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安泰是钟道人想要的,寻觅自己的道是芍药仙子正在做的。 胤禛一言,可谓是正中红心,令两人皆是心潮澎湃。 “我已经买好了咱们自己的园子,就在香山脚下,灵气十分浓郁。等我派人好好收拾一番,大家搬过去之后,园子的大小事物,就全由将离姐姐负责调配。至于大师你……” 胤禛微微一笑,“就劳烦大师给将离姐姐做个副手,震慑日后可能出现的刺头了。” 不管是人还是妖,刺头这种东西只会迟到,是永远不会缺席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声道:“但凭四爷吩咐。” 胤禛笑道:“说不上什么吩咐,只不过是为了大家共同的理想罢了。只是蛇无头不行,胤禛斗胆做个牵头之人,只盼诸位恕我轻狂之罪。” 说这些话的时候,胤禛心头闪过一抹罪恶感,但最后却都化做了难以遏制的兴奋。 他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有做老板的功底了,画大饼熬鸡汤信手拈来,一席话竟是半点儿不带卡壳儿的。 很显然,无论是钟道人还是牡丹、芍药两位仙子,在这方面都比较单纯,被胤禛几句话说得恨不得立时抽到上阵。 法保心里虽然没什么志向,但他是个标准的四爷吹。只要是四爷说的,他都会追捧到底。 这边的事交代完了之后,胤禛没敢耽搁,立刻请钟道人一起到想山脚下那园子里走一趟。 今天揆叙虽然没有跟着来,却把该传过来的消息都同步过来了。 昨天揆叙去付钱提地契的时候,拿自己的身份诈了诈负责这座园子的牙公。 果不其然,这么好的一座园子,要的价钱明显不匹配,其中果然有猫腻。 据那牙公所说,这座园子里闹鬼,而园子的主人也知道这件事,还利用此事将一座园子反复卖。 别人买走了之后,过不了多久就闹着要退。 但园子的主人颇有权势,每次都是将地契拿回来,银子却只退一半。 看完揆叙传过来信件,胤禛不经冷笑了一声。 他倒是要看看,这园子里究竟养了个什么鬼! 听胤禛说完了情况,钟道人更不推辞,正色道:“此时正是贫僧份内之事!” ——他平生最见不得这等仗势欺人之事,既然遇见了,自然要管上一管。
第238章 会说话的瓷器 有了地契在手,庄园交接就很容易了。 原主人留下来看园子的管事明显是知道内情的,带着打扫院子的下人们走的时候,特别干脆,甚至颇为嚣张地对胤禛说了一句,“这位小爷,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又可以见面了。” 胤禛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说:“你说的不错,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目送那管事怪笑着扬长而去,胤禛的神色逐渐冰冷,扭头就吩咐今日特意带来的佟佳格鲁。 “派人跟着他,找个机会,把他的家人控制起来。” “是。”格鲁应了一声,大大方方地走到同僚身边打两个招呼,就先走了。 见他如此坦荡,也就没多少人好奇方才胤禛跟他说什么了。 “安亲王府?好一个安亲王府!”胤禛低低冷笑了一声,微微眯了眯眼。 他和八阿哥私底下八卦的时候,也曾打趣般问过他,这辈子还要不要与八福晋再续前缘。 当时八阿哥的脸色就是一变,非常郑重地对他说:“上辈子是我对不起她,让她在子嗣方面替我背了恶名。所以,今生我还是不要去祸害她了。” 其实前世的时候,八阿哥自己心里就明白,他之所以子嗣缘薄,全因在母胎里就没养好,童年的时候又没精心养护,从底子上就薄。 别看后世的许多小说影视里,都将八福晋描述成一个恋爱脑妒妇,把八阿哥描述成一个惧内的耙耳朵。 可实际上,若论康熙亲自给儿子们赐女人的数量,八阿哥绝对是一骑绝尘,连太子都比不上他。 不错,太子妃和太子侧妃,甚至太子的格格都是康熙亲自选的,但康熙可有一次性给太子赐十八个宫女? 没错,这就是八阿哥的特殊待遇。 虽然他一点都不想要这份特殊。 别说什么宫女身份低微,不比出身清贵的八旗贵女。 要知道,清朝的宫女也是皇帝选妃的正常途径之一,而皇子阿哥后院,有品级的分位都是有数的。 许多皇子乃至宗室的侧福晋,都是因生育有功而晋封的。 康熙之所以给八阿哥赐那么多宫女,为的就是操心儿子的子嗣,打的主意也必然是哪个宫女能为儿子诞下子嗣,便给哪一个名分。 比如后来的张氏和毛氏,就是分别生育力八阿哥唯一的儿子和唯一的女儿才上位的。 至于那些不能生下一儿半女的,在康熙看来那就是没用。 既然是无用之人,自然不必在意。 这个时代讲究事死如事生,对于后代香火祭享是十分看重的。 八阿哥没有儿子,八福晋便不着急吗? 不,八福晋只会比八阿哥更加着急。 因为八阿哥好歹是皇上的儿子,日后跑不了一个爵位,就算没有后嗣,日后皇室祭享也少不了他的一双碗筷。 可八福晋就不一定了。 所以,只要带入那个时代人的思维想一想,就知道八阿哥子嗣稀薄,根本不可能是八福晋下的手。 至于那些臆测是八福晋身体有问题的,便是她身体有问题,康熙赐的那么多宫女,身体也都有问题吗? 既然不是八福晋的问题,那多半就是八阿哥的问题了。 对于八福晋替自己背负的恶名,八阿哥一直心存感激,也一直都很拂照安亲王一脉。 可饶是如此,今生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和八福晋再续前缘。 这其中固然有前世对妻子的愧疚,不欲妻子重蹈覆辙,也未尝没有不想再沾染安亲王府的意思。 