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强行挽尊?这就是教科书式的强行挽尊。 胤禛暗暗翻了个白眼,也只能无奈的把师傅原谅,并帮忙把师傅的尊严捡回来。 “徒弟明事理,都是师傅教得好。” 赵公明捏着胡须点了点头,对小徒儿的上道很是满意。 忽然,他神色一肃,厉声道:“为师这就送你过去,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务必将那历城县的城隍彻底打落神位!” 此等心志不坚之辈,如何能与他并列为神? 话音刚落,他根本不等胤禛反应过来,广袖一挥,现场就不见了胤禛的踪影。 ===== “啊——” 胤禛在一阵惨叫中从天而降,幸而他修行多年,身体强悍,虽然摔的疼了点儿,却是毫发无损。 “呸,呸!” 他一边往外吐溅在嘴里的灰尘,一边四下打量,“这是什么地方?” 正抱着老父亲的尸体,哭得泣不成声的陈大郎傻住了。 他呆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衣着华丽的小公子,不明白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为什么半点事情都没有。 直到胤禛一扭头,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眼睛一亮,另一个就觉得一阵恶寒。 胤禛颠颠地跑了过来,双手撑着膝盖弯腰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里是历城县吗?” “……是。”陈大郎呆呆地点了点头。 很好,师傅那随意的一袖子,没有把他传送错地方。 “那再请问大哥,城隍庙在什么地方?” 城隍庙? 被触发了关键词,陈大郎骤然回神,脸上露出了惊恐却又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胤禛微微挑眉:有情况啊这是。 他略一低头,就看见这大哥怀里抱着的,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他立刻收敛了神色,沉痛地说:“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大哥节哀顺变。” 刚刚经历了庙宇惊魂,骤然得到了善意,陈大郎哭得通红的眼眶,再次落下了泪水。 “小公子,你是不知,家父死得冤呀!”陈大郎抱着老父亲的尸体,朝这位善良的小公子诉起了苦。 胤禛本就心软,又察觉到陈大郎与城隍庙可能有着渊源,自然细心聆听,并不时出言安慰。 从陈大郎的口中,胤禛听到了一个虔诚信徒,被所信仰的神明卸磨杀驴的故事。 而那个神明不出所料,正是历城县的城隍爷。 至于胤禛一直询问的城隍庙也不远,他转过身去就看到了。 陈大郎口述的故事,不但胤禛听见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都听见了。 普通百姓的情绪最容易挑,普通人的潜意识里,又有“死者为大”,“谁死谁有理”等明显情绪化的观念。 陈大郎抱着父亲的尸体,说出凄凄惨惨的故事,围观群众已然是群情激奋,对刚刚祭拜过或准备祭拜的城隍爷破口大骂。 这种恶神,根本不配他们跪拜,更不配享受他们的一束香火! 胤禛眼珠子一转,满脸愤慨地呼吁群众,“既为城隍,就该为百姓谋取福祉。这恶神谋害人命,大家又何必敬他?大家伙跟我进去,一起砸了他的神像,推了他的庙宇!” ——在我中华大地上,就算是神仙,也得为人民服务! “不错,砸了他的神像,推了他的庙宇!” 众人就近寻找工具,见了木棒做榔头,跟着胤禛涌进庙里,对着那神像就是一通猛砸。 在这个世界里,无论是正神还是鬼神,神像这种东西都是很奇妙的。 如果众人信仰,神像纵然是泥塑,也无人可伤半分,更不会被岁月蹉跎。 可若是失却的信仰,原本流光溢彩的神像,就会彻底暗淡,一推即倒,一砸即毁。 众人一人一榔头下去,城隍爷的神像就碎成了齑粉。
第359章 辛氏狐狸 再说上官道长与慧园大师联手,与那下半身化成泥塑的城隍爷交手。 两位大师修为固然高深,配合固然默契,那城隍爷却有历城县一县的信仰在。 纵然他的下半身已经化为了泥塑,但只要他信仰不灭,就只能影响他的行动,两位大师与他斗了半天,竟然没从他的双腿上敲下半粒灰尘。 反倒是他没有泥塑化的上半身,被人打中之后伤得不轻,身上的红袍碎裂,露出满是淤青的胸膛。 却原来,那城隍的双腿泥化之后,保护鬼神的信仰,竟然自动将之归为了神像一类。 神像受信仰保护,两位大师纵然厉害,却也只能徒叹奈何。 这对城隍来说,真真是福之祸所倚,祸之福所伏。 原本两位大师联手,是能将他压着打的,可是他泥化之后,两位大师反而拿他没办法。 更让人无奈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城隍身上泥化的部位越来越多了。半个时辰不到,竟已然变成了一尊栩栩如生的泥塑。 “大师,这……”上官道长傻眼了。 原本他们的想法和胤真他不多,觉得城隍的身体变成泥塑之后,他们随便一敲就碎了。 哪知道,想象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阿弥陀佛——”慧园大师诵了一声佛号,从袖中掏出一根绳子,话不说,就把泥塑城隍绑了个严严实实。 “此乃困灵锁,被这所栓住,半分灵力也休想施展。” 介绍完了法宝之后,慧园大师再次闭口不言。 