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 傅红雪叹道:“我今天之所以要报复你,或许也是因为你这耳朵和尾巴实在很可爱。” 秋星喜笑颜开,道:“你现在说起话来,怎么会这样好听呢?真是油嘴滑舌。” 傅红雪道:“全天下,也只有你觉得我说话好听。” 秋星奇道:“为什么?” 傅红雪道:“因为我根本就不怎么和其他人说话。” 秋星就不笑了。 她看了傅红雪半晌,傅红雪也低着头看她,半晌,秋星忽然凑上去,吧唧亲了傅红雪一口。 她轻轻道:“傅红雪。” 傅红雪道:“嗯。” 秋星又道:“你果然是我挑中的最好的男人,我好喜欢你。” 傅红雪的眸色也变得温柔下来。 他伸出自己的手,用一根手指的侧面轻轻抚了抚秋星的侧脸,道:“我也是。” 我最爱你了,为了你,我可以把我余下的生命都拿去追杀你的仇人。 秋星伏在他的怀里,久久的不说话。 天色已深了,秋星似乎是累得很,她舒舒服服地窝在傅红雪的怀里,慢慢地安静下来,好似已陷入了深沉地睡眠之中。 傅红雪却睡不着。 他盯着秋星的睡颜看,忽然一下子有想把她叫醒的冲动。 十八年前,秋星也就是像这样,陷入了长久的深眠之中,他看着秋星,恍惚之间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看不见边际的夜晚。 忽然之间,他整个人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用力地抱紧了秋星,秋星呼呼大睡,没有一点点的反应,傅红雪死死地盯着她,忍不住又低头去吻她。 他看似正常,实际上却已不正常到了极点,他眼眶通红,忽然又恶狠狠地瞪着秋星。 这一刻,那个成熟稳重的傅红雪似乎一下子又不见了,那个十九岁的少年仿佛又出现了。 秋星被弄醒的时候,整个人都委屈的要命,那双又大又圆的绿眼睛都睁不开,眼眶里含着眼泪,然后她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傅红雪。 秋星伸手抱住了傅红雪。傅红雪的脊背弓起,在苍白的皮肤之下,脊柱的形状凸起,,好似一节一节的白骨长鞭一样。脊柱骨本来是人体非常重要的一根骨头,若是脊柱断了,那这个人必定非死即重伤,但此时此刻,这根骨头却给人以一种非常残酷的感觉。 今夜无月,今夜无竹柏。这小小的酒馆客栈之中,也好似被笼罩上了一层暗沉沉的阴影,傅红雪最讨厌这样没有月亮的夜晚,因为这会让他想到秋星丢掉一条命的那个漆黑之夜。 即使秋星已回来了,他竟还是忘不掉。 不仅忘不掉,他还很紧张,因为他实在是忍不住要想,会不会有人还想对秋星动手?他真是一个很没用的男人,因为过去这么多年,他甚至都没能再找到当年那在暗中作祟的方士。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当年的事情似乎并不是那样的简单,这些年来,他所遇到的阻力,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秋星道:“你……你怎么了、傅红雪,你在害怕什么?” 傅红雪忽然紧紧地抱住了秋星,嘶声道:“我怕你再受暗算!” 秋星的身子温暖的要命,她身上那种糖果一样的香气,让人想到云朵,又让人忍不住的放松下来。 秋星道:“吸血姬也告诉我,当年的事情似乎并没有那样简单。” 傅红雪只觉得一股深沉的仇恨涌上了心头。 秋星却道:“可是你却该好好的休息了。” 傅红雪一愣,看向怀中的猫美人。 他已长大了,看秋星,再也不是带着当初的那种梦幻的滤镜了,可这猫美人还是美得惊人,又可爱得惊人,即使傅红雪在这江湖之上,已见过了形形色色的美人,但她们对于傅红雪来说,不过是红粉骷髅,只有秋星、只有秋星是活生生的、他想要的那个人。 过了这么多年,她好似还是能一眼看出他的疲惫、他的强撑。 秋星道:“你是不是睡不着?” 傅红雪哑声道:“时常如此。” 但其实不是的,秋星回来之后,他反而觉得更紧张了,因为他时刻觉得有人会来害她。 秋星就伸出一只奶白色的小手,点了点傅红雪的鼻尖,道:“放松些,没事的。” 傅红雪慢慢地平静下来。 半晌,他道:“你说的对,我该放松些。” 幕后黑手还没出手,他就自己先让自己倒下,那是绝不行的。 秋星道:“你好好的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傅红雪道:“好。” 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好似有些脱力一般。 秋星脸上红扑扑的,一直望着傅红雪的侧脸,十八年未曾相见,他实在是已变了,可那种在她面前的听话劲儿,似乎又一点儿没变。 傅红雪终于没有做梦。 他终于也睡了一个安安稳稳地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的时候,他霍地睁开了双目,双眼之中,满是清明。 江湖刀客,就是这样,常年累月的刀光剑影,让他对风吹草动极其的敏锐,只肖稍有动静,他立刻就会清醒过来。 秋星仍在睡眠之中。 十八年未见,傅红雪只觉得秋星似乎越来越不像人了,反倒是与小猫咪更加相似了,不过想想也是,秋星融入人类社会,本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内丹,若无这个需要,她根本也不需要去学习人类的言行举止的。 睡了十八年,那些后来习得的言行举止自然会扔掉不少,而她身上的猫咪特质,也会更加显眼一点。 更重要的是……还有因为化形失败而不得不留下的耳朵和大尾巴。 当然,此时此刻,并不是去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忽然冷冷地开口:“若是想活,就滚开。” 