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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钟离和萤，摩拉克斯手中的东西直接丢在书桌上。 他活动了下脖子，其实并无不适，不过是保持一个动作久了，下意识这么做。 “什么事？”询问的时候视线落在萤身上。 他不怎么想面对那个利用自己的力量创造出来的生命，无视，眼不见为净，以免生气。 钟离没有因为他的‘无礼’产生任何不悦，安安静静地站着，等待萤的交涉。 萤抓抓头发，余光瞥到自己那一节黑色发丝时微顿，收回手。 她道：“钟离说的很多我都不懂，没法理解。为了避免因为我的误解导致破解限制和烙印的事出意外我决定钟离说什么就给你复述什么，让你自己理解。” 摩拉克斯的第一反应是‘这又给自己增加了工作量’。 他深吸一口气：“阵法一事更擅长的是理水叠山，或许你可以去找他。” 萤猛地摇头：“那些奥赛尔派过来的间谍们现在是由他来盯着，目前已经确定年轻人，老人以及那些妇女小孩来自三个不同的地方，都有各自的心思，要好好盯着不能有一丝懈怠。” 在萤看来这差事和梦之魔神的限制和烙印一样重要，确实需要时刻紧盯。 摩拉克斯只能认命。 他们口头上达成约定，并且第一时间进行交流。 萤确实成了‘传话筒’，就好像钟离是个不会说话但会手语的哑巴，而唯一能看得懂他的‘手语’的是萤。 渐渐地，摩拉克斯从萤的复述中察觉不对。 虽说被创造出来的炼金生命体可能确实有自己本身的特性，但这位钟离先生似乎真如萤所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那些破解方法就好像专门为破解梦之魔神的限制和烙印存在，根本不像某个遗迹或者秘境得来的传承。 摩拉克斯觉得萤不像撒谎，这些破解方法好似真属于钟离。 但是这样一来说不同，如果萤是掌握已经失传的炼金术之人，被萤创造出来的钟离不应该懂得那么多萤自己没有掌握的知识。 摩拉克斯此时才明白或许自己猜错了，这位名为钟离，跟自己长得相似的青年其实不是什么创造生命体，而是来自更高维度的力量或者更高维度的存在驱使的存在。 摩拉克斯面色微沉。 是上边插手了？ 萤可不知道摩拉克斯脑补什么，她很好地完成传递钟离的话语的工作。 如今天衡的文字和后期璃月的文字不同，萤虽然来了许久，但并不是很认识这里的字，所以篆刻记录这种事只能由摩拉克斯来。 等到摩拉克斯忙完，看着那些字萤一阵头晕。 是字，也是画，图和画结合完整复刻钟离所说的破解方法。 钟离看着那些笔记满意地点头，算是对摩拉克斯的认可。 萤发现摩拉克斯也很满意，知道自己工作完成的她很是兴奋。 “既然我的工作完成我是不是可以回到原来的岗位？” 摩拉克斯略微有些诧异：“你要忙的事很多，不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分担她身上所有工作正是有让她休息休息的意思。 萤火耀月这个名称已经在天衡传开，他们为萤高兴的同时也明白萤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萤却是猛地摇头：“不不不我不需要休息！” 她宁愿‘放生’钟离混到人群里！ 萤跑了，再次接回打探漩涡之魔神派过来的间谍的情报的活，她宁愿面对这一群撒谎成精的家伙也不愿意再去面对钟离跟她说的一些‘大道理’。 她的反应其实有点夸张，钟离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作为曾经的岩神却没有架子，也知道怎么跟人相处。 问题是萤感觉对方对自己有不一般的期待，想让她从普通人变成能够切切实实改写璃月一些悲惨历史的执笔人。 这本也没什么，她也有那个意向，但这不代表她能为了这个没日没夜地学习，还不是系统地学习某种东西，而是所有的东西都要学。 钟离几乎‘倾囊相授’，只要他懂的他就教，认为对璃月有利的就要萤学，这样的重压之下萤当然会选择‘逃避’。 要知道一个梦之魔神的限制和烙印她都学不懂，其他的东西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能学会？ 自然跑了。 而这边，因为知道能改写一些历史挽救一些遗憾的钟离在萤跑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施加的压力似乎过重，让萤反感了。 钟离哑然，他是懂人心的。即便每个人的心思不同，也有很多能藏住心之所想，但萤却不会在她面前过于隐藏。 而在这般的信任之下他竟是没有及时察觉萤的‘不快’，着实不应该。 他看着天衡子民脸上洋溢的笑容，嘴角缓缓放松。 罢了，总归他们有的是时间。 总会有机会。 有希望。 那些渔民很还未被接纳到天衡内，他们所住的地方与天衡部落中心有一定距离。萤的目标很明确，是那些女人。想要单独找她们谈话不容易，毕竟小孩已经被老人们‘归还’到她们手中。 不过萤当时的布局已经起了作用，寒乙早就趁着小孩被老人扣押的时候安排人去接近那些妇女。打着外边正在打仗，关照他们的名义，实际上是给她们传递消息。 因为同为女性，她们倒是多聊了几句。 