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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个深呼吸，我直视那双与我如出一辙的眼睛说：“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库洛洛。”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窝金的大嗓门在后面喊我回来，我非但没有停下，还走得更快了，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几经周转我在一个安宁的城市定居了。拿着侠客出流星街前塞给我的假/身/份/证/明，考取教师证成为了学校里的一名美术老师。 稀薄的薪水，足够我吃饱穿暖，狭小的房子，能让我一天劳累后，泡个热水澡，吃着泡面看搞笑节目哈哈大笑，生活如白开水一样无味平淡，却是滋润我了干涸的心田。 一年后，我在一次外出写生时，遇到了一名美少年。 少年名叫酷拉皮卡，来自拥有七大美色——火红眼的窟卢塔族。我在文献上了解过这个族群，酷拉皮卡是为了治好朋友的病和想当猎人才出来的。 说来也是巧合，酷拉皮卡帮助了在森林里迷路的我，我就帮他寻找医生。 一年没联系我的库洛洛出现了。 “比安卡，你喜欢火红眼吗？” “……” 我揍了库洛洛一拳，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手忙脚乱安抚炸毛的酷拉皮卡。 第二天，库洛洛又来了，我举起拳头，他做了个叫停的手势，看向我身边的酷拉皮卡，弯下腰眨了眨眼，真诚地说：“我并没有恶意，冒犯到了你很抱歉。” 我和库洛洛是镜像双子，看他用和自己一样的脸，装作一脸纯良的样子欺骗小孩子，我拳头硬了，真得硬了。 “你在揍我，能给这孩子朋友治病的医生，我就不给你介绍了。” 收回拳头，我瞪他一眼对半信半疑的酷拉皮卡说：“虽然是个烂人，但他的本事你可以相信。” 治好酷拉皮卡的朋友派罗后，他和派罗一起住进了我家里，为了考取猎人证做准备。 库洛洛也开始时不时联系我。 谁能想到，酷拉皮卡成了我和库洛洛重新来往的契机。 但不得不说，他想要关照一个人真的能做得很完美。听说我对古代遗迹感兴趣，就拉上考取了猎人证的侠客带我一起去探索遗迹，不偷不抢还帮忙维修遗迹。 在外面他们还是赏金高额的通缉犯，在我面前库洛洛就彻底成了一个好哥哥，他甚至帮着辅导酷拉皮卡和派罗，一来二去我也心软了。 那个库洛洛能妥协到这个份上，我不能在奢求什么了。 又过了两年，我刚给酷拉皮卡过完十四岁的生日，库洛洛找上我，语气是很少见的激动。 “死神之吻？” 我一边指挥做模特的酷拉皮卡摆动作，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说：“你新搞到手的念能力吗？” 男人至死是少年这个真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话用在库洛洛也许会吓死人，但他真的就有孩子心性。 对于得不到东西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懊恼。相反，得到一直想要的东西时会激动地展示给我看。 就像现在，他低笑一声，像音隔壁班乐老师手中的小提琴一样悠扬轻柔的声音。 “是非常棒的能力。” “具体？” “用比安卡能理解的方法来说，就是亲吻将死之人的额头，那个人就会与死神签订契约，死神会带走他的灵魂，帮助他重生。” 我嗯了一声，说：“那确实挺厉害……酷拉皮卡我知道你很想打喷嚏，但绝对不能动……好孩子真亏你忍住了！” “然后，代价是什么？” 念能力这东西很现实，越是好用的能力往往代价也就越大。 “没有代价。” “没有？” 他笑着说：“对发动者来说没有。” 我了然，刚想结束这个电话，专心画画，库洛洛却自顾自地说下去：“能力一旦发动，承受这个能力的人会重生，有一段全新的人生，但同时会背负死神活着，不会长命。” 画笔一顿，我皱起眉头说：“这是诅咒。” “是的，不是恩惠。和死神借命，迟早要还，不是理所当然吗。” 他似乎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发出一声舒服地喟叹。 “不过解除方法也很简单，死神意外的很好心。” “是什么？” “只要自愿放弃这段注定短命的人生，死神就会给一次选择的机会。” “真恶趣味。” “不喜欢吗？” “我讨厌死神，谢谢。”我知道不可能，但还忍不住警告他：“你要是敢对我用的话，库洛洛我可不会原谅你！” “怎么可能，我们是兄妹，我不会诅咒你的比安卡。” “永远不会——” 手持镰刀的死神和库洛洛一起出现的时候，我忍不住冷笑，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怪不得我不敢去触碰那段记忆。 对我来说，死亡和双生子兄弟的背叛实在是太痛苦了。 我想活，却怎么也活不成。 想死了，又告诉我可以活了。 这一切还都是信誓旦旦和我保证，不会诅咒我的兄弟做出的事情，真是可笑至极。 “别露出这种表情，比安卡。”库洛洛向我伸出手，唇角掀起温柔地弧度：“我来接你回去了。” “你还真有脸和我说这种话。”我想冲过去给他一拳，却发现身体动不了，烦躁地啧了一声，索性破口大骂：“赶紧给我滚，我不会和叛徒待在一起！” “先背叛的人明明是比安卡。”他还在笑，眼中却毫无笑意，深邃的眼瞳远比这黑暗还要深沉，一股寒气从脚裸爬满全身，我脑中闪过一个荒诞的想法。 “你……是为了报复我，才让我去帮你多付揍敌客吗？” 