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独有的礼物。希望你可以拥有美好的每一天。”他只是笑了笑,再次朝她微微鞠躬,“晚安,海莲娜女士。” 我在他退开之前往楼梯下飞去,变回人形快步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小跑着从后院出去,于毛榉树下放缓了步伐。 我怔怔地立在那儿几秒,然后坐下来。 他在情人节给了别人祝福和礼物,却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 其实我也没有多难过吧。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也该顺理成章地接受任何应有的后果。 只是他无所表示,留下了一串朦胧的省略号在故事的结点,好像要我自己去从他那里挖掘出一句“就这样结束吧”,而他也同样清楚我弄得明白这一切。 湖面除了夕阳映在上面的星光粼粼,平静得如同我现在的心情。 我待在这里一会儿便站起身,回了寝室,把包放到桌子上,坐在床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伯斯德已经躺下了,背对着我翻着什么书。 我想,我也该早点休息了。 我把今天的书本拿出来,将明天需要用的书放了进去。突然,我从包里翻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几枚巧克力,还有一张未署名的简单但很精致的贺卡。 [情人节快乐。] 我愣了一下。在我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的同时,我感受到了脸颊上滑下来的温热。眼前的字迹已经完全模糊了,但我依然认得。 是奥赖恩·布莱克。 当我抱住肩膀伏在桌子上,整条胳膊都是湿的时候,我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哭。 我对着幽蓝的窗口,控制着酸涩的双眼不去眨动,控制着呼吸努力不发出声音。我感觉我快憋过气了。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在哭什么。 我认为我既没有因为里德尔难过,也没有因为奥赖恩的贺卡而欣喜。 我只感谢他有在喧哗热闹的人群里注意到一言未发的我。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不是那些嘈杂的情绪与我无关,而是我没有去关注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关注我,仅此而已。
第29章 其实一切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只有当我孤身一人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并不孤独。 我是该振作起来的,去做我该做的事。 我甚至比最初还认真许多,我为此感到惊讶。对于六月份即将到来的考试,我付出了比往日加起来还要多的努力,我比任何时候都要忙,几乎没有精力去考虑其他事情。 我深切认知到这样或许是件好事。按这样下去,我还是有很大希望在毕业后找到合适并且我喜欢的工作的——五年级都快结束了,是该为未来想一想,而我已经好久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同样的事情就丝毫没能影响到里德尔。 我感到胸口突如其来地发闷,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把思路硬生生扯回到面前的魔药课作业上。 现在是复活节假期,但图书馆的人并不算少。几乎没有人回家——每年复活节假期都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假期,堆积如山的作业量让人头疼,可惜为了考试还是不得不认认真真地写完。 “嗨。” 我抬起头,是那个之前让我帮忙送贺卡的赫奇帕奇男生——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是叫杰理? 他正巧路过我旁边,笑着冲我打了个招呼,我也回应式地点点头。他走过去坐在了后面多尔茜旁边,低声说笑交流着什么。 我猜他们大概是真的在一起了。 我回过神。 “奥赖恩。”我小声叫了一下坐在前面不远处的奥赖恩,“魔药书。” 他反应了两秒,最后站起身,随手拿起东西走了过来。 “什么?”他没有看我,一边问了句一边在我的桌子对面坐了下来,继续低下头写他的论文。 “魔药书,借我看一下。”我重复道。 他一只手写着字一只手从包里拿出书放到桌子上。 “谢谢。” 整个下午的时间我都用来写未完成的作业了,当我落下最后一笔,醒过神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你……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了?”奥赖恩开口说。 “以前我不是也这样吗。”我想到我刚来霍格沃茨那时候学习上确实很认真,总之我也忘记什么时候开始心思就逐渐不在这上了,来图书馆的次数和时间也都少了好多——直到现在才找回来一点点感觉,但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轻松了。 他愣了会儿,好像在回想,然后摇摇头:“嗯,太久远了。” “六月份就O.W.L.s考试了,而且我们已经快六年级,再有两年毕业工作,还是会有点紧张的…… “假期结束就要考虑就业问题了。你想做什么,也许——傲罗?”我问。 “不。”他非常果断地否决了。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过来问我:“你呢?” “治疗师?或者教师吧。”我说道。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可能因为我这段时间用心了,最后的考试还算顺利,只等着六年级开学后出成绩了。 七年级的N.E.W.T.s和我们并不是同时进行的。 