但上官道长却已经明白了,冲他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五叶草虽然能把城隍变成泥塑,但这种草的药效是有时限的。等时间一过,泥塑还是要变回神体。 到那个时候,一个被锁住灵力的城隍,还不是任他们宰割? 这和尚平时不声不响的,狠起来他都要甘拜下风。 剩下的,就是等了。 不过他们还没等到药效过去,就先等到了一阵喧闹声。 “从外殿传来的。”上官道长道,“大师且先看着他,我出去看看。” 等他施展法术从内殿出去,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里鹤立鸡群的胤真 “四爷?” 上官道长心头一惊,不禁暗暗猜测:莫不是这历城县还有什么大案子? 若非如此,他实在是想不到,远在京城坐镇的胤禛,何必要亲自跑这一趟。 在他出来的一瞬间,察觉到灵力波动的胤禛便扭头看了过来。两人目光相碰,胤禛对他微微点头示意,又直了直那正在被人砸碎的神像。 上官道长眼睛一亮,迅速退了回去,一掌便拍向化成泥塑的城隍。 这一掌下去,神像碎裂,有细碎的神光在碎片上溢出,凝聚到半空中,变成了一块乌黑的令牌。 上官道长正要伸手去接,突然有一只大手从地底下伸出,一把将那令牌攥在了手心里。 “何人胆敢弑神?” 一生暴喝惊天动地,慧园大师脸色骤变,迅速瞬移到了上官道长身旁,与他并肩而立,两人同时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只见一尊鬼神从地下涌出,面目俊秀,神情威严,来自尊神的威压让两位大师额头冒汗。 但他们却松了口气。 因为他们很清楚,拥有这样威压的尊神,必定是公正严明之辈。 他们剪除恶神,乃是惩恶扬善,自然不必害怕公正严明的鬼神。 “贫道上官(贫僧)慧园参见上神。” 那位鬼神寒着脸,先是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掌心的令牌,眼中的寒气略微消散,沉声问道:“吾乃监察室判官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错,这位威仪穆穆的鬼神不是别人,正是恰好游历到此的王六郎。 从那些神体碎片和令牌上散发出来的缕缕黑气,王六郎就能看出,此地城隍之所以被修士剿灭,多半是做了什么恶事。 他张口就先问这两人,而不是这城隍庙里的属神们,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偏袒。 毕竟,先入为主。 上官道长暗暗松了口气,迅速以最简练的语言,最公正的态度,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此事本就是这历城县城隍之过,他又何必添油加酱,在鬼神面前枉做小人呢? “你说你是道录司的?”王六郎的神色瞬间缓和,询问道,“你们家四爷可还好?” 两人心头皆是讶异,想不到这位地府的判官竟也是四爷的旧相识。 怪不得四爷敢组建道录司,与天下妖狐恶鬼为敌呢。 上官道长拱手道:“尊神容禀,此时四爷就在外殿,带领百姓们摧毁神像。” 王六郎轻笑道:“这的确是四弟能干出来的事。外头人太多,我不便出面,你去把四弟请过来。” “是。” 上官道长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就听见胤禛含笑的声音,“是谁要请我进来呀?” 却见青光一闪,一个眉眼含笑的俊雅少年出现在城隍庙的内殿里。 那少年一眼就看向了神光最盛的地方,当即眼睛一亮,小跑扑了过去,将王六郎紧紧抱住,“六哥,小弟可想死你了!” 现如今,他们两个可都是大忙人,如非碰巧,几乎难有一聚。就连逢年过节时,胤禛烧的祭品,王六郎都是遥收的。 “我也想你呀,四弟。”王六郎回抱住他,笑道,“我虽一直没机会见你,却也从别处听说,你在凡间干出了好大事业。六哥从别人那里听来,当真是心潮澎湃,总想着当面与四弟把酒言欢,为吾弟庆贺。” 胤禛大笑道:“把酒言欢又有何难?请六哥暂且遮掩了神体,咱们找一处有美酒佳酿的地方,今日不醉不归!” 然后,他对两位大师交代了一声,便与王六郎手拉着手,直接遁走了。 两人漫无目的,只凭着自身五感的敏锐,寻酒香而动,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一处山坳里。 胤禛打眼一望,就看出来前方那山洞里,住着一窝修行有成的狐狸。 “六哥,咱们就在此处叨扰一?” “为兄也正有此意。” 两人话音刚落,狐狸洞石门大开,有两只白毛老狐狸,领着一群皮毛鲜亮的小狐狸迎了出来。 “不知两位上仙降临,小老儿有失远迎,还望两位上仙恕罪。” 胤禛笑着海手虚扶了一下,“这位老丈不必多礼,我兄弟人路过贵宝地,老丈家重臣九勾出了酒虫,想讨一杯来解解馋。不知老丈可否宽赐?” 虽说王六郎收殓的神体,但那只对凡人有用,遇见有了道行的人或妖,却是瞒不住的。 就凭王六郎那一身神威,这窝狐狸精哪敢怠慢? 那老狐狸急忙道:“上仙哪里话?小老儿家里自酿的浊酒,能入上仙的眼是小老儿的荣幸。两位上仙若不嫌寒舍简陋,就请进来坐一坐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胤禛还了礼,笑着解释道,“我并不是什么神仙,不过是有几分修为在身罢了。我在家中行四,老丈切莫再以上仙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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