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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异常如果真的存在，那它总会浮现到你眼前的。 那天，埃丝特在三楼走廊尽头的女厕所里最里面的一个隔间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窸窣声，好像是几个人跑进来了。 “……真的……有用……” “相信……介绍……试试看。” 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在密谋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一样。这个盥洗室的位置有点偏，正常没什么人会来这，大概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她们特意选了这里。 埃丝特也出于同样的原因躲在这里发呆，她踩在马桶盖上，想着外面的人什么时候能聊完，重新把一片清净留给她。 突然其中一个女生的声音控制不住似的大了起来：“什么叫‘大不了先试试’，那可是三个加隆！” 另外一个女生好像吓了一跳，那个女生也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下面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盥洗室里有一阵重新恢复了无人似的寂静，在让人几乎以为先前的争吵是错觉的时候，“砰”的一声骤然响起，像有人猛地推开隔间的门，门板砸到隔板上的声音。 她们在确认隔间里有没有人，埃丝特想。 第二声响起。 她们在谈什么的是什么连让别人知道都害怕的事情呢？ 第三声响起。 还有两个，她们就要搜到埃丝特所在的隔间了。 面对这种情况，此时有两个选择。 第一种，直接走出去，向她们解释自己只是无意出现在这的，没听见什么要紧的内容也不感兴趣。当然，也许免不了威胁什么的，但在霍格沃兹应该没人会做出太过分的事。 埃丝特选了第二个。 她从长袍口袋里取出装着隐形药水的小瓶子，喝下一匙的量。然后从马桶盖上轻轻跳下来，轻手轻脚把门锁打开，站到了门旁边。 于是，当最后一扇门被打开时，那个女生看见的只有空荡荡的隔间，她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隐身后的埃丝特错身从打开的门缝里出去，走到她们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么一通搞得有点紧迫感了，她们说话的速度快了许多，这次埃丝特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 “嘿，你这两天愁的觉都睡不着。再不想点办法，怎么办呢？现在有了一条路可走，还犹豫什么呢！你要知道，再不抓紧点，就没有了。” 另外一个女孩还是有些犹豫。 说服者又加了一把火：“他们都是要有之前买过的人带过去才愿意接触的，万一你下次想买了，我又没空呢？你可以先去看看，今天正好有一场交易。” 最终那个女孩还是同意了。 埃丝特跟在她们后面，绕了好多路，最终到了一个小房间门口。 领头的女孩谨慎地往四周环顾，确认没人之后敲了敲门。 “是谁？” 里面传来闷闷的男声。 “索林娜·布朗。记得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男孩露出热情的笑脸：“当然记得了，一周前你买了两瓶魔灵剂。欢迎再次光临，大客户。” 这时他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另一个女孩：“哈，这位小姐是……我明白了，请进吧。” 他露出神秘的微笑：“我保证，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在门关上前的最后一刻，埃丝特跑了进去。 房间里只有两根蜡烛散发出光线，被带过来的女孩有些害怕地往同伴身边瑟缩了一下。 “哦哦，别紧张，小姐。相信我，见识过下面这个，你就绝不会今天晚上来到这里。” 他取出一个长匣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瓶子，埃丝特踮起脚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七瓶。 紫色的药液透过透明的瓶身折射出迷人的色泽。男生——史密斯轻咳一声，介绍道：“这是魔灵剂。它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达到的效果。呃，你平时最难发出的魔咒是什么？” 女孩犹豫着看向索林娜，索林娜鼓励地向她点点头，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火焰咒，我很害怕魔咒学会考这个。说真的，我很少成功。” 史密斯亲切地说道：“那你介意为我们展示一下吗？” “什么……好吧。” 女孩掏出魔杖，闭上眼深呼吸几次。 “Incendio！” 魔杖前端半死不活地喷出一窜小火苗，接着火星炸了几下，再没有了动静。 她尴尬地收回魔杖：“我说了我很不擅长这个。” “没关系，”史密斯说，“你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个才来的吗？” 他打开瓶塞，小心翼翼倒了一小汤匙递过去。很少的份量，估计只有几毫升。 女孩僵硬地接过来，埃丝特看得出她有点后悔了，但到了这一步再拒绝需要不少勇气。于是她一鼓作气喝下去。 史密斯拿回银汤匙，拿手绢擦了擦放回容器里。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来，再试试那个咒语。” “怎么回事？”