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桌子摆满了自己爱吃的菜色,四皇子心头一软,柔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宫里吃过了,等我干嘛?” 郭氏起身拉着他坐下,一连给他夹了许多他日常爱吃的,口中笑道:“宫宴上的菜色哪里是给人吃的?我就知道你吃不好,特意吩咐了人做的。 你一去好几年,出征在外,身边更是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跟着,哪能有顺心的饭菜可吃? 如今可好了,到了自己家里,想吃什么吃什么。这段时日,我可得给你好好补补。” 看着围着自己忙忙碌碌的妻子,四皇子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滑入心田,润得他五脏六腑都热烫了起来。 “别光顾着我,你也吃。” 夫妻二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甜甜腻腻地吃完了这顿饭。 等残羹撤下,美婢温了热酒,换了下酒的菜色上来。 四皇子挥退了伺候的人,这才端正了神色,“我不在京城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他问得极为笼统,但郭氏却知道,他真正想听的是什么。 因知晓丈夫的抱负,郭氏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低声道:“最近陛下迷上了演电影,朝中之事尽付于太子。” 四皇子呼吸一滞,好半天才深深吐了口气,“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郭氏道:“有一年多了。如今电视上每晚申时正播出,午时初重播的《贞观长歌》,就整整拍了一年。 这一年之内,陛下一直待在万年县,几乎是寸步不离。好不容易陛下回京了,所有人都觉得太子就要倒霉了。 哪知道,没过多久,三驸马入宫了一趟,陛下就再次放下朝政,跟着他出京,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直到大军凯旋的消息传回来,陛下才算是在禁宫中安坐了一段时日。” 只是这一次,谁也不敢肯定,陛下人是回来了,心有没有收回来? “三驸马?他不是一向不沾染朝堂吗,这里怎么还有他的事?” 郭氏道:“他是不沾染朝堂,但玩乐之心未免太重了,竟然敢拉着陛下跟着一起胡闹。” “是吗,你是这样想的?”四皇子总觉得不对劲,“万一他已经暗中投靠了太子呢?” 郭氏笑道:“你仔细想想,陛下在位和太子在位,哪一个他能得的好处更多?” 谁人不知道当今陛下疼爱女儿,只要做驸马的讨好了公主,就不怕没有荣华富贵。 但作为男人,四皇子却有不同的看法。 “他堂堂七尺须眉,难不成就甘心一辈子被个女流之辈骑在头上?” 只要太子给了他足够的好处,能让他压公主一头,他投靠太子,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如若不然,四皇子实在是无法解释,为什么傅玉衡做的事,得好处最大的会是太子。 郭氏本是一叶障目,如今被他点破,也不由惊疑了起来,“难不成,三驸马真的投靠了太子?那上阳公主知道吗?” “这谁又知道呢?”四皇子冷笑道,“女人家心软情长,我那三妹妹又是自幼娇养,想哄骗她还不容易?” 郭氏蹙眉思索了片刻,“还是不对。陛下是何等圣明,又怎么会看不透他的伎俩? 可是陛下却从来没有表现出半点对三驸马的疏远,这一年多来反而多有赏赐。” 陛下是何等看重自己的权柄,连郭氏这个后宅妇人都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朝堂上的官员? 若是三驸马真的投靠了太子,世上岂有不透风的墙? 别看太子如今烈火烹油,朝中不满太子的大有人在。 这些人对付不了太子,还对付不了一个无权无势的驸马吗? 只要天子露出一点意思,他们就会立刻扑上去,把傅玉衡给撕碎了。
第196章 拒绝,再拒绝 “你说的, 也不无道理。”四皇子也觉得这件事十分迷惑。 由于信息版本更新的不够及时,即便他发挥了自己最大的想象,也想不出来, 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天子不理朝政,跟着傅玉衡胡闹。 是的,在他看来,堂堂天子偏做戏子事,就是在胡闹。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肯定不在少数。只是碍于天子积威甚重,没人敢说出来罢了。 由于实在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再加上他自己遭遇过不科学打击, 很自然就想歪了。 “听说三驸马曾经中过邪术, 是一个姓马的高人救了他, 那个高人最后还和他成了朋友?” 这时候郭氏还没反应过来,闻言点了点头,“不错,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 三位公主倒是因此化干戈为玉帛, 关系亲密多了。” 四皇子道:“那位高人我见过, 我在安南遭祸,便是马先生施展神通,把我救了回来。” 非但如此,时候他还向同去的宫中供奉打听过那些怪力乱神的事。 据那位供奉所说,中原的修行者对于巫和蛊皆不精通, 这位马先生出身西域, 虽自身修习的是玄门正宗, 但对于那些旁门左道,也颇有心得。 他不知道为何中原修士不通巫蛊,想当然地以为正道人士不屑歪门邪道。 那么,有马先生做挚友的傅玉衡,就十分可疑了。 四皇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能让父皇的行为如此大异往常,定然得使些非常手段。” “你是怀疑三驸马?”