他的语气冷得像刀锋。 这样的语气,自然不可能是对着秋星说的,他是对着掩上的门说的,就在刚刚,他忽然听见了一阵极轻、极轻的脚步声,最后停在了他的门口,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推开门。 傅红雪的左手仍抓着刀,他的右手揽着秋星。 他仰面躺在榻上,一动都没动。 这个站在门口的人听见他的话之后并没有走,反倒是忽然重重地剁了两下脚,似乎在挑衅一般。 ……这很正常,江湖上的人鲜少有听劝的,其实傅红雪刚刚说那句话,真的是想让此人惜命的,但就像昨天的那女杀手一样……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闯。 那人一下子就推开了门。 然后,他的眼睛就直了。 因为他看见了秋星。 此人正是昨天的那店小二,只是昨日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好像当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被吓破了胆子的店小二一样,今日,他仍穿着那身打着补丁的衣裳,整个人姿态却已变了。 此人的眼神阴鹜如隼,此刻却紧紧地盯着秋星,秋星伏在傅红雪怀中,小巧的鼻尖有一点微红,漆黑的、微微卷曲的柔软长发随意的铺开,撒在傅红雪的身上,倒是很像某种甜蜜的蜘蛛网,正在把这个苍白、冷漠的成熟男人给网起来。 她的两只毛茸茸的白耳朵却忽然动了动。 这人阴森森地道:“傅红雪,你的口味原来就是这样的小猫妖。” 傅红雪才懒得理这种无意义的挑衅,他只是淡淡道:“你知道妖怪。” 店小二道:“是又如何?” 傅红雪道:“我决定不杀你。” 店小二一愣。 傅红雪又接着道:“但你要留下有用的话来。” 店小二忽大笑起来,嚣张地道:“好啊,你只要把你的小猫妖给我用上一用,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他的面色是如此的狰狞和嚣张。 但他其实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江湖人,有经验的江湖人,做事并不只靠情绪,那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才会犯下的错误。 这店小二的名字叫做孔雀,当然,这不是他的名字,这只是他的外号。 孔雀,一种美丽的鸟类,是最接近神鸟凤凰的凡鸟,但这名为孔雀的杀手,却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人,普通到一走入人群,就再也找不着了,所以他才能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店小二。 一个人的名字,或许并不能反映出这个人的真实特征,因为父母往往会带着爱意,用名字表现自己对孩子的美好祝愿,但一个人的外号,却一定可以精准的表现一个人。 孔雀的外号之所以叫做孔雀,是因为他手里有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就是他能来杀傅红雪的底气。 这样东西就是孔雀翎,孔雀山庄的至宝,天下暗器之中最可怕、也最美丽的那一种。 他的手中已暗暗握住了袖中那一个黄金图卷。 孔雀放肆的大笑,放肆的侮辱秋星,为的就是乱傅红雪的心。 傅红雪实在是一个可怕至极的人,即使孔雀拥有孔雀翎这样的暗器,他也没有把握杀死傅红雪,他只能去刺激傅红雪。 但傅红雪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是一双全然漆黑的眸子,即使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似乎都透不过这双漆黑的眼睛。 傅红雪道:“你想激我。” 孔雀不说话,他的心忽然已沉了下去。 傅红雪又道:“你的舌头得好好的在你嘴里,只是你这只杀人的手却要留下。” 孔雀一惊。 傅红雪忽然起身,然后又反手用被子把怀中的猫美人裹好,刀在他的手里,他的上身精赤,苍白的皮肤之上,满是鞭伤留下的疤痕。 孔雀的手握住了孔雀翎,几乎就要发出这种神秘的暗器。 但下一个瞬间,他的手就掉在了地上,傅红雪的刀太快,快得甚至让这孔雀都无法感觉到疼痛,孔雀忽然狂笑起来,好似发疯一样的后退,门却在此刻砰得一声关上了。 秋星睁眼,忽咯咯笑道:“你这样扰人清梦,是很找死的事情,知道么?” 傅红雪道:“你想让他死?” 秋星道:“你不是说要留下他一条命?” 傅红雪冷冷道:“他败在了我手中,他的命自然是我的,我让他死他就死,我让他不死他就可以不死。” 秋星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直到现在,孔雀才真正看清了这猫妖美人的脸。 美丽,实在是很美丽,她松松垮垮地穿着傅红雪粗粝的黑衣外套,坐在床榻边上晃着腿,那黑色的衣裳底下,能看见一点点雪白的蓬松大尾巴。 这猫美人的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就落在了孔雀身上,她的嘴角仍带着笑意,好似是一个最天真、最无辜的小美人一样。 只是从她嘴中说出的话却可怕得很:“那我就是想让他死嘛,傅红雪。” 傅红雪就面无表情地道:“那就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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