明明很荒诞，说出口的瞬间，我就确信没有错。 我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泪水就流下来，冲笑容收敛，面无表情的库洛洛嘶吼：“你他妈有心吗库洛洛！！” 我们是兄妹啊，是出生就在一起依靠生存的兄妹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 一时间，我心中充斥着委屈与愤怒，大脑迅速发热，嗡嗡响个不停，把我仅剩的理智消磨殆尽。 毁了吧，干脆和库洛洛同归于尽，就算彻底消失也没关系——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突然，一缕明亮的线从我面前划过，我一愣。定眼一看那是一个我可以双手就可以捧住的光球，心中没有来涌起一鼓冲动，我试探地发问：“是你吗，艾斯？” 为了回应我一样，光球闪了闪，飞到我面前，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颊。 那是会让人落泪的——柔软又温暖的触感。 我惊讶地发现身体可以动弹了，光球形态的艾斯乖巧地落在我掌心中，我如获至宝般将他搂入怀中。 “还能再见到你，就算是地狱，我也满足了艾斯。” “那是他的灵魂。”库洛洛冷不丁开口，我才想起他还在这里，警惕地护住怀里的光球说：“离我和艾斯远点！” 想起他曾经说过的选择，我扭头对杵在那里的死神说：“你和他一起滚，我才不要和你们一起回去！” 库洛洛单手叉腰，深深叹了口气，说：“尽管能让他复活，你也不要吗？” “你说什么？！” 我冲过去，向下拽库洛洛的衣领，逼迫他弯腰与我对视，盯着他的眼睛，说：“给我说清楚。”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自愿放弃生命的话，死神就会给一次选择的机会吗。”他也不恼，就维持这个姿势和我解释：“只要你愿意放弃对他的执念，不仅你可以活着，他也可以复活。” “然后，你要怎么选择，比安卡？” 他弯起眼，像普通的哥哥循循善诱妹妹做出选择题一样的口吻。只有我知道这是他的恶趣味，从以前开始他就喜欢给我出选择，用逼迫的方式逼我选择。 “……” 我松开他的衣领，把手掌中的光球举到眼前，说：“艾斯，其实也不想死吧。” 光球没有回应，我爱怜地说：“老爹他们都还活着，还有路飞，我看见他被甚平救走了，你一定很担心他。” 越说我越难开口，说出的话像是身上的血肉一样，正在硬生生与我分离。 “你……要回去，你一定要回去，艾斯。” “爱你的人在等你。”我吸吸鼻子，逞强也要露出笑容：“为了你的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怕是再也不相见的分别，只要是为了你我都甘之若饴。 我对死神说：“来吧，我选择放弃对波特卡斯·D·艾斯的执念……” 说到放弃两个字，我心痛到无法呼吸很是艰难地说完下面的话。 “请让他回到家人的身边。” 死神骷髅眼眶里闪过一道光，他缓缓弯下身，伸出手。 “把灵魂给他。”库洛洛说。 我最后深深看了艾斯一眼，不去看他不停闪烁的光，将他交予死神手中。 霎时间，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涌出消散，随着记忆里艾斯的脸逐渐淡去，我意识到这是什么了，抱住自己恳求地说：“等一等！拜托了，不要这么快就离开……” “别哭，比安卡。”库洛洛抱住我，帮我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很快你就会有新的回忆，新的执念，那才是你该拥有的。” 可我只想要和艾斯的……我哭着摇头。 这时，在死神掌心中的光球飞速向我冲来，库洛洛啧了一声，伸手想去挡。 “你不许碰艾斯！” 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接住艾斯的灵魂，他不能说话所以急得只闪。 “艾斯……我也不想离开你。”大概猜到他想说什么，我不舍地亲吻他。 “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你的幸福比我的爱更重要。” 【你可以有别的选择。】 属于第四人的声音响起在这封闭的空间中，我惊愕地望向面前高大的死神，难以置信地说：“是你在说话吗？” “闭嘴。”库洛洛对死神的擅自行动很不满。 死神却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继续说：【你才是接受我的人，理所当然你可以自由做出选择，放弃一样比你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你就可以同他一起回到你们所在世界里。】 库洛洛一脚踢飞了死神的脑袋，滚落在地的骷髅头依然在说话。 “选择吧，不幸之人。” 库洛洛踩碎了骷髅头，低着头，我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怀中紧紧粘着我的艾斯。 仿佛又回到了在沙漠口分别的那个晚上。 这次我没有犹豫了。 “我选择放弃‘比安卡·鲁西鲁’的一切，作为交换我要以贝雅托莉丝的身份与艾斯一起回到我们的世界！” 【契约达成。】 黑暗如蛛网状的玻璃一样开始破裂，死神为我指向通往光明的路口，我抱着艾斯向那边走去，在快要走到出口时，我转身对还在原地的库洛洛说：“永别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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