毫不避讳地辱骂漩涡之魔神，述说着漩涡之魔神让海兽们当炮灰的恶毒，然后称赞他们的神明摩拉克斯大人，说所有人都是自愿加入千岩军为守护天衡而战。 称赞己方抹黑敌人，这听起来就是战争背后的正常议论，即便那些年轻人和老人听到也不能发作。 不过单单只是这点就足够让她们心底产生一丝动摇。 萤在确认最近的全部情报后心里就有了底，自然也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 看到萤，正在洗衣服的女人有些惊讶。 在一旁玩耍的小孩们也发现了她，脆生生地‘萤大人’喊个不停，萤不由得笑了。 揉着他们的脑袋，从储物袋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糖。 不是什么细糖，但足够甜，是小孩子和喜欢甜食的人的最爱。 一人给一颗，看着他们高高兴兴地吃起来。 已经洗好的女人站起来，黝黑的脸颊能够看出些许的红色，显然对于小孩对大人物讨糖吃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 她上前，问：“萤大人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不过当家的不在，去采矿了。” 虽然梦之魔神和漩涡之魔神的摩擦依旧，海兽占领瑶光滩，看起来跟他们天衡已经没多大关系，但是出海捕鱼这件事依旧处在被禁止阶段。 天衡子民们很听话，不会冒险出海捕鱼，那些被派过来的间谍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能跟着去采矿或者到山里寻找吃食，以保他们一天的口粮。 “没什么事，只是休息几天，随便走走看看。” 这是萤早就想好的借口，不过她觉得这些人可能会相信她确实休息几天，但这随便走走看看定然是不信的。 毕竟不管萤是否休息，天衡对他们的考核依旧持续，害怕萤就是考察员的她们不敢怠慢。 萤扬了扬下巴：“都在洗衣服？” 跟萤搭话的女人摇了摇头：“有些人跟着一起出去找食物了。” 萤一怔，道：“如果食物不足可以找寒乙，天衡不会真的不管。” 女人一听对方误会连忙解释：“不是的，我们只是觉得应该出一份力。以前在海里我们也帮忙处理捕捞上来的东西，在这里只是去采一些食材和药品，虽然地势不同但有体力就能做到，不是因为食物不够。” 萤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倒是我误会了。” 女人笑了笑，是真的松口气。 萤嘴角微扬，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起了作用。这些女人已经有带着小孩留在天衡的打算，或者说她们在表现自己，表现得即便没有家里的年轻劳动力她们也能养活自己和孩子们。 虽说让她们抛弃被奥赛尔挟持的家人很残忍，但她们确实在防止被奥赛尔抛弃后在天衡没法生存。 “说起来，我对你们海上的生活挺感兴趣的，说给我听听？” 女人连忙点头。 萤脱下手套撸起袖子：“走，一边洗衣服一边说。” 萤的举动让众人一惊，连忙推拒萤的帮助。 萤的目的是跟她们打成一片，任凭她们怎么说都不走。 洗衣服又不是什么大事，她的衣服本来就是自己洗，上手不难。 几位女性相互对视，原本对萤的忌惮消失了不少。 她是萤大人，是女性，也许她理解她们，能帮她们破解如今的困境。 萤还真的就跟度假一样随意，跟她们一起洗衣服，听着她们说海上的事，听着她们的与世无争，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美好。 当然，那些美好在她们的家园破灭的时候已经成为虚影，颠沛流离的生活经历对比天衡子民对她们友善的态度让她们渐渐爱上了这里。 “如果能留在天衡就好了。”这是她们重复说的话。 萤只是笑了笑，对天衡对她们的考察一事并没有松口。 终于在衣服完全洗好，一起拿去晾晒的时候那个勇敢上前接待萤的女人开口。 “萤大人，我们能留下来吗？” 萤装模作样地沉吟一声：“你们也知道的，提瓦特大陆上各种各样的争斗不断，各种阴谋诡计也不断。就好比不久前梦之魔神还操控了漩涡之魔神的眷属让他们内部出现混乱，对于你们的考察我们确实需要慎重再慎重。” 女人有些着急：“我们不一样的，我们只是想找到能活下去的地方。我们活下去，孩子们活下去，这是最重要的。” 萤微微挑眉：“你们的当家都很厉害，即便没有天衡的庇护，在这里生根发芽，不主动挑衅天衡我们也不会赶走你们。” 女人张了张嘴，一些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萤把最后一件衣服晾好：“别担心，只要是真心加入天衡的人摩拉克斯大人都不会拒绝。” 这句话完全没有安慰到女人，因为心中的事她只是胡乱的点头。 萤当然不强求她们在跟自己第一次接触的时候袒露实情。 不急，有的是时间。 跟她们挥手告别，萤在附近转了转，很快发现那些聚集起来的老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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