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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本人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不过留下的一些东西还是有些用的。” 他们走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在这位亦师亦长的女士面前，石井还是再度表现出了之前被对方说过的“软弱”来。 “中森议员……不，中森小姐。” “狮童先生当初使用的那些药剂不可控性实在是太高了！就算那些研究人员说已经经过改良，但没有经过临床试验，谁也不能保证服用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已经三十多岁的中森青子微微垂眸，看到这位下属还带着些许青涩和天真的面容，忍不住露出些许怀念的笑容。 她抬起手，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将他拦在门前的手压下。 “那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我从十五岁以后，我就不可能还傻傻坐在远处自己等着救赎的来临。” 她的语气坚定，她的态度不移。 “不过，石井秘书，要是中森议员没有能够回来，那就直接将我私人办公室保险柜里的文件资料直接公开。” 石井愕然：“但是——” “我在来之前新增了你的虹膜认证密码，不用担心。” “你没有参与那些事情，身份干净，让你来抖出来是个好机会，那些冤案、错案……也能借此重见天日。” 她拍拍这位下属的肩膀，像是对他做了最后的叮嘱。 “看样子我的\'总有一日\'已经要先来了。” 大门被她独自打开，站在窗前的两位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局促不安地转过头来，紧接着露出紧张又恭维的神情。 “中森议员……” “废话不用多说了。”她收起之前所有展现出来的波澜，恢复成只有见到对自己有利之人才会有目的展露微笑的功利之人，“现在把你们的成果先拿出来给我看看，要是没有作用的话，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自己在医学界的前程会变成什么样。” 那两位工作人员互相对视一眼，擦着头上的冷汗，还是唯唯诺诺地应道。 “至少我们可以肯定比狮童先生当时服用的……更精良。” “但这毕竟是认知诃学的产物，就算在动物身上进行了再多次数的实验，但人体服用后的情况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保证……” 他们说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就算他们曾经都算是这部分研究的精英人才，在这时候谁也不敢打包票肯定能够把药做成最理想的效果。 时间逐渐走向预告函中明确提到的时间，中森青子伸出手，看着他们将一颗看似平平无奇的胶囊放在自己的掌心。 她没有犹豫，就像在曾经无数个夜晚里服用的那些抗失眠、抗焦虑、抗抑郁的药物一样，只要闭上眼和着水咽下肚，好像明天走向大众面前的时候她就还是那个受人尊敬、让人爱戴的中森议员。 她和石井说的并没有错。 她是个可怜的人，但也是个可恨的人。 可怜和可恨并没有办法互相抵消，她总有一日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
第20章 20 “既然预告函已经发出，那么现在是进行最后确认的时候。”用两只后脚直立行走的黑猫叉着腰摆出一副老前辈的样子提醒所有人：“将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带全！怪盗的美学是优雅地达成我们的目标！” 前方最终门扉的铁锁已经落地消散，轰然倒下的铁锁直通云霄，从这里出发就可以直捣最后伫立在山头的牢狱塔。 通过山脚的监狱，攀过山腰的法院，此时站在更近的距离观察可以称之为最终决战的场所时，才能直观地感受到这座外表朴素的石塔是多么高大与宏伟。 它像一把圆钝的剑，又像倒插入大地的圆锥，笔直地像是要把这片天地都劈成两半。 “和之前那些‘王宫’或者‘宫殿’都不太一样。” Crow说出了他的心里想法。 Joker点头，不过他还是转身对所有发出感慨的同伴们说道：“小心行事。” 接着他看向那位白衣的怪盗：“预告函之后的最终战斗可能很危险。” 黑羽快斗压低自己的帽檐：“但是此时退出既不符合怪盗的美学，也不符合我的美学。” 高礼帽下是一张神情坚定的面容。 “放心，我也会小心行事。”他说道。 虽然因为没有人格面具，在进攻手段上有所欠缺，不过想起之前探索牢狱时，对方表现得灵活身手，想必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Joker点头：“那你小心。” “各位。”黑暗的飞鸟展翅，即将在这片血色的牢笼中起飞，“我们出发！” 黑羽快斗跟在前方几个矫健的身影后，从巨大的铁链上急性而过，刺眼也刺耳的红色警报一直在他们耳旁响起，将几位怪盗的身影拉成鬼魅的模样。 就像Mona之前说的，只要下达预告函，那么就算是正大光明地给“王”送去挑衅的决斗函，前面所有的潜伏在此刻就不再存在意义，因为从接到预告函开始，“王”和整个牢狱的警戒度就会直接拉满，处于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特殊状态中。 在奔跑的过程中，他稍稍偏头看向脚下，见到空中不停巡回的直升机，与地面上如同蚁群密密麻麻进行巡逻的警卫，不由感慨这群人果然是“与众不同”的怪盗。 