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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抵抗我的。抵抗我，都没有好下场。跟我妥协最聪明，你劳苦功高，我不会为难你的。” “多少人比我更劳苦功高，结果不也是死无葬身之地！”萧剑僧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连我都容不下。” “我只是让他们三人吸住你的注意力，”凌落石说，“你看看这是谁？” 凌落石帐下与雷大弓、兔大师、狗道人齐名的唐小鸟就在这时出现了。一身锦衣男装的南星就被他制在手里，且看上去脚步虚浮、浑身无力。 萧剑僧的下唇已咬出血来。 “怎样？”凌落石扬起一只眉毛道，“你降了，我放了他。” 南星并不说话，目光中也无惧色。 她越不怕，凌落石越想让她怕。一手抓住南星的咽喉，轻轻一用力，就“格”地一响，萧剑僧狂呼道：“慢！” 凌落石像是才想起他来，问道：“怎么样？” 萧剑僧的手在抖。 “要快些了，”凌落石说，“我一向都没什么耐性。” 萧剑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是大将军，竟用这种伎俩……” 凌落石从腰间拔出一柄军刀，眼看就要往南星脸上划落。 “住手！”萧剑僧惨叫一声。 “嗯？”凌落石的刀是在半空止住了，但左手仍捏住南星的喉咙。 “我降也可以，”萧剑僧喘气着道：“但我有条件。” “你说。” “一，不许你杀她，”萧剑僧弹精竭智要使自己输得较有利，“也不许伤她。” “可以！第二呢？” “二是不能杀我，”萧剑僧说，“我带她走，决不惹怒你。” “好！”凌落石道：“我只不许你跟我作对。” “你有什么保证？”萧剑僧不相信他。 “你要我用什么保证？” “要你当天立下重誓，”萧剑僧说，“我不相信你的话，空口无凭。” 被凌落石捏在手里的南星这时才发出一声叹息。 凌落石对她这一声长叹很是满意，这是一种没有希望的叹息，看来这孩子比萧剑僧还懂我。凌落石这样想着，很有些开心的说道：“好，我决不杀萧剑僧伤萧玖。皇天在上，我如违此誓，愿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一家大小，不得好死。这你可满意了吧？”凌落石沉住气道，“你可别惹火了我！你要是不降，我就先杀萧玖，再亲手格杀你，你也飞不上天去！” 到此地步，萧剑僧只好颓然弃刀。 刀一脱手，狗道人和兔和尚便立即制住了他，封死了他的穴道。 南星轻哼了一声。 “我没有食言。”凌落石很有耐心的跟这个被他扣住喉咙的少年道：“我没杀他，也没伤他，是我的手下干的——你没看见吗？是他们干的，我完全没有动手。就算他们杀了他，也与我无关。对你也一样。” 狗道人和兔和尚用一种特殊的、凌落石亲授的方法来揍他。用上这种法子，即使再雄姿英发、英武迫人、钢铁一般的汉子也会完全变了形。只需要片刻，就能让人不但不像条汉子，而且完全不象个人。因为被打的人，浑身上下不会有一根骨头是完整的。 萧剑僧腿上给踢了一脚，剧痛。肋下给揍了……半拳。应该是半拳吧，只痛得五脏六腑都绞起来了，却没来得及发力击断他的肋骨。 其实狗道人和兔和尚出手已经十分快了，快到出拳出腿都快出了残影，但这样都没来得及收回拳脚回护自身。 随着凌落石发出的一声惊叫，狗道人和兔和尚被一股罡风扫飞出一丈多远，重重摔在了地上。 凌落石在萧剑僧弃刀时就已经开始笑了，他觉得接下来自己可以好好的玩他的“新玩具”了。但是在狗道人和兔和尚开始收拾萧剑僧时，凌落石手中扣住的人好像忽然变成了一只灵活无比的鱼。直接从他手中滑走了。 凌落石应变能力何等之强，那一个瞬间，他从不同的方位抓了十四次。而那刚刚还在他手里的萧玖只闪了一次，一次就闪开了他十四次出手。 凌落石甚至抢身想挡住萧玖的去路，但他对上的是一双眸色浅淡如蜂蜜，每只眼中都清清楚楚两丸瞳孔的眼睛。 凌落石大叫一声：“重瞳？！” 他惊叫的片刻，狗道人和兔和尚已经被罡风扫飞，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那萧玖手上竟持了一把巨大的重斧。下意识上前拦人的“射日天王”雷大弓出手就是绝技，二十颗“雷震子”同时射出。这是他苦熬了十年才熬出来的绝门暗器，不止综合了暗器、火/药之力，爆炸之后还会放出毒烟，多枚“雷震子”同时出手，避无可避。 确实避无可避，对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只不过，这“绝大多数人”里，包括狗道人、兔和尚和雷大弓自己，但是不包括用巨斧将“雷震子”全数扫飞出去的人。 等爆炸的余威和毒烟稍散，及时避开的凌落石只看到了狗道人、兔和尚和雷大弓的尸体，“萧玖”和萧剑僧已经不见踪影。 凌落石第一反应不是气，而是怕。他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怕”这种情绪了，但是只要一想到那萧玖那快到极致的身法，刚才她还只求救人，若是尽力攻击，武功强如凌落石，也不敢说能顺利躲开。 ……