当时胤禛不理解,但是现在他理解了。 这安亲王府的一个家奴都敢如此嚣张,可见主子们平日里都是什么德性。 没错,这座庄园背后的主人,正是安亲王岳乐的第八子,也是实际上的长子塞楞额。 安亲王府的没落,是从安亲王岳乐死后才开始的。 如果清史稿记录无误,岳乐要到康熙二十八年,于准格尔之战中才会病逝。 现在的安亲王府正是如日中天,在宗室里就如参天大树,依附着众多藤蔓。 岳乐和康熙一样,都是夭折了许多孩子之后,才千辛万苦地保住了一个。 而这一个,就是塞楞额。 可想而知,岳乐对这个儿子有多宝贝。 想来,如果不是赛楞额的母亲张氏只是汉军旗出身,分位也只是庶福晋,这世子之位还轮不到三继福晋之子玛尔珲呢。 要知道,在岳乐年轻的时候,侧福晋和嫡福晋大地位相差仿佛,都算是正妻的。 但凡塞楞额是侧福晋之子,世子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世子之位岳乐虽然给不了他,但私底下却没少贴补这个实际上的长子。 这座位于想山脚下的庄园,就是岳乐给塞楞额的私房之一。 在知道庄园背后的主子来自安亲王府的那一刻,胤禛的心立刻就安定了。 如果是别的宗室王爷,他还要担心一下,康熙会不会为了某些利益,小小地牺牲一下他这个儿子。 但如果是安亲王府,胤禛就完全不必有这个烦恼了。 当年顺治病危之时,见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太过年幼,有意传位于安亲王岳乐。 其实,这在开国初期,政权不稳的时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就像金国立国初期,金太-祖传位于金太-宗,金太-宗又将皇位传给了金太-祖的儿子,就是因为国赖长君,如此能够最大限度得保持政权的平稳过渡。 顺治时期的清朝也是内忧外患,顺治考虑传弟不传子,绝对是一片公心。 但身为皇位继任者的康熙可不这样认为。 或许康熙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这却半点儿都不妨碍他嫉恨岳乐,甚至因此迁怒安亲王一脉。 偏偏岳乐是个老滑头,这么多年来康熙也只能在一些小地方抓到他的把柄,根本不足以让他伤筋动骨。 小打小闹的事情康熙也不屑做,也就一直隐忍了下来。 让一个皇帝忍着你,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一个实权皇帝肯忍着你,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宠你宠到无法自拔;二就是要寻找机会一击必杀。 很显然,安亲王府只能是第二种。 胤禛相信,这次的事情如果报给康熙,康熙是绝对不会再如从前一般轻轻放过的。 “走,咱们进去吧。大师里面请。” 钟道人点了点头,对胤禛道:“贫僧走在前面,四爷和法保大人跟在贫僧身后即可。”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串金铃,轻轻晃了晃。 清脆的铃声响起,在场之人皆不由心神一震。 无论怎么恳求都没能跟进去的张起麟,更是从这铃声里听出了一股安心的感觉。 ——这头陀看起来就很有本事,四爷有他护卫左右,定然安全无虞。 这个念头刚落下,他就生了一肚子气。 因为,法保进门前,特意转头对他嘻嘻一笑,摆手道:“小张公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四爷的。” 小张公公什么的,他认了。谁让他现在的确是干不过张保呢? 但法保的炫耀嘚瑟,实在是过于可恶! 张起麟咯咯磨牙,心头恨恨:你给咱家等着! ===== 进门之后,钟道人就但但默念咒语,汇集灵气于双眼四下观望。 可是,无论他怎么看,这宅子里都没有半死阴气,更没有半丝邪气,哪里像是有鬼的样子? 见他微微蹙眉,面露疑惑,胤禛了然道:“大师,是不是没有看出有什么妖邪?” 钟道人面露愧色,“是贫僧法力低微,的确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四爷怎么看?” 胤禛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不满大师说,今日我之所以特意请大师来走一趟,就是因为昨天我来看宅子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半丝异大样。我本以为是自己本事不济,如今看来不是这宅子有鬼,多半是有人装神弄鬼。” 法保恍然道:“主子的意思是说,那塞楞额故意找人扮鬼,把买宅子的人吓唬走,好借机敛财?” 如果是从前的法保,会懊恼: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但如今的法保经历种种变故,心底对神佛鬼狐之流早就产生了怀疑,每每遇见都会先以恶意揣测对方。 又有那破寺僧的事件,让他对这种装神弄鬼,为自己牟利的事情深恶痛绝。 他当即就破口大骂,“这安亲王府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吗?值得他用这种法子替他老子攒棺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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