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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静的葬礼办得很低调，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形式上的葬礼。辜战抱着白色的骨灰盒在细雨里打着伞往墓园的方向走，他身后止戈和历嫣嫣默默跟着。 慢慢地，终极一班的所有人都加入了辜战身后的队伍。 辜战身后的这群人，多数不曾见过辜静，甚至从北香蕉转来的三人也始终没有真正融入过终极一班。但终极一班依然不会丢下任何一个成员独自消化痛苦。 辜战回头望去，孤僻好勇的少年心里陡然变得复杂，说不出拒绝的话。 于是队伍继续缓慢地往前走，直到快到墓园时，异变突生，墓园前挡了个黑衣人，守墓人横躺在一边。 “黑龙？” 敌人来了，何必管缘由，战便是。 辜战拧眉，将手中骨灰盒交给历嫣嫣，让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而后他手向上一举，猪狗不如强强棍划空而出：“不管你想要做什么，”辜战一字一顿道，“我都不会让你破坏我妈的葬礼。” 不是黑龙。 细雨濡湿眼前的视线，酸菜穿着一条黑裙子，混在终极一班的人群里，握着伞柄，静静地望着前方的突发状况，眼眸微微闪动。 也不是断肠人。 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没有完全成魔，但曾是很强的魔化人，现在受跨越时空影响，实力受损，弱了，但比起终极一班，也足够强。 终极一班不足以成为他的目标，他们毕竟太年轻太弱小了。 应该是，冲着中了不生不死之瘴却毫发无伤的人来的。他若与魔界打交道足够多，应当能猜到或许与梦魇夺舍有关。 hell vision的效果很像魔界的地狱幻象精华液。停战协议签订多年，魔界与十二时空通道也封闭多年，会流入金时空，恐怕与这人有关，他手里若有地狱幻象精华液，即使拔魔战士赶来拼上杀招也无济于事。 酸菜想到这里的同时，辜战已经和这人开始交手，一上手，巨大的实力差距便让他发现黑龙似乎变得比过去更强了，但对方显然没出杀招，无心恋战，甚至打到一半，忽然收手，向其他地方掠去，迅速消失在终极一班所有人的视线内。 去哪了？ 终极一班懵住，以为会有暗算，提防许久才发现人是真的走了，顿时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裘球终于发现旁边少了一个人。 “酸菜，酸菜不见了！” 酸菜趁乱离开，一方面是要引着“黑龙”避开终极一班，更多的，是追着另外一个忽然出现的人一路跑向墓园深处。 她之前没见过这个人，但在芭乐中学上学，校园随处可见的校长——不是代理校长贾勇，而是真正的创校人——钱莱冶半身像，让酸菜几乎立刻认出了这个人。 他隐退的原因很简单，金笔客的身份暴露，他不适合再在幕前。而现在，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忽然出现在酸菜眼前，周围的终极一班同学不知是被“黑龙”完全吸走了注意力，还是真的根本看不见钱莱冶，竟然全都视若无睹。 钱莱冶转身要走，酸菜下意识就跟了上去。 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墓碑前，她追的人消失，酸菜停下，拨开杂草，受墓碑上刻的名字惊骇之际，就听见身后响起一句魔语。 『圣战吧。』 顾不上钱莱冶的事情了，和酸菜预料的一样，长得像黑红龙的魔化人的目标就是她，她走后，那人跟得很快，并企图用这句魔语召唤她。 久违的魔语。 在她过去每次战斗前，都会有魔说出这句魔语发号指令。她上次听到，是在将匕首插入灸舞心口前。 战斗，墨尔迪勒家族的教育教给她，战斗是为了信仰，是为了守护，可是过去的战斗，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魔语没有强制力，但梦魇仍会听命于魔，一方面，梦魇没有反抗的余地，另一方面，在此之前，酸菜从未想过，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 “你是谁？”酸菜转过身看他。 “银时空，孙坚。” 酸菜还在铁时空的时候听屁话大王a Chord听说过一些旧事：“你和叶宇香是什么关系？” “是孙尚香！” 看他这反应，酸菜心里就落实了他的身份。 “叶思偍，”酸菜的手背到身后，“你打算做什么。” 虽不满和叶赫那拉家族扯上关系，但叶思偍也不想过多争辩：“那芭乐中学广播室里就藏着虫洞的出入口，”他昂起头，“你的同学止戈可以撕掉虫洞的封印。” 酸菜点点头。看来他并不知道她也看得了金笔点龙，撕得了封印。 “魔界已经和十二时空签订了停战协议，”酸菜的手背在身后，转过身看他，“收手吧。” 察觉到她的不配合，那人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你是梦魇，为何要拒我？” 酸菜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我不知道。” 叶思偍有几分震惊，梦魇是魔身上剥离下的一部分，一直是魔十分“好用”的走狗，在他们的意识里，应该只有服从。他从未想过一个梦魇会拒绝魔语号令。 “我真的不知道。” 酸菜从背后掏出一个银色的铃铛，轻轻晃动： “但是，盟主说过，希望我真正加入终极一班。”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梦魇的设定：梦魇不止有一只。可以理解成一种没有生殖能力的物种。每一个魔都有自己的梦魇，象征着自己的恐惧，剥离梦魇是魔族成年标志，梦魇属性是没有形体，但可以依附于任何东西（活物/死物）；以及本体不死，除了自杀。 关于全文：还有三四章就要完结啦
