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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与风平息了，只有塞拉胸前的火炎还在燃烧着，像是纯粹跳动的黄金，又或者流淌着蜜与糖的琥珀。 “不……”塞拉开口，“作为一个吸收了那么多火炎的能量体，它没有那么容易消失。” “叮当……”百宝袋蹲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上，忽然耸动了一下鼻子，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 它对着那个方向猛地弓背龇牙，毛茸茸的身躯炸开来之后膨胀了两倍。 “那里有什么吗！” 橙黄的火炎凝聚成一条直线，穿透了树丛，直直钉到了塞拉手中——的正方体上。 稍一松手，融化的金属就滴滴答答地落到草地上，烫出一个个焦黑的痕迹。而那个方向走出来的，正是白兰。 准确来说，是长出一对翅膀的白兰。 “白兰·杰索！”中原中也握紧了拳。 “啊，这里竟然还有见过的小老鼠……”白兰抚唇，“这么快就恢复了，你还是人类吗。” “我当然是人类了！” 胸口还有闷痛，在路上笹川了平已经用晴属性的火炎帮他治疗过。 但奈何伤势太重，那条神出鬼没的白龙……他警惕地盯着白兰腰侧的匣兵器。 “是吗，我还以为你只是塞拉制造出来的一个作品。” 白兰若无其事地往前，“毕竟你还是很强的，只是发挥不出该有的潜力……如果把你的理智完全摧毁，应该不会那么惨的被我打败吧？但是偏偏还要嘴硬地坚持自己是一个人类，塞拉酱真是心软呢。” “我很失望哦，塞拉，还有尤尼，你们为什么都要和我做对呢？” 他嘴角下拉，显出几分恶人先告状的装模作样来，可惜在场的没有吃这一套的人。 “白兰大人……” “桔梗啊……”他分出几丝余光，“你们还活着呐，看来，塞拉酱比我想象得还要心软。” “白兰大人！你为什么就这么放ghost出来了！” 铃兰突然冲出来，她试图跑到白兰身边去质问他。 白兰摇头，“这可不行——” 下一秒，一条浅蓝色的人鱼闪现到白兰面前，打开了他抬起的手。 几发凝聚了大量火炎的子弹擦着铃兰、桔梗等人斜飞出去，落到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坑。 “难道说……白兰他居然要杀了自己的部下吗！” 狱寺难以置信地喊出声，“怎么会有这样的boss！” 桔梗也是极为受伤的样子，他瞪大了眼睛，喉咙发紧，捂着被火炎擦过的手臂，上面皮肉翻出，云属性的火炎若隐若现。 他看到金发的女子一步步走到白兰面前。 “生气了？” 塞拉点头…… “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窃取了我实验室里的成果……又是怎么将他们付诸实践……” 塞拉抬手，金黄的火炎似乎在掌心燃起，“他们是我的作品，这一点绝不会变。” 塞拉当时离实验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所有的材料和仪器都已经到位，只是在最后关头，她停下了研究的脚步。 “现在，我是不会允许你随意破坏掉他们的。” 在众人眼中，原本已经足够白皙的女子变得更加苍白，几乎到透明的程度。但是她却散发出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气势。 巨大、宏伟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第一次悬挂在这个世界的天空中，也是第一次，离塞拉的头顶如此接近，几乎下一秒就能坠落，将这个精致脆弱的女人劈成碎片。 中原中也不自觉咽下口水，他想起了在港口Mafia大楼里，自由自在的、强大的塞拉。 但他也看到了似乎马上就会消散在这个世界的塞拉。 “即使顶着非七三射线，你也要妨碍我吗！” 白兰也微微变了脸色。 “为了——这些东西！” 他展开双臂，指向依旧虚弱的六吊花。 “啊……好熟悉的剑……”石榴意识昏沉，只能抬起眼皮，“但为什么是彩色的……不是红的吗……” “我怎么，记得是青色的。”桔梗也喃喃自语。 “我知道，是眼镜男，他的剑是青色的。”铃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看似单薄，却始终不曾动摇过的身影，感到了熟悉的安心，“塞拉姐姐……会用眼镜男的青色做实验。” “所以……我们实际上都是塞拉小姐的实验产品？”桔梗狐疑地摸上自己胸膛上那个匣子，“白兰大人从平行世界带回来的技术，来自于一个那么年轻的女人？” 一股蚂蚁噬咬般的凉意窜上天灵盖，比起尚且幼稚的铃兰和不多加思考的石榴，桔梗更加明白这技术背后可怕的现实，也更清楚……塞拉的疯狂与恐怖。 是的，他能够为了白兰大人献出自己的忠诚，为了白兰大人的理想付出一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这改造了自己的技术感到认同。 在他看来，创造出这个技术的人无疑是个疯子——一个视世间常理于无物的疯子。 可是已经被镌刻在准则中的潜意识又在影响着他，他心底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相信塞拉，相信那个创造了现在的你的人，她所作的决定，就是他们该走的道路…… “桔梗，你怎么了！”眼看着绿发的男人眼底泛上红色的血丝，铃兰害怕地后退一步，一鱼尾巴抽上了恐龙。 “呼……”冷汗涔涔，桔梗回过神来时，青色的人鱼已经和白龙战作一团。 人鱼肌肤苍白，和铃兰修罗开匣后的样子很相似。