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没有出来,也因此没有一丝光线可以刺破阵阵雾气,她发现上方的天空并不存在一个神奇的世界,甚至风景都没有很好,她只是在密不透风的浓雾中独行而已。 既然高处什么也没有,她试着加快了飞行速度,在天空中自娱自乐地乱飞起来。放在现实世界她肯定不敢,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会摔断脖子的,现在不过是梦而已。 正当她想要效仿起魁地奇校队队员,对着斜下方来个帅气俯冲的时候,刹那间下方冲上来一个人,他骑着扫帚,穿着成套的魁地奇防护装备,只是没有戴头盔,跟密雅来了个迎面相遇。 速度太迅猛了,在即将撞上去的瞬间,全世界的速度仿佛都放慢了,密雅大脑中转过了无数念头,她只穿着白色的睡裙,那个人穿的可是盔甲,撞上去倒霉的肯定是她…… 在慢速的一瞬间内,她看清了这个人的脸,黑发灰眼,神情冷峻,他似乎也没有料到上方有人,但他一点都不害怕,训练有素地调转方向,立刻就跟她在空中错开了。 浓雾中交汇的一瞬,让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密雅让扫帚停在半空中,想要缓一缓,缓着缓着,她忽然发不对劲的地方。 做1975系列的梦以来,从来没有人能够看到她,但是刚才那个人明明看到了,正因为看到了,才会避开她。 这是怎么回事,她终于可以做不是独角戏的梦了吗? 黑发的魁地奇球员飞到球场中竖立起来的圆环前,他胳膊下夹着鬼飞球,正在练习着将鬼飞球扔进圆环这一步骤。 依密雅看来,其实他无需练习这个动作,因为这人几乎百发百中,无论是双手也好,单手也好,球总是精准地投入圆环中。 他很快就觉得无聊了,于是试着用扫帚的尾部横扫鬼飞球进门,单手挂在扫帚柄上将球踢进门,但这些高难度动作也难不倒他。 密雅停在他的后上方默默观察着,心想魁地奇确实有点可怕,所有球员都要以极高的速度在天上飞行,随时都可能被其他人狠狠地撞到,所以球员一般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除了找球手),她可不行,如果被撞了,一定会痛死。 正这么想着,前方的黑发球员忽然回头:“喂,你玩魁地奇吗?” 她很确定在这个高度,前后左右都没有别人,好像真的在对她说话。 “我问你,你要跟我一起玩魁地奇吗?”黑发球员调转方向,飞到密雅的前方,上下打量她,又问了一遍,“周末的大早上不睡觉,你一定也是来练习的。你打什么位置的?” 她打什么位置?她只有一年级初级飞行水平,什么位置也打不了。 “我……我不是魁地奇球员,我只是想骑扫帚而已。”她强迫自己不要退缩,只不过是个愚蠢的梦,但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困窘,尤其想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白色的睡裙。 黑发球员上升到与她平齐的高度,微微拧起眉毛。 密雅的目光先是在他的面容上停留几秒,突然忍不住盯着他猛看,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年轻英俊的脸。这种拧眉毛的方式,鼻梁的高度,尤其是额前的卷发,活脱脱跟油画上的贵族似的。 只是那个人是流亡贵族,眼前的人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贵族。 不会吧??不会是他吧? 少年打了个响指,断然说道:“没关系,我想到一个好点子了。”直飞向下,像是拿什么东西去了。 “好点子”就是,酷似小天狼星的少年把鬼飞球塞到密雅的怀里,“你可以练习把球扔进门框,就跟我刚才做的一样,你在我后面看了那么久,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他手里拿着根球棍,脸上笑得很是得意。 密雅很快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了,他下去放出了游走球。游走球很危险,它在赛场上四处移动,随时可能往球员身上撞。 少年想做的就是,让密雅做追球手,对着门框进分,然后让他来对付游走球。 这场二人魁地奇赛场上只有他跟她,因此游走球只会对准她撞,但他信心十足,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做个合格的击球手,拦截下游走球的每一次攻击。 这个人可真是个格兰芬多式的混蛋。 “我会被撞到!”密雅仗着这是做梦,像任何十六岁的鲁莽女孩那样,用手指猛戳对方的胸膛,“你怎么不拿游走球撞自己的大头啊,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大傻帽。” 少年瞪大了眼睛,被她戳得连连后退。他只见过詹姆被莉莉这样爆骂过,但他可跟詹姆不一样,姑娘们都很喜欢他,从来没人会对他凶巴巴的。 这是谁,他似乎没在格兰芬多见过这个姑娘。 他的要求不过分啊,一起打魁地奇不好吗? 见密雅调转方向要飞走了,他跟在她后面大喊:“嘿,女孩,你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打过魁地奇,除了每年看校队比赛?光是看别人打有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试试自己玩儿吗,如果你不想试的话,怎么会大清早来骑扫帚?我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绝对能带你打好一场比赛!” 他傻帽归傻帽,但这番说辞让密雅心动了。只是梦,掉下来不会受伤,为什么不试试呢? 