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狭小,能通过的咒灵仅限二级以下,又有咒具阻拦,直哉只要带我祓除诅咒就算完成任务。 好难受。 除了咒灵,结界里还有黄泉特有的水雾四处弥漫,和黑水村不同,冰冷的露水未能抚慰我的烧伤,反而引起引得黑斑处泛起阵阵灼痛——仿佛下一秒就会重新燃烧。 我忍不住用直接去抓挠伤处。 带路的直哉留意到了我的小动作,脚步一顿。 他飞快地“啧”了一声,语气有些焦躁: “结界里那个咒具有驱逐黄泉瘴气的作用。回去之前,你先用那个把身上的疤去掉。” “走快些,区区二级咒灵,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似乎是嫌弃我拖慢了他的攻略进度,他直接伸手扣住了我抓挠自己的手腕。 事情并非直哉讲述得那般轻松。 祭坛上咒具不知所踪,却而代之的是一团蠕动的黑泥。 丝丝缕缕的汁液从曾是月亮的圆洞中滴淌而出,于祭坛汇聚,在黑泥表面生成一张张双目紧闭的苍白人面。 那些人面随脚步声齐齐扭转,以空无一物的眼眶“看”向我的位置,从它暴增的咒灵来看,实力已至一级。 “到后面去!” 他毫不犹豫地甩开我的手腕,将我向后推开。 …… 我在后方用小狗逼退靠近的触手,给直哉制造足够的空间。使用术式的少年如蜂鸟一般快速移动,精准地击碎咒灵身上的面具,令它发出阵阵哀叫。 形势看似有利,但并非如此。 禅院的本宅在京都,丰富的地下水脉养育了这座古都,积攒了大量可以被称为灵力的力量。因此禅院家早古术法更偏向于水的领域,无限延展的影子如流水千变万化。 继承了碧眼的直哉同样如此,在同为水属性,且有黄泉提供补给的怪物面前,他引以为傲的速度逐渐落了下风。 新的面具不断再生,只待将术士疲惫的面孔纳为藏品。 …… 我们会死在这里么? 不,两人组队最坏情况下,至少有一人能逃离魔窟。或许因为我身上残留的诅咒,咒灵一直企图越过直哉触碰我的身体。 眼下让速度最快的那个冲去“帐”寻找救援才是上策。 我会是直哉存活的希望,最后关头被他遗弃在这里。 咒灵的实力远超我的想象,预计的死亡说不定会成真。随时间推移,身上的伤口也在“嘶嘶”作响,欲将把我变回焦炭。 我绝不想这样坐以待毙。能被天元认可的咒具绝非凡品,不可能轻易被黄泉的怪物吞没。 它究竟在哪里? 在操纵小狗给直哉制造间隙的时候,影子略过咒灵身体某处,尖锐的疼痛直接攀至顶峰。 和用无瞳之眼捕捉直哉身影的面具不同,那张脸双目紧闭,表情痛苦,苍白的表面漆黑花纹不断扭动,宛若一团汹汹燃烧的烈火。 就是那里!就在那张面具下! 就在我咬牙忍受剧痛,用力抓向面具时,与直哉激战的咒灵也察觉到了危机,分出一根触足刺向我的面门。 来不及躲闪。 只能寄希望于搏命一击能夺去黄泉的力量护住心脏。 “噗嗤”一声后,飞溅而出却是另一人的血液。 温热的液体自肩胛洞开的伤口处,滴滴答答落在我脸上。 少年的阻拦暂缓了咒灵的攻势,我的手指则刺入面具深处,摸到的是一截滚烫的硬物,表面粗糙布满褶皱,如同枯枝。 那是宿傩的手指。 属性为火,能最大程度抑制黄泉的流水,黑水村不灭的“火种”便出自于此,难怪引得我旧伤不断作痛。 滔天黑火从面具中汹涌而出,贪婪地吞噬咒灵的身躯,上升的热气吹起了我掩面的面纱,暴露出我茫然无措的面孔。 我怔怔地看着直哉说不出话来。 我对他毫无指望、毫无想法。洋娃娃是个可恨的骗子,长大后和那些人一样,只看到想要看到的部分,对我的真实想法不闻不问。 而对他也一样,我用伪装的温柔交换他的庇护,把他当成过家家的工具。 反正二人拢共不出一份美好的感情,我不想、也没必要看到他的眼睛。 但现在我终于不可避免地同他对视。 除去我猜测的憎恨、愤怒,而是别的情感—— 当我被困在领域里、当母亲紧紧拥抱我,令我恐惧不已的时候,年幼的孩子也曾用那双碧眼注视过我。 “你终于肯看我了。” 在一片火光中,他讥诮地笑了一声,垂下眼眸,用染血的手掌探向我的面颊。 因为我总违背他的心意,总拖住他的后腿,给他带来耻辱的回忆,他憎恶得要命,恨不得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但偏偏最后因为一时心软挡住了这击,虚弱后连粗鲁的攫取都弱化成眷恋的抚摸。剩下的话语,因为失血以及黄泉的毒素而中断,未能出口。 我伸手接住了他瘫软的身体。 …… 咒灵死后,黄泉的缝隙终于重新闭合。身上的黑斑被宿傩的手指收回,我伤势不算严重,只要找出一具被污染成肉泥的尸体,给它换上自己的衣服,就可以逃之夭夭。 但已经逃出的咒灵还在四处活跃,发动宿傩手指索取的代价直接抽空了我的咒力,浑身血液好像被换成了水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保险起见,我还是找了一处安全的小屋,用来恢复精力。 最后一次抱起直哉在他六岁。 现在十六岁的少年沉得像是铁块,把他拖到床边,急救处理,一系列流程耗尽了我最后一丝力气。 我靠着床沿,沉沉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位置。 他中途醒了一次么? 我躺在床铺的中央,而他侧卧在一旁。紧紧地挨着我,将头亲昵地靠在我的肩上,好像时光倒流,年幼的男孩仍轻声细语同我撒娇。 过去,我一直期望有这么一天—— 他要快点长大,要保护我,带我离开压抑的京都,给我一个可以安睡的家。 ……他最后的确想起了这个承诺,只是我已经不再需要那种感情了。 