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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摄各班仙神座位后，安排了龙肝凤髓，蟠桃玉露...... 我观这场面，玉帝这般铺张，仙家们恐怕也少不得奉上宝物来感怀佛恩。 果不其然，不过多时，普天仙圣具都带着什么明珠异宝、寿果仙花在佛前拜谒，陈谢之词不穷。 有人请道：“蒙大天尊设宴，邀我等前来陈谢，请如来为此会立名。” 如来沉思须臾：“贫僧以为，此会可作个安天大会。” 安天大会，倒是名副其实...... 会上喜悦，仙歌妙舞，馨香缭绕，宝阁放光，瑞气千条，王母领了一班仙娥飘荡荡来至佛前，奉上几枚大个蟠桃，向佛老表达谢意。 这几枚紫纹缃核半青半红之色，并非是个全然成熟的状态，想是桃树上新摘来的，不过也是甘香异常，是层花甘实之流不能比的。 仙姬们歌不停、舞不歇，会上觥筹交错，人人欢颜。 不时间，又有蓬莱仙岛上福禄寿三星闻风而来，奉上碧藕金丹、芝兰奇草，就连赤脚大仙也奉了交梨火枣这类延寿之物。 满堂奉来之宝，最得佛老青眼的还数此类延寿宝。 阿傩、迦叶收了众仙所献宝物后，佛老同玉帝谢宴，众仙已是个酩酊醉、醉酩酊的状态，却有巡视灵官慌张来报：“那大圣撼动五指山，探出头来。” 佛老微笑摇头，道一声不妨事，随之从袖中抽出一张六字真言贴，教阿傩、迦叶贴在那山顶上。 我随着那二沙弥一道出了天门，看他们去至那五行山上，将那真言紧紧贴在山顶的一块四方石上，使得那座山生出根来。 “玉帝，如来，你们骗了我，俺老孙被你们骗了——” 天高地阔中，响起了孙悟空那充满委屈、不解，还有怨气的声音。 我低头自天门透过碧蓝天中的云浪向下瞧，只见那山扎根深远，山体也已是严丝合缝儿的不可撼动，只容探个出头，或是在呼吸之间伸只手来。 灰扑扑，脏兮兮...... 可怜，可怜，真个可怜。 他反天要作齐天大圣，还行偷天之事，肆意妄行地跟上天对着干，我都不觉着有什么，也不算什么，可现在他被压在山下，被六字真言镇住，再不能肆意而行，我就觉着悲哀，觉着他太过可怜。 佛老不知何时辞了玉帝，路过此处，我竟没有发觉，直到他念动真言我才回过神来，只见他为五行山拘了一尊土地，命土地同五方揭谛一道居住此山看压孙悟空，或与一些铜丸与他充饥，或是铁汁与他解渴。 “这般走神，是在难过？”佛老如是问。 无边无际的天空显得我答言之声既空荡又微弱：“孩儿只是觉着他本来面目并非如此。” “善根若不绝，自有难满之日。”佛老合掌念一声弥陀，驱动莲台，转回雷音。 ---- 作者有话要说： Ps：雷将止息干戈，放开营所，叫那大圣出来，等我问他有何法力。 凌霄宝殿非他久，历代人王有分传。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 云部众神分头去请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耀、十都、千真万圣，来此赴会，奉谢佛恩。同时传令四大天师、九天玄女等人，打开玉京金阙、太玄宝阁、洞阳玉馆，请如来高坐七宝灵台。 ——吴承恩·西游记·第七章