第29章 南星拎着萧剑僧一路出了危城，她的轻功全力施为，快到守城门的人都没看清。 她是惊怒交加，又无比担心之下，怒瞪凌落石，才一个没控制好，直接显露了双目原来的样子的。也不知是不是惹了麻烦。不过救下了萧剑僧，什么麻烦都不算麻烦了。 等出了城，来到郊外的树林里，南星才把萧剑僧放下，急喘了几口气。 萧剑僧受惊不轻，不管是今日的险死还生，还是南星的身法、巨斧，到最后展现出的绝世轻功，哪点都值得“惊”一阵。 南星喘匀了气，开始研究萧剑僧被封的穴道。浑厚无比的内力打底，很快就解开了。 因为并无人追过来，他们也无处可去，于是两人就地坐在树下休息。 萧剑僧被封的是重穴，他们根本没准备让他活着，所以下的也是狠手。很是过了一会，浑身血液才流通起来。 南星是等着萧剑僧脸上稍有血色了，才开始说话的：“森森，很疼吧。” 萧剑僧何等隐忍的人，只腿上肋下挨了两下，对他来说连轻伤都算不上。倒是南星这句话，一下就把萧剑僧拉回了刚见到她的时候。眼泪汪汪的小囡囡，被抱着的时候不让托屁股，碰一下就嚷很疼。 萧剑僧温和的道：“不很疼。” “嘴硬。”南星明显不信，鼓了鼓劲又说道：“跟你说，我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你挨打之后才救你的。” 萧剑僧轻轻应一声：“嗯。” 南星等他问呢，谁知这么淡定：“不问为什么？” 萧剑僧手脚还麻木着，自己活动一下恢复的能快些。“是觉得我不该弃刀吧。” 南星帮他揉捏一下手臂，她的“万物生”有一种“辅字诀”，对这种血液不畅的有绝好的效果。“嗯。不过又想着，你打不过凌落石的。反抗也只会让他越发有兴致折磨你。” 萧剑僧细细感受着从南星手上传来的那股内力。“啾啾，多谢你了。” 南星眼眶一红，“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好不好，若是你真有个什么……爹爹得多难受啊。” 萧剑僧终于摸了摸南星的头：“好。” 南星蹭他的手：“还有我媳妇，她保准会哭晕过去。你想她真变成我媳妇儿吗。” 萧剑僧的手僵了僵：“能换个叫法吗？” 南星笑了，逗道：“行啊，下回叫‘娘子’，要不叫‘爱妻’？” 萧剑僧嘴角抽抽：“算了，还是原来的吧……” 南星弯了弯眼睛。 其实并不是无话可说，实际上该说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萧剑僧的任务，比如接下来的去处，比如南星这次出手所带来的后果，都需要好生思考，然后做出安排。 不过萧剑僧深觉是自己惹了麻烦，让小妹费力救命，哪还好意思再让她费心。而南星则觉得萧剑僧今日受惊不小，既然他不提，那自己也不要提比较好。 等萧剑僧血液彻底行开，南星从“芥子”里一抓，将他那把生了锈的无鞘刀拿出来：“给，帮你捡回来了。” 接过兵器，萧剑僧突然想到：“啾啾惯用开山斧？” 南星道：“倒不是惯用，就是情况紧急，懒得动脑子。用重兵‘一力降十会’，又快又方便。只是爹爹好像不太喜欢我用斧子，所以平时都是用长鞭或者剑之类的。不过重兵里还是斧子用着最顺手。” 这归功于青桐，他自己不大用凡兵，但他们那界一直流传着据说是盘古开天时挥舞巨斧的几个动作。凡是修士都知晓的，在那边用来感悟大道，在这就教了南星。所以南星在重兵里最爱斧子。 萧剑僧已经能感受到自家义父的心塞了。这么娇小玲珑，浑身自带一种圣洁气息的小姑娘，偏生抡一把比她人还重的斧子……画面怎么想怎么辣眼睛。 但是萧剑僧也不得不承认，那句“一力降十会”绝对是有道理的。没见那狗道人和兔和尚两人，尚未被巨斧碰到，只着了兵器带起的罡风，便被扫飞了出去。 想到这，萧剑僧问道：“啾啾，义父可有说过，你的武艺到什么地步了？” 南星一副“早就等你问”的样子：“我的武艺啊，爹爹只说……”卖个关子，看到萧剑僧眼睛微微睁大，满意的道，“爹爹说，我应该是‘天下无敌’了。” 萧剑僧倒吸一口气。他想过南星的武艺或许很高，但这“天下无敌”四字着实没想到。 南星一脸求表扬的样子：“不光爹爹，大伯懒残大师之前到府里，和我打过之后也是这么说的。” 萧剑僧静默一阵，随后双眼发亮：“啾啾，咱们去杀了凌落石可好？” 南星托着下巴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爹爹不许……哎呀！爹爹还让我非必要不可杀人呢，我这一下就杀了三个！” 萧剑僧安抚道：“他们要杀你，且用了那么毒的暗器，你若不反击回去，咱们岂不是已经中招了。他们的死纯属自找，不怪你。” 南星眨眨眼睛：“是这样吗？” 萧剑僧坚定的点头，“义父那里，我去解释，放心就是。” 南星松口气。“刚才说到哪来着？对了，凌落石。我原本也想直接弄死凌落石来着，但是爹爹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凌落石势力广大，且盘根错节，若不能连根铲除，恐怕会有别的人或势力出来坐收渔利。将来收拾起来更加麻烦。” 萧剑僧镇定下来，点了点头。“义父说得对。” 南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而且……我觉得爹爹该是有别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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