我看了少年一会儿,轻柔地抚摸过他漂亮的眼眸,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认真端详他长开的眉眼。 确认他伤势已经平稳,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房门。 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不知何时醒来的少年向我发问: “你还是要走么?” “嗯,我要回家了。” 他继续问道:“你已经有自己的家了么?” “是的,我找到了那个地方。” 抛下平时的针锋相对,我和他像许久未见的友人,平和地对话,只是后面都不再会有交集。 他也意识到了这点,索性放弃了解我的打算: “算了,无所谓了,我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继母照顾……不再喜欢你了。禅院家也不需要你这种不伦不类的女人作为主母。” 这就是全部了,只不过掩上门扉之前,我停下脚步,轻轻地告别: “再见。” 躺在床上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以低沉的声音回复道: “……再见。” 我隐约听到了一声啜泣。 …… 改头换面后,我坐上了离开小岛的列车。 脱离“帐”的影响范围,信号恢复正常,沉寂的手机“叮叮咚咚”,提醒我昏迷期间,有两通未接来电。 一条来自甚尔,另一条则来自五条悟。 我先点开了小狗的那条,开头是照旧的问候,话题内容延续之前的搬家: “是我。” “之前我和你聊过吧,我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重新开始。” “今天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相较于之前的厌倦,甚尔轻佻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血腥味: “我最近听说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盤星教的教主要委托我杀掉‘星浆体’。500年一次的取舍,原来这就是天元长生不死的真相。” “凭什么他能用‘星浆体’永生,你却要死掉?” “凭什么?” “是不是他虚弱死掉,你就能回来呢?” “……我想见你,我会见到你的。” 他如是做出承诺,挂掉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呱呱呱!! 加班一周后,我看着倒计时一阵狂写更新,好像语文考试最后三十分钟才看作文题目。 BGM:《I Hate You So Much》 Alexander 23 I close myeyes but all I see isyou 我闭上眼睛却总能看到你 And I realize, it’s a foolish thing to do 我意识到再怎么做也只是徒劳 But I just can\'t, can\'t help it 但我只是禁不住幻想 I am angry, and I’m selfish, oh 我愤怒我自私 I miss you but you do not miss me back 我那样思念你而你却不曾思念我分毫 I hate you, I hate you so much 我好恨你我好恨你 推一下姐妹的咒回文 《你的危险前任们》 by掬水赠月 综了零系列!是硬核美貌妹妹的恋爱故事!故事背景是日上山呢! 日上山呢…… 我扣着手指看美女倒霉,颗颗颗。 【文案】 【第二人称预警】 你是个硬核动作游戏的爱好者,然后你死了 有一个奇怪的系统给你绑定了一个神奇的身份,然后重新活过来的你成为了某座山的御子殿下 由于这次你不会死了,所以为了打发这漫长的人生你开始谈恋爱。 但你没想到你的恋爱对象都这么屑,不是在骗你的感情,就是在骗你感情的路上 女主软切黑
第八十二章 ◎那就是我妈妈……她来接我了◎ 甚尔要去跟天元做个了结? 可现在承接与天元任务的分明是—— 午夜呼啸着驶入隧道, 轨道摩擦、车厢晃动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昏黄的一点灯光照亮手机屏幕,接着信箱开始自动播放剩下的一条语音: “喂, 这里是五条悟,你那里任务进行的还顺利么?我和杰接了护卫星浆体的任务,所以暂时不在学校。中途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不过已经解决了!” “现在人在冲绳, 进行悠闲的海水浴。为了不影响普通人, 我们定了深夜的航班,大概明天上午就会抵达东京,前往天元所在的筵山麓。有问题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听筒那边少年的声音爽朗如故。 原来五条悟并未像外界宣传的那样,一直在京都解救同学, 而是被交付了更为重要的工作。按照他说的日程安排, 一行人已经坐上了返程的深夜航班。 这两人一人电话不通, 一人又是电话亭留言, 存了心不给人劝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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