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 他叫来了护士,然后让她们把激动的我扶回病床上。 由于我一不小心扯掉了我的吊瓶和留置针,我的手不可避免地肿了一大块,最后龇牙咧嘴地被护士又戳了好几针。 “原来你这么怕疼,之前不是挺勇的吗?” 松田阵平送走了朋友,安稳地躺在病床上看着护士和我的大战。 “诶?你是说我扯掉针的时候吗?”我忍受着护士的扎针技术,眼睛里闪着泪花,表情痛苦地看着一旁看好戏的松田阵平。 “不是啦,是你之前在摩天轮上面的时候。” 我一脸疑惑,对床的松田阵平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痴呆。 我一拍脑袋,露出很诚恳的表情:“不好意思,医生说我因为爆炸有点脑震荡。” 我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不过幸好脑子还正常,再说了,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生活不是会更轻松吗? 于是,松田阵平给我讲了一个英勇救人的好市民的故事。 事情的开头是警察在摩天轮上发现了一颗炸弹。 他们紧急疏散了人群,在周边部署了警力,最后只有一个拆弹警察紧急上了摩天轮,他决心安全地拆除掉这颗炸弹,不让罪犯的目的得逞。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摩天轮还在慢悠悠地运转。正当装着炸弹的这个座厢载着拆弹的警察离地面越来越远的时候。 有人闯进来了。 她身手灵活地拉开了门,轻轻一跃就进了摩天轮上的密闭空间,和一脸懵逼的拆弹警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猜那个人为什么要上去呢。”松田阵平突然问我。 “一般人可能觉得是装炸弹的嫌犯吧。”我托着脑袋,一边思考一边对着他说,“不过我觉得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比如遗忘了什么东西之类的。” 松田阵平眼神复杂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她说她把装着重要资料的u盘掉在摩天轮上了。” “情有可原。”我深表同情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以一个悲惨社畜的角度看,装着重要文件的u盘确实值得拼命去找,不然以后她的人生因为丢掉了u盘,也会一片灰暗的。” 于是松田阵平开始接着讲故事。 惊慌的警察没有来得及阻止头脑一热的女孩,只能匆匆忙忙地操纵停下了运转的摩天轮,可是事发的车厢已经向上运行了一段路程,慢悠悠地停在了半空中。 摩天轮上密闭空间内只剩下穿着穿着常服的拆弹警察,和在地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救命u盘的可怜女孩。 卷毛的警察没有办法把她赶下摩天轮了,他很想冲着这个无知的女孩发脾气,气的把她丢下去。 但是事发紧急,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表示下了摩天轮一定要好好把她教训一顿,并且臭着脸僵硬地安慰她,说自己只需要三分钟就可以拆掉炸弹,不用担心。 如果故事可以这么简单地结束就好了。 炸弹上传来了新的讯息—— 下一个炸弹的地点会在爆炸前三秒显示。 摩天轮的密闭包厢里沉默了…… 如果拆弹警察只是只身一人在这里,他会毫不犹豫地作出决定——放弃拆弹,然后传递讯息。 可是还有一个无辜的人,她将u盘小心翼翼地放入书包的夹层,眼睛水汪汪的一脸期盼地望着他,就像是在洪水里看着远方的方舟。 为什么她能在这种境地里仍然满怀希望?自己真的值得她堵上生命去信任吗? 拆弹警察的喉咙突然像哽咽住了一样,他不敢去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也不敢开口询问。 虽然是社畜同时也是好市民,她把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声音甚至连一点颤抖也没有,她让他别拆了,她说她们一家都有着舍己为人的好品质。 警察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只开口说了一个“你”字,喉咙就卡住了。 他可以毫不犹豫奉献自己的生命,但是这个女孩呢?她还有许多美好的年华…… 然后他听见女孩又轻轻地笑起来,她拍了拍他的肩,颇为轻松地说:“骗你的啦,我还要活着去送u盘呢,给老板抓到旷工的话我就完蛋了。” 她就像日常在咖啡厅里和友人拉家常一样。 他来不及琢磨她话里的意思,女孩又问了他一句,她问他视力怎么样。 他回答说,视力一般,但是打字速度很快。 “这就够了,我视力5.0。”他看见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冲他眨了两下,然后她一伸腿,还没来得及等他阻止,一脚踹开了门。 此刻他们还在半空中,风迅速灌了进来,座舱的门被狂风吹动着丁零当啷击打舱壁,玻璃承受不住压力哗啦啦地破碎,从高空像雪花一样落下。 呼呼的风声在他耳边咆哮,他甚至不稳定地要站不住脚,身处的摩天轮小小的座舱都摇晃起来。 狂风卷起了女孩的长发,烈烈作响,底下围观的众人只能看见她娇小又异常镇定的远远的身影。 她正了正肩上背着的书包,然后猛得一把抱住了拆弹警察的的腰。 他来不及惊呼,也不知道是惊诧于她不知道从哪来爆发的力气,还是炸弹上显示只剩下四秒的提示。 全场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忘记余下的这四秒。 4 他们拽着从空中跌了下去,风在耳边呼啸。 书包缓冲了不少力气,他们像两只小鸟破空而出。 3 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我看清了,是米花町中心医院。” 2 他飞快地编辑短信,灵活的手指要飞起来了。 1 好像蹦极,他想。迷迷糊糊似乎看见下面的警察在铺缓冲垫,从一点到一面,平铺的速度飞快。 0 砰~炸弹的冲击波像一只无形的手,加剧着地吸引力,推着他们向下走。 他晕了过去。
