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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听素还真这么说，弦泠兮都觉得事情麻烦，如果她性格再残忍嗜杀一些，就干脆把邪恶种族一个一个都清理掉算了。 只可惜，她越来越不喜欢杀人了，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现在的不喜欢，所经历的心性变化，也只不过是看到了太多妖道角生命凋零的哀伤。在先天都随随便便战死沙场的环境下，那些小兵死的连尸体都找不到。 战争年代，为了活着，大家好像都挺累的。 “素还真，师父曾经和吾说过一个道理，吾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吾觉得可以说给你听，那就是一个人无论再强大，也不可能不留遗憾，为了保护自己所珍惜的，肯定需要牺牲别人所珍惜的，王者的皇座都是敌人的骸骨所堆砌而成的，当然，如果没有这个觉悟，那就不要走这条路。 说实话，如果吾是你，吾应该会为了保护自己所在乎的，而选择杀掉神之子，又或者利用神之子去死国换取更大的利益。当然，这些事情吾都不会选择自己动手。” 素还真充满智慧的眼睛如同古井般幽深无波，他成就了多少和平，就见证过多少牺牲，成王败寇从来就不是他的追求，弦泠兮说的话他当然明白，只不过他还有自己的坚守。 “你说的素某又何尝不知，不过泠兮你要记住一件事情，有的时候赢并不是必须的选择。” 不赢？那就是输喽？开什么玩笑？谁愿意输呀。 “吾不懂，不杀小孩子就算了，难不成你还考虑过放过死国？放过邪灵？”弦泠兮觉得如果素还真真的这么想，那这不是善良，而是愚蠢了。 素还真摇了摇头，死国和邪灵都是必须消灭的。只是，他追求的不是灭绝，也不是赢。达到和平的最好方式不是消灭所有的敌人，而是让那些人都明白生命的重量。 而这，比起杀人，要难得太多太多。 他做不到，于是选择打败他们，但是他的心又希望能做到，哪怕能够导一人向善，也比杀十个恶人来的更有成就感。 一直以来，弦泠兮都不够了解素还真，他有的时候牺牲的毫不手软，有的时候却又犹犹豫豫。难道对待那些侵略者除了杀与不杀外还有其他选择么？说实话，在一开始见到素还真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比现在要利落的多。 “哈，素某只是突然钻了牛角尖而已，你不必介怀。”素还真也不指望弦泠兮能够了解他的心情，他只是需要一个不乱说话的倾听者，让他把话说出来罢了。 反正她听不懂，看他的眼光也不会变。 想到这，素还真突然轻笑一声。 见到素还真笑了，弦泠兮也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向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养孩子什么的别找吾，但是打架可以叫上吾啊。吾不杀弱者，但是如果有强者，吾保证百战百胜。” “放心，有需要姑娘出力的时候，素某绝对不会客气的。” 送走素还真之后，非常君看着满脸荡漾一点儿没有长进的弦泠兮，挑着眉毛说道：“谈妥了么？准备去跟随素还真当壮丁了？” 弦泠兮捂着脸道：“别这么说嘛，具体任务还没来啦。” “泠兮，吾准备闭关一段时间了。”非常君觉得有可能是自己离她太近，所以她看不见，他需要离开一段时间，让她意识到他不会永远都在。 “……”弦泠兮有点不舍道：“这么突然？” “嗯，其实之前就有这个决定，只不过怕你见过素还真后心情不好，所以就推迟了一段时间，现在看你能平和面对素还真，吾也可以放心闭关了。”非常君忽视弦泠兮脸上的失落继续说道：“习烟儿会在明月不归沉，如果你想吃什么东西可以去找他。” “你要闭关多久？” “一甲子。”非常君故意多说了几年。 “……哦。”一甲子不过六十年，弦泠兮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郁闷，非常君只不过是闭关，六十年后就可以再见面，她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失落。 只是习惯了他一直在那里，突然他说要离开六十年，有点不习惯。 见到弦泠兮脸上难掩的难过，非常君心里有些另类的愉快，谁叫素还真一来找她她就高兴的不得了，就不能有点脾气么？ 反正他扬言闭关后，还能用越骄子的身份在江湖里游荡， 于是非常君严肃的说道：“吾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要随便相信突然接近你的人，江湖上坏人可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他们先接近你，再伤害你。” “哦。”弦泠兮认真的点头。 非常君看她蔫蔫的模样，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素还真的事情，他安排你做你就做，他如果不说你也不要主动插手，他太聪明，很多事情是不需要你也可以完成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吾和素还真厮混才说要去闭关的？” 非常君还真不好回答：“……” 她怎么一瞬间变聪明了？ 弦泠兮也就是随口问问，她其实这段时间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非常君是不是有点喜欢她？ 鼓励她追求素还真的是他，让素还真拒绝她的也是他。 他到底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君（忿忿不平）：为什么分手后还可以做朋友？ 弦泠兮（崇拜脸）：因为素还真情商高，和他说话一点都不会有心理负担。 非常君（冷漠脸）：明明就是厚脸皮。 素还真（无辜脸）：啊嚏～谁在说素某坏话？ 非常君：吾要闭关，看你还会不会意识到吾的重要性。 炎熇兵燹（拿刀）：泠兮走，吾带你去薄情馆见见世面。 寂寞侯（看书）：弦姑娘，你上次提让吾教你兵法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 素还真（小树林急急而奔）：弦姑娘，救命啊。 罗喉（思考哲学）：是英雄消灭了战争，还是战争成就了英雄，泠兮你可有答案？ 黄泉（撕包菜）：报仇，不报仇，报仇，不报仇，报仇，不报仇……女人，再给吾一颗包菜！ 弦泠兮（撒欢儿跑）：来了来了，等等吾。 非常君（北风那个吹）：……