女孩终于有点受不了了，“你们倒底想做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事实上，我们所做的就是在告诉你这是什么。毕竟，没有比亲身体会更能有说服力的了。”史密斯仿佛有着充足的面对各式各样客户的经验——见鬼，埃丝特有一瞬间真的认为他是百货公司里普通的资深销售员。 “这已经是最后一步了，来，试试吧。” 女孩又一次深呼一口气，她重复之前的动作。伸出魔杖，挥动手臂，念出咒语。 “Incendio。” 巨大而炽烈的火舌从魔杖喷射而出，室内的温度仿佛都上升了几度。 女孩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是我……做到的？” “没错，”史密斯微笑着说，“魔灵剂不仅可以短时间内增加你的魔力量，还可以帮助你更好地发挥魔咒的力量，换句话说，激发你理解它的天赋。”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头脑更清醒，思考问题更快？如果你现在拿起一本书，我亳不惊讶你可以在十分钟内背下一页。” 埃丝特听见女孩骤然加重的呼吸声，她现在绝对不会觉得三加隆贵了。 如果一开始史密斯就和她说这一番话，她八成不会信。但她已经亲身体会过了，即使理性在叫嚣，她也无法再怀疑这一点。 她们爽快地达成了交易。女孩买下三瓶。 她不是没钱，只是害怕花了大价钱买了没用的东西。而现在魔药的价值已经确定，那还有什么必要犹豫呢？ 埃丝特在这一组买家离开之后又旁观了另外一组。一样的套路，老客户带新客户，展示效果，达成交易。在第三组买家进门时，埃丝特溜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她跑得飞快，在楼梯上撞到了一个人。那人下意识反手抓过去，看着手里的一片虚无不由震惊地瞪大眼睛。 她意识到隐形药水的效果还在，赶紧捂住对方的嘴，在他耳边小声说：“是我，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眨眨眼，反应过来什么。 楼梯再一次开始移动，停下后一群学生说笑着下楼。塞德里克拉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拉着埃丝特的哪里，从手感来看应该是手腕，他低着头从那群学生身边擦肩而过，走到无人处。 埃丝特抖抖自己的左手，刚刚她是拿这只手捂着塞德里克都嘴的：“刚刚你呼吸的时候我的手好痒。” 从声音的来源塞德里克辨认出她所在的位置，赶紧换了个方向：“埃丝特，怎么回事？” 这副场景十分怪异，眼前明明是一片空气，但女孩的声音凭空出现。 “呃，隐形药水——我想你大概懂了？” “我明白了，”塞德里克说，“但我更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喝隐形药水。” 于是，他坐在走廊里听她讲完了一个无意撞破交谈，喝药追踪，发现学生卖药这样一个故事。 当这个不算长的回忆步入尾声的时候，隐形药水的药效也差不多结束了。像是画家用画笔由浅到深描摹色彩，淡金色，白色，碧色，黑色慢慢浮现，组成一个女孩的形状。 “所以，这就是一群临近考试没有办法结果想到灌药走捷径的人罢了。” 事实一旦被知晓，之前的蛛丝马迹也就浮现出来。埃丝特想到休息室角落里聚集的小团体，他们的窃窃私语，避着他人的行动，课堂上交汇的眼神，比往年更稀少的图书馆复习人数。之前萦绕在心头的违和感终于有了解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塞德里克思考了一会，捋清了时间条理，他明白了。 “这可是作弊！” 埃丝特点点头：“对啊，这当然是作弊了。” “考试严禁服用魔药帮助，一经发现，立刻取消成绩，剥夺考试资格，视情节严重，再处以其他惩罚。” “那不更好了。他们自己就会受到惩罚。” 塞德里克困惑起来，但他还是坐在原地慢慢说着：“他们这样对其他人不公平。你不会想去告诉教授，呃，或者其他什么的吗？” “告发可以，不告发也可以。我都可以。”埃丝特想了一会还是实话实说，“我对这个无所谓的。我理解他们面临考试而自己由于平时的懈怠或者能力的不足产生焦虑，意识到单纯依靠自己无法通过考试，只能到处寻找外力改变结局。” “他们付出了金钱，然后得到了回报，看上去还挺公平的。当然，对其他人肯定是不公平的。在所有人都遵守规则的时候，他们钻了漏子，还是不好的那种。” 塞德里克被一大段话绕晕了，他努力听清楚埃丝特说的每一句话。 她仍在不停地说着，喃喃着，有些像自言自语。 “考到O和考到P，改变了什么呢？好吧，他们可能没有一对不在意成绩的父母，起码他们拯救了自己的屁股。三个加隆啊，就用来做这个，这得赚得多大啊。成绩就算再烂也是自己考出来的啊，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没复习，没上心，没天分，要是还能通过就是做梦啦。” 说到最后，她不忘跳跃性地自夸一下：“像我，就很坦然地接受了结局。” 埃丝特每年的成绩单有一半烂的没眼看，但她拿成绩单时坦然地仿佛拿了全O。 塞德里克不得不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在一场本来应该考验所有人能力的马拉松比赛中，有人偷偷挖了近道。”埃丝特站起来，拍拍长袍，“走近道的人有错吗？有啊。可是能省点劲谁不想呢？最应该被惩罚的是提供了捷径的人。问题的解决应该切断源头。” “我要去找出那个在霍格沃兹里卖魔灵剂的幕后人。” 壁灯下她的绿眼睛像流光溢彩的绿宝石。
第14章 chapter 14 ◎那根本不是什么魔灵剂，那压根连魔药都不是！◎ 这样的事，天启四骑士怎么能不出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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