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爷回来了。”守门的小太监高兴地进来通报。 玉录玳一喜,急忙起身迎了出去。胤禩大步上前,夫妻二人默契地伸出了手,十指交握,相携而入。 “你怎么才回来?”玉录玳满脸担忧,察觉到掌心的冰凉,又嗔怪道,“手这么冷,也不知道加件衣裳。” 她转头吩咐自己的婢女,“快把我新做的那件大氅拿来。” 胤禩笑道:“福晋不用担心,只是回来的时候吹了风,不打紧的。” 玉录玳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不打紧?年轻时的时候不注意,等老了有你好受的。” 她一路絮絮叨叨,一边数落他,一边说些琐碎事,胤禩都笑眯眯地听着,只觉得这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事了。 前世福晋死后尸骨无存,这样的琐碎杂言,他便是想听,也没人说与他听了。 “御膳房的菜你也知道,热得次数多了就没味儿了。我干脆让人送来了清粥小菜,你将就吃点儿垫垫胃。” 玉录玳赶紧让人把饭菜都摆上来,亲手给胤禩盛了一碗小米粥,“快喝吧,这个最是养人。” “对了,福晋可曾用膳了?” 不等玉录玳答话,她的贴身宫女别口齿伶俐地说:“福晋一直说要等爷一起,哪里用肯用?” 这是在给她主子表功呢,真是个伶俐丫头。 胤禩赶紧玉录玳盛了一碗,“福晋也吃。” 见八爷对福晋这样好,阿哥所里的人自然知道该朝顺哪个风向。 两人私底下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向是边吃边聊。 玉录玳道:“对了,今日舅母进宫拜见皇后,顺便转道和我说了会儿话。” 话虽如此,但究竟哪个是主要的哪个是顺便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哦,她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无非是找我打探你在朝堂上的事。”玉录玳冷笑道,“不过,我一个妇道人家,只在后宅厮混,哪能知道前朝的事?” 佟佳氏不过是欺她年幼,才把主意打在她身上,从她这里找到突破口罢了。 玉录玳又不傻,怎么可能上当? 到最后,不但佟佳氏幸幸而归,还让玉录玳不着痕迹地套了话。 “你小心一点,安亲王府联合那几位王府,想要通过对付你,来打击皇上的威信。” 胤禩嗤笑了一声,不屑道:“真是不自量力!” 就算他十分不爽胤礽,也不得不承认,受过正统储君教育的胤礽,无论是心性还是手段,都比常人强出一大截。 那些自以为是的王府,若是安安静静的倒还罢了,一旦敢冲皇上呲牙咧嘴,下场不一定是被掰断牙打折腿。 “不用管他们,且看他们自取灭亡。” 玉录玳笑道:“那咱们就不管这些了。说起来,咱们的府邸也快修建好了,等明年开春,就搬出去如何?” “你说好就好。” 只要和你在一起,苦海也是彼岸,异乡也是归途。
第378章 知心符 再说胤禛与明若连夜离开京城,只为了躲避康熙,竟然有种别样的刺激感。 直到走过十里亭,明若才松了口气笑道:“前世今生两辈子,我还是头一回明目张胆地为抗汗阿玛。” 胤禛却道:“这种事情,本就是一回生两回熟,违着违着就习惯了。” 逼宫造反他都敢,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明若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大变,“糟了,咱们只顾跑得快,忘了让人已经报皇上了。” 无论如何,现在胤礽才是那个坐在皇位上的人。而胤禛身为亲王,未有皇命便私自离京,皇上若是动怒,把他圈了都不为过。 “这个你不用着急,既然八弟通知了咱们,让咱快跑,后续的事他会安排好的。” 对于八贝勒的处事能力,胤禛还是很有信心的。 明若不禁点了点头,“也是,老八那人心眼儿最多,办事从来滴水不漏。” 话虽然说的不太好听,但赞赏之意却半点没少。胤禛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管他的那点小情绪。 这两人上辈子毕竟是死对头,若是重来一世便能冰释前嫌,那也未免太过轻易。 明若一边信马由缰,一边观赏日暮之景,随口问道:“那咱们现在要去哪儿?” 对于这一点,胤禛也没准备,他们出来的实在是太过仓促。 他略微沉吟了片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先去神仙岛一趟,拜访一下钟大师,再游历全国,趁机把道录司铺设的各个据点巡查一遍。” 虽然他当初选的人人品都不错,但人是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 从前他们在神仙岛上清苦修行,如今骤然到了人间繁华之地,难保不会被十丈软红腐蚀了心性。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一路游山玩水,尝遍各地特色美食,过得十分畅快。 道录司的各处据点,倒是还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一是因为现在建立的时间还短,二也是因为镇守各出的毕竟是修行有成之人,被腐蚀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也正因为他们大多不耐俗事,底下也招募了许多小吏。 