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大家都一样吧。” 这几天的地区代表队三军算是一个月来的人数巅峰,毕竟接下来就是从四月底连接到五月初为期一周的黄金周,许多学校都会有自己的安排,像乌野那样选择封闭式合宿的不在少数,而地区代表队这种本就没什么固定赛事的队伍只能为此让步,赶在放假之前召集几次集训,维系球员之间作为队友的手感。 而为了达成这一点,可想而知的,大多数球员都相应地被挤占了私人时间。 “我已经基本放弃了,明年分班的话说不定会被挤出升学组。” 青木麻木地道,和从来对文化课分数自我要求极高的小早川不同,以她目前的精力分配而言,如果对学习还有什么质量的追求,大约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复刻贫血事件2.0,“但……” 一个微小的停顿。她看见阳光穿过窗棱,落在眼前的地板上。 “……对我来说,可能那样更好。” 毕竟未来的道路,似乎已经稍微明晰了一点。 而学霸奢侈的烦恼对于常年在平均分上挣扎的学生来说注定无缘共享,青木安慰性质地拍了拍小早川的背部,顺手最后做了一次下压:“不说这个了,热身完毕。”说罢让开身体,却迟迟不见趴在地上做拉伸的人动一动。 “……麻衣?”她迟疑地问。 错觉般的几秒安静,黑发的主攻手像被这一声叫醒,身手利落地从地上站起来,扬起一个如常的笑。 “稍微发了下呆,刚才的热身,谢啦。” 抬手勾住青木的肩膀,有意无意地避开那道带着疑问的目光,她推着身边的人,一起朝球场中走去。 为了将球员们聚集于此的时间发挥最大效用,三军的训练内容大多数是磨练配合的练习赛。只不过和去年不同,今年的赛事不再采取抽签模式,反而采取由教练深思熟虑后的搭配。究其根本,自从佐藤毕业后,要在县内女排找与青木势均力敌的二传就成了难事,如今补进名单的是白鸟泽女排二年级的正二传松岛,但似乎由于学校队伍风格本身的原因,这位二传是更习惯在球场削弱存在感的类型,即使传球的精度和速度都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作为球场指挥来说,还是差了点决定性的因素。 而这点决定性的因素,着实可以决定很多事情。 两个小时后终场哨吹响,大比分3-2,小比分11-15,对于三军来说,是司空见惯的分数差。青木下了场就端着水壶灌了大半杯才停下,赛况不能说不胶着,体力消耗都是实打实的,技术也在每一球的来回中打磨得更细腻,理论上来说是理想的训练,只是。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缺陷存在的话。 “——青木,松岛,过来一下。” 隔着半个球场,酒井教练的声音依然中气十足。青木平静地放下水壶,在小早川欢快的送别声中朝那一端走去。 “今天的练习赛。” 虽然在场下是和蔼可亲教练的典型代表,场上却依然遵从着专业素养,酒井开门见山:“我在松岛方放了四个首发主力和自由人,所以第一局占优,但从第二局开始就持平,一路走低,一直到第五局被彻底压制,加上这一场,单计算你们两个的胜率,青木已经稳稳超过了60%——松岛,你的想法是?” “因为模式被习惯了。”松岛叶月无动于衷,“青木桑作为二传确实比我要强,不仅仅是技术,感觉方面也很敏锐,被掌握到进攻模式后就很难再翻盘。” 这态度作为二传来说足以令人感到惊愕,即使自由主义如佐藤也很难堂堂正正做出在整局比赛中不改变作战方针的事,酒井哑然:“……没有想过换个模式吗?” “想过,但队友配合经验不足,而且更换后被青木桑迅速跟进也有可能,我的判断是风险会更大。”松岛答得顺畅。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缺陷存在的话。 青木无声地叹了口气,决定为自己的训练着想插句话。 “作为对手来说,随着我和松岛桑打比赛的次数增多,我摸清她的战术思路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她说:“这可能是多嘴了也说不定,但在队友并不熟悉的情况下,比如在代表队,松岛桑的战术思路会依赖于既有惯性,对进攻的偏好大于防守,这让我很容易预测二次进攻的时机。另外传球的方向似乎取决于在比赛前的分析的队友配置而非比赛时的队友状态,白鸟泽是强攻型球队,她太习惯强势的主攻手,即使对三人拦网也会有轻视防守的倾向——” “——天内桑是力量型的攻手,她确实能用强攻打破三人拦网,我的分析没错。”松岛面无表情地接口,坚持道。 ——这般顽固的竞争对手应该算一个。 类似的对话在这两天的训练中直线上升。坚持在很多时候都属于令人赞赏的品质,但在战局瞬息万变的球场并不是,只是想改造一个全心全意围绕着学校球队培养起来的球员并不容易,青木闭上嘴,看向已经开始揉太阳穴的酒井。 “我知道了。” 面露疲色的教练说,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松岛,我从白鸟泽把你借来的时候,答应过那边的教练不对你的打法做干预,所以如果你不愿意自己做出改变,我也没办法指出更多,但现在既然青木需要更好的对手……我会在放假这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合格的二传进队,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留下来,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双二传打法。” 