第17章 勋章 铃铛在空荡的墓园里响起，就突然出现个人影挡在酸菜面前，人影向前跨了一步，叶思偍就定在原地。 被锁定了，是九步擒鬼手。 “你走吧，我放你走，”施展出九步擒鬼手的灸舞也不再有新的动作，双手环胸站在原地，“该终结你的人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不想越俎代庖。” 此时此刻跑为上策，叶思偍来不及细细琢磨灸舞的话，只知道他被放过一马，想也不想立刻就转身离开。 灸舞确定他真的走了，看向酸菜，哈哈哈笑了几声：“很好骗嘛这老鬼，”他小声道，“其实我现在只是存在铃铛里我的投影，根本用不来九步擒鬼手。” 灸舞的笑意未达到眼底。 终极一边还是黑龙，人类还是魔，酸菜的立场始终摇摆不定。 她会下意识隐瞒hell vision的事情，趁乱用驱魔诀放走黑龙，也会在终极一班危难关头挺身而出。 而现在，她把铃铛摇响了。 是否要接纳呢。轮到灸舞拿起“铃铛”，决定要不要晃动了。 雷克斯道：“她摇响铃铛不能代表什么。” 铃铛里只是一抹投影，灸舞的真身此刻窝在雷克斯书房的按摩椅。金笔点龙散乱地扔在案板上，雷克斯手下正翻着铁时空厚厚的惊典，惊典停留在魔界梦魇的科普页面。 比起现身的叶思偍，雷克斯和灸舞显然更在意酸菜的事情。 叶思偍不足为惧，实际上，在魔界和十二时空之间通道完全关闭的情况下，他能进入金时空，完全是被故意放出来的，为的，不过是让金时空的局势发展符合金笔点龙的记录。 现在金笔点龙被酸菜打破，中万钧没有成为武尸，但时空秩序经过短暂波折后却被自行平复了。 前段时间不生不死之瘴的事情，一方面，这让他们越来越肯定，比起预言书，时空秩序更主要是受到了宇宙能量源头的影响，只要宇宙能量稳定且充足，预言书即便被完全打乱，时空秩序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宇宙能量源头大概率和上位面有关，但至于这个上位面究竟是什么情况，要等汪大东回来再说。 另一方面，是他们可以肯定，不生不死之瘴对封印绝对有冲击作用，但至于封印松动到了哪一步，恐怕就只有梦魇自己知道了。 “她最初选择夺舍墨尔迪勒禾，无非是想要利用皮囊换取信任。”雷克斯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虽然现在曝光了，但如果获得信任，留在你、我们身边，虽然绕了一圈，但达到的结果是一样的。她依然可以做她最初想做的事情。” 灸舞没出声，雷克斯继续平静地为他权衡利害，做风险评估： “她不是一般的梦魇，墨尔迪勒禾的身上没有德古拉之握，即使被封印期间凭借灵魂力量也能感知出纷身之间的不同、被隐藏的破万点战力，甚至，可以比我们更久地抗衡时空秩序，她最先一定属于一位极为强大的魔君。” “你不要忘了，十年前金时空那只梦魇搅得金时空不得安宁，如果不是有上位面干预，凭金时空自己恐怕没有办法真正除掉那只梦魇，我们是不是还能活着都不得而知。” “况且，魔界中对狄阿布罗签订停战协议不满的大有人在，撕毁协议，虽然魔界会受到影响，但最大的反噬落在了狄阿布罗身上，我们都不能确定一旦有一天，狄阿布罗的力量不足以镇压魔界，魔界其他魔君会不会有其他行动。届时，里应外合，铁时空会第一个沦陷。” “里——我指的是，一个被夺舍的盟主。或者，她不想要你的身体，只是杀了你，你忘了七年前吗？我们不记得你当初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了，恐怕又是上位面，但是你能保证这次还有上位面来救你吗？” “我入过魔，知道那种被魔性驱使发自内心渴望力量和权力的感觉。梦魇虽不是魔，但也是魔的一部分，酸菜身上也有这种本能。魔没有道德观，有的只是慕强、服从和捕捉机会。而本能是不会消失的。” “七年前不杀她，是墨尔迪勒族长不忍心对身体下手，留了七年，仁至义尽，金龙阿嫲的药对她也没有效果。现在伯父伯母出了事，大东一定会尽快赶回，他会带来上位面的消息，包括上位面杀死之前那只梦魇的方法，”雷克斯语气笃定，是他了解汪大东，也信任汪大东，“杀了她。若你不忍心，也可以把她扔回魔界。” “鉴于武裁所马上就要彻底过渡到我、亚瑟、小雨、宝三手上，X象限联盟成立在即，我即将成为你的属下。以上，是我作为属下对X联盟盟主的建议。你是盟主，你要对天下苍生负责。” 似曾相识，真是是似曾相识。好像回到了十年前，他的手里拿着乌风，乌风的枪口对准了养育他长大教他做人教他异能的师父。扣响扳机的不是他，但与是他无异，是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要用牺牲小，拯救大。 小舞，你的选择是对的，师父对他说，所有人都对他说，你是盟主，你要对天下苍生负责。 我要对天下苍生负责，师父提前了终极铁克人的出现要谢罪，枪灵王作恶多端要受到制裁，他们死是对的，我做的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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