也不要一直不播放。这次我过来找你,主要就是想聊聊电影宣传的事。” 听他说起《韦公子》,红杉皱了皱眉,神色郑重了起来,“先前你不是说,怕沈姑娘失控,要等大马先生回来再播吗?” 傅玉衡看了看徒南薰,“这得问你师娘了,是她催着让播的。” 徒南薰道:“也不是我要催,是沈姑娘找了我。” 傅玉衡就问:“如今沈姑娘在哪儿呢,有谁陪着?” 红杉道:“因知道她心性不稳,恐出了意外,我一直叫十四娘和娇娜轮流看着呢。 今日十四娘应了城南街坊的邀请,到他家里去除秽,娇娜在这里演了个角色,沈姑娘就一起跟过来玩儿了。” 说着她就起身,“师傅师娘稍等,我去请沈姑娘过来。” 见她要走,翠萍也跟着起身,“有几个演员的妆容比较麻烦,我得过去看看,别让他们弄坏了,明天还要费事。” 在宫中生活多年,翠萍很明白,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自身就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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