第86章 挑拨 弦泠兮心里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非常君去闭关了，他的离开带走了她身边的一丝温度，也让她重新开始思考陪伴的意义。 天者的降临阻断了弦泠兮去寻找罗喉的步伐，现在的罗喉正在帮助正道，素还真也在和罗喉接触，他们之间谈正事她也没多少兴趣，便干脆独身一人在外面游荡。 圣洁高雅的神明凌驾于半空中，他那银白色的华服长至拖地，双袖摆搭配着白色羽绒，雍容华贵。他面罩珠帘，遮蔽了绝世容颜，禁闭双眼，隔绝了红尘三千。 “弦泠兮，死神亲点的圣女，现在该是你回归死国的时候了。” 弦泠兮冷漠的说道：“死神的传说已经过去了，吾从来也不臣服于死神，为何要遵守他对你说的话？” “神者用命运的红线将你和死国紧密连接，就算你再怎么否认逃离，最终也会选择回来。神者看中你，无论你是否承认，死国都将以圣女礼相待。”他的嗓音就如同涓涓流水，细致好听。 弦泠兮不为所动：“就算你这么说，吾也不会帮助你。” 她有她自己的计划，收集的罗喉戒玺，死神法袍，希望号角里都有死神的力量，素还真和千叶传奇联手，虽然消灭了太学主，但是真正的死神从来不曾消失。 “无妨。”天者并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而感到生气，空中飘下一片洁白的羽毛，羽毛落在弦泠兮的手掌心，天者说道：“看了太久的光明，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归属，时间还很长，足够你慢慢犹豫。” 说完，天者离开。 天者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好像在刻意误导，让弦泠兮对自己的来历产生怀疑。死神降临于死国，没有任何记忆，而她诞生于参商之虞也没有任何记忆。天者表现出一份神秘莫测的样子，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为了把她骗回死国？ 算了，不想了，无论如何，她的目标都不是死国。至于死神，就凭他与她出生时异常的相似点，她便会复活他。 偷偷的，不告诉任何人。 弦泠兮在江湖上游荡几日，正准备回到浮华梦阁，却飞来一封书信拦住了去路，送信的人是天都的士兵，弦泠兮看了信中的内容，准备去见罗喉。 行至半途，天上的虽然阳光依旧明媚，周围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压抑，鬼气森森，让弦泠兮想起了一个她不太喜欢的人。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问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越骄子念着诗号摇着白骨扇出现在弦泠兮的面前，虽然弦泠兮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却依旧没有摘下他那个看起来有些阴森的鬼面具。 弦泠兮不悦的说道：“藏头露尾又是你，别告诉吾你只是路过，江湖规矩，树林拦路为相杀。” “哈。”越骄子并不在乎弦泠兮几乎写在脸上的敌意，他摘下面具慢悠悠的说道：“何必表现的如此冷漠，吾不比吾那伪善的哥哥好上千万倍？你步入江湖至今，可曾觉得过真正的满足？知道是什么让你至今为止为何还不能变得强悍么？” “吾不想听你说话。”弦泠兮一个眼神扫向越骄子，她讨厌他那双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睛，明明和非常君那么相似，给人的感觉却又天差地别。 越骄子伸手一挡，弦泠兮杀气顺发。 “别这样，吾只是不忍心看你成为素还真他们的利用工具罢了，你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吾不是你的对手，你又在担心什么？是担心吾的话让你动摇么？你看你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就像是被驯服的野兽。” 弦泠兮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摇：“省下你无谓的言辞，虽然你的哥哥让吾不要伤你性命，但如果你过多的纠缠，吾也有办法让你永远都说不出话。” “玫瑰因带刺而芬芳，吾果然没有看错你，让吾好心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你上次陷入心魔是非常君有意而为之，他用你和吾做了一个交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难分辨。 越骄子说的话，弦泠兮一句都不相信，她对着他冷嘲热讽道：“吾是不是看起来非常像是乡下来的小姑娘，一无所知容易被欺骗？你往吾面前一站，用一些子虚乌有的言辞往非常君身上泼脏水，吾是不是就该怀疑非常君做了什么对不起吾的事情？” 在弦泠兮醒来之后，她早就把自己晕倒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用回溯镜看的一清二楚，非常君在闭关养伤，越骄子把她放在地下室里，没事儿会骚扰一下炎熇兵燹。 “希望你听了吾下面说的话还可以保持如此自信。”越骄子盯着她，那双眼睛诡谲狡黠，让弦泠兮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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