他们考试结束前,我从二楼的走廊走过,抱着书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等到厚重的大门敞开,四种颜色的袍子分成两条岔路熙熙攘攘地涌出来。我很不幸的正面对着中间那条无人的空隙,但走廊里来来往往学生不少,我倒不会引起注意。但我很容易就看到了清一色的绿袍子中那个双手埋在兜里的挺拔的身影,因为他于那些眉飞色舞讨论考试内容或者假期再或者理想与未来的人群里淡漠得让人无法忽视。 明天就要离校了。我收回目光,往休息室走去。我认为我不需要和他说再见。 像大多数人给家里人写信一样,我也给坎德先生写了封信,告诉他我要放假了的事,等待第二天回程。 傍晚外面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人一边散着步一边小声交流。借着点月光,我看见在黑湖边的木椅子上坐了个人,而且还很眼熟。 我靠近了一点,他发现了我,然后冲我礼貌地笑了笑。 “杰……杰理?”我试探道。 他抬起头,眼神明显出现了一丝惊讶:“你知道我叫什么?” “对啊,当初还是从多尔茜那里听说的,我猜也就是你。”我回答。 他的眼睛猛地黯淡了一下。我差点以为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因为他只是笑笑没说话,站起来慢悠悠地走的黑湖边。 “毕业了。”他自言自语一样陈述这这句话,然后打了个哈欠,直直地看着黑湖湖面。 我站在离他几人远的地方,沉默不语。或许我应该说句毕业快乐,但他的心情似乎比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要沉重许多。 可是我和他并不相熟,所以我也没有打算问他。 “嗯……我先走了,再见。”我这么说道。 “拜。”他应了一声。 当第二天清晨的太阳升起时,整个霍格沃茨也喧闹了起来。每个人都拖着行李,还有一群毕业生在合影留念。 我坐在长椅上等候,六月的阳光太过于刺目,我微微皱起眉头。 在这种情况下我总能一眼注意到里德尔。但此时他和旁边几个学生说了两句话,然后就敷衍地点点头,抛开还在继续聊得热火朝天的他们朝我的方向走过来,阳光促使他眯了眯眼睛。 “早。” 熟悉又有些陌生,带着他优雅从容的音尾淡淡地落在我耳朵里。 “早。”我完全是下意识地回应道。我意外地注视着他一直到他也坐下来,尽管中间隔了一人远,但我还是觉得不大习惯。 我挪开了视线。 我认为我们疏远得太久了。 他对比我还是显得十分自然了,甚至让我觉得他真的只是想来坐一会儿。 “你去哪?”他问。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先回去找坎德先生。” 他点了点头。 “你呢?”我迟疑了几秒,还是问了出来,“你毕业后有什么安排?” “可能回来当老师吧。”他说。 当初是他先疏远我的,如今也是他先主动来找我搭话,我没法理解他抱着怎样的想法,我不得不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或者怎样,但他只是客套了几句就站了起来:“走了。” 我转过头,火车已经停在了那里,喷着白气。 教授们在集合各个学院的学生,大家都陆续上了车。 坐在车里无聊得使人犯困,火车启动之前我便趴在桌子上,把脸完完全全地埋进了胳膊里,双手环住肩膀。 我想这大概是最让人有安全感的姿势了,光线和噪音都很难打扰到我。 我昏昏沉沉地伴着若隐若现的汽笛嗡鸣声睡了过去。 光线昏暗得看不清楚四周,我眨了眨眼睛,眼前仍然如同蒙上了一层雾气。但我还是能意识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走廊里,周围还有几扇封闭的大门——除了我左边的这扇门是半掩着,自其中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和他可不一样,他就是个蠢货。” “闭嘴,汤姆!不准你这么说,去和他道歉!” 男孩冷哼了一声,擦着女人的胳膊走了过去,从敞开的门离开了屋子,我跟了上去。 “里德尔?”我想要叫住他,但是他好像听不见我说话一样,径直往前走,直到刺目的光照进我的眼睛,我抬起手遮在额前,等可以重新看得见面前的景象时,我发现自己赫然置身于一条乡间小路上,两边都是高高的、枝叶纠结的灌木树篱,似乎还有人骑着马慢悠悠地消失在远处。 我顺着小路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看见前面有几个戴着高帽的男人在说话,其中还有一个抽着烟斗,朝我这边看了看。 “你好?”我尝试着打招呼。但他转过头继续和旁人聊天了。 “我在考虑给他换一个学校了,他跟那里的孩子们玩不到一起去。” “换个环境难道就会好些吗?” “我不知道。不过或许这能说明他比其他孩子聪明些,哦——要我在克顿夫人面前说这些,她又要觉得我冒犯到了她的孩子,她生气起来就像烧着了的热气球。” 我疑惑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看起来就像四十多岁的汤姆·里德尔一样。但我肯定他不是,里德尔可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讲过话。 我越过他们继续往前走,拨开茂密的灌木丛,我看见一个男孩坐在台阶上,一片叶子在他面前飞来飞去,他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动了动手指,叶子莫名分裂成了两半飘落到了地上。 “里德尔!”我喊他的名字,但他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 突然我感觉脚下的地面一阵晃动,四周场景模糊了起来,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我晃了晃脑袋,周围重新变得一片漆黑,我还站在最开始的那个走廊,这次敞开的门变成了右边的一扇,我走进去,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外面天色阴沉,雨好像下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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