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道人缕着胡须,淡淡道:“不,贫道的确是第一次来。只不过,来之前便有耳闻罢了。” “耳闻?”敖老板疑惑道,“不知道长是从何处听过这里?” 玄真道人瞥了他一眼,反问道:“这个问题,也在交易范围之内吗?” “这……”敖老板犹豫了片刻,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重重点了点头,“如果道长愿意据实以告,小人这里的东西,道长可以随意挑选一样。” 玄真道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胤禛,“这些东西,四爷可有感兴趣的?” “不,不,不,我不感兴趣,我不要这些东西。”胤禛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抗拒之情溢于言表。 敖老板不甘心地推销到:“金四爷不再考虑考虑?恕小人之言,您的面目虽然俊美,但眼睛太过圆润,未免少了几分威仪。 恰巧小人这里,前日刚到了一双波光粼粼、凛凛生威的凤目。金四爷若是换上那双眼睛,非但更添三分贵气,也会更得底下人敬畏。” 这眼熟的安利姿态,让胤禛眼角一抽,故作不屑道:“我要他们敬畏我做什么?我们家下人多的是,这个不听话就换下一个,总有人能帮我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那鼻子呢?金四爷要不要换一个鼻子?其实,您脸上唯一有些瑕疵的地方,便是鼻子不够挺翘。” 胤禛不想和他废话,直接怒道:“你胡说八道!我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有瑕疵?” ——你不是喜欢安利吗?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这世上还有一种病,名为自恋! 敖老板哑口无言。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过,居然有来过白龙堆的人,敢将城里的事泄露出去。如果他能把这个人抓出来,可就是大功一件。 眼见就到嘴的鸭子,谁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飞了? 敖老板心思转动,很快便有了主意,“若是小人能帮金四爷解决您最为烦忧之事呢?” “哦?”胤禛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你能让我那偏心眼的爹不在作妖吗?” ——其实偏心眼无所谓,但作妖太致命! “当然了,谭老板那里的秘术……” “秘术?”胤禛的声音蓦地拔高,脸上立刻露出了嫌弃之色,“我不要秘术,我不喜欢秘术,那都是害人的东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敖老板急得来回度步,就差抓耳挠腮了。 见他着急,胤禛反而不着急了,就静静的等在那里,看他还有什么招式可使。 敖老板踅摸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这里,还存着一样好东西。 “两位稍等,我这里有一样东西,金四爷一定会喜欢的。” 看他这么信誓旦旦的,弄得胤禛都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来这里真的就只是长见识了。 而敖老板也不需要他回话,话音一落,就在原地转了个圈,整个人化作一道灰色的烟雾,飘进了屏风里面。 这一次胤禛看清了,屏风后面点了两盏蜡烛,之所以乍一看灯影很多,应该是放置了镜子一类反光的东西。 但影子再多,也还是影子。刚才敖老板进去的一瞬间,带起了一阵微风,那摇晃的烛影,只有两种不同的频率。 前有两溜夜明珠,后有两支蜡烛。这铺子里的掌柜,倒是喜欢成双成对的东西。 胤禛正胡思乱想间,敖老板已经捧着一个镶嵌着流金石的匣子回来了。 “金四爷,你请看,这样东西一定是你需要的。” 敖老板说着,把匣子捧到胤禛面前,示意他打开。 胤禛看了玄真道人一眼,玄真道人却半点表示都没有,显然是让他自己做决定。 好吧,遵从本心。 胤禛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搬开搭扣,掀开了那个匣子。 匣子里是一颗鲜活的心脏,正如还在人体内一般规律而缓慢地律动。 由于见惯了这铺子里的诡异,胤禛早有准备,看见这颗心脏时,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荒谬的安定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直在等第二只靴子落地的人,终于听见了那熟悉又令人烦躁的“吧嗒”声。 “你说的宝贝就是这颗心脏?”胤禛挑了挑眉,顺手把匣子合上了。 敖老板点了点头,自信满满地说:“不错,就是这颗心脏。” 胤禛好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之所以不得父亲的宠爱,是因为我缺心眼儿,需要换一颗更好的心脏?” 这种安利的方向,和赵老师的“卖拐”有得一拼。 只是不知,这敖老板准备怎么说服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心甘情愿地买一副用不着的拐杖呢? 敖老板表示:山人自有妙计! “金四爷,您误会了,这颗心脏不是给您准备的。”敖老板微微一笑,整张脸都透出一股诡异的神秘。 “哦?愿闻其详。” 敖老板亲手将匣子打开,再次举到了胤禛面前,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一颗慈父之心。”