密雅停留在门框前,试试探探地双手将鬼飞球往框里扔。 “距离远点儿,比赛不会让你贴着门框扔的!”少年箭一样嗖嗖地绕着她的周身飞,速度快得像蜂鸟似的。 能明显看出来,他现在感到有趣且开心了,手里挥舞着球棒,大力将靠近的游走球击飞出去。 于是她拉开距离,在五十米之外试着扔球,期间游走球好几次试图冲撞她,但是黑发少年的存在本身就像失控的游走球,他横冲直撞地在周边飞舞,球倒是一次没有砸中过她,因为他几乎是兴奋地用球棒数度横扫游走球,似乎在考验自己能把这球击出多远的距离。 这种喜欢挥舞球棒的爱好,让密雅忍不住流露出嫌弃的目光:这个人好像一头巨怪,虽然是长得比较英俊的那种。 “你这样不管用。”少年飞到密雅身边,高高在上地指导她,“魁地奇比赛不可能让你稳稳当当地停在这里进分,你必须移动。” “我现在当守门员,你得想办法突破我投球,快点试试!” “你来当守门员,谁来击飞游走球?”密雅底气不足地问他,不得不说,她有些被他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语气给折服了。因为他不管干什么都感觉胜券在握。 她扔了好几次球,都被他轻轻松松的抬手一挥给打出去了。少年又从她手上把球抢回来:“用力,知道吗!你太瘦弱了,别说是魁地奇,哪天你跟人用魔杖对决肯定也打不赢的。”他很不满意地看着密雅的细胳膊,摇了摇头。 “你胡说,巫师决斗又不是肉搏,只要魔咒念得好就行!”她被他斩钉截铁的话弄得有些气恼了,这话听起来好像她一无是处似的。 他却笑了:“得了,看来你不但一场魁地奇都没有打过,更是连一次架也没有打过。” 怎么有这么气人的小子,密雅生气地扭过脸。 少年见他真把人惹火了,只好耸耸肩,“来吧,我教你。”他一个人打球实在有点无聊。 “谁要你教,我才不稀罕呢。”密雅驱使扫帚向下飞。 “嘿,小姐,等等,虽然你基础极度薄弱,但我绝对可以把你教得像样的。”他横冲出来,挡在密雅身前,不肯让她离开。 正在这时,被少年忘在脑后的游走球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冲着他们撞过来了。 黑发少年来不及转身将球打飞,此刻他挡在球跟女孩的中间,想到她除了身上的白睡裙,什么装备也没有。 这姑娘细皮嫩肉的,肯定吃不了这一击。 他发挥着勇士精神,扑在女孩身前,后背实实在在地吃了一记重球。 非常痛,痛得他想大声叫唤了,但是今天不行,旁边有人。 还来不及以英雄救美的洒脱语气告诉那姑娘,我没事,少年看到女孩就像一扇轻飘飘的风筝似的,被他直直地撞下了扫帚。 他真是个白痴。垂直下坠中的密雅冷静地想着,明明提醒过他了,注意游走球,他竟然还有功夫来当守门员。 少年火速俯冲下来,但他的速度追不上她下坠的速度,于是他飞快地掏出魔杖,杖尖发出金色的光芒。 密雅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停止了下坠,身体轻飘飘地止在半空中,这是要醒了吗? 慢慢地,慢慢地,她落到了黑发少年的怀里,他准确地接住了她,就像接住一朵白色的山茶花。 她一仰头就瞧见了少年的面容,而他笑得熠熠生辉:“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现在相信我了吧?”此时天边的旭日在他身后渐渐升起,给他的轮廓镶嵌上一层金边。那一刻是如此的耀眼,几乎让她挪不开眼睛。 “你是想让我把你放下去,像个老老实实的乖女孩那样回寝室,还是跟我再飞一阵子?” 密雅回过神,垂下目光:“我可以自己飞。” 被女孩拒绝后,少年思忖一瞬,又换了个问法:“跟我飞可不是那么,宁静的事,你敢试试吗?” “为什么不敢?”这种激将法式的问法一下就问住了她。 一个危险刚解除,但随之而来的是—— 她侧身坐在少年的前方,除了抱紧他的腰以外别无选择。而他沉浸于操纵着扫帚在天上狂飙猛进,制造出各种各样在她看来非常危险的动作。 少年在天空中发出肆意的笑声:“好玩吗!” “好玩!”虽然她在狂风中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玩你为什么不笑?”他低头看着女孩死死抓住自己的衣领,蜷缩得像遇到沙尘暴的豹猫一样可怜巴巴。 “哈哈,哈哈哈。”她干笑几声,倏地睁眼,才发现他已经降落到地面,正在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气得她扑上去推他,两个人在草地上打闹成一团。
第17章 权杖 “明天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在这里等你,敢不敢再跟我打一次魁地奇?” 这是梦中的黑发男孩对密雅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醒来后发觉浑身酸痛,好像真的被人拖着打了一整晚的魁地奇似的。 早上在餐桌喝南瓜汁的时候,她的胳膊酸到快要抬不起杯子了。 回想起梦中的那个男孩,虽然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是不存在的人,仅仅是大脑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密雅却依然在回忆中出神了:他拿着球棍满场击球的样子,真像一个特大号的傻瓜。 最后的那个约定也让她莫名在意,他自作主张定下时间后,密雅不假思索地就跟他击了个掌,回敬他:“好啊,我肯定来,我会让你知道我能从你手里得分的。” 结果那晚以后,她再也没有回到梦中的1975年了,自然也没有明天再见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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