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从1992年开始记录,到2002年停止。安室透找出了其中比较关键的五篇,屈指摩挲着下颌:“给他提供新环境的大约就是沃克公司。” “应该是的,履历上马丁.哈里斯是1992年底到肯瑞瓦医院任职。” 夏木早纪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安室透。结果她只是微微侧过头,眼前的画面就差点让她心肺停止。 因为看笔记的缘故,在无意识间,她和安室透挨得很近,近到她能看到男人脸颊上没有一丝毛孔的细腻皮肤,还有他稍显苍白和干燥的唇。 在转头的瞬间,夏木早纪只感觉到一抹冰凉从她的唇上飞速划过,柔软的触感让她僵硬了一瞬。 是安室透嘴角边的肌肤。 紧绷的神经迅速将这种触感传递到大脑中,解析出它的来源。 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微弱但不容忽视的热意灼烧着夏木早纪的唇,她呆愣的看着被自己接触到的那一小块蜜色皮肤,慌不择路地往后退。 “小心!” 安室透当然没有错过刚才的意外,但还没等他准备好措辞,就看到夏木早纪被身后的尸骸拌住,整个人仰头向后倒去。 他赶忙伸手托住她的后背,把人捞回怀中。 被这么一打岔,夏木早纪也没了刚才的羞涩,她扶着安室透的手臂站稳,眼中闪过庆幸:“谢谢。” “没事。”安室透也松了一口气。他笑着松开手,带夏木早纪找了一块相对空旷的地方,刻意忽视了之前小小的暧昧,“日记里还提到了挑战、新对象以及成功,你觉得和库纳有关吗?” 听到这个问题,夏木早纪抛却那些杂乱的思绪,将精力专注到笔记本上:“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他们对库纳的关注可算不上高。” 问题又回到了为什么不在意库纳.塔斯基这件事上。但这一次,安室透脑海中却划过一道灵感。 他把笔记本递给夏木早纪,自己快速翻找着那叠档案,紫灰色的眼眸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你看时间。” “这些档案都是按时间顺序排得,第一份就是库纳.塔斯基,也就是说他可能是最后一位病患。” “为什么医院不再接收患者了呢?因为他们要做的实验已经成功了,所以他们不需要再观察新的研究对象,同样库纳也就被他们‘放养’了。” 顺着安室透修长的手指,夏木早纪也看到了时间的顺序。她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轻声说道:“现在是2003年5月,好像肯瑞瓦医院确实有一年时间没有新的患者。” “那么从其他患者的档案来看,他们都在2002年6月之前被做了某种实验,所以院方其实一直在监视着他们的动向。而库纳是整个医院里唯一与实验无关的病人,他自然也就无人看管了。” “没错,”安室透赞同地看了一眼夏木早纪,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想必库纳是发现了有关实验的东西,在谋划逃跑的时候被医院杀害了。” “所以实验是什么?” “唔......” 在灯光下,那双湖绿的眼眸不再如沉寂的死水,里面浓重但又美丽的翠色像是流动一般,让人很自然的想到春天,想到万物的生机。 显而易见的期待感正一点一点向外蔓延,安室透突然间起了逗弄的心思,他莞尔一笑,摊开双手:“我也不知道呢~” 夏木早纪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是什么呢?她稍加思索了一番,认为那应该是她跟安室透之间和玻璃一样脆弱的信任。她无语的半眯着眼,绕开安室透迈步打算往电梯的方向移动。 对看人颇有心得的安室透当然也从那张板着的精致面容中看出了微妙的嫌弃,他跟上夏木早纪的脚步,笑的开怀:“别这样嘛,只要找到那位成功的实验对象,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 夏木早纪轻轻偏头对着金发男人哼了一声,在电梯前停下:“为女士服务是良好的品格。” 小巧可爱的下巴微微抬起,平时被遮挡住的颈部暴露在安室透的眼前。在昂首的姿态下,它像天鹅一般纤细而又修长,让夏木早纪看上去多了几分性感和优雅。 虽然仍旧抿着唇,但安室透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睛里若有似无的笑意。 现在这是打算和好了吧? 看来是傲娇嘛,还挺好说话的。 安室透自认为已经完全掌握了哄夏木早纪的方法,他轻笑着走到电梯门的中间,顺从地点下了按键。 “那就麻烦夏木女士陪我一起去找实验对象了。” 黑色的按钮亮了起来,伴随着开门的声音,一股更大的怪异声响在安室透的耳边炸开。他还来不及调整自己脸上的表情,就看到有一个浑身鲜血的男人从电梯里冲了出来,笔直的扑到他的身上。 毫无防备的安室透被撞到在地,他翻身甩开死死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里残留着还没消退的惊吓。 “我要出去!里面都是疯子!!让我走!!” 倒在地上的男人双臂已经被砍断,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大声喊叫着,声音粗粝而又沙哑。与此同时,他正不断的用头撞击地板,仿佛这样就能凿开逃离医院的道路。 血液很快就在他的头下聚集成了一滩,红色的液体顺着瓷砖的缝隙流向四面八方,最终延伸到安室透的脚下。 随即,那个男人终于停止了呼喊,也停止了他的生命。 作者有话说: 透子: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哄夏木早纪的方法! 奈月:哦?是吗?(开门)