第7章 相识从医院隔壁床开始 松田阵平说,后来他就晕了过去,万幸的是还有醒来的时候… 虽然人是醒了,但是人在ICU。 醒来的时候耳边充斥着各种医疗器械令人紧张的嘀嘀声响,混杂了护士紧急喊叫医生的呼喊声,再是灌入鼻腔的消毒水的气味…… 像是一场梦。 他脑袋模模糊糊的,随着消毒水气味疯狂灌入的还有回马灯一样的记忆,他想起小时候蹒跚学步,想起警校里和零打架,想起毕业后和大家各奔东西,想起友人离去,他孤身而战…… 我及时打断了他的回忆,否则他肯定要把他从前在警校的风光事迹都和我讲一遍。 松田阵平接着往下讲。 所幸他平时身体素质就挺好,勤锻炼,人也强壮,没几天就彻底清醒出了ICU,转到普通病房。 不过他还挺担心那个救他的女孩的,她看起来柔柔弱弱,和他一起从高处摔下来,不知道要在ICU呆几天,有没有撑下来。 可是当他还一脸惨相刚转到普通病房时,他看见那个女孩生龙活虎地缠着护士要吃德式布丁挞。 松田阵平在说到德式布丁挞的时候,一脸幽怨地看着我。我被他盯得不自在地摸了摸脸,背上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会说的是我吧……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开病床旁边的抽屉,里面掉出一大张红彤彤的锦旗,上面绣着的几个大字明晃晃地刺人眼球: 日本好公民天海理子 见义勇为 英勇救人 我一脸凝重地捂住脸,小心翼翼地对隔壁床幽怨脸的松田阵平说: “其实也没你想象得这么生龙活虎,女孩脑震荡,医生说脑子里还有块淤血,惨的很……” 松田阵平幽怨的眼神没变,他缓缓地用无比沉重的语气对我说:“那还真是巧了,你在我身上也弄出一大块淤血来。” 他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趁我不备一把掀起了自己的蓝白条纹病号服。 横贯在他的腹肌上有一道青紫的痕迹。 “你力气好大,踹我下摩天轮的时候在我肚子上勒的。”他一脸要我负责的样子,脸臭臭的。 但是我明显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 不是横贯在腹肌上的淤血伤。 靠点边边。 腹肌。 12345678 八块诶。 察觉到我愣了好一会,松田阵平终于发现我不是在心疼他的伤势,我在欣赏他的腹肌。 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迅速把刚刚撩起的病号服放下了,耳朵边缘似乎还蒙上了一层血色。 我这才从美色中缓过神来,想仔细回想一下传说中我勇敢冲上去环住他的腰然后两个人一起从空中跌落的场景。 不是为了回温我英勇救人的事件。 我是想回温一下腹肌的触感。 可惜。 啥也想不起来。 就这样,我和松田阵平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邻居—— 医院隔壁床邻居。 警局里的小姐姐在来看望他的时候,也不忘给我带一点东西,比如甜甜圈蛋挞蛋糕卷大福饼…… 最后我被医生明令禁止了甜品摄入。 当然也有奇奇怪怪的人来看望他。 在松田阵平睡得和死猪一样的时候。 平时的他其实睡眠很浅,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睡的格外的好,那天我似乎像是被他传染了一样,也有些困,迷迷朦朦中看见一团黑影来到他床前。 那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带了口罩,戴了帽子,还带了墨镜,身形像是个男人。 他在松田阵平的病床前站了好一会,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放下了一大束花。 临走前,他转身看见了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眼睛半睁不睁的我。 我那时候盯着他的背影好奇的看着,但是身体却困的要命,连手都抬不起来。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身看见了我。 我能感觉到他严严实实的口罩下似乎是温柔地笑了起来,他把带着手套的手缓缓抬起,将食指贴近唇边。 嘘—— 他走了。 像是带着一团迷雾。 松田阵平醒来时发现了床头神秘人送来的花,他凝视了花好一会,但是却发觉自己对此毫无印象。 我告诉他,这是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送来的,他还叫我不要说话,然后送完花就走了。 我问他知道这个送花人是谁吗? 松田阵平撑着病体坐起来,盯着自己蓝白的病号服怔了一会,然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和他做临床病友的这段时间来,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温柔又淡然的神情。 他看着花束看的出神,像是透过花瓣叶子在看另一个人一样。 他轻轻的“恩”了一声: “大概是某个不愿露面的老同学吧。”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一反常态地伸手从床头柜摸出他的标志性墨镜,戴在脸上,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后很臭屁地扭过脸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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