但它没有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光纤一样丝丝缕缕的触手，触手所到之处，无论是树枝还是地面都会被狠狠削下一块来。 塞拉和白兰过了两招——非常简单的能量输出、对波，他们没什么战斗的经验。但偏偏身怀庞大的能量，其他人轻易插足不得。 “塞拉，你就不好奇，ghost的身体到底去哪里了吗？” 白兰的火炎堪堪停在塞拉的面前，一堵青色的屏障散发出水波荡漾一般的光来。 “大概能猜到……”塞拉盯着他左眼下的倒皇冠，紫色的刺青和他紫罗兰般的瞳孔相得益彰，“一般的平行世界假说都认为不同世界的同一个个体在相遇的瞬间就会因为悖论而湮灭。” 但现在白兰还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所以这个假设显然是错误的。 “我想，你和他，应该是在相接触的瞬间，融为一体了。” 塞拉伸出左手，仿佛怀念般拂过眼前白兰熟悉的眉眼，俯身，脚边出现了湍急的河流。 原本平稳往前的河流出现了一团团旋涡，仿佛有吸水的深渊在下，河面上熠熠闪光的金线颤颤巍巍，塞拉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像是在冷冻库内封存许久的结霜的尸体。 她轻轻一捞，连接着眼前白兰的金线就被握在手心。 “没错啊……”白兰并不躲闪，“所以我也很奇怪啊……在这个游戏一般的世界里，居然会存在一个人类，能让我光是想起、光是看着那个人一颦一笑的照片，就会从内心感到温暖和快乐。” “就好像爱上了一个游戏里的npc。无论npc的设定是多么崇高，你对她的喜爱是多么大，这都只该存在于游戏中间而已。” “但是因为ghost，和他融合后的我，居然会想要把你提升到和我一样的高度……塞拉，你也是能够在不同的世界里穿梭的人了，现在的你，难道没有一点理解我吗？” 塞拉能够确定，眼前的白兰虽然融合了平行世界自己的，但他依旧没有看到灵魂的异能，他也不知道命运河流的存在。 更不知道她手中的那一段金线。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塞拉已经有些眩晕，直接在非七三射线下使用世界基石的力量还是太勉强了，“至于为什么？让我来告诉你吧……” 金线被强硬地崩断，一瞬间巨大的痛楚似乎撕裂了塞拉的心脏，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出现了危险的裂缝，似乎有细碎如星辰的光洒落。 塞拉松开手掌，一道红痕似乎永远地烙印在了这如玉洁白的掌心。 “因为这是真实的世界，没有谁能够游戏别人又或者自己的人生。” 达摩克里斯之剑消失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发生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塞拉是不相信命运的，但当命运成为她手中的一张牌时，情况便又不一样了。 她没有兴趣去听白兰关于世界的理论，她只有自己的目标——打败眼前的人，回去重启属于自己的世界线。 在非七三射线的影响下，她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坚持到打败白兰。 所以从一开始，塞拉就把目光放在了看似无法干预，也最为玄幻的命运之线上。 “你现在，大可以享受被打败的感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白兰来说多个平行世界的选项在眼前体验，不同的人生过后就像满级游戏玩家想找刺激。 而塞拉选择啪叽一巴掌告诉他这里是真实世界。 ghost能回来，肉/体也是，毕竟还是要的。 第77章 “塞拉姐！” “塞拉小姐！” “塞拉大人！” “塞拉姐姐！” …… 在倒下去之前，塞拉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为自己担心。 在倒下去之后，塞拉也没有想到……接住自己的，会是白兰。 “真是遗憾啊塞拉酱……”他一手覆于塞拉的眼上，“已经脱力的你，又要怎么让我体会到失败的滋味呢。” “放开她，白兰！”中原中也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冲着抓住塞拉的白兰大喊，“我来当你的对手。” 他眼前一晃，大空的橙色火炎消散在空中，在眨眼后，塞拉已经被转移到了沢田纲吉的手中。 “她是你重要的姐姐吧……”少年眼底都燃烧着淡淡的火炎，此刻神色冷峻，声音淡淡，他把塞拉郑重地交给中原中也，“现在，还请好好照看她。” 怀中倏忽多出一份重量，偏偏他还不敢怠慢，中原中也只能压下帽檐，“我知道了。” “那让白兰付出代价的事，就交给你了。” “啊，放心吧。” 纲吉此刻的眼神，居然让中原中也想到了塞拉偶尔会露出的……悲悯世人的样子。 但不同之处在于塞拉是高高在上的，而沢田纲吉，则像是行走在人间，与民同苦的神明。 —— 在沢田纲吉和白兰大战的时候，塞拉并非完全的昏迷，她是有意识的。 但眼皮是那么沉重，身上的肌肉酸软到无法动弹的地步，她只能听到一些响声，意识无限地沉入黑暗之中。 “塞拉酱……” 会这么叫自己的，只有两个人。 在梦境中沉浮的意识逐渐有了实体，她回头，果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长发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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