如果在现实里，讲究的是能够安然获得自己的目标后全身而退，按照这个仗势，他们是恨不得直接掏枪就和警方干上一架。 倾盆的暴雨还在继续，远处城市好像已经被淹没进水中，狂风刮来时似乎将灭世的氛围也一并笼罩在他们头顶。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倒才更有“心之怪盗团”的风采。 他们像是悄无声息的鸟，划过夜幕的天际，最后从铁链顶端的窗口跃进最后的牢狱塔中。 塔中的景色和他们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他们一路走来的风景总是伴随血腥与黑暗，那么此刻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却是一片宁静的白色。 干净整洁的大堂，点缀着欣欣向荣的绿植，墙面上没有任何的血污，地面上也不见之前在监牢里会看见的刑具，一切都很适合让人闭上眼好好感受一种如同在睡梦中的宁静。 Violet瞪大眼睛，似乎完全没能想到迎接他们的会是这样的景象。 她想象中的拷问、刑罚或是如同地狱一样的场景都没有出现。 “之前……前辈们有遇到过这样的牢狱吗？” Queen摇头：“爱丽丝、夏芽……我觉得他们虽然表里不一，但是‘牢狱’应该是和‘殿堂’一样展现人心特点的地方。” 所以按理说也不应当这么整洁。 Panter想起曾经某人的殿堂：“照这么说的话，狮童的殿堂不也是这样，前面看上去那么豪华正常，但实际上外面已经是洪水滔天。” “洪水滔天啊——”像是吟诗，又像是在这句话中发现了什么的Fox突然说道：“各位，你们还记得我们从外面来时的情况吗？” Skull抬起茫然的脸：“啊？外面不就是下大雨、刮狂风吗？话说刚才那条锁链是真的滑，我差点没掉下去。” “还是吾辈拉住了你，你给我自己小心点啊Skull！”黑猫不满：“话说！明显不是这个情况吧！” 黑羽快斗同样想到了那个可能。 他低声说道： “如果说这里反应‘王’的心境，那么她多半也没有给自己留有退路。” “洪水已经将远处淹没，可她没有为自己造船、也没有为自己建飞行器，这座牢狱塔位于山顶，被洪水吞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的真实想法，大概是先向仇人复仇，然后再自我了断。” 所以选择了这座难以移动的地面囚牢，来作为最终的战场，和最后的自我坟墓。 良久，Navi的声音才从半空中传来。 “我或许懂她的感觉。” “但是我并不认同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Noir点头：“至少我们应当为前面无处伸张的冤屈讨回公道，也应该为后来可能继续出现的冤屈画下终止符。” 一直抱胸站在旁边没插话的Wolf在面具下露出一些笑意。 这群小家伙们不是看得挺明白的嘛。 “那队长，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他看向那位身姿挺拔的少年人。 Joker拉好自己的手套，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声音沉稳而有力。 “今天该做个了断。” 从进来的地方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堂，映入眼帘的就是这片空旷空间里唯一一部电梯。 虽然这一路上众人都很警戒可能会出现的埋伏和突袭，可周围静得可怕，好像这里真的是除了他们再无他人。 这部形似透明观光电梯的移动工具同样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地方，站在上面俯视的时候，像是逐渐升入柔软的白光中，躺进温暖的云层里。 黑羽快斗的瞳孔微微放大，似乎在这样的宁静里看见这个世界的青子正依偎在父亲身边笑嘻嘻地说着学校里今天发生的趣事、自己比赛又获得了什么奖励、日常的生活中又遇到了什么样的人或者事。 就在他几乎是看得入迷的时候，他的肩膀一左一右被人搭住。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从那样美好的梦境里醒来，回头才看见是Joker和Crow拍醒了他。 见他像回过神来，Joker向Crow点点头，再去挨个挨个拍醒剩下神情迷离的同伴们。 Crow把目光投向他：“虽然我觉得你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关系，不过说实在的，要是自己找死的话，我建议你找个没人的地方，省得这群人还要拖累我一起再去找你。” 黑羽快斗狠狠抹了把脸，感觉这家伙的嘴还是太毒了。 “谢谢你的提议，不过很遗憾，我暂时还没有自我轻生的想法。” “你的反应是所有人中最强烈的那个，也是受到幻境影响最大的那个。”Crow一针见血地说道：“我不管你和中森青子有什么深刻的关系，但我想，你应该明白接下来就是要解决她的时候，做不到别拖累我们，或者你早点回你自己的世界去比较好。” “你已经知道了？”黑羽快斗的动作一顿。 “除了Joker外的蠢货们大概还没有发现。”Crow冷笑一声，在嘲讽这方面，他向来敌我不分。 黑羽快斗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在现实里大概也是个侦探。 “另外，这里看上去没什么危险，但是有‘王’在，基本上就是最大的危险。”脱去最初见面时那身洁白的怪盗服，穿上条纹状衣服的他现在比起怪盗，不知道为什么更像一个杀戮者，“我见过另一个人虚伪的天堂，幻想一切安好的洁白和这个也差不了多少。” 说着他露出厌恶的神情。 “摒弃真实后的自我麻醉，忽略现实的自我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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