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想他。 尤其现在看到了正面,目光就跟黏在了他脸上一样,怎么看都看不够。 拉比也不知在想什么,放下了手后,也开始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起了我。 我们就这样对视了能有半分钟,就在我目光下移,望向他淡色的嘴唇的时候,拉比的目光也巧合似的落到了我的唇上——然后我们两个同时睁大眼,这才后知后觉地、就跟被烫到了似的瞬间偏开了头。 拉比也连忙慌张地松开了还抓着我手腕的手。 ……啊,不好。 我只觉一股热意直穿脑际,基本就差跟烧着热水的水壶一样从头顶咕嘟咕嘟地往外冒蒸汽了。 太糟了,差差差点就忘了我们已经是亲过的关系了,已经不能再这么光明正大地…… 啊——我又在想些什么—— 以前,我是从不相信现实中会真的有那种因为说不出来话而导致误会的桥段的,但此时此刻,我憋了那么久、思考了那么久要怎么说的话,却真的连一句都想不起来,张了好几次嘴,大脑也还是一片空白。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亚连呢,亚连在哪儿,快来救命啊—— “……塞西莉亚?”然而就在这时,被迫当了半天背景板的林克却忽然有了动静——该说真不愧是中央的监察官吗,虽然确实没再继续催眠,但他竟然这么快就清醒了过来——然后皱了皱眉,诧异地望向拉比,“嗯?书人?你是什么时候冒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眼睛抽筋了?” 你才眼睛抽筋了!我们这是在用行动来诠释青春好吗! 这人完全不行啊,果然在助攻方面,这个世界上没人比得上亚连。 “塞西,林克,你们怎么还不——欸?拉比,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我愁得不行之际,熟悉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从天而降。 我忽地回头,果然就见墙那边探出了个白色的脑袋,嘴里还满满地塞着食物。 这可——这可真是太及时了啊我的大天使! “我……我和熊猫老头这不是刚完成任务,回到那边的总部嘛,”拉比说,“然后就刚好看到方舟开了门,所以就直接过来啦。” “这样啊,”亚连点了点头,顿了顿,目光在我们三人的身上逡巡了一圈,吐字不清地问,“话说你们不过来吃饭吗?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没关系,都已经说完了,”我忙不迭地率先走过去,“吃饭吃饭,我都快要饿死了。” 之后进到食堂,又碰上了刚来的克劳利和李娜莉。 我们就这样理所当然地七个人凑到一起吃了顿饭。 但这次拉比却罕见地没能和我坐在一起——主要是因为克劳利有阵子没见他了,一时激动,然后我们两个又同时错失了先机……就都被抢走了身边的位置。 “说起来,好久不见了大家,”克劳利憨厚地笑,“我记得上次见到拉比,还是一个月前的事呢。” 你不过才一个月,我这可都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哼…… “所以才说,教团真的是越来越会使唤人了啊——”拉比一边叉起一块烤肉往嘴里送,一边与往常一般无二地控诉,“自从圣洁修好了之后,我和老头就是到处跑,基本一直都在路上,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哎——” 不过要说最累的还是亚连,因为方舟的门只能连通到他去过的地方,所以这几个月他基本把世界各地的那些个重要城市都跑了个遍。 当然,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我都一如既往……一反常态地装乖,只埋头吃饭,顺便琢磨一会儿吃完了怎么才能自然地把拉比拉走去说悄悄话。 但吃着吃着,我就不断地感到有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可等我抬起头,精准地朝着拉比那个方向望去时,他就会瞬间慌乱地转开视线,然后等我重新低下头后,再来看我。 我:“……” ……这人真的是太会了!刚刚好了一点,结果现在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然而计划终究还是赶不上变化,好不容易吃完饭,还没等我找个理由带着拉比遁走,他们几位男士便立刻被利巴班长抓去当苦力了。 因为是急着去搬某些相当重要的物件,不好拒绝,但就这样望着拉比越走越远的背影,我到底没忍住,拍了拍脸,刚想开口叫住他,就见他脚下一顿,忽然毫无征兆地转身,向我跑了过来。 “塞、塞西。”拉比跑到离我大概半米远的位置站定,微微有些紧张地低头望我。 “嗯……嗯。”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从懒趴趴的稍息改为了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立正。 要、要来了吗? 别啊,不管要说什么……这、这里的人也也也太多了啊…… “那个,我们……我们聊聊好吗?”拉比的声音也有些紧巴巴,“我是说,等利巴那边忙完之后,我就去找你……可、可以吗?” 我立刻点点头。 其实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拉比——”那边的亚连远远地挥了挥手,提醒他,“利巴班长在催了哦!” “就来!” “那、那我就先走了哦?”拉比又转回头,试探地指了指亚连那边,给我看。顿了顿,也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放心地叮嘱,“说好了,你可千万要等我、一定要等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等我啊?” ……这恐怕也是被我们这几个月戏剧性的连番错过给搞怕了。 “……嗯,”我再次点点头,垂了下眼,又悄悄地抬眼望他,顿了顿,小声地补充了一句,“那……不见不散?” 可能是我表现得实在是太懂事了,拉比眼光微动,条件反射地抬手摸了下我的发顶,这才在亚连诶嘿嘿的注视下,跑向了他们。 “笑什么啦,亚连。” “你们怎么就这么黏啊——啊呀,拉比,你这难道是脸红了吗?” “说什么呢,走啦走啦。” 就这样,和米兰达告别之后,我经工作人员的指路,来到了教团给自己安排的新房间。 总体来说,我对新房间的装潢非常满意——不但比原来的宽敞了许多,还多了一座壁炉、一个可以并排坐三四个人的沙发,基本的家具也早已备好,床柜桌椅一应俱全;床这边的两面墙上装有精美的壁灯,灯光一黄一白,另两面墙上则挂有古朴而雅致的壁画,主灯从天花板的正中吊下,窗户也比先前多了一扇,且大了很多,厚重的深色窗帘被束好收于两侧,下垂及地。 天色阴浓,眼看就要下雨,我走过去把敞开的窗户关紧了些后,将行李中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依次放到相应的位置,最后才从书中拿出给拉比画的那张大头画像,重新钉在了床边的墙上。 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我便立刻趴到床上开始翻滚着思考等一会儿见到了拉比——要怎么跟他斗智斗勇。 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是也想来做个了结的,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如我想的那样顺利认清自己,懂事地跟我一起完成库洛斯·玛利安恋爱法则重要的最后一条。 算了,就算他觉得自己不喜欢我,我也能把他糊弄到让他以为自己喜欢我——反正有之前那件事做引子——没错,就是这样,总之先把关系坐实了再说。 打定主意后,我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总觉得期盼已久的敲门声。 我深吸一口气,虽然先前就已经仔细地打理过了,却还是对着镜子重新摆弄了一番。然后才理了理领口,尽量淑女地打开了门。 “怎么这么快就……” “塞西,”乔尼笑眯眯地捧着一叠衣物,“我来给你送新团服啦。” 我:“……” 我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憋到了嗓子眼。 “……谢谢,”然后好半天才吭哧出这么一个词,“谢谢你,乔尼。” 可是我的拉比呢……我那么大个拉比去哪儿了啊,怎么还不来啊…… 但唉声叹气也没用,我无事可做,从乔尼的手里接过新团服后,索性便试穿了一下。 依旧是和先前差不多的款式,区别是由短裤变成了短裙,且和白色的过膝长筒袜一样,主色调都变成了黑色,然后就仿佛要呼应上衣的设计一般,勾了红边。 别说,还挺好看,不如一会儿就穿这个吧? ……从某种意义上,还、还像情侣服。 我刚暗搓搓地冒出了这么个念头,就又听到了敲门声。 我心口重重地一跳,连忙重新调整了下表情,这才稳重地再次拉开了房门。 “啊,差点忘了,塞西,这个是和团服配套的风衣,给。” “……谢谢。”这一次我憋得更为艰难,“辛苦了,乔尼。” 真不带这么玩心跳的! 满满的期待接连落空了两次,我关上门后,没忍住,扑到床上乱七八糟地滚了好几圈,结果滚了还不到一分钟,就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回我长了记性,索性就这样头也没梳地、蔫巴巴地重新打开了门。 ——然后我就在门后看到了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 我:“……” 我砰的一声一秒甩上了门。 然后光速地冲去镜子那边,拿梳子飞快地梳好头发,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遍自己,确定身上的每一寸褶皱都被抚平了之后,才深吸了几口气,唰地一下重新拉开了门。 拉比依旧保持着呆站在门口的姿势,似乎还没有彻底地回过神来,见我重新出来,才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塞、塞西?” 我特别淑女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给拉进来。 ……嗯?等等,没拉动? 我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个很大的、鼓鼓囊囊的袋子。 而本人则喘息急促而粗重,被我碰到的半指手套也早已湿透,额角更是有汗水不断地滴下,但神奇的是……他都累成这样了,发型竟然丝毫都没乱。 就好像来之前……特意地整理过一样。 “塞西,可以……进去说吗?” 当然可以。 我将他让进房中,目光又在他手上拎着的那个袋子上瞄了一眼,才转向他身上的风衣和围巾,微一迟疑,问他:“你这样……不热吗?” 这怎么去干活还包裹得这么严实啊? “啊,没关系,”拉比条件反射地答,过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这副样子好像没什么说服力,难得有些窘促,接过我递过去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那个,因为刚在那边来回搬了四、五十趟嘛,所以就……” “四、五十趟?这么多?那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 “我跑着搬的。”拉比的气息隐隐还有些粗重,却答得飞快,答完还隐含期待、仿佛求表扬一般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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