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说,我很高兴叶能这么粘着我。” 这下轮到真人没话说了。 “好——吧——”他耸了耸肩,重新躺回先前那个姿势,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本年代已久的书,悠哉悠哉地翻看起来。 没一会儿,花御单手捧着漏壶的脑袋来了。 相比起之前的意气风发,此刻的漏壶显得有些憔悴不堪,身体离家了不说,大大的独眼里更是布满了可怖的红血丝。 我看见漏瑚这副惨状,莫名有些忍俊不禁:“漏瑚,你怎么还是只有一个头,没事吧?” 漏壶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觉得呢?” 真人异色的双眸没有从书页上离开半分,说出口的话因他显得过分诡异的声线而分辨不清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照这样看来,下面的计划你估计是参与不了了,漏瑚,要好好修养埃……” 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给自己城堡上插了一根树枝,当做旗帜:“被打成这样,那家伙真的太恐怖了。” “毕竟我早就说过五条悟不是那么的好对付。”夏油杰站起身,斜眼看向漏瑚,唇角勾起的弧度有点像是在挑衅。 不理会瞳孔骤缩,显然已经处于暴怒边缘的小火山,他继续道:“不过既然你和叶都已经正面对上过五条悟,想必也大致了解到这个人的实力。” 漏瑚轻哼一声。 “但是相对的,他今后也会对我们有所防备。”夏油杰依旧笑得温和,他歪头看向躺椅上的蓝发咒灵,“我稍微思考了一些对策,明天同样的时间,大家在这里集合,我详细说明一下,可以吧,真人?” 真人合上书本,语调阴柔:“当然。” 他在阴影中抬起头,露出诡谲的笑容,“毕竟都说好了要狡猾地行动嘛。” 心脏处的血液沸腾起来,潜藏在咒灵本性中的残暴因子在此刻疯狂叫嚣着。 我自己都未曾察觉地掀起了嘴角。随着真人的话语,抬手将已经初成雏形的城堡轻轻推倒。 狡猾地行动起来。 ——“像个诅咒,也像个人类一样。” —— 回到自己的小屋后,我继续研究起该怎么改进自己的技能。 两次侥幸从咒术师的手中死里逃生,我越发认识到自己的弱校。 第一天离开小屋,在人海中遇到那个强大咒术师的时候,我的术式操作还不够熟练,发动起来需要至少三秒的酝酿时间。 如果不是那咒术师不知为何停下了动作,我很可能早就丧命在那。 那次回去之后我就在一直练习如何缩短传送的发动时间,好不容易练到可以瞬间发动时,却正面杠上了五条悟这个怪物。 传送术式缺陷实在太多,能三番两次运用这个术式逃跑也大多单纯只是因为运气加成。 这回更是在五条悟的压制下连用手势释放咒力都做不到。 看来光是缩短时间还不够,还得好好想个办法,去以最小的动作来使用术式。 我轻瞌上眼,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双手,微微调动起自身的气息。 身体里的咒力缓慢地涌向指尖,过多的能量容纳令指关节泛起一种酸胀阻塞的不适感。 我咬紧牙关,想象着平日里使用「传送」时的那种感觉,轻轻颤动了一下手指。 「啪」得一下,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咒力顷刻间如被风吹拂的云雾般散开,我睁开眼睛,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自己小破屋独有的生锈窗户。 轻呼出一口浊气,我也不气馁,静下心来进行再一次的尝试。 夜幕降临,本就光线阴晦的小屋更是彻底没入黑暗,不知多少次的失败后,我终于掌控了些许技巧,不再盲目地一个劲儿将咒力赶往指尖。 我深呼吸,循序渐进。 时间悄然流逝,而成功便是出现在那不经意间,当我感受着指尖的炙热,顺应内心的直觉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时,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张令人安心的面孔。 晨曦的阳光倾入树林,天边逐渐泛起一层鱼肚白。 身穿婆娑的黑发男人盘腿坐在溪边的草坪上,一只手还放在水流中清洗着什么。 我眼尖地看见他宽大衣袖的一角有鲜红色水珠悄然滴落,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怎么了吗?”夏油杰有些诧异地询问道。 沉默了一下,我朝他眨了眨眼睛,“没事,我只是在练习传送啦。” 他将手从涓涓溪流中抽出,拿了一张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后,无奈地朝我叹了口气。 “你啊,每次都这么冒冒失失地出现。万一我哪天一不小心把你给伤到了可怎么办?” “你不会的……”我笃定地笑笑,直视他平静的双眸,“况且我也不放心设置到别的地点。” 以我的能力暂时还做不到随心所欲地传送到任何地方。于是只能将它设定成以夏油杰为基点的传送方式。 就相当于游戏里的回城键,不论在哪里,只要技能发动,我就能立刻回到夏油杰的身边。 其实按照我目前控制咒力的熟练度,总共可以设置两个基点,但我没有那么做。 其中一个原因是,发动这个咒术时,发动者必须在脑中快准狠地确定自己将要去往的基点是哪一处。一旦在抉择上有所犹豫,那么传送将不会成功。 但是一般在处于危机中时,大多数情况下根本思考不了那么多,或者说有时候考虑到不同的因素,又会不自觉地思考太多。所以还不如只认准唯一的一个传送点。 换句话来讲,基点越少,就越能保证传送的成功性。 其二,传送基点必须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使我能够在危机时刻,或者身受重伤无法对敌时能够心无旁念地离开战场,回到我的保护罩之中。 