他说到这里停了停,仔细地打量着依然面色平静的松岛,在得到一个认同的点头后,他转向了青木。 “青木,你的意见呢?” 可以从余光里看到队友沉默的侧脸,呼吸,表情,态度,也许并不是漠不关心,但不是所有球员都需要她无差别挥洒的关注,青木风见收回注意力,安静地点头。 “我没有意见。”她道。 酒井的目光在她们中游移片刻,转身吹响了集合哨。 随着这一方案的正式通过,等候已久的黄金周接踵而至,县立高中没有用法定节假日补课一说,一周的假期来得格外干脆。乌野男排早早定下的合宿顺利举行。作为新鲜出炉的副教练,青木风见不需要像以前一样连热身带基础训练都不落地全天候在体育馆待机,算是给她之前的一段过劳做了相应的补偿。 可也许是体内生物钟做祟,运转久了的机器骤然停下来反而更容易出问题,放假第一天的青木还是雷打不动地六点睁眼,对着天花板大眼瞪小眼若干分钟确认自己没法再睡回去后,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好在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的人总不会早起没事做,无论是这段时间在学校落下的课题还是晨练都有其存在意义,她很快洗漱完毕,从冰箱里拿了点面包牛奶对付完早餐,换了套适合短跑的衣服,揣上手机出门。 五月初的清晨不算暖和,临山的环形公路上弥漫着薄雾,若是生人来此大约会迷路,但对天天把山路当晨练项目的本地运动少年少女来说和自家后院也没什么区别。青木在山脚做了套热身动作,正打算带上运动耳机,就感到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亮起未读邮件的红灯。 这个时间…… 认识的人中醒着的不少,会特意找她的却不多。青木调出通讯窗口,邮件不长,一眼就足以读完。 Time 06:23 a.m. From 孤爪研磨 Title 我来宫城了。 【如果有空的话,要见面吗?】 ……? 不知该说陌生还是熟悉,毕竟那封尘在一年前的短短几天经历于她而言算刻骨铭心,连带相关人员都记得鲜明。只是那之后对方也许是个性使然,又或者是单纯地知趣,在她忙碌的一年里从来没有额外联络,偏偏在此刻发来邮件。 ——似乎有些太巧了,但似乎又真的只是个巧合。 青木缓慢地敲打着屏幕。 Time 06:24 a.m. To 孤爪研磨 Title re:我来宫城了。 【在哪里?】 ---- 啪啪啪恭喜掉线一年的研磨上线—— 嘛这只猫猫太会读空气,会到不该说话的时候一句都不说,但是一旦出手就是重点呢wwww
第139章 重逢 焦点。 以孤爪研磨本人的定义,可以归类为一种客观存在,但落在本人身上就让人十分不适的情况。 而最近,他敏锐地发现这种情况正在迫近中。 黄金周征战宫城县是开学初就定下的事项,作为从头旁观到尾的高年级,理应在行程真的提上日程时对此波澜不惊,值得注意的景点或特产早就在翻来覆去的讨论中失去新鲜感。如果按猫又教练本来的规划进行,在整整一个月的等待后,音驹排球部此刻理应全员心无杂念,胸怀排球,背着运动包去背着运动包回,不含半点私心。 ——如果乌野高中没有突然赶在假期开始前,把自己塞进了音驹的征战名单的话。 像是在已经逐渐平息的热油中加入一勺冷水,在放假前三天,本该沉寂的宫城二字再次冲上了音驹男排讨论高频词榜首,孤爪隔着游戏机屏幕都能感觉到休息室里漾开的热火朝天,话题从学校情况到两校历史到突出选手,连乌野沉寂过久导致的情报稀少都没能阻挡八卦少年的讨论热情——他们很快就把讨论范围扩大到了整个宫城县。 大约就是在在这个时候。 “我看看……说到宫城的话……” 在牛岛若利,及川彻,甚至女排的天宫南,先后中枪之后。 “——啊。”山本猛虎一拍大腿,“还有那个突然消失的幽灵选手吧。” 孤爪研磨抬起了头。 当时的气氛着实奇妙。休息室里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对这话题一无所知,但剩余三分之一即使不提姓名也能彼此心照不宣,所有人在这微妙的平衡中迎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某个好奇的一年级生举起了手。 “请问幽灵选手是……?” 有后辈虚心请教,山本的前辈魂瞬间冲出大气层与太阳肩并肩,莫西干头扬得如同迎风招展的大丽波斯菊,散发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气魄:“当然是指那个啦,之前昙花一现的传奇二传手!我记得是个超级美人,叫——” “——青木风见。” 一左一右,从休息室两端传来的声音。从身高长相到个性兴趣没有一处相同的正副队长不约而同地开口,然后在千分之一秒内双双回头互瞪,再次异口同声。 “——哈?” ——所以说,焦点。 孤爪面无表情地往游戏机屏幕后缩了缩,力求在正副队长的日常一吵中降低存在感。但能成为音驹男排特产的招牌又岂会如此轻易地被打断,左侧主将语调里看热闹的欠揍气息满溢而出:“阿咧咧——?正派正统的夜久老妈居然也会有关注女排的一天?”说到这里假惺惺地一锤掌心,换上恍然大悟的语气,“说起来,对方是短发(重音),冷静(重音),和夜久君喜欢(重音)的大本彩乃一样风格的女性(重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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