第14章 逃离精神病院(十四) 从那个形迹古怪的人出现到他死亡,这个过程其实很短,短到安室透还没反应过来要向他询问些什么。他坐在地上,皱眉看着已经死去的男人,心跳渐渐恢复平静。 夏木早纪走到安室透的身边,她蹲下打量着白色衬衫上沾染到的血迹,神色复杂:“没事吧?” “没事,”安室透低头看向身上的衣服,摆了摆手,“只是碰到他的血而已。” 他把视线从那个男人转到满地的尸骸上,满脸不解:“他们都是从下面跑上来的?” “也许他们以为从这里可以出去。” 夏木早纪拉着安室透从地上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现在的位置。 他们这一层完全就是空的,四周除了白墙之外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院长到底是从哪里把他们带进来的,但目前来看这一层没有可以出去的地方。 而前面的电梯看样子只能向下,所以这些人往上跑完全就是受到了蒙骗。 安室透想到刚才系统说的主线任务。既然上面没有出口,那么也许在最底层可以找到出去的路。他翻了几位死者的衣物,确认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决定离开这里:“我们下去吗?” 夏木早纪率先走进了电梯,她看着里面的按钮,抬眼看向安室透:“我们去哪里?” 地下看起来似乎有四层,安室透刚刚走进电梯,金属门就迅速的关闭,合金堪堪擦过他的衣摆,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巨响。他诧异的回头看着电梯门,银色的金属朦胧的照出了他的身影,正幽幽地泛着寒光。 这什么东西?恐怖游戏就是连电梯都要搞你一下?安室透吐槽着,按下了b2的按钮。 缆绳和滑轮摩擦转动的声音比想象中的更大,哐啷哐啷的响声几乎让人怀疑电梯下一秒就会急速下坠。在这种难以屏蔽的噪音之中,安室透和夏木早纪来到了b2层。 打开门后的世界刺激着安室透的眼睛。 亮着白光的灯管要掉不掉的斜挂在天花板上,以一种奇妙的频率在亮与暗之间闪烁。而沿着灯管放眼望去,是成排的金属栏杆以及遍地的鲜血。 看到这副景象,夏木早纪脸上浮现出疑惑,有些迟疑地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室透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带着夏木早纪一起谨慎的走到这些像监狱一样用栏杆一间间隔开的牢笼,仔细观察。 栏杆大多数呈现断裂或者扭曲变形的姿态,房间里也空无一人,这不难想到里面被关着的人应该已经跑了出去。安室透捡起一根被掰断的栏杆,放在手里掂量:“这是铜制的。” “有什么含义吗?” “铜是很常用的有色金属,尤其是在电气行业。” 安室透蓦地想到了之前院长提到过得停电。他将铜管拿在手上,心中有了猜测:“我想之前这里应该是通电的,用高压电流防止被关在里面的人逃跑。” 后面的事情夏木早纪也大致能猜到,她看向明暗交织的狭长走廊,语气很淡:“所以供电设备出了故障,他们就一窝蜂地跑了出来,并且在里面大开杀戒?” “我是这么想得。”安室透耸了耸肩,继续往前走,“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隔间的数量比安室透想的要更多,甚至连转弯后都还有。他们一路上经过了许多尸体,有的倒在栏杆外的地上,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痕,还有的弯腰被钉在断裂的栏杆上,身形扭曲,似乎在死前的一秒还在想着要怎么出去。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如果是病患的话,为什么有的在外面那栋光鲜亮丽的大楼,有些却被关在这栋老旧的建筑里面? 越来越多的谜团在安室透的心中堆积,它们就像是一个挨一个不断生长的水泡,透明的组织液将它们胀满,可密封的表皮让它们无法宣泄。 而刺破水泡的时机即将出现。 透过眼角的余光,神经紧绷的安室透清晰的看到有一双手从栏杆里伸了出来,妄图抓住他的身体。他毫不客气的握住那截手臂,骨头脱臼和男人的哀嚎声同时响起。 “让我出去!!”男人表情痛苦的捂着胳膊,一双眼睛如凶恶的狼一样死死咬着安室透,“你们已经完蛋了!” 夏木早纪没有想到这里还有活人,她站在安室透的身后,悄悄探头向牢房内看了一眼。 “安室先生......”她错愕地睁大眼睛,声音因为震惊和疑惑而略显飘渺,“这不是我们之前在医院大楼里看到的那个人吗?!” 安室透神色一凛。 关在牢房里的男人有一头深棕色的头发,发丝有种脏污的黏腻感,一绺一绺地粘在一起。他戴着破碎的黑框眼镜,五官是欧洲人有的立体感,但脸上的凹陷和眼里的血丝更加凸显了他的疲惫还有沧桑。 他确实和之前想要抢走夏木早纪的那个男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他偏激又阴鸷的神情比医院里的那位看起来更像是精神病患者。 有两个一样的人。安室透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很重要的灵感,他没有理会男人凶狠的眼神,冷漠的问道:“外面不是已经有一个你了?” “那不是我!” 男人激动的想要扑在安室透的身上,但却被栏杆挡住了脚步。他把脸压在栏杆上,浑浊的眼睛高高凸起:“那就是个假货!我才是真正的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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