第112章 北邙山上 自孙悟空被镇山底, 我颇用了些时日来皈正北邙山地图上的的风水点位，其后上奏玉帝，派遣仙官将皈正龙脉。 这项工程虽然费时费力, 但却是一桩再现人皇开辟盛世以惠及万民的大功德。但北邙山聚居着一群魔邪之物，想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修正风水, 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此事是我修正地图龙脉点位提起, 于是受玉帝诏命负责此事的九天玄女并文曲星君寻我，想要我派兵一举剿灭山上邪物。 我说：“修正风水, 需得数百年时光方可，倘若将龙脉上风水尽毁，修复如初也非千年之功可完。” 九天玄女通晓兵法，于战事之上并不生疏, 为人也是个直来直去的硬性子, 常年在王母身边伺候，自黄帝蚩尤一战之后, 少有再兴战事的机会, 此次参与修正北邙山风水一事，也是我向玉帝请命，同王母借了人来。 剿灭北邙山魔邪之事, 便是她向文曲星君提议, 二人一拍即合，眼下听我严词拒绝，这曾经的女兵神在面上就犯了难。 文曲星君惯是个会抛太极的：“三太子是玉帝于南天亲封的中坛元帅大天尊，降妖伏魔之事尽归你管，现下这邙山妖物是灭不得赶不走, 你教我等如何才做得这差事？” “于此事上，哪吒自有主张, 星君同玄女先好言相劝，如若无果，再着人来报我。” 如此交待，送走了这两位对邙山之事头大如斗的仙家。 鹤云也是个好奇心越来越重的，见着九天玄女同文曲星君离开我府中下界去，当即询问道：“邙山擅动不得，妖邪多半犯孽，定然不肯轻离，殿下有何主张？” 我无意答这问题，直直吩咐：“拿我令牌，着张基清、萧其明、刘武秀、连忠宫、军师宋玉率五营神将大军陈师邙山，另请雷公、电母并四大天王同行。” 鹤云不晓我近来因何严肃许多，略怔了怔神才应声：“鹤云这就去。” 在南天门前等候大部兵马时，我与增长天王闲聊，他听我说起邙山之事，却也与鹤云一般疑问。 我望着下方天地，笑道：“此事功德深广，怎好一家独享？”材料归我，功德分你们些。 增长天王笑应：“还是三太子德行宽广。” “天王，车驾来了，走着。”听着战车驱起风雷之声，我率先登上龙车，增长与那把门天丁交待过后，随之而来。 战车上兵丁众多，一眼望不到边，甲胄反射光芒，金灿灿银晃晃，好一似雪浪逐沙滩。 太久不曾出战，还是得动员动员才好。 我观望一番，挪步到辕门战鼓边上，一声鼓，止了兵丁们低声絮语，喝道：“兄弟们，枪成阵，弓上箭，紧铠甲，扣连环，教邙山妖物瞧瞧我们五营神兵军威浩荡！”言罢了，我将鼓槌交还给擂鼓力士，吩咐道：“擂鼓，驱车。” 龙吟鸣啸之中，战鼓咚咚响，云阵弓上弦，直出天门外。 北邙山位于天下之中，与北辰星相对，被六座如撑天柱一般的高山相围，又有三水如护城河一般环绕。 战车寻了平阳处驻扎时，文曲星君领着两个随侍在山下正与一众魔物交谈，而九天玄女则携一众仙官高站云天，观望下方，以防魔物不讲武德，蓦然对这司掌文职的星君出手。 九天玄女闻鼓声声至，协众登上战车，冲我摇了摇头：“自打离了太子府，两日之内，这已是文曲星君第三次与山中邪物商议。” 我示意力士止住鼓声，询问道：“下方妖物如何言说？” 九天玄女说道：“要它们离开也并非不可谈之事，只是它们的条件在小神看来，实在是有些过分。” “说来听听。”我拿了助目镜，细瞧下方，只见文曲星君挂着一抹得体却非真心的浅笑，与一人首蛇身的女妖交谈，女妖生得艳丽，蛇尾金鳞闪动光辉，甚是个勾人富贵色。 耳听九天玄女说道：“三太子观下方那蛇妖，乃是上古铜鳞蟒，生来形似蛟，本该是个绝灭的种族，不曾想这北邙山上还有一条，甚至占山为王，将原本混乱作孽的邙山妖物统一。” “这里的妖物从前都是凶狠成性的主儿，为了逃避天庭追捕才躲到此处来。”