而那个保护罩不是我的小破屋,也不是其他任何地点,只有夏油杰的身旁。 之所以会选择这个男人,取决于我灵魂深处对他的信赖,并坚信他绝对能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予我庇护。 夏油杰揉了揉我的脑袋,像个老妈子似的操心道,“临时的基点设好了吗?” “嗯嗯,已经标记好啦。” 临时基点是将我的咒力释放在某一地点,做出类似于传送基点那样的能量波动的一个标记。 但这种标记非常薄弱,只能存在大概十分钟,我通常会设置在我大山林里的废弃小屋中,方便用于练习传送。 和夏油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后,我告别他,回到自己的小屋,回想起这两天的事情,觉得身心都有些疲倦。 我活动完筋骨,刚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却不期然被一声巨响震动了耳膜。 大门轰然倒塌,灰尘因重物落地时而产生的气流飞扬至空中,刺目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挤进狭小的室内。 我放松的神经倏然警觉起来,扭过头去,在看见那个高大身影后,只觉得心脏骤停。 “哟……” 白发男人逆着晨光站在门口,嘴角张扬地弯起,他抬手随意地冲我打了个招呼,笑得一脸肆意。 我: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第6章 绑架 我被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生无可恋地看着面前的电视机。 身旁高大的白发男人动作懒散地搂着我的肩,一边笑吟吟地往我嘴里,以一种强硬到不行的力度塞了一颗草莓。 清甜的味道侵袭味蕾,我万分屈辱地嚼碎了草莓,狠狠吞了下去。 就在前不久,我被绑架了。 这混蛋五条悟不知怎么闯入到了我的小破屋,二话不说将我扛起来丢到了这个二室一厅的小公寓里。 可恶!明明那天逃走的时候我就谨慎地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追踪的术式。 更何况我的小破屋在那么隐蔽的地方,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能找不到方向,他究竟怎么做到,能这么精准无比的在那些参差不齐的大山林里逮到我的。 这就是咒术最强吗,怕了怕了。 “想什么呢?”五条悟大咧咧地后靠在沙发椅背上,搂在我肩后的手顺着我的脸侧慢慢往上攀爬,最终按在了我的脑袋上,撸猫似的揉了揉。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对于目前的处境表示十分摸不着头脑:“你也不祓除我,也不把我交给你们管理上层,你把我抓过来到底是干嘛的?” 五条悟微微一笑,忽然凑近了些,那双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我,“你想让我把你上交吗?” 不等我回话,他又拉开了距离,意味深长地道:“不想的吧?毕竟你应该很清楚,一旦我把你交上去,你必死无疑哦。” “我当然不想被祓除……”我道,“但是你现在把我关在这里,是打算做什么?” “你觉得呢,我打算做什么?”那只在我头上作乱的手再次扣回到了肩上,忽然发力,我有些吃痛地挣扎了起来。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五条悟斜对着我,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耳垂,一字一句道:“我想要养你埃……” “你养我?” 我觉得这很荒谬。 堂堂咒术界的最强者,手上沾染了无数咒灵的鲜血,忽然有一天抓来了一个刚诞生不满一年的咒灵,信誓坦坦地说要养她。 这简直是我出生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就算是亲眼见到真人穿着女装朝夏油杰撒娇这种事,恐怕都没有我听到这句话时受到的冲击大。 五条悟也无所谓我信不信的样子,拿起了手机开始发起短信来。 他平常好像是个忙碌到没什么空闲时间的人,我自从被拐来这里后,短短一两个小时就已经见他接到了不少电话,无一例外都是谈各种要紧事的。 “你赶紧去忙吧……”我催促道,“这么多的事情,别耽误了。” 最好赶紧滚蛋,别再待在这小破公寓里守着了。 五条悟似笑非笑地扫了我一眼:“就算我离开了,也会在这屋子里设下帐,你同样没办法离开这里。” 我身体一僵,心里恨他恨得牙痒痒。 “而且——”他拉长了调子,把手机往边上一丢,俯身又从果盘里拿了颗草莓,抵住我的唇角,微微用力,“就算是我也是偶尔需要休假的,其他事情就让那些老家伙自己去解决吧。” 被迫咽下又一颗草莓后,我翻了个白眼,使劲推搡了一下他的手臂。 “这位先生你搞清楚,我可是咒灵,不吃这些东西。” 五条悟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地又拿了一块,轻轻将覆在草莓表面的水珠甩干净后,执拗地递到我的眼前。 他语气温柔却暗含威胁,就像在强迫人喝下他手中的毒药般,夹杂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戾气:“乖一点,把它吃了。” 我眼皮子一跳,猛吸一口气,再次屈辱地张开嘴,像是要把他手指咬断似的,恶狠狠地叼住了他夹在指尖的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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