胤禛将这些人召集起来,轮番敲打,又再三叮嘱各处的镇守,务必看好这些小吏,莫要让他们借着道录司的名头,胡作非为欺压良善。 两人走到敦煌时,还有了意外收获。 镇守敦煌的皇甫道长和胤禛一样,是以符篆入门,对符篆一道研究颇深。 他听了胤禛的提醒之后,决定潜心研制一种符篆,打入人体内之后,可以辨别善恶。 一旦中此符者,心存贪念、恶念与私念,便会揪心扯肺,痛不欲生。 “道长好想法!”胤禛首先肯定了他的思路,紧接着才提议道,“不过,人皆有私念,这点连修行之人都不能免俗,又何况是凡人?我以为,只要私念不过度,也不必太过苛责。” 皇甫道长想了想,点了点头,“四爷说的是,频道炼制符篆的时候,会注意这一点的。” 然后她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胤禛,“说来四爷也是符篆大家,不知贫道是否有幸,请四爷指点一二?” 遇见与自己同修一道的大手,胤禛也有些技痒,当下便笑道:“指点不敢当,咱们相互切磋交流一番便是。” “就从这个知心符开始?” “知心符?”胤禛了然道,“是道长给新符篆起的名字吗?倒是十分贴切。” 原本他想叫测谎符的,但和皇甫道长取得知心符一比,果然少了几分文采与浪漫。 “就依道长,咱们共同研究一下道长想到的知心符。” 见两人都信心满满,仿佛只要研究了就能成,明若忍不住给两人泼了一盆凉水,“自古以来,人心最是难测,连诸葛都难看透人心,又何况是身为符篆的死物?” ——这东西本来就难,就算你们研究不出来,也不要因此气馁。 胤禛和皇甫道长对视一眼,笑道:“无论成与不成,总得试试才知道。若不试试,谁知道能不能成呢?” 皇甫道长附和道:“不错,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只是,想要研究出能够感应人心绪的符咒,肯定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 后世虽然也有测谎仪,但那不过是根据人的心跳,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而已。 如果一个人的内心足够强大,对自己的控制力够强,就算他真的说了谎,测谎仪也对他无能为力。 他要和皇甫道长一起研究新的符,篆自然不能把明若困在身边,于是便对明若说:“敦煌多古迹,你若是闲的无聊,便到处转转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机缘呢。” 正好明若修得是水系仙法,根本不怕大漠干旱枯燥的气候。 明若也知道,自己在符篆上没什么天赋,也没什么研究,留下来也帮不上忙,便点了点头,独自离去了。 却不想她这一转,还遇见了一件新鲜事。 却说敦煌地处边境,地广人稀,文风十分寥落,数百年也没出几个秀才。 因而,城东的秦秀才在这一带的威望极高,是有名的乡绅大户。 且他为人和善,处事公正,附近的居民但凡家里有事,不敢劳烦官府,边爱找他来主持公道。 秦秀才有个好友,是做皮货生意的,姓陈。 陈生早年也是清秀才的同窗,但与读书上实在没有天赋,考了两次没考上就改行回家做生意了。 因着陈生家里穷困,做生意的钱财还是秦秀才资助的。不想陈生读书虽然不成,但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不过两三年,不但回了本,还大赚了一笔。 这陈生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每每赚了钱,便分出三成干股来,送给秦秀才花用。 由是,两家更加亲密,逢年过节都会相互走动。 陈生十八岁的时候,娶妻张氏,夫妻感情和睦。 可惜张氏命苦,不过五年便香消玉殒,只留下一个儿子虎头。 因为怕儿子受委屈,陈生一直没有续娶。 直到最近,秦秀才做主给他说了一个带女儿的寡妇。 这寡妇姓王,心地善良,性情略显懦弱,没什么主见。 而秦秀才看中的,就是她没主见的性子。 他之所以给好友说媒,是为了让好友有个伴,并不想给自己的侄子虎头添堵。 如今虎头也有八-九岁了,已经知道人事。秦秀才说媒之前,也和虎头商量过,虎头并不反对自己的老爹再找一个。 边境之地,本没有那么多讲究,亡夫再嫁的寡妇比比皆是。 王寡妇本就是个软弱人,丈夫骤然离世,她一个人实在没有带女儿生活的能力,在秦秀才的劝说下,她也愿意嫁到陈家去。 而陈生在好友和儿子的双重劝说下,也同意了咱们亲事。 既然双方都有意,睡醒就好办了。陈家很快就请人算出了良辰吉日,吹吹打打地把王寡妇并他的女儿接到了陈家。 因着陈家也是当地大族,当家的成婚,自然要回馈乡里,便于结婚当日,摆了一日的流水席。 男装的明若正好游历到此,便跟着蹭了一顿席,顺便看了一场稀罕事。 却说,这一对半路出家的夫妻正准备拜堂的时候,女方却突然拽下了盖头,脸皮抽搐,脸上神情诡异,揪住陈生的辫子便大骂他负心。 陈生当时都懵了,也幸好秦秀才比较冷静,三言两语便套出了话。 却原来,新娘子王氏,被陈生的前妻张氏附了身。 那陈氏实在不甘心丈夫另娶,便趁机大闹礼堂。 秦秀才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先说陈生为她守了多年,十分寂寞;又说虎头没有母亲照顾,难免孤苦。 就在张氏有些松动的时候,陈生突然全身抽搐,双眼下面现出两片阴影,张嘴便骂王氏水性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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