第299章 闹剧开场 盛絮儿非常规矩,半点儿都没有在揆叙面前露脸的意思。 做完饭之后,她便喊来隆科多将饭菜端去了东厢,自己则是在厨房草草用过之后,便躲回了西厢客房。 如此规矩地避嫌,倒让隆科多更加怀疑,是不是他们判断错了,盛絮儿,真的就只是恰巧叫做絮儿而已。 但揆叙的想法,和他完全相反。 “三爷只见过她一面,所以不知道,那位絮儿姑娘和雪儿姑娘,本就是知书达理之辈,也十分向往咱们人族的诗礼簪缨之家。” 还有一点,揆叙没有明说。 那就是在世人眼中,揆叙就是个礼仪周全的世家公子。如果絮儿想要博得揆叙的好感,克己复礼才是最稳妥的路子。 “罢了,那就再观察观察。”隆科多道,“如果他真是个女妖,我都主动送上门了,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她要真能忍住什么都不做,他隆科多敬她是条汉子,情愿吃这一回哑巴亏。 揆叙失笑道:“三爷这是要主动献祭了?” “没办法,我也就这点好处了。”隆科多办点儿都不害臊。 反正这种事情,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吃亏。 而且,他以往和那些女妖们相处时,也看得出来,人家也乐在其中,并不觉得自己吃亏了。 想想也是,他们人族定的规矩,凭什么束缚妖族? 笑过之后,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担忧之色。 隆科多叹道:“也不知道四爷如今身在何处,有没有危险?” 揆叙眉头紧皱,说出的安慰之词连自己都安抚不了,“有玄真道长在四爷身边,四爷的安全应该有保障。” 只是,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起出门的,四爷也是接到玄真道长的求救信号,才找了出去。 如果玄真道长自己就先遇难了,又如何能保护四爷? 两人长于短叹,却也无可奈何。 用过午膳之后,揆叙又在这宅子里待了一会儿,这才向隆科多告辞,回到了客栈。 接下来的几天,揆叙都没有再去找隆科多。而隆科多就真把自己当成了备考的书生,整日里捧着书,坐在窗前知乎者也。 偶尔也会有他的同窗来拜访,这些同窗自然是揆叙指使侍卫假扮的。 如果不知道隆科多具体情况的,看到他这几天的生活,会觉得非常正常。 而盛絮儿这几天也特别安静。除了家里的食材用完时,她才会挎着篮子出门买菜,其余时间,都很安分地躲在自己屋子里做些绣品,趁着去买菜的功夫,拿到绣庄换些银钱。 啧啧,单看表面,多么励志呀!连隆科多都要感动了。 两人相安无事的过了五六天,就在隆科多以为,自己是真的救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时,盛旭儿带回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就盛絮儿所说,这一男一女分别是他的表哥和表姐,因为家乡遭了灾,他们两个是逃难出来的。 这是终于要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吗? 隆科多心里兴奋不已,强自按耐住,故作警惕地将两人盘问了一番。 当然了,他一个只懂得读书的书生,自然是问不出什么问题的。 因着絮儿的苦苦哀求,他同意了让这一对男女在他家里借住。 “你们可以住在这里,但不许打扰小生读书。” “小人们知道,还请公子放心。”那个男人点头哈腰地应了。 那女人虽没有开口说话,眼神却十分得大胆,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桀骜不驯来。 哟,这是个泼辣美人? 隆科多立刻来了兴致,仔细看了那女人好几眼。 容貌还算清秀,但也就那样了,难得的是身段非常苗条,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这美人一直在看他,莫不是对他有兴趣? 被女妖投怀送抱得多了,隆科多也不着急了。 反正这种事情,就是金簪子掉在井里头,该是他的总会是他的,急也没用。 当天晚上,那女子就趁夜摸到了隆科多的屋子里。 隆科多洗漱过后,一进屋就发现自己屋里多了一道呼吸。 有人闯进来了! 隆科多几乎是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顺手就往腰间摸去。 那里,是他惯常挂腰刀的地方。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他屋里进来的这位不速之客,应该是个娇客,一个他一直在等的娇客。 他装做若无其事地走到榻前,才猛然发现上面多了一个人,登时“吃惊”地问:“是谁?” “你说呢?” 回应他的,是一个娇柔的女声。 这女子,也太大胆了吧? 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隆科多自认为,他是一个非常健全的男人,并且不爱委屈自己。 第二天一早,隆科多尚在酣梦之中,便突然听见了一声尖叫。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声音很熟悉,毕竟,昨天晚上他已经听了半夜了,怎么会不熟悉? 隆科多还没睁眼,便忍不住先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虽然这件事的发生,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这声音也太尖锐了吧?这是生怕门外的人听不到? 隆科多一边暗暗吐槽,一边装得睡得跟死猪一样,鼾声大作,全屋醒来的迹象。 直到房门被从外面撞开,男人的怒吼声,和女人纤细孱弱的啜泣声此起彼伏。猛然有一双大手抓住了隆科多的肩膀,把他从床上扔了下来。 “啊?谁,是对小生动手?” 被摔醒的隆科多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子曰:君子动口不动手。是何人如此粗鲁?简直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盛絮儿的表哥赵大似乎是气急了,不顾盛絮儿那几乎没什么力道的阻拦,上前一步掐住隆科多的脖子,“老爷今天就叫你看看,什么叫做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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