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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子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後敛下了猫眼，下意识用筷子戳了戳米饭。 然後她转移了话题，根本不想再去思考五条悟到底在计划些什麽，只是根据菜谱猜到了一年级的实习地点。 “要去北海道啊。”这麽说着管理官有些害羞地把最後两个西蓝花吃掉了，然後她才思考了起来：“这麽说的话，学校的教师阵容应该很快就需要扩容了吧。”她刚想转身写在记事本上，却想起自己连人带椅子被苍吸了过来，甚至五条悟的手还把在椅子扶手上。 明明只有两米不到。 他却不撒手。 即便隔着眼罩也能感觉到白发男人的视线。 “……”无表情的巫女犹豫了好久，最後还是叹了口气，猫眼里泛起了几不可查的羞怯，“……我的心意和悟是一样的。” 小夫嘴的扫把头笑了起来：“哔啵~密码正确。” 然後他站起身，轻轻把巫女推回了自己的办公桌边上，盯着她什麽饰品都没有的耳朵看了一会儿。 “善子想吃螃蟹吗？” “……我吃不了那麽多东西的。” “明明可以吃下的吧？全……” 猫眼管理官直接给了五条悟一记肘击，直接被他用无下限和手掌接住了——五条悟直接丢来一个油腻的WINK，然後摆了摆手，说着会带伴手礼回来之後就直接扬长而去。 而食堂里，七海建人看着那个明明是拿着便当盒，却挤到这里吃午饭的学弟，推了推自己的护目镜：“你最近好像总是跑到这边吃午饭啊，伊地知——我先猜一下，肯定不是好奇食堂里面热闹的气氛吧。” “嗯丶呃……您就当是这麽回事吧，七海先生。”伊地知面色虚浮地点了点头。 “硝子怎麽说？” “胃倒是没有问题……” “明白了。”七海毫无同情心地点了点头，决定在这两个家夥热恋期过去之前，绝对不在两人都在场的时候往他们跟前凑。 开始是善子的回合。 因为下午还有工作，所以两人直接穿着制服就出来了。 “我还以为会是传统约会那样呢？”虽然两个人都是完全不需要小心交通的类型，五条悟还是让她走在了里面，“我都准备好了就算善子选的电影超烂也要夸奖的腹稿了噢。” “这种时候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一起抱怨电影不好看才对吧。”已经换成了五条悟买的西装套裙的猫眼巫女思考了片刻，“而且电影……我也想过的，不过感觉，看电影的话还是想在咒高的地下室看就好了。” 清晨的大马路上，她倒是不至于被五条悟搂住，那个带着眼罩的扫把头没有接话，只是微微仰着身体双手插兜把头扭了过来。 善子移开了视线：“……” “可以去背街的地方吗？”脸上就写着想要抱住巫女的男人轻轻地问。 情人节的时候她把好不容易挤出半天休假的五条悟带到了神奈川县，把她在入学之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转了一圈。 “那个时候我的工位就站在那边。”两个人站在便利店的窗外往里看，善子指着右边的那个收银台，“负责的是晚上的收银。” ……因为白天很容易被人举报未成年打工，毕竟那个时候她看上去比一般同龄人还要瘦小一些。 五条悟用竹签扎起纸杯里最後一个的关东煮：“那个店主已经往生了？” “入学之前把店交给侄女之後就已经往生了。”毕竟普通人也没有那麽多的怨恨可以强留于世。 他们一路沿着二十三号下班的路线从便利店走到第一次和九十九由基见面的河堤，接着是两姐妹经常路过的老式和果子店，当然现在早就倒闭，换成了别的契茶店了，然後是理子常来的小公园。 最後是家。 老式廉价公寓的一间小格子。 之前是一直没退租，是拜托有空的式神偶尔过来打扫两下，在她离开箱笼之後就没办法做到这种事情了。 现在，善子有钱之後就直接把它买了下来。 五条悟打开了公寓门看着空荡荡的1R公寓：“所以昨天善子不回家就是为了把这里打扫干净啊。”里面的东西当然早就被善子搬走了。 “我比较喜欢自己动手。”猫眼巫女当然听懂了这家夥的抱怨，“而且说过了的吧，我还没有同意五条特级搬过来。” “可是工作出差的话很容易错过末班车吧，偶尔收留我一下嘛。” “五条特级对于‘偶尔’的界定是每天吗？” “五条家的字典是这样的噢。”那家夥一点道理都不讲。 善子看了一眼理论上根本不需要乘坐交通工具，但只要是不赶时间都爱乘坐新干线的家夥，没有点破五条悟明显是耍赖的话——反正从新年年假的时候他说是要看电影，结果抱着自己睡着之後，这家夥就开始整天把东西落在自己的住处。 虽然换洗衣物和个人用品到底怎麽不小心落下这种说辞一听就非常可疑，但现在再来深究这个好像也太晚了一点。 而五条悟已经脱鞋走了进去，推开了後方的窗户，双手撑着窗框看着楼下的窄街：“所以每天就是从这里出去，然後从这里回来？” 他稍微回头，发现猫眼巫女只是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所以五条悟直接松开了一边撑着窗沿的手，对着她歪了歪脑袋。 善子看了他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走到被他两手圈起来的空间里。 ——男性的体温要比她稍微高一些，在晚春的现在感觉说不出的暖和，五条悟完全圈住了猫眼巫女，把下巴搭在了她的脑袋上——虽然确切来说是在无下限上。 善子抱怨了起来：“头顶会痛的，五条特级。” “善子才不怕那种东西吧。” “现在会怕。” 微笑和拥抱到底是因为什麽呢？ 光是想到答案就会让人觉得飘飘然。 然後她才看向楼下的街市：“确实是从这里离开，又回到了这里。”然後她才啊了一声，“总感觉……”穿着制服的猫眼女性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套裙和五条悟撑在窗沿上的双手，“有种偷偷翘班的感觉？” “——五条家的话，没有那种东西给你看噢，善子。”而五条悟也同时开了口。 巫女眨了眨眼：“我又不是为了追求那种事情才把五条特级带来的。”她的背脊微微後仰，直接隔着制服，靠上了他的胸口。 “诶……” “嗯。”她点点头，低头看向了两人在自己身前握住的双手，指节胡乱地纠缠在了一起，粗大与纤细的骨节，同样白皙却带着微妙不同血色的皮肤，然後是粗粝与柔软的触感，温热与冰凉融在了一起。 “因为之前每次都让五条特级最後才知道所有事情。”她是一样的，会觉得对对方不公平的微妙心意，“所以这次想让你第一个知道，啊丶当然，理子的话，因为当时把这里买下来也征询了她的意见，而且天元的话肯定丶” “——这种时候就应该适当的留白才对嘛，善子。”第一个知道的男人直接把她埋在了自己的怀里。 两人之间的温度渐渐互相侵染变成了一个。 二月底。 五条悟的回合总是透着点微妙的简单粗暴。 泡汤了。 凌晨三四点来了当晚乌丸制药总部已经找到，那边的术师和异能力者已经开始了紧急逮捕行动的电话通知。 五条悟倒是不需要去，本来这件事就和一线术师关系不大，但作为行政人员的善子要加班却已经变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情。 接起电话的猫眼巫女直接一巴掌拍开了搭在大腿上的手，接电话的时候她还很有精神，一挂断就已经开始发懵，萎靡犯困的巫女倒还记得天亮之後和五条悟的约会——善子低头，下意识摸了摸把脑袋埋在自己腹部的鸡掰猫的脑袋。 睡眠本就少得过分的那家夥早就醒了，只是单纯赖着不走而已。 因为昨天晚上洗了头，只穿着睡裤的白发男人脑袋这会儿睡得跟个鸡窝一样，猫眼巫女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後脑勺的短发茬，直接把他长头发搓成了栗子尖尖头，小声的噗呲了出来。 “要去开会？”明明看得到脑後视角，白色栗子脑袋还是一动不动。 善子已经开始思考起抓到三十个中间层里面有二十个卧底到底是个什麽情况：“……据说抓到的人里面需要移送引渡还有和不同部门交接的，得去确认身份。”毕竟她的‘看取’确实很方便。 ……但如果这样组织还是没有倒闭，越做越大的话，这些人到底算卧底还是业务精英骨干？ 因为和五条悟待在一起完全没法産生危机感，所以善子现在的脑袋还是非常迟钝，然後她才想起了自己实际上要跟男人说什麽：“你先回五条家？如果顺利的话我中午就能过去……？如果来不及我就跟你打电话。” 而白发特级已经打着呵欠翻了个身。 他重新把头发抓成一团乱发，盘腿坐了起来，冰蓝色的眼睛和同样在床上坐着的猫眼巫女对视了一眼，然後低头在她嘴上嘬了一口：“我原谅你了。” “……加班的事情我不觉得是自己的错，悟。”巫女死不认账。 所以五条悟又嘬了一口：“撤回~” 被猛亲两口的巫女直接往前一倒栽进了他的怀里，用额头顶着五条悟的胸口就开始念经一样开始计算起自己明天大概率需要解决的工作：“先去接收看取，然後还要开会，说起来这种事情能不能让乐岩寺校长替我出席来着，他那种老爷爷一定很喜欢开会吧？然後是後续清点和影见追踪……” 被吐出口的才不是言语。 而是灵魂。 然後她的脸颊直接被五条悟捏着擡了起来，白发男人轻轻托着她的腰——不停涌出的灵魂又被五条悟堵住，慢条斯理地灌了回去。 “追踪交给野蔷薇也行吧？”他舔了舔嘴角。 腿软的巫女给他脸上来了一掌：“请不要把那种理所当然地把工作丢给学生的事情套用在我身上。” “要不然现在就出发吧？”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白发特级突然擡起脑袋如此建议道。 善子没太明白：“现在出发？”现在去上班吗？她看了一眼手机，非常理智地提问，“……我可以再睡一会儿吗？” 为了赶上明天约会，凌晨就开始工作是什麽疯魔行径？ 而五条悟已经捡起床头的居家套头衫穿上了，他倒是摆了摆手：“是明天直接从五条家出发的意思啦~嗯……善子睡着也没关系噢？” “还要拿衣服……” “不用。”他思考了片刻，“明天是会议吧。” 善子点了点头。 于是那个男人语气有些模糊：“诶……那应该都有吧。” “嗯？”善子还没搞清楚他到底在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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