我问：“那铜鳞蟒有几许神通，怎就让它们轻易臣服？” “这一族寿命极长，本领如何从来不曾有人探明，但小神从前在黄帝与蚩尤一战中，见过这一族，知晓它族中有一道丹方，成丹化水，可使万物将前尘往事尽忘。” 九天玄女在回忆的神色里蹙紧了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愿想得事情，张了张口，好半晌才舒展脸色，问道：“三太子可知魔祖罗睺？” 我问：“与那罗睺又有甚干系？” 九天玄女似乎是怕我不信，眉宇间挂上了一抹别样的认真之色：“魔祖罗睺曾在天柱崩塌之时率领一众魔军侵害苍生，计都星君假作魔兽之身打入敌方内部，可其后不久，又起一道异军，便是蚩尤一族。小神那时奉命与黄帝传授兵法，行军布阵，以对抗蚩尤，某一日夜间，小神趁机勘察蚩尤军阵，无意中撞见那魔祖罗睺率魔众凭空而来，一夜之间，屣平蚩尤八十一部，此后销声匿迹。” 曾几何时，我向计都星君询问魔祖罗睺之事，听他提起过罗睺大军为祸人间之时，不知因何，另一方位又起了一位不知如何聚集起来的魔军，这支魔军初期莫名的配合罗睺大军，但某个夜间，罗睺大军凭空消失，反而剿灭了这支为助力罗睺对抗天丁的魔军。 但是......“这与那铜鳞蟒有何干系？” “这铜鳞蟒族应是罗睺豢养，小神那时亲眼见到丹青一般的蛇自罗睺胳臂之上脱落，口吐一枚浅色丹丸，丹丸浴火化水，降下一场雨来，这雨......清洗了黄帝蚩尤一战中所有参与之人的部分记忆......”九天玄女犹豫了一下，改口道：“也有可能是篡改......” 计都星君对随军罗睺之事记得清晰，却半点不曾提过这铜鳞蟒，甚至不知那支异军是蚩尤一族，难不成也是被铜鳞蟒族动了这方面的记忆？ 我收了助目镜，问道：“那你因何还记得？” “小神当日夜间发现罗睺大军，为避锋芒，化作原身玄鸟栖在云间，虽未受那丹雨照拂，可此后却无法将这荒唐事言说出口。”九天玄女平素自信明艳的面庞挂上一丝苦笑： “我曾几次与计都星君探究此事，可每每思起，张口欲言，却苦于不能发声，久而久之，也就作罢，不曾想今日却未曾受限。” 一想到这事情或许与我那前世有关，我便觉着这事情越是深究，幕后涉及的人物越是麻烦，说不准还会涉及到师祖与老师，于是转回正题：“想是当初施咒的魔物已身死道消也未可知，还是说说它们提的条件吧。” 提起来此行正事，九天玄女的面色立时恢复如常，应答道：“那铜鳞蟒条件有三：一要天庭赦免山中所有妖物死罪，永不追捕；二要再为它们寻得一处灵气充裕的洞天福地，永不收回；三......”顿了顿，语气变得不悦：“三要南极仙翁一则延寿仙方，千寿纪起。” 文曲星君领随侍转回云间，摇头叹气地登上战车：“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那铜鳞蟒倚仗地势，将咱们当作捕蝉的螳螂了，不肯退让半步。” 我问：“她有何等本领，就敢如此狂妄？” “她自言说原身千丈，滚一滚就压塌这邙山数代英豪墓，毁去风水，教万众不安。要咱们好好考虑。”文曲星君撇着嘴，摇头不止，话头一转，又是太极话儿：“三太子既然早有主张，不妨说说咱们这活儿该怎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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