郭氏看他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具体形容一番,就是像在看傻子,“王爷莫不是忘了,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自有龙气庇佑,那些歪门邪道,岂能伤他皮毛?” 郭氏说的都是常识,但四皇子坚持自己的观点。 “中原的邪术伤不了天子,是因为天子乃是中原的君主。但那些化外之地的秘术呢?” 不等郭氏再说什么,四皇子便道:“除此之外,父皇最近一年多的行径,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郭氏哑口无言。 是呀,如果不是遭了巫蛊,天子怎么可能放弃自己最爱的权势? 见妻子也说不出什么来,四皇子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以为他接下来要进宫面圣,向天子揭发傅玉衡巫蛊为祸端恶行? 四皇子表示:我又不傻,父皇明显已经被蛊惑至深,我若是冒冒然去举报,父皇非但不信,还怀疑我别有用心怎么办? 他选择了做个孤胆英雄,自己去诈傅玉衡。 只要傅玉衡露出了破绽,他就掌握了对方的把柄,可以把对方的力量收归己用。 可以说,从安南战场上开始,一系列的打击不间断地袭来,四皇子的心态已经被弄得极为浮躁了。 这个时候,但凡他再多冷静一天,先进宫去见一见他的母亲齐妃,也不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 ※※※ 把《西游记》的改编任务布置下去的傅玉衡,自觉好不容易能松快两天,正准备带着老婆去登登山,弥补一下重阳节时的遗憾,就接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拜贴。 那是一张红单帖,通常是位尊者投递给位卑者的。 接到这种帖子的人,十个里有十个都不敢怠慢。 傅家传达室的家僮是专门培训过的,在接到这张帖子之后,自然也不敢怠慢,直接就找到了润笔,由他转交给了傅玉衡。 傅玉衡看了看上面的署名,只觉得万分困惑。 虽然所有皇子都是他的舅子,但亲戚之间也讲究个远近亲疏。 而四皇子,明显是属于和他关系远的那一挂。 如今对方刚回京,不先去联络自己的旧相识,巩固自己曾经的势力,先来拜访他是几个意思? 这时,珠帘声响,一阵香风裹着个红衣丽人走了进来,不是徒南薰又是哪个? 傅玉衡奇道:“不是说要和两位姐姐一起去绣庄和银楼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古往今来的女孩子都一样,但凡喜欢逛街的,没一个能逃得出华服珠宝的诱惑。 三个爱美的女子凑在一起逛街扫货,一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这才中午呢,怎么就回来了? “有喜事,我得回来准备送礼。” 她走到傅玉衡身旁坐下,嘴里说着有喜事,脸上的神色却不全是喜,还透着几分失落。 “怎么了?”傅玉衡把那帖子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侧过身来扶住她纤秀的肩膀。 “大姐姐又有孕了。”徒南薰说,“二姐姐听见大姐姐孕吐,跟着吐。大姐顺便让大夫给她听了个脉,二姐也有了,比大姐还早一个月呢。” 他们夫妻成婚三载,圆房也有一年了,怎么就没个动静呢? 见她神色有些郁郁,傅玉衡好笑道:“子嗣之事,本就是天缘,着什么急呀?” 徒南薰却道:“不如我们找个大夫看看吧?开点坐胎药也好。” “你怎么起了这种心思?”傅玉衡惊道,“咱们俩才多大呀,缘分来了,子嗣自然就来了。 那坐胎药是生生改变人体激素,必然会使人内分泌紊乱,就算侥幸得来了孩子,只怕也不健康,何必呢?” 他伸手抱住徒南薰,柔和的声音充满了安抚之意,“你莫不是忘了,白无常大人曾经说过,我们命中有一子一女。 咱们俩的孩子,必然是要挑个好时候来的。若是因为你乱吃药,打乱了他们降世的时机,孩子怕不是要怨你这个做娘的了。” “真的吗?”徒南薰仰头看着他,湖水般清澈的眼睛里,荡漾着疑惑的微波。 “自然是真的。”傅玉衡说得斩钉截铁,“就算你不信我,总不能怀疑白大人堂堂鬼帅吧?” 徒南薰破颜一笑,窝进了他的怀里,娇声道:“我不信别人,只信你。” “对了,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准备取什么名字呢?”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孩子还没影呢。 傅玉衡无奈地笑了笑,在她背上轻轻拍抚,柔声道:“孩子你是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命名权自然也该留给你呀。” 徒南薰的笑容已经变得甜蜜蜜的了。 她心里十分受用,嘴里却假惺惺地问:“我要是取得不好,孩子不喜欢怎么办呀?” “怎么会呢?”傅玉衡的求生欲时刻在线,“你是他们娘亲,母子连心,你取的名字,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再者说了,你给钱家姑娘取的那个名字: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齐光,这名字又好听又大气,多好。” 提起这个名字,徒南薰破有些得意地“哼”了一声,“世人取名约定成俗,男《楚辞》,女《诗经》。 我就偏要在《楚辞》里给钱姑娘取个名字,还能因此翻天覆地不成?” 傅玉衡笑着附和,“自然不能。名字而已,寓意好不就行了,谁还能规定哪个字只能用于男,哪个字只能用于女吗?” 夫妻二人又展望了一番将来有孩子了如何,徒南薰偏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单红帖,“这是谁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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